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反派身邊醒來后 [快穿] 第1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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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張篷此舉,又到底有何目的呢? ——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別有用心的路人甲,卻沒想到牽扯出了這么多事。 楚云聲微微皺眉,邊思索著張篷的用意,邊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那漢子想要掙扎反抗,不過原身雖然身子骨不強壯,但楚云聲卻精通格斗,善于戰(zhàn)斗,稍微用上一些技巧便能卸掉漢子的力氣,讓他無從使勁兒。 眼見反抗不能,漢子眼珠轉動,咬牙嗤笑道:“沒聽我們殺郁狗時所喊嗎?天道將明,容不得他郁鏡之在海城一手遮天,出賣同胞,做洋人的走狗!我們天明會為大義,必殺郁鏡之!小哥兒,你方才雖跟在郁鏡之身邊,但觀姿態(tài),你不是他的人吧?他手底下那些狗也都防著你呢……” “你應當不是海城人,若你是,隨意去打聽打聽,海城誰人不知他郁鏡之的惡名!你跟在一個手上血債累累的修羅身后,同他做賣國的勾當,可對得起良心!” “若你愿意,不妨入我們天明會,只要殺了郁鏡之,好處自然也是……” 天明會。 這個勢力楚云聲知道,是海城第二大黑幫,跟和郁鏡之關系極好的九流會是死對頭,郁家被滅似乎就有他們的影子,可以說是和郁鏡之有著死仇。但饒是郁鏡之掌控大半個海城,也至今沒能對天明會下手,原因便是天明會背后站著租界。 這事海城沒幾個人知道,但清楚原劇情的楚云聲偏偏就是其中一個。 給人做狗的倒打一耙,罵別人是狗,倒是屬實好笑了。 楚云聲不耐再聽,打斷了他:“張篷也是天明會的人?” “當然!不然我怎會上了你的當……”那漢子一臉懊悔憤怒的表情,道,“你不知道他是我們天明會的人?那你的暗號從何而來?是你對郁鏡之泄露的計劃?” 楚云聲不耐再問,正要抬手將人打暈,卻忽然聽到一聲大喊:“小心!” 幾乎瞬間,路燈陰影下的車身另一邊冒出半個人頭,砰的一聲槍響炸在耳邊。 危機臨身,楚云聲霍然矮身向后一滾。 原本被按在地上的漢子卻突然借機挺身而起,出乎意料地擋在了楚云聲面前,口中朝楚云聲喊道:“快走——!” 接連不斷的幾槍,偷襲的人和那漢子齊齊倒下。 劉二帶著幾人停在兩步外,戒備懷疑地看了看楚云聲,然后轉頭望向快步走來的郁鏡之:“先生……” 楚云聲在劉二等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下站起身,拍了拍大衣上的灰塵,對原身及張篷惹來的這一攤麻煩頗感無奈。 他最不喜勾心斗角、玩弄人心的事,如非必要,不會參與。但眼下,顯然不是他喜不喜的問題。 先是有張篷的設計,再是被這漢子臨死擺了一道,牽扯進了郁鏡之都不能輕舉妄動的天明會和租界,如今這已是楚云聲想脫身都輕易脫不掉的情況了。 而且這一回又一回的遭遇,恐怕真要讓他在郁鏡之那里的信任成為浪濤中的小舟,沉沉浮浮,升升降降,完全不會有定數(shù)了。 楚云聲看向郁鏡之,略一抬手,露出手中的槍,看得旁邊劉二等人一陣警惕。 “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楚云聲道,“你可以去調查調查我那位海城同鄉(xiāng),張篷?!?/br> 他調轉槍口,將槍遞向郁鏡之。 這動作做得坦然,但在不知道死在這個世界會引發(fā)什么后果的前提下,楚云聲其實并沒有完全放下對這把槍的控制。 他知道他的愛人是什么樣的人,再如何極端,也依舊有著自己的底線和原則,所以他清楚郁鏡之不會憑著懷疑就對他怎樣,但他同樣也非常清楚,他和對方不會選擇在彼此沒有坦誠、甚至一方還對另一方深有懷疑的前提下,將一切的權力包括生命,交付出去。 他們都不是會因為愛情而草率做出任何決定的那類人。 夜色彌漫,由淺轉深。 長街空蕩蕩地卷過一陣冷風,吹動著殘留的硝煙和火藥味。 