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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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臨走前,楚淵也回過頭來看著自己這個同樣不是善茬的小徒兒。 他放軟了語氣,幾乎像是安撫一般,輕聲說:你也不要做沖動的事,回房間去好好帶著九九,知道么? 少年的神情陰郁而桀驁,一只火紅的小狐貍纏在他腳邊,親昵地蹭了蹭。 楚淵摸了摸小狐貍的絨毛,又踮起腳在言晉額頭點了點: 好好地等我回來。 言晉狠狠剜了那官員一眼,這才收回刀劍一般的目光,垂下眼簾,低低地嗯了聲。 沉宴仍宿在鎏金殿,距離楚淵上次離開,大概已經(jīng)過去六七天了。 陛下正在休息 有守在外頭的宮人聲音低而輕地說:少閣主要不改日再來吧 楚淵頓了頓:還睡著么?那我就在這里等吧,我有急事。 是羨魚么? 然而,就當此時,房內(nèi)卻傳來低微的聲音。 宮人一愣,登時同楚淵進到房里去:您已經(jīng)醒了啊,陛下。 是的。 沉宴聲音略有些嘶啞,但是人已經(jīng)坐起身了,半靠在塌上,身后墊著一個軟枕。 他肩上披了一件暗紋外衫,臉色看著仍不太好,但是唇角微微含笑,已經(jīng)又恢復(fù)了從前的親和溫雅之態(tài)。 沉宴手中握著幾封攤開的折子,微微笑著看向楚淵,道:近來已經(jīng)感覺好許多了休息這么幾天,堆積好些折子沒看,就趁著精神好的時候,翻一翻 羨魚,方才聽到你在外頭說有事,是什么事? 楚淵從進來就一直在觀察著沉宴的神色,但是見他神色如常,與過去相比也沒有任何不同之處。 就不由得心里有些暗自奇怪。 是 他斟酌說,有些事想與陛下單獨談一談。 好。 沉宴手握成拳,在嘴邊沉悶地咳了幾聲,而后吩咐宮娥:給少閣主備平塵茶,然后都退下罷。 宮娥垂首應(yīng)了聲,房內(nèi)很快就只剩下楚淵和沉宴兩個人。 羨魚 沉宴端詳著楚淵,而后笑了笑,倏然主動說:是為了觀星閣的言晉而來么? 陛下知道? 楚淵神色凝重,正色問道:我想知道為什么說他是殺破狼三星的原因。 羨魚先看看這個罷。 年輕的帝王從案上抽出幾本折子,扔到楚淵面前,平淡說:都是下頭的百官呈上來的。 看官員們上奏給沉宴的折子,楚淵不是第一次。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而后翻了開來。 宮內(nèi)的規(guī)矩是每月出宮最多四次,且要向內(nèi)侍省回稟都去了哪里。 沉宴淡聲說:但是你的這位小徒弟,每月出宮數(shù)十次,且回稟的行蹤從沒說過實話。 楚淵翻看著奏折,不知道是誰呈上的,只見上面詳細敘述了言晉不符規(guī)矩常常出宮的事,且將他數(shù)次經(jīng)過經(jīng)過玄武大道上的花鳥市處著重提出。 你可能不知道 沉宴默了默,有所選擇地說:近來星野之都發(fā)生了一些事,有許多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毒物,咬傷了百姓據(jù)查,最先出現(xiàn)蛇蝎、毒物出沒最多的地方,也正是那里的花鳥市。其時間,也與言晉頻繁出宮的那段日子相符 他那是為了給我買早膳。 楚淵卻合上折子,神情肅然說:晉兒每次早起出宮,都是為了給我買一些宮外好吃的點心而已。 那他為什么每次都要經(jīng)過花鳥市? 沉宴反問說:有什么特別的理由,叫他一定要每次都經(jīng)過那里嗎?是不是提前踩點?羨魚,有些事我本不想同你說。 他頓了頓,才接著道:但是你是否知道言晉私下有多次對朝堂不滿之語,甚至前不久,有人親耳聽到過他說盛泱當亡! 這樣大逆不道的念頭,還有如此可疑的行跡,將他扣押起來調(diào)查一番很過分么? 況且。 