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反派身邊醒來后 [快穿] 第2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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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天下,大夏朝國力強(qiáng)盛,疆域遼闊,平朔漠之南,并交趾之北,西起玉門,東至蓬萊,威懾北漠與西域,然而整個大夏,游仙也不過十位。 北漠山川蕭條,平沙沒日,稚童三歲騎馬,耄耋亦能彎弓,游仙也僅六位。 西域諸國林立,邪魔盛行,教派多雜,苗疆主蠱道,善用毒,窮山惡水,神秘避世,在這兩地,少有天下公認(rèn)的絕世武學(xué),便更難出游仙,數(shù)十年來也只是各有三位。 大夏、北漠、西域,苗疆,如此廣袤天地,便鋪成了波瀾壯闊的背景,生出一位位武學(xué)天才,成就一段段江湖傳說。 在這許多位武學(xué)天才中,便包括這本書的主角榮安歌。 榮安歌生前是名普通大學(xué)生,路遇車禍,死后自現(xiàn)代穿越而來,成了大夏兗州太虛觀的一名小道童。 這道童無父無母,尚在襁褓中時便被觀中道長自山道上撿來,取名榮安歌。 榮安歌四歲受戒,拜師學(xué)經(jīng),蓄發(fā)結(jié)辮,才算徹底脫去俗世身份,成為出家道童。 太虛觀是兗州三大門派之一,更是天下四觀的第二觀,底蘊(yùn)深厚,能人輩出。雖無游仙,但太虛觀的觀主卻是積年定丹,已近巔峰,身具大宗師實力,更執(zhí)掌兵器譜上排名前列的名劍太虛劍,絕對稱得上是天下有數(shù)的強(qiáng)者。 而身在這樣一個武林大派,榮安歌卻沒有多少習(xí)武資質(zhì)。 自六歲正式習(xí)武起,榮安歌便和其他數(shù)以百計的同齡道童一般,日日勤修苦練,打熬身體,虔誦心法。 但與他同屋的幾名道童在之后三年間都先后通了武學(xué),入了含神境,卻只有他停滯不前,始終邁不進(jìn)含神境的門檻。直到他十二歲,才終于成功,含神入竅。 太虛觀的心法《太虛念經(jīng)》是入門容易學(xué)成難的,像他這樣入個門都極為艱難的雖然不少,但也絕對不多。 榮安歌自覺沒有習(xí)武天分,也并非心比天高之輩,便在含神之后,領(lǐng)了一份巡守后山思過崖的差事,除每日晨昏的練武誦經(jīng)外,平日幾乎不再出現(xiàn)在雜役院或崇武堂。 也正是這般的深居簡出,少與人往來,使得暴雨之夜,榮安歌失足滑下山崖后,未能及時引起其余巡守思過崖的道童的注意。 而當(dāng)次日同屋之人反應(yīng)過來,發(fā)現(xiàn)他徹夜未歸,將人尋到時,榮安歌便早已一命嗚呼,為現(xiàn)代而來的靈魂留下了一具空殼。 無人發(fā)覺這小小道童,已經(jīng)換了一個芯子。 現(xiàn)代穿越來的榮安歌接收了原身全部的記憶,但由于原身年僅十四歲,且寡言喜靜,沒有親朋,所以他腦海里的記憶也是極為單調(diào)閉塞的。但即便如此,榮安歌也還是從原身的記憶中捕獲了一些信息,比如這是個武俠世界,比如這世上竟真有堪比神仙的人物存在。 武學(xué)登峰造極,竟有不世大能。 了解到這些的榮安歌不可謂不向往,不可謂不興奮。 他喜歡讀武俠小說,做夢也想成為一代大俠,行走江湖,匡扶正義,但激動之余,他也不由倍加小心起來。 這個世界的游仙聽起來便是真的絕世不凡,高深莫測,他這借尸還魂之人,萬一身上有什么蹊蹺被看出來,那恐怕就只有一死了。所以格外惜命的榮安歌下定決心,在自身完全融入這個世界,且成為頂級強(qiáng)者前,絕不踏出太虛觀一步,能茍則茍。 料想以原身的資質(zhì),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踏入含神巔峰或半步定丹,榮安歌便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biāo),先閉關(guān)個十年再說。 