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暮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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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往常,皇后聽得他這話定要追問,可今日也不知怎的,她聞言只是點點頭,接著話題岔到了另一件事上。 “康寧侯夫人的大女兒眼下也已經(jīng)八歲了,聽得說很是聰慧,兩年前臣妾曾見過她一面,瞧著玉雪可愛,好看極了?!?/br> 秦淮瑾聞言,方才心中奇怪的感覺一下便散去了,他側(cè)過頭,看著對方面上的神情。 “這些日子不是在調(diào)理身子嗎,等你調(diào)理好了,我們自己生一個,也免得你日日歆羨旁人的孩子?!?/br> “朕覺得,我們的孩子,定是最討喜可愛的?!?/br> 皇后聽了這話,先是一怔,接著頰邊迅速飛紅,微微低下頭。 “還早著呢,尚藥局的人說了,沒這么快?!?/br> 眼見她這副嬌羞的模樣,秦淮瑾心中悅?cè)?,伸手便要將她攬入懷中?/br> 可指尖剛觸碰到她的瞬間,對方肩膀處便忽地成了灰燼,被風一吹便消散了。 秦淮瑾見狀整個人一驚。 可當他抬頭時,卻看見對方還好好地坐在美人榻上。 他便以為方才是自己的錯覺,于是再次伸手。 但和方才一樣,他剛觸碰到對方,對方便如灰燼散盡。 怎么回事?! 秦淮瑾再次看向?qū)Ψ綍r,皇后臉上原本嬌羞的神情散去,變得怨憎而冰冷。 “陛下,陛下……”她開口,聲音聽上去哀傷悲戚,“您好狠的心,為什么要燒死臣妾,為什么……?!” “梓童……” “您好狠心啊……陛下!” 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飄忽。 “我恨你,生生世世——!” 忽地,她整個人碎成了灰燼,徹底消散在空氣之中。 秦淮瑾見了這一幕,整個人驚住了,他在對方消散的瞬間便猛地往前,口中和還喊著。 “梓童?!?/br> “梓童——!” 隨著這一聲呼喊,他整個人從床榻之上猛然坐起。 四周一邊安靜,唯有外間微弱的燭火在若隱若現(xiàn)地躍動著。 秦淮瑾緩了很久。 他感覺自己頭痛欲裂。 半晌后,才慢慢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在承歡殿。 可身邊空無一人,原本應當睡在身邊的敏昭儀并不在,也不知去了哪兒。 揉了揉額間,夢中的一切都顯得很真實,以至于秦淮瑾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夢。 這不是他第一次夢到皇后。 自從上回云容死了后,他下旨將皇后禁足,便再沒去過長安殿。 敏昭儀曾問過他為何不去,他并沒有回答。 只要他自己心中清楚。 他不去并非是厭倦了皇后,而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對方。 兩個月前皇后離開前的最后那個眼神仿佛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腦中。 讓他每每起了去長安殿看看的心思,便會又變得退縮起來。 因為他不知道,皇后會不會愿意見他,見了他后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他很怕,原本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會徹底對他失望。 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選擇了不去長安殿。 可方才的夢讓他心中泛起奇怪的情緒。 那夢里的皇后,是他從未見過的。 那樣鮮活靈動,眼中仿佛有滿天星辰,熠熠生輝。 不知怎的,他忽然有種感覺,也許這才是真正的皇后。 那樣讓人心動。 于是他做了決定。 他現(xiàn)在就要去長安殿。 他要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夢。 可他剛起身,還沒未來得及叫人入殿伺候更衣,原本緊閉的殿門便被忽地推開。 接著方才不知去了哪兒的敏昭儀和張彥匆匆入內(nèi)。 “陛下!”敏昭儀到了他跟前,甚至都來不及行禮,便忙著道,“長安殿走水了,眼下已經(jīng)燒了大半!” 秦淮瑾聞言霍然起身。 “什么?皇后呢?!” 一旁的張彥忙著回了句。 “皇后殿下還在殿內(nèi),知道的太晚了,只怕眼下……兇多吉少?!?/br> 他這話說完,半晌沒聽見天子的聲音,奇怪之下,張彥不由地小心抬頭看了眼,結(jié)果就看見陛下似乎有些發(fā)懵了。 尤其是那雙鷹眼,此刻失去了神采。 秦淮瑾在聽了張彥的話后,耳邊忽然浮現(xiàn)夢中的那句。 【您,為什么要燒死臣妾,為什么……?!】 【我恨你,生生世世——!】 那樣濃烈的恨意,猶如實質(zhì)。 秦淮瑾感覺自己的心口越來越悶,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喉頭先是發(fā)苦,而后有一股腥甜涌上,接著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猛然張口,嘔出一灘鮮血來。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敏昭儀和張彥的聲音同時響起,顯然都因著這突然的變故而驚住了。 而秦淮瑾整個人似乎支撐不住一般,轟然往床榻上倒去。 腦中,凌亂而細碎的記憶仿佛潮水一般涌入,撕扯版的疼痛讓他整個人面色愈發(fā)蒼白,那多出來的記憶一點點重合起來。 慢慢覆蓋了他原本的記憶。 【陛下,您看臣妾穿這身好看嗎?】 【陛下,明日臣妾想吃荔枝凍,您叫尚食局給臣妾做好不好?】 【陛下,侍御醫(yī)說臣妾身子調(diào)理的差不多了,我們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陛下?!俊颈菹隆俊颈菹拢 ?/br> 這些聲音和場景一幕幕浮現(xiàn),秦淮瑾撐在床頭,另一只手揪緊自己散在肩上的黑發(fā),劇烈喘息著。 而他這副模樣嚇壞了跟前的人。 張彥看了一會兒后,便要忙著去叫人。 結(jié)果剛走了兩步,便聽得陛下沙啞的聲音響起。 “站住?!彼脸链⒅?,接著撐著身子起身。 而一旁的敏昭儀見了忙上前。 “陛下,您還好……” 她剛說了幾個字,便猛然噤聲。 因為陛下在聽得她的聲音后,便轉(zhuǎn)而看向她,可那眼中沒有平日的柔意,反而一片漆黑,而眼底深處,是無盡的寒意。 “……”敏昭儀被他這眼神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感覺自己全身都僵住了,陛下看著她,仿佛一頭游走在黑夜森林之中的猛虎,隨時會撲上來咬斷她的喉嚨,將她撕碎一般。 就在敏昭儀越來越害怕時,天子卻忽然收回了視線。 “去長安殿!”他說完這句,便徑直越過敏昭儀往外走去,再沒看過她一眼。 . 長安殿。 此時烈火已經(jīng)愈演愈烈,大半個寢殿已經(jīng)被燒毀,若月半邊身子被火燒的血rou模糊,可她生生忍著疼痛,往地上那個已經(jīng)燒的面目全非的尸體手戴上一個碧玉的鐲子。 盡管已經(jīng)分不清面目,可從尸體身上的衣物碎片還是能分辨出,這是皇后日常所穿,而那個鐲子也是皇后以往常戴的一個。 若月完成這一切后,便走自己挪到了靠外的地方坐著。 一直等到聽見了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透過已經(jīng)塌陷半邊的寢殿,她隱約見著是金吾衛(wèi)的人來了。 于是她猛地起身,往還剩的墻面上狠狠一撞。 瞬間,額間血流不止,她整個人也變得頭暈眼花起來。 “救……命……” 她微弱著聲音喊了一聲。 也不知金吾衛(wèi)有沒有聽見。 總之,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嘶吼著。 “孟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