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種田養(yǎng)夫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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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巡撫到農(nóng)家子,總得有個原因。 “你可還記得南蠻之戰(zhàn)戰(zhàn)敗后,我曾說過,我虧欠著一個人。”夜色如墨,陣陣寒風(fēng)讓顧琬琰的聲音都染上了絲絲悲涼,“我的命便是他給的,這是我欠他的?!?/br> 回憶閃回三年前,顧琬琰似乎還能看見那漫天火光箭雨里,那張和他酷似的臉,怒吼著讓楚暮帶著重傷的他離開。 他說:“只有保住將軍,大順子民才能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br> 他說:“他只是一個小兵,得將軍提拔才能侍奉左右,為他戰(zhàn)死,那是他的榮耀?!?/br> 他還說:“如果可以,請幫他去看看他的親人,告訴他娘,是他這個做兒子不孝,不能侍奉左右?!?/br> 顧琬琰到現(xiàn)在還能想起,他迷迷糊糊中看見的身影。他明明怕的全身發(fā)抖,卻還是穿著他的戰(zhàn)袍,義無反顧地走出了帳篷。 “所以,你便以顧三郎的身份,安居于此?” 下過雪的地面,走上前咯吱咯吱地響,顧琬琰停下步,看著遠(yuǎn)處的那幢院子,搖了搖頭。 他原本到云陽府后,想的是將顧三郎的死訊告訴顧家二老的,可誰知剛巧碰上顧家老爹快不行了,而且還一直在念叨顧三郎。 他原是想了卻顧父的心愿,等顧父去了后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與顧家人說清楚的。卻不想,那半個多月的相處中,他開始貪戀那種來自家人之間的溫情與關(guān)懷。 這是從小生活在軍營中的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然后,他就像一個賊一樣,掩飾這自己的身份,然后竊取原本該屬于顧三郎的生活。 冬日的靠山屯荒涼異常,寒風(fēng)蕭瑟一如南蠻之戰(zhàn)后,薛長青第一次見顧琬琰時一般。 十七八歲的翩翩少年,眼里再也沒有曾經(jīng)的溫潤,只有仇恨和殺戮,整個人跟陀螺似的,沒日沒夜的練兵教武。他以為他是恨先帝為除掉他,通敵賣國。結(jié)果楚暮告訴他,遠(yuǎn)不止如此。 這是顧琬琰的心病,楚暮也不好明說,直說這是他虧欠了一個人。 原來這其中,竟是這般的慘烈嗎? 生死面前,就連朝夕相處的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顧三郎一個負(fù)責(zé)小皇叔起居的人,居然肯為了小皇叔去死嗎? 南蠻恨死了小皇叔,可想而知顧三郎會遭受何種折磨。 “小皇叔,那……皇嫂她?” “她是我的。”她是這世間獨(dú)一無二的,是只屬于他的,是他的命定之人。 “那就好,那就好?!毖﹂L青倏然松了一口氣。若是小皇嬸原本是顧三郎的媳婦兒,那小皇叔現(xiàn)在和她這般,可就真的枉為人了。 許是話題過于沉重,兩人到了書院后,也只是粗略地看了下書院的環(huán)境,認(rèn)識了另外兩位夫子,便再次返回了家。 結(jié)果卻碰巧遇上外出出診回來的楚暮。 “三哥!”