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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不行,”鐘恪行面色為難,“周三我要去外地出差,周四回來?!?/br> 蔣小城思忖道,“出差回來肯定需要休息,周四也不行,那不如就周五吧,可不可以?” 鐘恪行也同意,“好,那就周五,晚上下班后我去接你。” 周五晚上,鐘恪行按照約定在蔣小城的公司樓下等他,不料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對不起對不起?!笔Y小城匆匆趕來,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他一路跑下來,聲音都有些喘,“等急了吧,部門臨時開會?!?/br> “沒關(guān)系,車上也可以處理工作,”鐘恪行關(guān)上電腦,問,“還是星曜家紡的項目?” 之前聊天時蔣小城同他提過一句,沒想到他竟然記住了,不禁怔然。 點點頭,道:“是的,方案里的一個環(huán)節(jié)需要修改?!?/br> 側(cè)身拉出安全帶扣上,問:“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鐘恪行遞給他一張票,又抬起手腕,說:“本來要先去吃飯,再去看舞劇,但現(xiàn)在恐怕來不及?!?/br> 蔣小城接過,看了一眼,開始計算時間。 “七點半開始,提前30分鐘入場……那我們先去看舞劇好了,劇院離這里也不算遠,現(xiàn)在出發(fā)肯定能趕上,等看完再吃飯也可以?!?/br> “那你不餓嗎?” 因為蔣小城的事,計劃才被打亂,他心里很過意不去,“我沒事,你餓不餓?哦……我這里好像有吃的?!?/br> 打開背包,翻來翻去,就只找到一塊巧克力。 “嗯,給你?!?/br> 舞劇開場十分鐘后蔣小城就后悔了。 中午時候忙著整理材料,訂的外賣根本沒吃幾口,本來等著晚上吃頓大餐來補充體力,卻又因為工作推遲。 胃好像干癟成了漏氣的球,酸酸的、悶悶的痛,想趕緊找些什么東西填滿。 蔣小城直了直身子,偷偷地深呼吸,把空氣灌進肚子里,期望這樣做可以騙過大腦,讓它產(chǎn)生飽了的錯覺。 再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前方的舞臺上去。 這是蔣小城第一次來杭寧大劇院,第一次進歌劇廳,第一次看舞劇。 臺上的布景考究,道具精致,光影也很美。穿著各式服裝的演員流水般游走在其中,一顰一笑、一靜一動都仿佛打磨了千萬次一般,伴隨著時而高昂時而低沉的音樂,很有沖擊力。 蔣小城很努力地去猜它到底在講述什么故事,奈何欣賞能力只夠贊嘆演員的舞姿優(yōu)美,動作絲滑流暢。 絲滑……剛才不是從包里翻出了一塊巧克力?本著無私奉獻的精神給了鐘先生,但鐘先生也沒吃,而是放進了西裝外套的內(nèi)襯里。 不如現(xiàn)在把它要回來? 蔣小城偏頭去看鐘恪行。 還是算了,鐘先生看得那么投入認真,不好打擾他,而且給出去的東西怎么好意思再要回來? 早知道這樣,中午那頓飯就該多吃幾口。 他肚子餓,也就沒了欣賞舞劇的心情,眼睛雖盯著前面,神思卻早就游離到千里之外。 又過了一會兒,上下眼皮開始打架,視野里的五光十色全化作模糊的斑點,樂器聲進入腦子里,熬出一團粘滯的漿糊。 鐘恪行感覺右側(cè)身子一沉,有東西輕輕靠在了上面。轉(zhuǎn)過頭去看,原來是蔣小城貼在他的肩膀睡著了。 右半個身子的肌rou像是同時收到了什么信號,變得僵硬起來,一動也不敢動。 目光稍稍向下,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蔣小城毛茸茸的腦袋和翹挺的鼻梁,他睡得很沉,身體伴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鐘恪行默默看了一會兒,才慢慢把頭轉(zhuǎn)回來,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掛在左手肘的西服外套,定了一定。 歌劇廳里的冷氣開得很足,就這樣睡著,恐怕會受涼。 手摸著外套的領(lǐng)子,輕輕抖落開來,小心翼翼地披在了蔣小城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池座里掌聲雷動,蔣小城腦袋向下一栽,從迷夢中驚醒。 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向舞臺,演員們正站成幾排,對著下面鞠躬。 有物件從上身滑到腿上,又落了地,蔣小城彎腰撿起,才知道是外套,上面還沾著溫?zé)帷?/br> 他頓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貼著臉的空氣有些發(fā)燙。 “你穿著吧,外面有風(fēng)?!辩娿⌒械?。 “不了,”蔣小城推拒,“不,不冷。” “那好,”鐘恪行接過衣服,站起身,很自然地說,“我們現(xiàn)在去吃飯?” 蔣小城發(fā)現(xiàn)了,無論他做出多么令人尷尬的事,鐘先生都能表現(xiàn)出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 這一次,鐘恪行帶蔣小城來到一家很有江南情調(diào)的餐廳,整體裝修是咖啡色調(diào),貼著墻壁的 透明燈泡發(fā)出暖黃色的光,襯得一室質(zhì)樸、靜謐。 鐘恪行推推眼鏡,將菜單遞給蔣小城。 “我在網(wǎng)上看,這幾道菜的評價很高,你看可不可以?或者再點些什么?有沒有忌口?” “我沒關(guān)系的,我吃什么都行?!?/br> 蔣小城匆匆掃一眼菜單,就道:“可以?!?/br> 站在一旁的服務(wù)生提醒道:“紅絲蝦有辣和不辣兩種口味,兩位客人想點哪種口味?” “不要辣?!?/br> “要辣。” 服務(wù)生看看鐘恪行,又看看蔣小城,似乎在等待他們重新做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