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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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銀止川與西淮站在房間門口。 這幾天銀止川夜里老發(fā)夢魘,做夢時會踢著或撞著西淮,就自己分出來睡了。 他在西淮廂房隔壁收拾出來了一個小房間,走過去大概不到一盞茶的路程。這會兒告別,卻還是依依不舍的。 等我不做夢了,就搬回來陪你。 銀止川說。 嗯。 西淮點點頭。 身上還難受嗎? 銀止川又問:回去洗一下,泡泡腳。腰上熱敷一下。 他手放在西淮腰間,意有所指地揉了揉。 知道了。 西淮輕輕說,略微推了他一下:德行。 那我走了啊。 銀止川說:你夜里怕不怕黑?我讓人把鮫淚燈給你來過來點上罷? 不點。 西淮稍顯嫌棄地皺了一下眉頭:不是都說鮫淚燈是用鮫人的體油做的么?點起來好像在屋子里燒尸體一樣。 銀止川被他這形容說的笑了起來,想說這傳聞都是假的,鮫淚燈只是魚油而已。 但他沒有說。只又摸了摸西淮的額頭:明天想吃什么?我讓小廚房提前給你做,來找你的時候順便帶過來。 西淮起的晚,總愛賴床。有時候還在床上吃早飯,吃完再躺回去睡回籠覺。 想吃玫瑰煎了。 少年想了想,說:吃玫瑰煎吧。再配蝦酒。 大早上就喝酒?。?/br> 銀止川笑:不怕喝醉了一整天頭暈? 你不就盼著我暈么? 西淮輕聲說:醉了酒,正好供你白日宣yin 銀止川嘻嘻哈哈地笑,笑完了又揉他,一雙手在人家身上揉來捏去,像沒得到過玩具的小孩,好不容易得到了件珍寶,怎么弄都玩不夠似的。 心愛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好了。我走了。 云彩擋住了月亮一瞬間,銀止川松開西淮,戀戀不舍說:明早再來。 他們倆已經(jīng)額頭抵著額頭地說了半晌悄悄話了,當(dāng)即西淮推了他一下: 你快走吧。要走都說了多少遍了。 銀止川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舔了舔唇: 這下是真的要走了。你今晚別想我。于西牘家 誰想你。 銀止川嘻嘻哈哈的,也不與他爭辯,這才手背在身后,背朝著院門,看著西淮倒退著往門外走。 他的眼睛落在西淮身上,好像真的怎么也看不厭似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從那雙眼睛里看出含情脈脈和眷戀不舍。 西淮也能。 但是他心里有一個地方被這眼神刺痛著,難以抑制地微微一痛。 走到院門處了,銀止川才轉(zhuǎn)過頭去,在這月光下拐過彎,讓西淮看著他的背影。 他好像很不想讓西淮看到自己離開的背影似的。 銀止川。 快走過拐角了,西淮才突然在廊檐下叫他。 嗯? 銀止川立刻又倒了回來。 也沒有什么。 西淮默了一下,輕輕說:就是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叫你一下。 哦。 銀止川說:沒事,我在呢。你想叫隨時叫。 他們倆又相視笑了一下,銀止川走回來,嘆了口氣,又是好一番溫存,抱著西淮親了半晌,這才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西淮站在原地,月光有一剎那被云遮住了半側(cè)。 他看著銀止川離開的背影。 突然有些難過地想,太蠢了自己這樣,這是太蠢了。 銀止川不知道,可是他心里分明一直是清楚的。 他們這是一場注定會分離的告別啊。 如果相遇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注定無法擁有結(jié)局,也會有開始一切的必要嗎? 西淮看得眼睛都發(fā)酸了,才慢慢收回目光,垂下眼瞼。 