郁鏡之側臉帶了點擦傷,肩頭暈開一些濕紅,往日里披得妥帖的溫潤優(yōu)雅被削得半分不剩,只余槍一般的冷酷危險。 他走到近前,瞥了眼楚云聲手里的袖珍手槍,然后微仰起臉,看向楚云聲,凝視著他的眼睛。 血色與鋒銳的戾氣如濃重的染料一般,將郁鏡之本就極為出色的五官涂抹得綺麗至極,充滿了震懾和蠱惑的意味。 忽然,他笑了笑。 “自己留著吧?!彼f道,“早該給你把槍了,防身?!?/br> 語畢,郁鏡之又轉向劉二,吩咐道:“留幾個人打掃打掃這兒,不要影響人家商店和車站的生意。其余的,就都回吧?!?/br> 劉二領命,剛要下去,卻又聽郁鏡之喊住他,輕笑著補充道:“對了,明天是正月十五,元宵佳節(jié),記得幫我約一下天明會的杜先生?!?/br> “請他過府,聽場戲?!?/br> 第162章 穿到《民國梨園》 6 他說郁先生好…… 郁鏡之對楚云聲的態(tài)度令許多人摸不著頭腦,但也無人敢置喙。 倒是楚云聲瞧著郁鏡之的細微神態(tài),隱約能猜到或許是自己那份辦廠計劃書的功勞——這足以讓郁鏡之在懷疑的狀態(tài)下,依然對他交付一定的信任,賭一把利益的最大化。 想到此處,楚云聲沒再開口多說什么,將槍收回衣內,隨著郁鏡之上了一輛剛剛開來的車。 這時候的海城已經有了電燈,在天色稍稍擦黑時,不少主干路便如入夜方才被驚動的游龍潛蛇般,一寸寸醒來,亮起光明。 汽車挨著半條蘇州河走。 河一邊是舊疴未去的老海城,而另一邊,則是繁華熱鬧的英租界。 楚云聲隔著蒙了一層水霧的車窗,朝外看去。 外頭是黑夜中仍五彩斑斕的景。 河水光波粼粼,漣漪卷著對岸天堂般的盛景,一層又一層,朝河這頭推來。 漂亮干凈的玻璃窗都被擦得锃亮,蕾絲窗簾垂著,電燈在上面拓出舞女窈窕的倩影。誰家在小陽臺上放了留聲機,咿咿呀呀的淺唱將寒意料峭的夜風都吹得靡靡,暖上許多。 臨街的商店與西餐廳都來往著西裝革履的體面人,頭頂碩大的招牌描繪著雪膚紅唇的半面女郎,有小商販穿梭其中,好像連吆喝都不敢高聲,恐怕驚擾了這份太平盛世一般。 就連河上飄著的那些船,也都跟歪了頭一樣,只顧往河對岸扎,看不見別的路。 楚云聲第一次實實在在地見到這個時代的海城,與原身記憶中那些虛浮的畫面不太相同,它真實而又虛幻,給人一種莫名的夢幻般的哀切感。 楚云聲靜靜看著,旁邊忽地傳來郁鏡之的聲音:“你也喜歡那頭兒?” “郁先生不喜歡?”楚云聲沉聲,不答反問。 郁鏡之笑了聲,漫不經心道:“如夢泡影,有什么可喜歡的?” 對這個答案,楚云聲不感意外。 不論是在那本李凌碧看過的《民國梨園》,還是在李凌碧穿來后的這個世界的劇情中,由于視角原因,有關郁鏡之的描寫都并不算多,甚至相當粗糙。 但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那便是郁鏡之雖不介意用西洋玩意兒,但和洋人的關系卻不甚和睦,只有個勉強的面子扯著,不好撕破,以致于郁鏡之雖占了小半個租界的產業(yè),但卻從不住在租界,仍居于郁家老宅。 郁家老宅在老海城,挨著工廠林立的閘北,環(huán)境稱不上多好,但總比再遠些的地方強。 這時候稍微有點地位、有些家資的人,無一不想著去租界生活,更遑論那些有權有勢的大佬,郁鏡之夾在他們之中,便顯得特立獨行。 有人在報紙上酸他幾句罵他幾聲,卻也沒誰真敢議論到他面前,總歸郁鏡之住在何處,是偽君子還是真小人,也都與他們沒甚的關系。 此時的海城,也還不叫海城市,而叫海城縣。海城縣轄區(qū)魚龍混雜,新派的玩意和老舊的壁壘撞在一塊,碰得烏煙瘴氣。 郁鏡之在這烏煙瘴氣中立得穩(wěn)穩(wěn)當當,連帶著這座老宅也翻修得干凈妥帖,成了鬧中取靜的世外桃源。 老宅不大,是三進的院子,外面守得嚴實,里頭反而沒多少人。 載著鄭遠生的車半路就轉了彎,去了別處,沒來這里,只剩楚云聲一個,被郁鏡之安排到了他院里的廂房。 梳洗掉了一身的狼狽后,楚云聲還沒來得及歇,就被郁鏡之的人叫去了書房。 回了自己家中,郁鏡之似乎便也放松了下來。 他剛沐浴過,裹著件淺色絲綢裁的袍子,一身皮膚被襯得冷白通透,于昏昏然的燈光下,晃著玉般的潤澤。 “這本就是我小時候的院子,后來大了,我娘把這廂房布置上,是為我將來納妾備著的。有些物件不妥,明日我便命人去置辦,還望楚少見諒?!?/br> 郁鏡之揮退了人,靠在貴妃榻的一側,朝楚云聲歉然一笑。 