有了這個想法,榮安歌便沒有擅自去更改原身的生活軌跡,仍是獨來獨往,泯然于眾。 但和原身不同的是,榮安歌這個主角,是有金手指的。這個金手指,就在榮安歌的武學(xué)悟性上。 原身日夜打坐,凝練心法,卻對那些晦澀的經(jīng)文一知半解,以至于進(jìn)境緩慢,舉步維艱。 安歌只在原身的記憶中回憶了幾遍《太虛念經(jīng)》,就粗通大概,一年內(nèi)就連破兩層,入了《太虛念經(jīng)》含神篇第三層,一躍超過了觀中同齡。 對于劍法也是,原身埋頭苦練一年,不抵榮安歌閑散懈怠之中的月余進(jìn)境。 榮安歌自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領(lǐng)悟武學(xué)的天分,時不時便嘆息,若非是原身的根骨拖累了自己,恐怕自己也是個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天才。 偶爾,他也會念想著山下的武林風(fēng)云,但一是做慣了宅男,想想便好,懶得動腳,二是太虛觀規(guī)矩森嚴(yán),并不是向下山便能下山的,他們安字輩的道士只有《太虛念經(jīng)》含神篇小成,才可下山行走,進(jìn)入江湖,榮安歌在這功法上進(jìn)境雖快,卻也并未達(dá)到第四層小成之境。 此外還有一點,便是榮安歌仍對自己的武功沒有信心,江湖風(fēng)光雖好,但刀光劍影,打打殺殺,一招不慎可能就沒了小命,榮安歌對被車撞飛時的痛苦還存有極大的陰影,甚為珍惜這次重生,可不想早早下了黃泉。 是以,不論外界與觀中如何變動,又發(fā)生何事,榮安歌也依舊是守著他在思過崖的巡守屋舍,云淡風(fēng)輕。 這樣的日子一過,便當(dāng)真是過了十年。 當(dāng)初一起受戒的同輩佼佼者,都已下了山,成了白龍榜上的英杰少俠,同屋的巡守道士也換了一茬又一茬,榮安歌的名字也漸漸被觀中人遺忘。 然而,也就在十年之期到達(dá)的這一年,太虛觀老觀主突破游仙失敗,為外邪入侵,走火入魔,于太虛觀大開殺戒,屠戮弟子,眾定丹長老全力抵抗,卻無法鎮(zhèn)壓手持太虛劍的老觀主。 觀中哀嚎聲不絕,香客與道士四散奔逃,所有人都心生絕望,只盼能有游仙相救。 可所有人又都心知肚明,大夏實在是太大了,除非有成就咫尺天涯的游仙出手,不然哪怕是距太虛山最近的游仙,晉州大悲寺住持慧能大師立即趕來,也至少需跨越兩州之地,耗費半個時辰。 而這半個時辰,足夠外魔將太虛觀滅殺大半。 就在觀中眾人如臨深淵,萬念俱灰之際,一道劍光自后山思過崖亮起,氣勢沖霄,耀眼奪目,令天地為之變色。 無數(shù)流云倒卷聚來,狂亂風(fēng)雨剎那息止,唯有這煌煌一劍,橫貫太虛三峰,如浩浩江河,洶涌澎湃,悍然劈落。 這日,老觀主死,太虛觀榮安歌成半步游仙,名震天下十四州。 次月屬于定丹境的驚神榜重排,榮安歌名列第八,一劍斬持太虛劍的半步游仙于當(dāng)場,威勢赫赫。 一只腳踏進(jìn)了游仙境,榮安歌方覺心里踏實了許多。 身為太虛觀僅次于老觀主的強(qiáng)者,榮安歌其實一早便發(fā)現(xiàn)了老觀主突破時的意外與觀中的慘狀,但他沒有把握擊殺老觀主,也不想還未成游仙,就早早將自己的實力暴露。 但若是太虛觀沒了,自身就成了無根浮萍,無處可去,再過不了這樣悠閑清靜的日子,且那外魔隨著殺戮的增多,變得越發(fā)強(qiáng)橫,氣血凝聚直逼游仙,難保不會在殺光太虛觀眾人后,再轉(zhuǎn)身到思過崖來滅自己這個漏網(wǎng)之魚。 種種思慮后,在外魔被十幾位定丹長老稍稍困住之時,榮安歌還是趁機(jī)出手了。 傾盡全力的一劍,將老觀主與外魔滅殺,太虛觀得救。 雖遭了此番橫禍,弟子死傷無數(shù),更失去了一位半步游仙,也令太虛劍被魔氣蒙蔽,損失慘重,但太虛觀卻仍未跌下天下第二觀的地位,這便是全因榮安歌這位天才的橫空出世。 