楚暮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了顧三郎,咧著一排大白牙招手,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顧三郎身邊的人居然是薛長青。 “小青青,你居然真的來了?!背赫f著就要給薛長青一個熊抱,結(jié)果動作太大,人還沒過去,身上背的藥箱先過去了。 薛長青一個不防,藥箱正中肚子,撞得他后退了了幾步。 “我去?!毖﹂L青捂著肚子,抬頭瞪楚暮,“你這是搞謀殺嗎!” 薛長青覺得他腸子都被撞得黏在一起了。 “哎呀,我這不是不小心嗎?”楚暮哥倆好地上前圈住他的脖子,“不過我說,這一年多沒見,你是越發(fā)的嬌弱了?。「鷤€小姑娘似的。” “你才是小姑娘,我是書生又不是武生,要那么好的體格干啥。”薛長青反駁,“況且,就你那大藥箱,別說我了,就是小皇叔被你撞一下也得出點(diǎn)兒事吧!” “不過……” 此時天已放晴,月光傾瀉而下,倒是比方才亮堂了些。薛長青盯著楚暮瞧了一會兒,扯了扯嘴角,“一年不見,你好像圓潤了不少啊!” 他說著,還上手揪了揪楚暮圓嘟嘟的臉蛋。 軟軟的,滑滑的,手感不錯。 “滾一邊去?!背捍虻羲氖郑瑑窗桶偷?“我這叫富態(tài),況且嫂子說了,夏養(yǎng)骨,冬養(yǎng)膘,我不吃圓潤點(diǎn),怎么度過這漫長的寒冬。 這話是阿楠說給忍冬養(yǎng)畫眉的話吧! 顧三郎看著這段時間確實(shí)胖了不少的楚暮,扯了扯嘴角,也不拆穿他。 許是心里藏著事,看著他們嬉鬧,他徑直回了家。 鄉(xiāng)村的冬日總是格外的寧靜,顧三郎踩著雪,腦海里全是那戰(zhàn)場上的血腥,殺戮,凄慘,荒涼,血流成河,浮尸遍野。 眼前的黑,都抵不過心里的暗。 他是天煞孤星,出生時便克死了母妃,父皇怕他,所以將他送去了軍營,一晃就是十五載,直到他死,他才知道,自己原來竟是皇家之人。 后來他長大了,也終于有了一番作為,可身為皇帝的皇兄見他羽翼漸豐,容不得他,在于南蠻的大戰(zhàn)中通敵,想致他于死地。 然后,一個只因長得和他相似,便被他提拔到近前侍候,與他相識不過一個月的人,為了救他,毅然頂著他的名號前去赴死,尸骨無存。 他養(yǎng)精蓄銳,借著太子的勢東山再起,大軍傾軋南蠻,手刃仇人,逼宮上京,狗皇帝自刎。 隨即太子上位,封他為戰(zhàn)王,他請命于云陽府,做了個小小巡撫。 這樁樁件件,如今想來還猶如昨日。他只覺得壓抑,連心口都是疼的。 他自認(rèn)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可老天,卻待他極為不公。 父皇嫌棄,兄長憎惡,他似乎,真的如算命所言,是天煞孤星。 渾渾噩噩地進(jìn)了門,他迎面就撞上了正在院子里,借著月光和孩子們打雪仗的沈楠。 “相公,你回來啦,快,快幫我,忍冬他欺負(fù)我?!?/br> 女子一襲藕色長裙,赤色的斗篷嵌了白色兔絨,襯得她一張小臉越發(fā)嬌媚。 此時她一雙桃花眼彎著,明眸善睞,澄澈如水,如一抹暖陽照進(jìn)黑暗,在他心里蕩起絲絲漣漪。 “?。 币粋€雪球飛來,她側(cè)著身子一擋,然后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忍冬你個小壞蛋,相公,你快點(diǎn)啊,我要被這幾個小崽子欺負(fù)死了?!?/br> 女子說著,如同靈巧地貓兒似的躲到他身后,瞧著雪球砸到了他的胳膊,她伸出半顆腦袋,得意得看著方才砸人的顧豐收,“哈哈,豐收你居然敢砸你三叔,你死定了,相公,快幫我報仇?!?