楚云聲對廂房沒什么意見,那里頭除了多出一個梳妝臺,并沒有多少不合之處。 “不勞郁先生費心,能安身便可。”楚云聲坐到另一側,接了桌上的茶。 “是該多費心些才對,畢竟我這里再如何,也比不得楚少家中自在?!庇翮R之掀開茶碗蓋,輕輕吹了吹,“回了海城,楚少可想回家中看看?” 楚云聲走過這么多世界,還是頭一次擁有家人,即便那是原身的,并非他的,但感覺上仍有些異樣。他是想回楚家看看,但眼下顯然不是時候。如此想著,他便搖了頭:“待我與郁先生事了,再回不遲。若是方便,還請郁先生替我遞封信回去?!?/br> 郁鏡之對于楚云聲的知情識趣看起來相當滿意,頷首應了,便也不再兜圈子,終于談起了正事。 “楚少的辦廠計劃我都看過了?!?/br> 楚云聲眼神微凝,忽然意識到好像從踏上回海城的路開始,郁鏡之對他言辭間就少了一些疏離防備,幾乎微不可察多了絲親近。 “我記得楚少原本說的是辦一間藥廠,現(xiàn)如今怎么像是訛上我這個冤大頭了一般,寫出了四五個?” 郁鏡之手指輕輕扣著茶碗:“西藥廠,兵工廠,紡織廠,還有醫(yī)院、學校、老幼院……楚少莫非真當我是什么善人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能賺銀元的買賣,我自然也沒有往外推的道理,只是我有句話想問楚少——” 楚云聲抬眼。 郁鏡之笑了笑,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楚少寫下的那些藥方和器物,可是真的?” 楚云聲目光平靜,看出了郁鏡之對此的慎重,卻沒有用過多的語言去解釋介紹,而是直接道:“真與假,郁先生大可驗證。” 猶如實質的目光緩緩刮過楚云聲沉凝清正的眉眼,郁鏡之斂了笑,若有所思地啜了口已有些涼的茶,方道:“這般寶貴之物,便是外頭的洋人都沒有,我立刻便說信了,想必楚少都不信這鬼話。但郁某既然應了,那便沒有反悔的道理。” “只是郁某還有一事不明,還請楚少解惑?!?/br> 郁鏡之的話音頓了頓,問道:“楚少留洋回來已有許多時日了,無論是海城還是北平,郁某的名聲想必都不怎么樣,楚少怎么就偏偏選中了我?雖說我在海城可以不謙虛地稱一句只手遮天,但楚少的根基也并非一定要落在海城,北平、渝州、南京……也都有楚少可去之處。而且也不瞞楚少,郁某能在租界立足,也確實有洋人的影子?!?/br> “郁先生查過我,也知道我與傳言不符,”楚云聲淡淡道,“那郁先生又為何會同傳言相符?” “傳言多說郁先生濫殺無辜,手下亡魂無數(shù),但今日傍晚的截殺,劉二等人卻在遇襲時護了許多慌不擇路的行人,乃至自己受傷。傳言也有說郁先生做了洋人的走狗,出賣國家,壓制海城,但我卻認為,若沒有郁先生,海城或許已然不再是華國的海城?!?/br> “此外,郁先生去北平與人會面,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幌子。東北一行,或送去些什么,或接回來了什么,不論是為人情還是大義,都不是傳言中的郁先生會做之事?!?/br> 楚云聲寡言,少有長篇大論的時候,但如今燈下望著對面的青年,卻忍不住字字句句說得清晰。 或許是氣場緣故,常讓人忽略郁鏡之的年紀,但若真仔細算來,他還比楚云聲略小兩歲。而且最關鍵的,比起楚云聲或李凌碧從后世而來的篤定,郁鏡之對這個時代的未來,其實是全然無知的。 二十來歲的青年,便是擁有再成熟的閱歷,再深沉的城府,也和這時代許許多多的人一樣,是一豆風里的火,被困在至黑的夜里,不知自己還剩多少燈油,也不知天是否真的會亮,風來了,將火焰吹得更大,卻也搖搖欲滅。 “……至少我選郁先生,是因為相信郁先生的為人,相信天不予,我來取?!?/br> 楚云聲道。 郁鏡之茫然般怔了瞬,片刻才搖頭笑起來:“好大的口氣?!?/br> “楚少不過與我相處幾日,便知道得這般多,如此我便更不能放楚少走了?!?/br> 他放下茶碗,抬指壓了壓眉心,嘆道:“我本已圈了塊兒地,原想著用來隨便應付應付你,如今卻行不通了。閘北那邊有幾個我選定了的舊工廠,套了別的殼子,眼下都拿來應當是夠用。只是那到底是在租界眼皮子底下,別的建的,西藥廠和兵工廠不行,得去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