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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廢太子生存指南(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52)

分卷(52)

    向陽搖頭:我也未曾學(xué)過音律,不懂如何記錄。郎君可懂?

    蕭彧知道古代樂曲因為缺乏簡單有效的記譜方式而遺失良多,他倒是知道簡譜記錄法,但這里的人都不會阿拉伯?dāng)?shù)字啊,他要是用了阿拉伯?dāng)?shù)字,不就穿幫了。

    我也只懂簡單的宮商角徵羽。凜之你懂音律嗎?蕭彧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裴凜之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正站在走廊上目光深沉地看著他們。

    裴凜之沒有回答他,而是說:是不是該給阿平沐浴了?

    對,是該沐浴了。蕭彧一邊答應(yīng),還不忘對向陽說,想要你有空不妨研究一下音律,你很有這方面的才華,別浪費了。

    裴凜之走過來,從他懷里抱過阿平。

    蕭彧站起來:我來吧,你去抄書。

    裴凜之不理會:我?guī)湍愦蛩?/br>
    吉海和居巖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正從外面跑進(jìn)來,吉海忙剎住腳步:師父,我來給郎君打水。

    裴凜之問:居巖沒去水深處吧?這兩人去溪里洗澡了。

    居巖連忙說:師父,我沒有。我都是在水淺的地方洗的,師兄可以作證。

    吉海也說:師父,他沒去,我看著呢。

    蕭彧問:居巖學(xué)會游水了嗎?

    學(xué)了一點。我今天還試了一下郎君教我的溺水自救辦法,真的能夠從水中浮起來,我以后都不怕溺水了。居巖興奮得手舞足蹈說。

    可以啊,孺子可教也。蕭彧笑著說。

    那也不能隨意下水。裴凜之嚴(yán)肅地說,他無奈地看著蕭彧,殿下又在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急救辦法了。

    向陽坐在石桌邊,看著他們幾個人有說有笑,眼中流露出羨慕的神色,這樣的話題他插不進(jìn)去。今日好不容易覓得一個知音,結(jié)果還是沒能把握住機會,他要去好好研究一下音律,再編一些曲子,好吹給蕭郎君聽。

    蕭彧洗完澡出來,阿平被幾個大孩子帶著一起玩游戲,吉海抱著阿平,被居巖和魚兒幾個追著,似乎是在玩捉賊的游戲。

    阿平興奮得哈哈大笑,其實他什么都不懂,就是很多人陪他玩,他覺得開心。

    蕭彧說:你們都洗過澡了吧?這會兒跑得滿頭大汗,一會兒又得重新洗?

    吉海停下來:好了,不玩了,都散了吧。

    阿平見到蕭彧,便朝他張開手臂,要抱。蕭彧接過來,在他額頭上抹了一把,寵溺地笑:你又沒跑,怎么也滿頭大汗。

    隨手扯下掛在廊前竹竿上的帕子,給他擦了擦額頭和脖子上的汗。

    蕭彧從石桌上拿起一把粽葉扇,搖著進(jìn)了屋。裴凜之還在燈前伏案抄書。

    蕭彧從他身后看了一眼,他的字介于隸書和楷書之間,非常工整漂亮,適合初學(xué)者用。蕭彧注意到他鬢角的汗水:熱吧?

    還好。裴凜之抬頭看他一眼。

    擦擦汗。蕭彧將肩上的帕子遞給他,給他扇了扇風(fēng),結(jié)果燈火搖曳,差點就滅了。

    裴凜之忙伸手擋住風(fēng),笑著說:別扇了,不打緊。

    蕭彧便停下來,但他不扇風(fēng),也不等于沒風(fēng),從窗外吹進(jìn)來的風(fēng)又讓火苗劇烈晃動起來,蕭彧皺起眉頭看了一會,抱著阿平出去了。

    裴凜之扭頭問:郎君要去哪兒?

    蕭彧說:就在外面。

    裴凜之說:出門叫上吉海。

    知道。

    蕭彧出去了一趟,阿平不見了,拿了一塊絲綢回來。

    裴凜之好奇問:郎君拿這個做什么?你還會縫衣服?