沉宴注視著楚淵,半晌道:早前在禮祭大殿上,占卜出了亡國三星的藏匿之地其中有一處,就是觀星閣。 楚淵眼瞳驟然縮緊。 我也懷疑或許是莫氏一黨故弄玄虛。但是 還在病中的新帝輕嘆著,朕,終究需要做些什么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如果言晉本就有反骨,除去他一人保下整個觀星閣,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打算。羨魚朕是皇帝,但是也不要讓朕太過為難,好么? 楚淵長久地沒有說話。 他黑而靜的瞳孔中倒映著沉宴的倒影,玄黑的華貴龍袍中,沉宴的手心緊緊地攥著,無聲地覆上一層細汗。 陛下說的我明白了。 良久,楚淵輕聲說。陛下要殺一人祭旗,平復(fù)眾人之口,才好保住觀星閣也就是保住我,是么? 沉宴喉嚨極緩滾動了一下。 但是,蒼白的雪衣人輕笑了一下:我不能、也不可以容許是拿晉兒的性命來保我自己。 沉宴說:所以? 他忍不住分辯:羨魚,事到而今,已經(jīng)沒有別的法子了除非你能推算出真正的殺破狼三星是誰!但是,你能么? 看似正肅的帝王眼里閃過一抹狡黠的笑。 可惜楚淵并沒有注意到,他只是搖頭:陛下,不可以 如果我問出晉兒他頻繁去玄武街的花鳥市是什么原因,您就愿意放了他,是么? 沉宴不吭聲,只是在沉默中看著楚淵。 他們兩個人視線對峙,誰也不退讓,靜謐中完全相悖的態(tài)度短兵相接。 良久,終于還是沉宴先敗下了陣來,他嘆息說: 好罷,只要你問處他為什么那樣巧合地頻繁出現(xiàn)在毒物出沒地,我就放他一條生路。 是。 楚淵微微吁了口氣,說。 而后,兩人又在房內(nèi)說了會兒話。 楚淵給沉宴剝了一只長寧桃,沉宴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的手上。 羨魚未來的這幾日都在忙什么? 靜了靜,沉宴問。 雪衣的觀星師手指略微頓了一下:在觀星閣。 陛下的頭痛之癥,好一些了么? 沉宴的視線一直從他細瘦伶仃的腕往上移,直到在清秀的鎖骨和脖頸才停住。 他仿佛在回憶什么似的,手指在下巴上無意識摸了摸,舌微微地舔了一下唇。 好多了啊。 年輕的帝王笑說,眼底一抹意味不清的暗光閃過,他直起身子,看似坦誠直白地問楚淵:羨魚覺得呢?朕和從前是不是差不多? 楚淵抬起眼,這才從手中的白桃上挪開視線。 他注視著沉宴,沉宴此時的位置是窗下逆光的。 他披著一件深色的玄黑袍子,衣袖領(lǐng)口都綴著金線,看著無盡華貴,又高貴尊榮。 只是因為逆光的緣故,讓楚淵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以至于有一剎那,蒼白的觀星師恍惚在這張臉上看到了惡趣味的邪惡。 羨魚? 但那只是一剎那,沉宴很快地又身形前傾了些許,離開了窗下的陰影。 他伸手到楚淵面前,在楚淵眼前晃了晃手。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溫和儒雅,雖然貴為太子,但是一點也不見戾氣和狠決,反倒像溫和如玉的世家公子。 翩翩風華。 嗯。 楚淵緩緩回過神來,收回了視線。 你有哪里不舒服么? 那年輕君王的臉上滿是關(guān)懷之色,擔憂問:我看你臉色很不好。 沒有。 楚淵低聲答:多謝陛下關(guān)懷。羨魚見陛下倒是比過去清減許多,還需細養(yǎng)。 除了這就沒別的了么? 沉宴勾著唇問他。 楚淵細細斟酌了一番,思索道:沒有了。 這幾日他日夜推算星辰,發(fā)現(xiàn)那顆被他封印住的七殺看似還在原處。并沒有出宮的跡象。 那麼也許是自己多慮了罷。 只是以后要減少見沉宴的次數(shù),以及避免他再去蒼云殿。 免得叫他再受刺激。 那就好。 沉宴低笑著,眼梢似妖似邪地緩緩?fù)弦惶簟?/br> 他接過楚淵遞過來的長寧桃,卻并不松手。