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破浪的假千金 第80節(jié)
明明兩個人之間還有段距離,可晏云清卻隱隱能聞到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與她的黑鴉.片糾纏在一起,甜美魅惑間多了份清冷理智。 穩(wěn)了穩(wěn)心神,晏云清笑道:“這樣啊,謝書記難得回家一趟,我就不上去了,嗯……要不一會兒給我下車吧,我回酒店。” 或許謝修澤是將選擇權(quán)交給了她,又或許只是在考驗她,但是,無論是以什么身份,她都不可以陪謝修澤一起上去,至少,現(xiàn)在不行。 于公,這世上沒有領(lǐng)導(dǎo)帶著下屬回自己家探親的道理,若是時間不長,她在車里等著他下來,才是正確的做法。于私,她也沒有資格去見他的家人,無論謝修澤在家人那邊如何定義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以晏云清現(xiàn)在的職位,很難不讓人往不好的方向想。 這是第一層原因。 而第二層,也是晏云清剛剛想到的,在此之前拜訪的幾家,無論對方如何猜測試探,至少在面上,她只是跟著謝修澤例行公務(wù),順路拜訪而已。 可一旦進了他家門,那么就意味著她身上明晃晃的多了一個標簽:謝修澤的人。這一點,在外行走或許有利,可對于已經(jīng)報考中央組織部,還沒有考上的她而言,卻是弊大于利的。 關(guān)系這種東西,私下幾個人猜測也就罷了,若是明晃晃的打上這個標簽,對于仕途剛開始的她而言,差不多也可以說是結(jié)束了。 得失考慮清楚了,就得好好想想謝修澤這么問的原因了。 晏云清看著偏著臉依然沒有說話的男人,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平靜無波的臉上窺不得半點真實情緒。 晏云清試探著伸手去碰他的手,他有一瞬間的僵硬,卻沒有將手拿開。見狀,晏云清提著的心微微放下,轉(zhuǎn)而得寸進尺的玩起了他的骨節(jié),十指相扣,肆意玩弄。 兩人一句多余的交流都沒有,卻已然心照不宣。 楚宿驕傲自負,愛恨分明,晏云清選擇他,他便一腔愛意坦坦蕩蕩毫不吝嗇的給,晏云清不想要,他就一身少年意氣,驕傲的揮劍斬情絲,將這份愛斷得干干凈凈明明白白,即使自己滿身傷痕也依然瀟灑離去,坦坦蕩蕩,絕不在晏云清面前示弱半分,搖尾乞憐。 可謝修澤不同,他與任何人都是不同的。 這個人城府太深,以晏云清現(xiàn)在的道行根本看不透,但是,看不看得透,都無所謂,真心、愛這種東西,放在他們身上,反倒像是個冷笑話了。 她是他步步為營的江山,他是她秘而不宣的依仗。 到了謝家時,晏云清到底還是沒有下車,謝修澤自己一個人拎著東西進去,而晏云清和司機就在車上等他。 “謝部長托我給您帶句話?!彼緳C突然開口道。 第102章 愿我如月君如星 “嗯?” 謝部長? 謝修澤家的? 那大概是沒什么好話了, 難道今天輪到她來上演拿錢走人的女主劇本了? “你別緊張啊,我們謝部長人挺好的?!比氖畾q左右的男人撓撓頭,朝她和善的笑笑, “謝書記這幾年一直在外,三十幾歲的人了,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都沒有, 看看曲韻小姐和孔瑾言孩子都兩歲了,我們部長嘴上不說, 心里其實也挺著急的?!?/br> 所以, 在聽說自己兒子好像對一個姑娘不太一樣后, 謝部長沉寂了多年的心思立刻就活絡(luò)起來了, 這次聽說幾人要來北京, 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勤務(wù)員派給了謝修澤當司機,同時也希望他幫他看看, 這倆人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 至于晏云清所擔心的問題,謝部長想都沒想過。 他謝修澤三十多歲的人了, 這么多年在官場混,要是連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都看不清, 還被一個小姑娘玩了, 那干脆別干了,被騙了也是活該。 “這一次, 謝部長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托我告訴您一聲, 今年冬月初十,二十四號,平安夜,是謝書記的生日。