    不是縫衣服的,我要做個燈罩。

    沒有白紙,黃紙糊燈籠光線太暗,便用絲綢替代。燈罩簡單易做,用竹條扎成一個燈籠狀,將綢布包在外頭就行。

    絲綢是素紗,沒有顏色,又很薄,透光性好,罩在燈上,能擋風(fēng),又不影響照明,再也不擔(dān)心燈被風(fēng)吹滅。

    裴凜之抬頭沖他溫柔一笑:謝謝郎君。

    蕭彧看著他的笑容,甚是受用,他用扇子給裴凜之扇風(fēng):你看,這樣就不怕有風(fēng)了。燈被素紗一擋,外面再大的風(fēng)都不會再受影響。

    裴凜之感動至極:郎君不用給我扇風(fēng)了,我自己來。

    蕭彧手里的扇子緩緩扇動著:你寫你的。我給你打會兒扇子。

    裴凜之不敢辜負(fù)他,便收斂了心神安心抄書。

    蕭彧看著他抄書,思路就慢慢飄到活字印刷術(shù)上去了。

    比起來,活字印刷術(shù)顯然實用性更高,雕一套字,適用的范圍特別廣,對雕工來說是極其省心的做法。

    但到底要不要弄活字印刷呢?這畢竟不是自己的發(fā)明,他若是搞了活字印刷,那也太對不起畢昇了。

    不過現(xiàn)在這個時空還有畢昇嗎?好像從東晉后就已經(jīng)跟他熟知的歷史走向不一樣了。

    如果這樣的話,也就沒關(guān)系了吧,畢竟印刷術(shù)是推動社會進(jìn)步必不可少的條件。

    郎君!郎君!

    蕭彧突然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裴凜之正看著自己:怎么了?

    裴凜之眼中有些擔(dān)憂:郎君在想什么?

    蕭彧哦了一聲:我在想印刷的事。

    印刷有什么問題嗎?裴凜之問。

    蕭彧說:暫時沒什么問題,就是覺得每本書都要雕一整套版,對雕工師傅來說太過辛苦。

    裴凜之笑了:但也比手工抄寫要快太多了,只需辛苦一次,以后就能做出無數(shù)本書來。

    蕭彧到底還是沒把活字印刷術(shù)說出來,雕版印刷才剛剛弄出來,就馬上弄活字印刷,他估計身邊的人要把他當(dāng)神來膜拜了。

    畢竟從雕版印刷到活字印刷,經(jīng)歷了起碼有兩三百年歷史呢。

    蕭彧問:你要跟我說什么?

    裴凜之小心地問:郎君有心事?

    蕭彧一愣,否認(rèn):沒有。

    郎君今日聽曲時,想起了什么?

    蕭彧心想,果然還是被他看見了:就是想起了從前家中的事。

    裴凜之放下手中的筆,雙手抓住蕭彧的手:郎君想家了,總有一日,我們會回去的。

    蕭彧露出苦澀的笑容,他永遠(yuǎn)也回不去了啊。

    裴凜之見他這樣,心疼得不行:對不起,郎君,又勾起你的傷心事。郎君莫要傷心,凜之陪你。

    蕭彧紅著眼眶點點頭:謝謝凜之。

    裴凜之適時地松開手,換了個話題:我想問,學(xué)塾開學(xué)之后,賴峰幾個人要住到學(xué)塾去嗎?

    蕭彧說:我原是這么打算的,其實他們住在這邊也有好處,起碼你就不會總是擔(dān)心我的安危。

    這一點裴凜之也承認(rèn),這幾人武功他也摸不透底,肯定要比吉海強多了。

    新刺史又要上任,還真有點叫人不放心,有他們在,要多幾分保障。

    裴凜之提議說:那便讓向陽和關(guān)山搬去吧,讓賴峰留在這邊。暗衛(wèi)習(xí)慣獨來獨往,三人擠一個房間不太合適。

    蕭彧非常驚奇:你居然還會關(guān)心他們的私人空間。

    裴凜之轉(zhuǎn)過臉去,拿起筆開始抄書:郎君要是想留他們住這邊就算了。

    蕭彧笑了:那就讓向陽和關(guān)山搬到學(xué)塾去住吧,賴峰留下也夠了。

    裴凜之的嘴角翹了上去,他很快又將它拉了回來。

    第二日,蕭彧便找賴峰三人說了住舍安排的問題,關(guān)山倒是滿口答應(yīng):沒問題,我搬過去。

    向陽則有些遲疑:我

    蕭彧問:向陽不想搬嗎?