上京給他的那只錦囊在懷里沉惴惴的。 西淮一直記得,卻在手中摩挲過無數(shù)次,始終無法用出手。 他低落又茫然地想:娘親,我該怎么辦啊 第119章 客青衫 72 第二日,銀止川果真帶著玫瑰煎和蝦酒過來了。他朝西淮的門上敲了兩記,問: 我心愛的西淮公子在嗎? 西淮躺在床上,眼也未睜: 進來。 他面朝墻壁地側(cè)躺著,銀止川進來后把托盤往木柜上一擱,也翻身上床,從后面把西淮抱住。 我聞聞,我聞聞。 他在西淮頸間嗅著,笑道:看看認錯人沒有。 西淮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暗香,時而濃烈馥郁,時而若有若無。 別鬧。 西淮輕輕地掙了一下,打著哈欠從床上起身。 我還沒洗漱呢。 他輕輕說:身上臭死了。 西淮慢慢從軟塌上坐起來,烏發(fā)散亂,他漫不經(jīng)心往后一扎 纖細的身形坐在窗臺下,金色的曦光從窗紙映入,籠在他周身,形成一層淡淡的光圈。 銀止川看著這剪紙畫一樣的頎長側(cè)影,有一種不動聲色的艷麗感。 西淮睡眼朦朧地下床找鞋了,然后趿拉著去洗漱。 他的身形從后面看總是很孱弱,有種不堪風(fēng)霜的單薄。 銀止川忍不住伸出手,在西淮的身后以手指緩緩描摹他的背影。 稍時,西淮洗漱完了,回到床上,一聲不吭地開始吃銀止川帶的早點。 好吃么? 銀止川笑著問。 嗯。 西淮漫不經(jīng)心地答了聲,但是依然沒抬眼,只專心吃他的東西。 我待會兒 銀止川猶豫說。 他今天好像有什么話想講,但是又怕西淮不答應(yīng)。便一直觀察著西淮的神色。想看他今天高興不高興。 我們府上有個地方。 想了想,銀止川還是說。 就離你的瞻園不遠,大概半個時辰,一路上走過去的景色也很漂亮如果你走不動,我還可以背你。 銀止川看著西淮吹玫瑰煎的那小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今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 去玩玩? 西淮挑眼問。 銀止川一頓,說:嗯。 西淮的身材相當(dāng)好看,窄腰細腿的。這么盤腿坐著,低頭吹著調(diào)羹,對面的銀止川能從領(lǐng)口一直看進他空蕩蕩的里衣里。 從纖細精致的鎖骨,到嫣紅留有牙印的乳i首,乃至盈盈的一把窄腰。 好啊。 西淮說:在瞻園里也呆膩了。 銀止川沒想到他這么容易就會答應(yīng),當(dāng)即眉開眼也笑,說:看來我挑對了時候。 挑對了時候? 是啊。 銀止川傻兮兮地笑,脫口而出道:我想帶你去,但是又怕你拒絕。所以這幾天天天看著你,想等一個你高興的時候。這樣你心里高興,興許就會答應(yīng)我了。 銀止川看著西淮望著他,又站起來,轉(zhuǎn)了一圈,讓西淮看他今天這身袍子: 好看么? 西淮點點頭。 青年身姿挺拔,眉宇間自有英氣,眼梢中又煞是風(fēng)流。 有說不出的王孫貴族之態(tài)。 銀止川喜歡穿銀白的袍子,銀白的袍子也真的襯他。 我特地挑的。 銀止川笑嘻嘻道:新讓布莊做好送來,也是為了今天。 西淮隔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 因為想帶他出去玩,所以特地挑了他高興的時間,穿了簇新的衣裳,就是怕他不答應(yīng)自己。 你不必這樣的 西淮低喃說:你想做什么,告訴我就可以了,不用委屈自己到這一步 那怎么行? 銀止川卻笑著說,手在他眼睫上輕輕地撥著:我心悅你呀你忘了? 西淮簡直受不得他和自己說這個。 他一說,西淮心里就哽住一大塊,很甜蜜的玫瑰煎也吃不下去了,僵僵地擱下勺子。 算了。 良久,西淮低聲說:有什么想帶我去看的?,F(xiàn)在就去吧。不用等了。 再等 也許就來不及了啊。 西淮看著窗外聚了又散的云,在心里默默說。 銀止川帶西淮去的那地方,說遠也近。 從鎮(zhèn)國公府出去,只拐兩個彎,就到了。 