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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狂刀門的迷陣里,他們裝成兄妹,沒想到真正的身份一個是四方城的城主之女,另一個是讓正道恨之入骨的魔宮宮主。 殷九霄真的沒死,在密室里的時候,她不敢完全確定,因此沒有告訴玉清寒,可現(xiàn)在他就站在陽光下,甚至堂而皇之走進了城主府的大門。 “殷九霄……”夜雪歌輕聲念著他的名字,正在走神,肩膀卻被人抓住了,她回頭一看,是那個等著她買藥回去的人。 “你怎么出來了?” 董天師咳嗽一聲,問道:“那個人是殷九霄?魔宮宮主殷九霄?” 夜雪歌點了點頭。 董天師眼露精光,忽然一笑:“你想不想與自己的親生父親相認,我可以幫你?!?/br> * 一晃三天過去,路雪柔焦頭爛額,不只是因為找不到機會跟殷九霄道歉,還因為四方城里又丟了幾個姑娘。 守城軍就差把四方城掘地三尺,可是始終也找不到人,董天師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可每到深夜,他還在繼續(xù)害人。 這一次被擄走的姑娘都還活著,但她們被找到的時候都變得像六七十歲的老太太,頭發(fā)灰白,臉色暗沉長滿皺紋,連眼睛里的光都變得渾濁。 寧先生檢查過這些人,搖了搖頭:“她們還活著,但若是沒有金丹妙藥,恐怕壽數(shù)不長了?!?/br> 路雪柔心里難受,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問道:“什么藥能救她們?化春丹行嗎?” 寧先生奇道:“你還知道化春丹?” 路雪柔實話實說:“不知道,我聽別人提過。” 說起來石景瀾那里還有一顆從左長老那敲詐來的化春丹,不知道能不能騙到手。 “化春丹有用,但極為稀有,除了天羽山莊,沒有人能一下子湊齊這么多顆化春丹。” 路雪柔垂頭喪氣,她總不能上天羽山莊去偷去搶,難道這些姑娘真的救不回來了嗎? 房間里的幾個白頭姑娘忽然開始全身抽搐,冷得像是要凍僵了,寧先生掏出金針,可還是晚了,有三個姑娘已經(jīng)在睡夢中斷了氣,只剩下一個還算呼吸平穩(wěn)。 “怎么會這樣?”路雪柔紅著眼睛,她現(xiàn)在只想把董天師找出來先物理閹割,然后大卸八塊,讓他死的渣都不剩。 寧先生嘆了聲氣:“太晚了,那三個本來就撐著最后一口氣,這個或許還有救,不過也就是兩三個月,你能找到化春丹嗎?” “應該可以?!甭费┤崮艘幌卵劬?,然后衣袖就被拽住了。 她轉(zhuǎn)身一看,拽住她袖子的是那個一息尚存的姑娘。 “jiejie?!惫媚锫曇羯硢?,容顏枯萎,眼中卻亮的驚人,顯然求生意志很強。 路雪柔低頭靠近她,溫柔地問:“你要說什么?” 姑娘強忍恐懼說道:“那人的樣子我看到了,我在他脖子上留了指甲的痕跡,我忍住了沒有瘋,可以幫你指認?!?/br> 她說完就閉上眼睛再度睡著了,路雪柔抱了她一下,貼了貼她滿是皺紋的臉,輕聲說:“好好睡一覺,醒來就好了,我保證?!?/br> 幾人走出房間,寧先生張羅著讓人把尸體送回家,路雪柔抽了抽鼻子,面前遞來一塊手帕。 殷九霄略帶不安地說:“我的血,沒用。” 那幾個姑娘已經(jīng)油盡燈枯,無論體力還是精神都承受不了他帶著內(nèi)力的毒血,一旦用了,只會死得更難受。 路雪柔接過手帕擦臉,悶聲道:“我明白?!?/br> 等石景瀾來了,就問他要手中那顆化春丹,如果他已經(jīng)吃了,那就去天羽山莊,管他偷還是搶,一定要拿到。 路雪柔想,這大概是她穿越而來,第一次如此真實地面對這世界的殘酷。 晚上倒在床上,她許久睡不著,只能爬起來去外面散步。幾個房間的燈都滅了,唯獨殷九霄那間房還亮著,路雪柔不由自主地朝那間房走去。 房門沒有全部關上,還漏了一條縫,路雪柔雖然知道偷窺不好,但還是忍不住悄悄從門縫里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她神色頓如晴天霹靂,整個人就像風干了的塑像一般僵硬地站在那里。 殷九霄正在更衣,他脫去外衫,脖子上有一片清晰的咬/痕,密密麻麻延伸到鎖骨。 路雪柔仿佛打開了大腦中的那道閘門,記憶傾瀉而出,將她打了個暈頭轉(zhuǎn)向。 把人綁起來那些荒唐的行為暫且不提,睡到后半夜,她肚子里咕嚕咕嚕的叫,一直嚷著餓。 “那胖子把我的點心拿走了,賠我的點心!” 路雪柔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見眼前就有一塊香軟無比的點心,埋頭上去就啃。 混亂中她好像聽到了一聲急促的呼吸,可是醉鬼哪里能反應過來呢,她只顧專心吃“點心”了。 所以那天殷九霄破了皮的嘴角也是…… 路雪柔倒抽一口涼氣,終究沒敢推門進去,而是心虛地跑了。 第28章 祭天 魔宮宮主,是誰? 門外的人腳步凌亂, 殷九霄將拉開一半的外衫重新穿好,耳朵guntang。 她看見了,那她想起來了嗎? 殷九霄眼睫垂落, 輕輕顫動,那一晚的回憶像是烙印在他身上了,一旦想起便心跳紊亂, 四肢麻痹,從心底生出一種想要抓住什么的渴求。 是什么? 恍惚中, 他抓住身旁的木質(zhì)衣架, 不知為何沉睡在身體中的內(nèi)力開始外泄, 衣架整個碎裂開來, 砸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