    賴峰說:向陽不想搬,那便我搬吧。

    向陽連忙說:不,還是我搬吧。大哥你留下來保護郎君和阿平。

    蕭彧笑道:學(xué)堂那邊是冷清了些,但是房間布置不會比這邊差。那邊房間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你們可以先去看看,缺什么跟我說,我再著人添置。

    向陽顯然有些心不在焉:謝過郎君。

    蕭彧離開后,關(guān)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多少,無非就是些換洗衣裳,再就是他的劍。

    向陽則沒有動,只是看著床頭的陶塤發(fā)愣。

    賴峰說:十三,你不愿搬?

    向陽扭頭看著他,有些赧顏:沒有。他開始慢慢收自己的東西。

    賴峰說:當(dāng)初主上是說過要將你倆送給郎君,我記得當(dāng)時你并不高興,所以我也一直沒跟郎君提這事。要不我現(xiàn)在去跟他說,讓他將你收了?

    向陽的耳朵都紅了,惱羞成怒:大哥你別說了。我沒那個意思。

    一向不茍言談的關(guān)山突然說:大哥你要說的話千萬別提我啊,我沒那狗膽,還不夠裴公爺砍的呢。

    賴峰嘆息:十三,我知道你欽慕郎君,我們也打心底里敬服他。你們也都看到了,郎君斗南一人,世上已經(jīng)無人能出其右,不是我等可以褻瀆的。把你的心思收一收,好好為郎君辦事,將來若能成事,我們便是肱股之臣,在郎君心中自會留下一筆。這不比自薦枕席強?

    向陽抿緊唇,點了點頭。

    六月初一,學(xué)塾正式開學(xué)。

    來自周邊四個村子的一百多名學(xué)童集中到了白沙村的學(xué)塾,學(xué)童中,男女比例極為懸殊,外村僅有一個女童,還是跟著兄長一起來的,余下十幾名女童皆是白沙村的。

    外村的孩子見到氣派敞亮的學(xué)塾,都異常激動,他們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青磚瓦房,現(xiàn)在居然有機會進(jìn)去上課,想想都令人激動。

    第一日沒有正式上課,只是熟悉環(huán)境,分班、分發(fā)書本,囑咐學(xué)塾紀(jì)律,普及安全教育。夫子們還給本班的學(xué)童講了一兩個勸學(xué)故事,就放了學(xué)。

    蕭彧目送大大小小的孩子歡欣雀躍地散學(xué)回家,胸中生出了莫大的成就感。

    第一所學(xué)校就這么建立起來了,他希望以后還會有第二所第三所就像星星之火,能成燎原之勢。

    他也知道,這條路任重而道遠(yuǎn),但至少,他們已經(jīng)走在路上了。

    蕭彧第一次開始認(rèn)真考慮裴凜之那個愿望來,對他來說,這條路太難了,但也不是完全不值得去做,不是嗎?

