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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考籃又拿出四件氅衣來,囑咐道:“春寒料峭,多少人就是在科場上落了病來,這氅衣套在外面,里面也穿戴整齊,熱了就脫下來,稍有寒意就要穿上,可明白了?!?/br> 四人紛紛點(diǎn)頭,連氏便叫他們?nèi)讼然厝?,明日再來拿了考籃由家中護(hù)衛(wèi)送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偻跹灼?科舉與士林風(fēng)氣.東方出版社.2011 第66章 翌日,連氏親自送了幾人去貢院,回來后便有些惴惴不安,找了本經(jīng)書來抄。 而成姨娘此時也不好受,雖說不指望他小小年紀(jì)就能考上,可心中又抱有希冀,本想找文姨娘說說話,但是到了歸云軒又發(fā)現(xiàn)周姨娘也在此,一時間便訕訕不語,轉(zhuǎn)身欲走。 周姨娘雖因她之前為連懷炘說話之事生氣,此時看她焦慮的樣子也知道她是為何,便叫住她:“苦著臉干什么?三郎好歹也考中了舉人,丘兒還舉人名頭都沒有一個,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成姨娘這才面色緩了些,轉(zhuǎn)過來坐到文姨娘身邊,憂慮道:“如何不急,最好是要么他索性什么都不會,要么他是天縱奇才,不上不下的,給了我希望叫我搖擺不定。” 文姨娘勸慰道:“你這是什么話,老太爺都肯定三郎是定能考得上的,不過早晚罷了,你在此擔(dān)心也是無用,不如為他制上幾套衣衫,這些時日家中沉寂了許久,等他們放榜了就要出去玩的。” 文姨娘點(diǎn)點(diǎn)頭,看她手上針線不停,院中又安靜,問道:“怎么不見四姑娘和五姑娘?” 周姨娘放下手中的茶水,指了指松鶴堂的方向,“老夫人心慌,老太爺叫幾個孩子去松鶴堂陪老夫人說話去了?!?/br> 成姨娘聞言一怔,道:“我聽他們說十年磨一劍,這科舉果真是如此,那日還聽太太說有個應(yīng)天書院的舉子都五十幾了,家中上至八十老母,下至三歲孫兒,闔家都去了廟里燒香拜佛?!?/br> 周姨娘也笑得花枝亂顫,“這么說我們家這幾個才真是年輕人,到時候去東華門看榜時可得帶上護(hù)衛(wèi)去,免得被人搶了去?!边@話叫文姨娘跟成姨娘也失笑不已。 松鶴堂中杜杙跟阿魚也在陪著老夫人抄經(jīng)書,杜丘在一邊帶著杜顯和李霄拿印章作畫,阿魚不時看他們幾眼,笑道:“二哥哥,我那日只覺得好玩,如今看了四弟五弟拿這個作畫我才知何為奇技yin巧,有了這個,還怎么叫他們好好學(xué)作畫?” 杜丘看兩個小孩玩得興起,顯然也贊同阿魚的話,“還真是如此,明日我就將這印章扔了,往后……” “為什么要扔掉,這么好玩。”杜顯抬起頭來抱住他的手臂,撒嬌道:“二哥哥不扔嘛?!?/br> 李霄也舍不得,跑到他另一邊去抱住他,“二哥哥,扔了多可惜啊,你放在松鶴堂中,我跟四哥哥幫你看著。” 李霄小小一個,但是心眼不少,又拿起印章到老夫人身邊歪頭道:“祖母,這個印章您幫我們看管好不好?我跟四哥哥最信任祖母了?!?/br> 杜顯也跑過來,扯扯老夫人的袖擺,“祖母,您就答應(yīng)吧!” 杜丘身邊一下子空蕩下來,看著跑掉的小孩吼道:“還真是狡詐,我今日就要收起來,不許你們玩了。” 老夫人被他們一鬧心情好了不少,便要允了兩個小孩的請求,杜丘卻不肯應(yīng),追著他們在堂中跑了起來,杜杙此時也寫累了,坐到椅子上喝起木犀湯來,看他們?nèi)俗分穑粫r煽風(fēng)點(diǎn)火說上幾句,阿魚跟老夫人皆看得開懷不已。 人說貢院三日,人間一月,果真不假,連懷衍自進(jìn)了貢院后就到了號舍中,白日還未覺寒意,到了夜里果真冷了下來,他臨近號舍的是個中年人,十分瘦弱,進(jìn)號舍時就見他裹了一身冬衣,此刻又響起了咳嗽聲,惹得臨近幾個號舍之人皆不滿。 他倒不在意外間如何,在號舍中走了幾步默背了幾篇文章,也不點(diǎn)蠟燭,裹上氅衣就睡了過去。 一連三日考下來,貢院中有五六名舉子竟直接暈了過去,待開院門之時,才剛一走出去,就有一人往連懷衍身上倒了過來,正是連懷衍臨近號舍的那個中年人,遂趕緊接住他,雖自己也有些無力,還是將他扶至人群外。 此時便有一個婦人小跑過來,向他致謝道:“多謝郎君施手?!庇纸恿巳俗约悍鲋瑔柫藥拙湓掃€不清醒,竟直接將人背了起來就走。 連懷衍看得詫異,自己靠在墻邊等家里人發(fā)現(xiàn)他過來接,不過片刻就看到有幾人呼喊著過來,正是連家的幾個護(hù)衛(wèi),垂文也在其中,他們便要扶著他離開,連懷衍精神還好,叫他們別急,“等懷炘出來再說?!?/br> 便有兩個護(hù)衛(wèi)去貢院出口守著,看到連懷炘就扶著他過來,兄弟二人這才回府去了。 杜家也接了杜徽跟陳允之回去,陳允之此時已是強(qiáng)弩之末,上了馬車就暈倒了過去,杜徽卻是精神振奮,如老太爺所說,他這次的詩賦與時務(wù)策,真是寫得極為暢快,極盡用典,極盡僻澀詭誕,仿佛這十多年來讀的書全都用上了。 他看著倒在腳邊的陳允之嘆了口氣,怎么如此不經(jīng)事,不過考試而已。隨即又興奮地拉開車簾,他此時心情無比輕松,看到并排的馬車也拉開了車簾,正是簡夷,兩人不由相視一笑,杜徽道:“看來此出科場,只有我跟延思兄是興奮的?!?/br> 不料簡夷的馬車上又有一人出現(xiàn),透過窗看來,正是安秉舟,他此時精神萎靡了幾分,輕笑道:“你們這種人,就是先生說的越到緊要關(guān)頭越興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