往年謝書記一個人在外地, 這生日了也當個平常日子過,怪可憐的?!?/br> 二十四號,平安夜。 算算時間,也就是明天了。 晏云清沒有說話,而是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在車上寫起了今天的新聞稿。 看晏云清態(tài)度冷淡,司機也不再說話,只是心里在納悶著,這兩個人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不太像在一起了啊。 謝部長這會兒也在想這個問題。 一邊和謝修澤說著話,一邊眼神往門口瞟了幾眼,眼看著這話談的也差不多了,時間也過去快一個小時,謝青竹也終于死心了。 難道是他弄錯了? “你和那小姑娘,到底什么情況?” 就在謝修澤準備走時,老父親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問了一句。 “謝修澤,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確定了的話,一定要跟我說聲,我也好早做準備啊,昨天慈善晚會剛結(jié)束,可就有不少人來打電話跟我套消息,剛才也是,爺爺也打電話問過了,我這邊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那么多個人都見過那姑娘了,合著就不給我看?” 聽著謝部長難得的抱怨,謝修澤卻只是笑著搖搖頭,“等她進了中組部再說吧,她想要做出一番成績,再考慮這些事。而且再怎么說畢竟還在我手下工作,影響不好?!?/br> 誰愿意自己的努力,被說成全是靠著某某人的關(guān)系才上位的呢。 晏云清是他一手帶出來,言傳身教寄予厚望的徒弟,他一開始栽培她也并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欲。情愛這種東西于他而言,可有可無。他不愿意她成為誰的附庸,即使那個人是他自己。 她就是她,年紀輕輕,正是意氣風發(fā)時,他怎么舍得,讓她放下她一直以來的目標,成為他的附屬物呢。 她有她的路要走,他也有他的目標要完成,所幸,他們是同途同歸的。是彼此理解的同黨,是互相信任的同盟,亦是攜手走這條路,守望相助的同伴。 “行,你們年輕人總是有自己的主意?!敝x青竹搖搖頭,心里卻對晏云清高看了幾分。轉(zhuǎn)頭又對謝修澤道:“你們到底在一起多久了?你追的人小姑娘,還是人小姑娘追的你?” 這句話,一時倒把謝修澤給問住了。 他總不能說他們兩個,剛剛才確定關(guān)系吧。 至于誰追誰…… 這更沒法說。 “好了,爸,我先走了,你和故阿姨也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明天就回新豐了,今年可能過年也不一定有空回來?!?/br> 這幾年在外,雖然升遷速度要比在北京快很多,但與家人聚少離多,今年一年更是只回來了兩次,父親年紀大了,爺爺更是如此,今天匆匆與父親見一面,就又要走了,謝修澤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行,好好干,你做事,我和爺爺都是放心的。照顧好自己,明天你生日,和小晏好好過?!?/br> 拍了拍謝修澤的背,謝部長沒有說什么挽留的話,將他送出門時,還在叮囑著:“認定了就好好的,你工作沒問題,可感情這事不一樣,別總拿工作上那一套。小姑娘,都是喜歡被寵著的,有什么事,兩個人多溝通溝通,你年紀大,讓讓人家,主動些,別什么都不說,就讓人家自己想?!?/br> “我明白的。” 謝青竹看了一眼不遠處停著的那輛車,看到謝修澤出來了,勤務(wù)員和一個模樣極為明艷的姑娘一起開門下了車,一個幫著謝修澤把東西放后備箱,一個幫他打開車門。 年紀看上去不大,模樣漂亮過了頭,可一舉一動卻很有規(guī)矩,走出來也落落大方,眼神清正 ,是個好孩子。 笑著向那姑娘點點頭,謝青竹滿意的轉(zhuǎn)身走進了屋子里。 謝修澤上了車,開口報了酒店地址,他繼續(xù)一只手搭在扶手上閉目養(yǎng)神,一只手握著晏云清的手,心里盤算著應(yīng)該怎么和晏云清說。 上一次開始的不明不白,結(jié)束的也不明不白,這一次,兩個人還是好好談?wù)劙伞?/br> “你……”謝修澤剛想說什么,手機突然響了。 