/br> 青蔥似的手指環(huán)著他的腰,顧三郎感受的背后的溫度,忽然就笑了。 他現(xiàn)在有阿楠了不是嗎! 或許過去的苦難,就只是為了讓他遇見這樣一個人……眼波流轉(zhuǎn),只為他,顧盼生輝。 “好,我?guī)湍銏蟪?。”顧三郎摸了摸沈楠的腦袋,柔聲道。 等楚暮和薛長青到家,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一群小崽子被他小皇叔的雪球攻勢弄得抱頭鼠竄,嘴里嚷嚷著不玩了,還時不時地偷偷搓個雪球丟一下沈楠,而沈楠在一旁興奮得臉都紅了,小人得志地讓小皇叔幫她報仇。 他沒看錯吧,小皇叔一把年紀(jì)了,居然幫著皇嫂欺負(fù)小孩兒? 薛長青揉了揉眼睛,確實(shí)如他所見。 “這……”他艱難地開口。 “你沒看錯,也沒懷疑錯,這就是我三哥,你的小皇叔?!背簾o奈的說。 誰能想到此時這個幼稚地不行的人,曾經(jīng)是戰(zhàn)場上人人畏懼的煞神呢? “三嬸兒你耍賴?!?/br> “就是,你們兩個大人欺負(fù)小孩子,羞羞?!?/br> 幾個小子嚷嚷著,一屁股做到雪地上喘著氣。 不行了,實(shí)在跑不動了。 “那是你們太菜?!鄙蜷藭r單方面碾壓,正在興頭上,哪里肯罷休,“快起來,快起來,還沒分出勝負(fù)呢!” “不起,你們欺負(fù)小孩子?!?/br> “我看你們就是玩不起?!?/br> “好了?!币娚蜷蒙霞⒎?,顧三郎上前,將她手里的雪拍掉,拿帕子擦了擦。 原本白嫩的手凍得通紅,顧三郎想也沒想地攥在手心里,對顧忍冬囑咐道:“忍冬,夜深了,和meimei送豐收他們回去。” “知道了三叔。”顧忍冬今日也玩得盡興,雖然后面三叔加入后他們被單方面吊打,但卻遠(yuǎn)比她們自己玩兒要刺激得多。 “你干嘛,我還沒玩夠。”沈楠嘟著嘴嚷嚷。 “手都冰成這樣了,鞋子也濕了,不許再玩了?!?/br> “嘿嘿?!鄙蜷樞χ斑@不是還有你嗎?” 顧三郎還緊緊握著她的手給她送溫暖,沈楠瞧著他俊俏且認(rèn)真的臉,偏了偏頭道:“其實(shí)我臉也冷?!?/br> “嗯?” “你要給我捂捂嗎?”沈楠說著,又偏了偏頭,露出自己白皙光滑的右臉。 然后他就看見男人微微低了低頭,拿左臉貼上了她的臉頰。 “我去……小皇嫂厲害啊!”薛長青看著這一幕,低聲道。 他小皇叔這二十多載,身邊何曾有過女子,就連馬,他都只騎公的。卻不想皇嫂三言兩語,連肌膚之親都有了,他直呼好家伙。 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這算啥,更厲害的還在后頭呢!”據(jù)他多日吃狗糧的經(jīng)驗(yàn)來看,這,只是個開胃菜。 “啥意思?”薛長青看向楚暮。 “你且看著就是?!?/br> 兩人貓?jiān)诖箝T外,跟做賊似的瞧著里頭的人,寒風(fēng)瑟瑟,凍得人直達(dá)哆嗦。 薛長青本就穿的不多,可為了看更厲害的,只得往楚暮懷里鉆。 “喂,你干啥。” “噓,別說話?!毖﹂L青回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就取個暖,你別嚷嚷?!?/br> “你取暖就取暖,屁股別動來動去的?!?/br> 薛長青:“……”感覺哪里怪怪的。 約莫過了好一會,顧三郎才開口問,“好了嗎?” “嗯?!鄙蜷c(diǎn)頭,離他的臉稍稍遠(yuǎn)了些,然后將右臉也湊了過去,“還有這邊?!?/br> 顧三郎如她所愿。 溫?zé)岬哪樤俅钨N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