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為何那樣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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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三天的時間,清清在蘇府為他們二人加持了凈明咒,這咒語程序繁瑣,法陣復(fù)雜,其效用不過是能讓人在一定時間內(nèi)可以在黑暗中視物。 若要視物,點(diǎn)燃火光不就成了?再不濟(jì)也能施展個長明咒,所以這個吃力不討好的術(shù)法在昆侖宗內(nèi)并不受歡迎,許多弟子嫌麻煩,根本沒有學(xué)。 但清清學(xué)了,記了,還用得極好,事實(shí)上只要是她能學(xué)的術(shù)法,她都會練習(xí)到熟練的地步。原因無他,唯興趣與抱負(fù)耳。 于是,在距離地面兩丈深的地底,適應(yīng)了黑暗后,清清逐漸能看清周遭的一切。 這里真的作出了佛塔的樣式,無論是擺設(shè)還是布置,同她從前去過的佛門凈地差不了多少。墻面上刻著壁畫,四周矗立著佛像,地上擺著功德箱和蒲團(tuán),香案內(nèi)空空如也。 但這一切在沒有光的地底,便沒有絲毫法相莊嚴(yán),只剩詭異古怪了。 佛頭上的眼淡淡垂著,慈眉善目的模樣。清清認(rèn)不出這是哪位尊者,她的視線停留在它眉心那點(diǎn)暗沉的紅色上。 不難看出,去往下一層的通道就在另一端,他們甚至能看到那窄窄的扶手,若想過去,事畢要經(jīng)過佛像面前。 “那里有處機(jī)關(guān),”她壓低了聲音,“若是從它面前走過,佛頭開裂,里面會射出箭矢。” 裴遠(yuǎn)時居然還有心說廢話:“這可一點(diǎn)也不慈悲?!?/br> 清清竟也接過了這句廢話:“就地超度,直送西天,這還不叫慈悲?” 裴遠(yuǎn)時望著地上撲滿灰塵的蒲團(tuán):“要躲過箭矢也不是難事,只怕會驚動下面的人?!?/br> 那尊佛像就在最顯眼的位置,無論在這層的哪個位置,都能看到它掛著淡淡微笑的臉。換言之,無論在哪個位置,都能被它的箭矢射中。 還真是佛光普照啊。 清清卻徑直走上前,她打了個手勢,示意裴遠(yuǎn)時跟上。 少女腳步快而敏捷,像在暗夜中覓食的貓,所過之處,連灰塵都沒有被揚(yáng)起。 她繞到了佛像背后,小心翼翼揭開了塑像身上披著的紅布,露出雕刻了蓮花花瓣紋路的底座。 手指在某片凸起上輕輕一按,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響,佛像背后緩緩開裂出一道縫隙,僅能容人側(cè)身通過。 “先前那條路是假的,若是踩上去,只會直直墜入地底?!鼻迩逡幻娼忉?,一面鉆入縫隙之中。 狹窄的兩壁之間,二人一前一后往下行進(jìn)著,清清將手掌貼在石壁上,觸感光滑細(xì)膩,沒有一絲灰塵。 很明顯,這處才是經(jīng)常被使用的通道,而剛才的佛堂雖空曠,但地面上厚厚一層灰,根本不會是有人走動的模樣。 沒有花費(fèi)太久,冗長的走道很快到了盡頭,已經(jīng)能看見前面豁然開闊的地面。清清繃著脊背,慢慢靠近,卻在即將踏出去之前,猛然停住了腳。 她聽見了人聲。 “梅三怎么回事?竟比約定時間晚了一刻鐘。” “莫急,興許是路上耽擱了,他這人就這樣懶散……” “總是這般,便由我們來替他守著么?” “守著又如何,那老東西都半死不活了,也不需我們做什么。無非在這地底下消磨時間罷了,還不用被派出去風(fēng)吹日曬。” “你倒是輕松……” “怎么,小六,在這呆了兩個月,手癢了?” “還是你懂我……” 隱隱有亮光晃動,兩人對話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似乎正往這邊過來。 而清清正卡在這縫隙中,進(jìn)退不得。 退,如此狹窄逼仄的過道,轉(zhuǎn)身都是困難,怕是才走不了幾步,便被人發(fā)覺。進(jìn),那不知底細(xì)的兩人已經(jīng)快走到眼前,敵方身處寬闊室內(nèi),而自己處處受限,根本無從施展。 還有,那句“半死不活的老東西”是什么意思?清清無法想象,如果她大費(fèi)周章潛入塔底,只看到師父幾近奄奄一息的身體,她會做出什么反應(yīng)。 她用能在暗處視物的雙眼緊盯著道口,慢慢躬起了身體,等候那兩人的到來。 然后,她的肩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國慶快樂! 目前一定會寫的番外有: 1.清清和小裴結(jié)局之后的日常,到什么地方玩,做點(diǎn)什么事之類的。 2.幾個想寫的配角:雨棠x玄虛子、丹成x梅七、蕭師兄alone 3.清清和小裴的現(xiàn)代番外,不整校園故事,就是少年少女的夏日邂逅。 其他的,歡迎大家踴躍發(fā)言。 第124章 佛堂(下) 清清沒有回頭,她知道那是誰。 