是省委組織部的電話。 謝修澤只好向晏云清做個手勢,示意兩人一會兒聊,轉(zhuǎn)而接起了電話。 “這樣啊,行,我明白的,麻煩您了,好的好的,我一定去?!?/br> 在謝修澤接電話的同時,晏云清的微信工作群也在不斷跳動。 謝修澤的任前公示出來了。 謝修澤,現(xiàn)任新豐市市委書記,男,1988年12月生,漢族,北京人,研究生學(xué)歷,博士學(xué)位,2008年6月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2010年8月參加工作。擬推薦提名為臨州市副市長人選。 公示時間為一個星期。 副市長啊。 晏云清挑眉睨了他一眼,掛掉電話的他依然在閉目養(yǎng)神,只是,這會兒不知怎么的,看上去要冷峻些。見慣了他溫和的笑,這難得的冷臉倒是不一樣的感覺。 閉著眼睛的男人沒有了那雙總是掛著三分笑意眼眸的遮掩,眉梢處盡顯一片冰涼冷漠,面無表情的臉棱角分明,夾雜著捉摸不透的沉思,與往日極少示人的寡淡。 車這會兒也終于到酒店停車場了,就在他將將睜眼的那一瞬,晏云清收回視線,放開他的手,收拾資料和筆記本準備下車。 “你來一下?!睆能嚴锵聛?,準備回房間時,謝修澤突然叫住了她。 謝修澤的房間與晏云清的相比,有些樸素,也是內(nèi)里三層的結(jié)構(gòu),只是比起她的海洋主題,他的房間要更加居家化些。 不像是酒店房間,倒有點像個小別墅。 進了屋謝修澤首先把空調(diào)打開,接著又將水杯和公文包放好,而晏云清則接過他的杯子,將杯子里冷的水倒掉,重新給他接了杯熱水,又從一旁放礦泉水的柜子里給自己拿了一瓶保溫的,大概酒店和這個牌子的礦泉水有合作,瓶身上除了原本的標識,還有酒店的logo。 四十度的礦泉水,這會兒打開喝起來剛剛好。 “坐,筆試成績大概一月份公布,面試的話還要一兩個月,這段時間,你有什么打算?” 等晏云清倒完水回來,謝修澤正在用筆記本弄材料,看到她來了,只示意她將杯子放在一旁,和她說著話眼睛卻依然沒從電腦上移開。 “先把手上工作做好,等筆試成績出來,進了的話就去報個班,然后看面試結(jié)果吧?!?/br> 在北京放松了兩天,這會兒聽了謝修澤的話,晏云清想到回去后還有一堆事要處理,不免有些頭疼。 快年底了,都在準備年底考核和評優(yōu),同時,謝修澤要走了,在新市長被臨州組織部送下來前,寧市長同時兼任書記和市長,一朝天子一朝臣,每個領(lǐng)導(dǎo)對稿子的要求都不一樣,兩人需要磨合的地方還有很多,她需要準備的東西也多,這段時間簡主任身體不好又在南京檢查,她除了要做秘書的事,簡主任分管的一些單位部門的事也需要她幫忙弄材料,委實分身乏術(shù)。 “嗯?!边^了許久,他才應(yīng)了一聲,又點了她幾句這段時間的重點注意事項,這時臉色已經(jīng)和往日差不多了,只是嘴角少了往日的弧度。 等所有公事都談的差不多了,看謝修澤依然沒什么興致,晏云清也起身準備走人,卻被謝修澤拉住了手。 回眸看了眼依然埋頭弄材料,卻一只手拉著她不放的某人,她放下手中的資料,終于想起來關(guān)心了一句。 “怎么了?” 從車上接完電話回來,謝修澤的情緒就一直算不上好,這會兒都已經(jīng)到房間了,依然不見好轉(zhuǎn)。 這倒是讓晏云清有些稀奇,他的公示下來了,副市長也算是一個不錯的職務(wù),不應(yīng)該高興嗎? 她跟在謝修澤身邊工作大概也有小半年了,這倒是極少看到他這樣,毫不掩飾的顯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往日,他做什么都是臉上掛著三分笑,游刃有余,從容不迫的。 “云清,關(guān)于我們倆的事,你是怎么想的,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原本謝修澤想問的是:你喜歡我嗎? 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說不出口。 第103章 愿我如月君如星 這是一記一點也不像謝修澤作風的直球。 晏云清一時被他問住了, 腦子空了好幾秒,就這樣愣愣的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望著謝修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