年僅二十四歲,登驚神榜前十,可謂當(dāng)真驚神。 作為太虛觀的功臣和最強(qiáng)者,榮安歌理所當(dāng)然地被力推為太虛觀的觀主,執(zhí)掌太虛劍,號“太虛定?!?。 榮安歌本以為真正的好日子算是來了,自己不通庶務(wù),事情都安排給了長老們,日后只需在太虛觀做個撐門面的吉祥物便可,其余便想過得多自在,就能有多自在。 但事情卻絕非這樣簡單。 太虛觀所持的傳承是戒律森嚴(yán)的,出家后并不允許嫁娶。 榮安歌只是穿到了一個小道士體內(nèi),卻沒打算真的做清心寡欲的道士,憋了這十年出關(guān),正逢血氣方剛的年紀(jì),他自然也是好美色的。 遠(yuǎn)的見不到,近的,他卻是看上了一名負(fù)責(zé)照顧自己起居的年輕道士。 這道士名叫季安白,與榮安歌同屬安字輩,只比他小上兩歲,但卻生得高大挺拔,剛毅俊美,令榮安歌時時看得出神。 季安白修為含神巔峰,僅差一步定丹,是安字輩里排在前三的天才人物,白龍榜列十九位,因其劍法感悟江海汪洋之意,人稱“一劍觀?!?,早已正式下山行走過。 因太虛觀的長老們知道榮安歌劍法亦有江河湖海的意境,便將季安白送來,伺候榮安歌起居飲食,或能得一些指點。 但卻沒人能想到,榮安歌竟對季安白動了心思。 沐浴擦背,守夜共眠,指點劍法,吐氣曖昧,一日復(fù)一日,終于引著人破了戒,行了歡。 可也就是這次魚水之歡,讓榮安歌發(fā)覺了季安白的異樣。 原來那日他一劍斬出,雖是殺了老觀主,但卻未能徹底滅去那道外魔。外魔倉皇逃竄下,進(jìn)入了季安白的體內(nèi),慢慢侵蝕季安白的意識,逐步取而代之。 榮安歌想要動手剝離外魔,卻發(fā)現(xiàn)外魔早已與季安白意識相融,彼此難分,甚至季安白都并未意識到自己一天比一天變得更為不同,從嚴(yán)守戒律到放誕縱歡,從一心持正到自私自利,從絕不偏聽到情大于理,從勤修不輟到坐享其成。 在榮安歌控制季安白心神,查看外魔時,外魔的意識被短暫隔離,原本的季安白清醒過來,驚駭痛苦之下,拒絕接受自己與榮安歌的關(guān)系,并求榮安歌滅去自己的意識,如此外魔也定能灰飛煙滅。 看到真實的季安白對自己的抗拒,榮安歌一時茫然,竟不知自己愛上及愛上自己的,究竟是季安白,還是外魔。 榮安歌告訴季安白,他不會殺他,可也無法救他,但他可以用秘法,讓季安白的意識每個月都有半月時間主宰軀體。而待到自己身成游仙之日,便會為他剝離外魔,到時是去是留,皆隨季安白的意。 能不死,季安白自然也是不想死的。他覺著此舉算得上妥帖周到,便選擇相信了榮安歌。 之后,榮安歌為了盡快突破,成為游仙,便打出試劍天下的名號,下山行走,連戰(zhàn)多位定丹巔峰與半步游仙,還力抗游仙一擊而不死,徹底于三年之后,成為游仙之下真正的天下第一。 此后十年,驚神榜的榜首都一直被榮安歌這個名字占據(jù)著,為天下人所仰望。而十年后,榮安歌下榜,卻是因他已順利突破至游仙境,登臨天外。 而就在他成功突破,返身想要為季安白剝離外魔時,卻發(fā)現(xiàn)季安白與外魔早已徹底相融,此時季安白便是外魔,外魔也便是季安白,意識再無不洽。 兩人已相愛多年,情深已極,榮安歌不忍親手殺死自己的愛人,也不想看到世間生靈涂炭,于是便一劍刺破蒼穹,帶著季安白游去天外了。 哪怕之后魔息再生,南北攻伐,天魔降世,天仙再出,榮安歌與季安白也再沒有回來過,只就此留下了一段反抗嚴(yán)苛戒律、力壓天下強(qiáng)者的神秘傳說。 榮安歌這一生絕對稱得上是順風(fēng)順?biāo)?,遂心如意,唯一給他帶來了些許不順的,便是試劍天下時于大夏上京遇到的定丹巔峰,“撫雪劍”謝乘云。 謝乘云,號“撫雪劍”,大夏上京世家謝家之幼子,嫡出,自幼習(xí)劍,八歲入含神境,十四歲含神小成,入江湖游歷,于北漠天山擊殺含神大成高手“七星官”宋堯,初登白龍榜,名列第三十七。 二十歲含神巔峰,出上京,問劍白龍榜諸英杰,登白龍榜第一。