而是注視著那雙細瘦纖細的雪腕,沒有來由、也不知什么意味地輕輕嘆息: 楚淵朕、真想你啊。 楚淵眼皮微跳,但是隨即,沉宴又已經(jīng)抬起了頭,看著他,和往常沒有任何區(qū)別地微微笑著說: 所以以后你可要多來看看朕。 是。 好了,朕乏了。 沉宴說:羨魚也累了罷?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以后有空再來與朕好好說話。 嗯。 楚淵站起身,又臨行前給沉宴整理了床頭小案上的點心,把藥湯和茶水都加滿之后,才離開。 楚淵羨魚。 沉宴躺在床上閉著眼。直到聽到楚淵撥開珠簾,離開的聲音,他才從假寐中慢慢睜開眼。 他以一種說不出的古怪語氣呢喃著這個名字,半晌,倏然微微一笑。 楚淵羨魚。哈。 朕可真想你啊。 古怪的帝王手指玩味地纏繞著衣袖帛帶,輕聲說:朕的好羨魚! 第114章 客青衫 66 嘶 銀府,瞻園。 草木叢里的蟬不知疲倦地鳴叫著,日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明晃晃地落下來。 裝飾華美的廳堂內(nèi)空無一人,只在內(nèi)廳的屏風上,有稍稍晃動的剪影。 西淮慢慢退下衣衫,從桌案上的小藥品中抖出一層薄薄的粉末。 少年垂著眼瞼,從投在屏風上的剪影看來,身形有些略微的清瘦。 外頭的日光明亮的簡直刺眼,從室內(nèi)乍然看過去的時候,除了一片晃目的白色的光,幾乎什么也看不見。 在這樣亮堂堂的白晝退下衣衫,似乎令少年有些難堪,尤其是需要抹上藥粉的地方也是那么難于啟齒。 西淮的手有點抖,一方面是怕即將到來的刺疼,另一方也是難堪。 但是也不能拖下去了。 夏天,翡翠環(huán)穿刺的那個地方總是容易起炎癥,更不提銀止川這混賬不知輕重,常常動手去有一下沒一下地拉扯。 西淮在痛苦下叫出聲了,簡直是給他的正面反饋,叫他愈發(fā)養(yǎng)成這一嗜好。 西淮,西淮。 正當少年擦涂著藥物的時候,堂外卻傳來銀止川的聲音。 他一路走進來如入無人之境,西淮為了傷藥,將仆從也都稟退了,更加沒人攔著他。 西淮手一抖,干脆將所有藥粉都撒了上去,針扎一樣的刺痛瞬時從乳首傳來,西淮趕緊拉上衣衫,卻還是在疼痛下低喘了一聲。 西淮。 銀止川從屏風后走來,奇怪道:你在這兒啊。 西淮臉色發(fā)白,銀止川卻看著他,問: 你怎么了?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沒事。 西淮聲音低低的,垂著眼,眼看就要從銀止川身旁繞過去。 我看看。 銀止川拉住他的手,非要拽回西淮:你躲什么? 然而他越來拉,西淮越要抽出手,最后兩個人的力道都越來越大,西淮猛然推開銀止川。 我說了不用看! 銀止川頓在原地。 他看著面色不善的白衣人,慢慢地,臉上嬉笑的神色也收起來了。 你不覺得你最近很奇怪嗎? 銀止川蹙眉說。 西淮手心捏著左手手肘,微微握緊了。他手臂橫在了胸口前,是一種下意識防衛(wèi)和自保的姿勢。 我脾氣不是很好的,西淮。 銀止川深吸了一口氣,緩聲說。是在你面前,才顯得很好。 他的視線在西淮臉上掃過,似在思慮著什么。半晌,說:這半個月以來,你同我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處處躲著我我走到哪里,你就從哪里繞過去。我做錯什么惹著你了,啊? 我給你買的吃的玩的你都不要,上回我從你房前路過,摸了一把小番茄腦袋,你把它趕到我院子里三天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得罪你叫你這樣討厭我連我碰過的東西你都嫌棄! 銀止川忍氣道:西淮你不覺得,你很無理取鬧嗎? 然而西淮依然不吭聲。 覺得我無理取鬧,你可以不來找我。 良久,他干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