    蕭彧負(fù)責(zé)二三年級的算術(shù),還是他原來教的那些孩子。

    每次上課,他都將阿平帶上,因為幫他帶孩子的小春上午也要上課。

    小家伙有一套特制的課桌和椅子,也像大孩子那樣,坐在課堂里聽蕭彧講課。

    阿平已經(jīng)很能適應(yīng)課堂了,很多時候,他能安靜地坐著,學(xué)大孩子的樣子裝模作樣地聽課,雖然他根本聽不懂。

    有時候也會坐不住,畢竟愛玩好動是這個年紀(jì)孩子的天性,他會從椅子上下來,學(xué)著蕭彧的樣子滿課堂巡視,他走路搖搖晃晃的樣子逗大孩子們?nèi)炭〔唤?/br>
    這個時候蕭彧便會求助關(guān)山,關(guān)山這個課最少的武術(shù)教練便會來將人抱走,帶到外面去玩。

    阿平很適應(yīng)學(xué)塾的生活,因為人多,他愛熱鬧,大孩子們都寵愛他,一到課間,便帶著他四處玩。

    六月初六,是阿平周歲生日。

    為了慶祝阿平的周歲生日,蕭彧決定親自下廚,在小廚房給小家伙準(zhǔn)備一頓豐盛的生日宴。

    為了準(zhǔn)備這頓生日宴,許久未上山打獵的裴凜之準(zhǔn)備上山去打獵。

    未料從初五開始,今年第一場颶風(fēng)便來了。

    為了學(xué)生的安全,學(xué)塾第二便放了假。

    今年可謂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從入夏到現(xiàn)在,都沒有刮過颶風(fēng)。

    蕭彧還在暗自慶幸,希望閔翀他們也一切順利,能夠早日返航。

    這場颶風(fēng)并不算大,只是帶來了充沛的降雨,原本燠熱的天氣被一掃而空,頓時無比清涼。

    因為這場颶風(fēng),阿平的生日宴也要被迫簡樸起來。

    裴凜之沒法出去打獵,連平時常見的海鮮都沒有了。

    蕭彧便安排殺了一頭豬,又殺了雞鴨,還做了一鍋豆腐,準(zhǔn)備簡單做一做。

    蕭彧在廚房忙活的時候,阿平便被小春看著。

    幾個孩子打著油紙傘、戴著斗笠,光著腳丫在院子里踩水泡玩。

    阿平很喜歡水,見他們玩,也想去,但小春不讓他去淋雨。

    小春去上了一趟茅房,回來便發(fā)現(xiàn)阿平已經(jīng)跑到院子里去了。

    他沒打傘,沒戴斗笠,小腳丫在青磚地板上踩得歡快極了,幾個孩子追著給他打傘,他還到處躲。

    平時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小胖子,這會兒倒是跑得飛快。

    小春一著急,直接沖進(jìn)雨中:阿平,你不能淋雨。

    幾個人圍追堵截,終于將這個靈活的小胖子逮住。小春給他換掉淋濕的衣裳,換上干凈衣裳,他還不太樂意,扭動著身體還要出去玩。

    這個插曲很快就過去了,誰也沒放在心上。

    中午這邊宅子里的人陪阿平一起吃了頓生日宴,向陽和關(guān)山也都過來了。

    飯后,蕭彧還按照傳統(tǒng),給阿平張羅了一個抓周儀式,放上毛筆、書本、算盤、木劍、小蔥、木尺、銀塊、蜜餞等物品,賴峰還在其中添了一枚玉章。

    眉心點了一點朱砂的阿平像個小福娃,坐在席子中央,左看右看,最后朝蜜餞爬過去,抓起來放進(jìn)嘴里。

    大家都笑起來,蕭彧說:果然是個小吃貨,很好,說明有口福,一輩子衣食無憂。再抓一個,阿平。

    阿平看著他,朝他的方向爬來,然后抓起了蕭彧身前的一把木尺。

    賴峰大喜過望,但又不敢表露出來,憋著看向蕭彧。

    蕭彧抱起阿平,笑著說:抓了尺子,挺好。說明我們阿平心中有尺度,將來是個公平公正的人。

    賴峰知道,尺子其實不是這個意思,可以解釋為丈量天下,也可以代表制定規(guī)范,不管怎樣解釋,寓意都是極好的。

    蕭彧用手點著阿平的鼻尖:阿平滿周歲啦,祝我們阿平平平安安、健康長大,要是能早點說話就更好了。

    阿平坐在蕭彧懷里,打了個哈欠,開始昏昏欲睡。

    蕭彧便說:我?guī)О⑵饺ニ缬X,你們把東西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