二十二歲被西域魔道定丹后期強(qiáng)者追殺,逃亡萬里而不死,破境成定丹。 后于二十八歲定丹巔峰連敗三名半步游仙,成驚神榜第一,接任謝家家主。 又過一年,榮安歌下山,謝乘云接下了榮安歌的戰(zhàn)帖,兩人于豫州梅山一戰(zhàn)。 大宗師之戰(zhàn),萬眾矚目,一人劍若驚鴻飄雪,冰封千里,一人勢若江河倒傾,流云不聚,直打得是難分難解,天崩地裂。 最終,榮安歌以一招之差輸給了謝乘云。 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榮安歌可是半步游仙,他一直自傲于自己的天才悟性,一時難以接受失敗的結(jié)果,下了梅山便尋了個酒家,自斟自飲,酩酊大醉。 而當(dāng)他一覺醒來,聽見的卻不是天下人的嘲笑,而是謝乘云負(fù)傷下梅山之時,被一名游仙并兩名半步游仙偷襲,身隕當(dāng)場的消息。 這消息的震撼程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他和謝乘云的一戰(zhàn)。而之后,這風(fēng)波漸漸過去,榮安歌便已再次振作起來,連勝多位名宿,成了名副其實的驚神榜第一。 雖偶爾也會有人議論,說榮安歌是撿了便宜,若非謝乘云遇襲身死,絕輪不到他來做這個第一。 但也有人會反駁說,謝乘云成就也好,戰(zhàn)績也罷,遠(yuǎn)不如榮安歌,他雖也是百年難遇的天才,但二十八歲的定丹巔峰,和榮安歌這個二十四的半步游仙比起來,還是不如的。便是勝了一招,也僅僅只是一招而已,下次再比,可就說不準(zhǔn)了。 這種爭論一直持續(xù)到榮安歌三十八歲身成游仙,才算是徹底消停。 在榮安歌以前,最年輕的游仙境都要回溯到百來年之前,但那位天才也是四十三歲才成就的游仙境。 至此,謝乘云這個名字,便也隨著時光的推移,漸漸只剩下一句天妒英才的嘆息。 以普通的視角來看,謝乘云絕對算不上是什么反派,但榮安歌卻并非是于梅山上第一次見到謝乘云。 他剛下山時,曾去幫季安白尋過他幼年失散的meimei季靈,在得知季靈已身死多年,且這死亡與謝乘云有關(guān)時,榮安歌便去仔細(xì)調(diào)查了謝乘云一番,并在一次跟蹤中親眼見到謝乘云前一刻笑意盈盈,下一刻轉(zhuǎn)身便面色冰冷陰沉的模樣。 他確認(rèn)謝乘云就是一個偽君子,假正經(jīng),絕非正派人士。 榮安歌由此懷疑,季靈敗于謝乘云手之后,就性情大變,殺師入魔,后來以九仙宮圣女身份再戰(zhàn)謝乘云,以致被囚身死一事,很可能就存在蹊蹺,說不得便是謝乘云的陰謀。 于是,本沒有打算這么快挑戰(zhàn)驚神榜第一的他,毅然決然地,給謝乘云下了戰(zhàn)帖,邀他一戰(zhàn)。 之后謝乘云被遮掩身份的游仙擊殺,榮安歌震驚之余,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氣,多行不義必自斃,卻不需要他出手了,也很好。 而如果以榮安歌的視角來看楚云聲的原身,那就真的是查無此人了。 不過真要說起來,這原身和榮安歌卻真是有些相似,這相似就相似在楚云聲的原身也是個極其惜命,并給自己定了個閉關(guān)十年小目標(biāo)的人。 但很不巧,榮安歌閉關(guān)十年成了半步游仙,登臨驚神榜第一,而原身閉關(guān)十年,也仍還是個含神后期,可謂一事無成。 原身自然是不叫季靈,他仍與楚云聲同名,無門無派,是江湖散修出身,因得了一沒落門派好心長老的指點才得以入含神,從一個江湖閑漢,成為真正的武林中人。 那位好心長老慨嘆于原身與自己的相似,在臨終前將一本殘缺的武學(xué)送給了原身。 這武學(xué)足夠原身修煉到含神巔峰,但因為沒有后續(xù),便無法定丹。不過含神巔峰已經(jīng)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自保不成問題,原身便也非常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