肩上的手往下微微一按,是在示意她低下身子。 潮灰的空氣中,人聲越來越近,來者似乎毫無防備,他們連腳步聲都未曾有半點(diǎn)收斂。 這是自然,因?yàn)樵谛∷^中,清清強(qiáng)迫梅七寄出了完成任務(wù)的信件,他們一方面不會再繼續(xù)派人追捕自己,另一方面,也不會想到還有人能潛入這里營救。 如果能在倒懸塔二層就解決掉這兩位殺手…… 光影跳躍著,眼前窄縫出口越來越亮,是他們在靠近。 “何苦焦灼?反正也就這兩天的事,梅二他們被派去溫泉行宮好幾天了,要是能得手……” 步聲已至。 清清深深地弓起脊背,她左手緊攥著一枚銅錢,右手在上面拂過,捏著訣往前一送。 光亮俶爾消失了。 殺手驀地噤聲。 周遭陷入黑暗,只余那一縷不止從何而起的風(fēng),還幽幽地在通道中穿梭,久久未散。 沒有質(zhì)問,沒有抱怨,黑暗伴隨著死寂來臨,在屬于地底的絕對靜謐中,清清屏氣凝神,只聽到了金屬輕微的摩擦聲。 那是對手的利刃已出鞘。 但也是將將出鞘罷了。 而作為不請自來的客人,已經(jīng)在暗處蟄伏了太久,他們的刀刃劍鋒,更加渴望鮮血的澆灌。 清清頭頂掠過一陣風(fēng)。 風(fēng)很輕,像三月初吹開桃花的那一絲;它又很利,如同萬丈冰崖上終年吹刮的那一道。它裹挾的殺氣太過狠厲,讓人絕對不會誤以為它誕生于自然。 一道人影從頭頂掠過,他手中的劍有新雪的光澤,在一片沉沉暗色中,竟亮得像乍出的新月。 殺手也看見了這輪催命之月,他們俯身往后急退,足尖在滿是灰塵的地面劃出深深印痕。 一擊未中。 少年站在堂中,手臂與劍連成緊繃的弧度,他沉沉注視著對手臉上驚愕的神情,不放過絲毫變化。 他能看見他們,而他們未必能看見他,這是在倒懸塔二層,沒有燈火,只有無盡的黑暗與殺機(jī)。 殺機(jī)又至。 他欺身上墻,不過一息時間,便高高躍起在二人面前,劍氣灌注成無形利刃,手一揚(yáng),利刃激射而出,是天羅地網(wǎng)的一招。 殺手一聲低喝,當(dāng)即矮身向前一滾,在生死一瞬中廝殺多年的過去,讓他們即使雙目不能視,也能聽見空氣中的劍聲與殺意。 敏捷的本能,與經(jīng)受千錘萬練的身軀更能讓他們在任何時候從容應(yīng)戰(zhàn),漫天劍雨不過斬?cái)嗔艘稽c(diǎn)的衣角,連血絲都未綻出分毫。 而同時,他們也判斷出了來者。 是個少年,用劍,使的是狠厲剛烈的劍招,只求速戰(zhàn),經(jīng)不得久耗。 腥風(fēng)血雨中配合多年的經(jīng)驗(yàn),使得兩位殺手無需交流,便分析判定出了當(dāng)下最具優(yōu)勢的應(yīng)對手段。 梅六使的是鞭。 柔而韌,有種連綿的殘忍,他會用這柄最得心應(yīng)手的殺器,緊緊纏縛住對手的身體。有同伴在身邊,他只需要完成這個動作,便能贏得很徹底。 梅五用的是锏。 二人擅長的武器隸屬于同一種門類,按理來說不能取長補(bǔ)短,應(yīng)該很難配合才是。但實(shí)際上,他們的合作可稱天衣無縫,梅六是鋪網(wǎng)的蛛絲,梅五是獵殺的毒刺,他們從未有任何敗績。 而這次也會是一樣。 梅六手臂彈動,鞭影像游蛇一般悄然來襲,他的鞭從來沒有聲音,絕無裝腔作勢的鞭花炸響,殺手只需要干脆利落的招式,和尖銳篤定的意志。 他俯身沖了上去,長鞭在空中掠過,帶出的疾風(fēng)鋒利如刀。 而他的身后,同伴縱身躍起,锏破空而來,是雷霆萬鈞的氣勢,金屬的棱角能直接敲碎人的腿骨。 一高一低,一前一后,殺意鋪天蓋地,洶涌襲來。 少年身后是墻壁,他孤身站在這里,已經(jīng)是避無可避。 沒有同伙,也敢獨(dú)闖倒懸塔么…… 梅六沒空思考太多,他用殺手的本能判斷了對手的方位,無論從哪個少年逃往哪個方向,將會迎接的都是滔天殺機(jī),要么被纏縛掙脫不得,要么直接被敲碎骨骼。 他的鞭已到眼前。 然后——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震動著的武器沒有像過往的千萬次一樣,毫無阻礙地?fù)]出去,它遇到了無形阻礙,像浸入深水之中,變得有一點(diǎn)緩慢。 如果此時有外人在觀看,他定是瞧不出速度有什么不同,但梅六卻能感受到這細(xì)微變化,這種感受叫他心中警鈴大作,幾乎瞬間就冒出冷汗。 這種程度的交鋒,成與敗之間,不就是因?yàn)槿绱思?xì)微的差別? 他咬緊了牙關(guān),真氣再迸發(fā)一層,幾乎將全身的力量灌注到手中的武器中,已經(jīng)是毫無退路可言。 但終究差了一點(diǎn)。 差一點(diǎn),鞭身就要卷裹上敵人的身體,锏棱也將砸入他的血rou。 在這一切發(fā)生之前,少年將劍一抬,手腕格擋在胸前,無形劍氣猛震,鞭锏脫了力,已經(jīng)未能傷及他分毫。 他從現(xiàn)身到如今兩招已過,那雙眼仍是冷漠沉靜,緊盯著兩個敵人,神色未有變化。 這是追獵者緊盯著獵物的眼神,冷漠是來自于傲慢。 鞭已回到手中,雙方再次拉開距離,幽靜的地下佛堂內(nèi),連彼此的呼吸聲都在蓄意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