而且也和西淮想的不太一樣,不是什么繁華熱鬧的場子,而是一個偏僻少人的荒廟。 銀止川進去的時候還翻了墻,正門被人鎖了,生了銹的一把大鎖,門上貼著鮮紅封條。 來,下來。我接著你。 銀止川先落了地,然后沖墻上的西淮伸出手,敞著懷抱說。 方才西淮上去也是他抱的,這會兒下來了,他卻偏使壞,要西淮跳到他懷里。 你接得住么? 西淮頗有些為難的樣子,他穿著白袍,下襟也束得很緊,猶豫地抿著下唇說。 他自小在書堂長大,不比銀止川上房揭瓦掏鳥蛋都成習(xí)慣了的,對跳墻翻樹這事兒頗有些生疏。 然而已經(jīng)在墻上了,上不得上,下不能下,也沒有別的路可退。 只有銀止川的懷抱那一個去向。 當(dāng)然接的住呀。 那青年眉眼彎彎地笑看著他:接不住我敢叫你跳么?你是我的心頭rou啊西淮 西淮實在無法忍受他這說話沒個正行的戲謔,眼睛里滿是身在高處時驚慌和躲閃。 他是沒什么安全感的人,尤其是將自己的安危攸關(guān),交給別人。 圣賢書上說,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所以西淮從來是做一件事,早已想好了下一步的十多種可能,確保萬無一失。 但是圣賢書上卻沒教他君子立于危墻之上的時候怎么辦。 西淮,我怎么可能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 銀止川仍張著手,輕聲說:如果我沒有接住你,我就 你能接住么? 然而,倏然間西淮問。 他不是問你會不會來接,而是你能接住嗎?。 是了,真奇怪,好像在西淮心里,對這件事的懷疑點從不是銀止川會不會去做,而是他做不做得成功。 因為他好像天然就有種自信,如果他從墻上摔落,銀止川一定不會放任不管。 這算什么? 對他的心意胸有成竹嗎。 西淮,跳吧。 地上的銀止川再一次向他保證:我接著你。 西淮目測著這墻上墻下的距離,大概六七尺。 即便摔下去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疼一些罷了。 那一剎那,西淮突然覺得這騎墻難下的場景和他同銀止川的境遇很相像。 他們同樣是一個墻上,一個墻下,墻下人說著天花亂墜的話 如果你跳下來、如果你也心悅我我一定會接住你,我一定不介意任何事。 但是,這是真的么 倘若他落下了,那等待著的人卻突然后悔,只冷眼瞧著他,那么傷筋動骨的便只是西淮一個人罷了。 遲疑了許久,西淮終于微微一下,同銀止川輕聲說: 那么你要接住我的,你莫要忘了。 銀止川慎重點頭: 我什么也不要,都會接住你的。 西淮深吸了口氣,而后抿唇,將眼睛閉上后決然往后一倒 風(fēng)吹過耳邊的感覺很舒服,尤其是在風(fēng)里,有人在他即將摔落的時刻伸出手來,穩(wěn)穩(wěn)地托舉住了 銀止川把白袍少年抱了個滿懷,他板著臉,但忍不住想笑。 當(dāng)柔韌綿軟的身子落到他懷里的時候,他好像一下接住了他的全世界 那種決意和溫柔,他忍不住在西淮額頭上輕輕啄了一下,輕輕說: 我說話算話吧? 西淮仍然有點微喘著氣,掙扎著從銀止川懷里落地。 銀止川把他放到地上,眼睛里微微含著笑。他看著少年猶自有些微微發(fā)抖的腿,笑問: 被人接住的感覺好么,西淮? 那當(dāng)然是好的,在你即將落入萬丈深淵的時候,能有一雙手穩(wěn)穩(wěn)地托舉起自己。 但是銀止川也不明白他方才,是得到了西淮怎樣的信任。 這里是我小時候常來的。 銀止川牽著西淮的手,拉著他往前走去,一面輕聲道。 荒廟已經(jīng)野草過膝了,百年前曾經(jīng)輝煌的金佛像早已坍塌,一度供香繚繞的大殿也沉寂了下去。 銀止川把西淮擋在自己身后,然后以一只手指輕輕推開香室的大門。 吱呀的一聲,很輕。 但仍然灰塵飛舞,陽光下激起了一片纖塵。 咳咳 銀止川自己咳著,卻趕緊去捂西淮的口鼻:小心,別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