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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卻想著,賀然這么累,自己再多拖會時間,指不定一會賀然就累得沒心情做別的事情了。 沒想到賀然只是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卻沒反對,反而放開他的手,說:“去吧,我在這等你?!?/br> 許枕在原地躊躇了一下,偷眼打量賀然有沒有生氣??床怀鰜硎裁?,他便像一只得了自由的小鳥,撲扇著翅膀跑走了。 跑了幾步,他還回頭又看賀然一眼,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這次他沒再回頭。 賀然嘴角噙著的笑意,在許枕完全轉(zhuǎn)身后,慢慢降下來,變成面無表情的樣子,指尖似漫不經(jīng)心似煩躁,轉(zhuǎn)著打火機。 許枕到時,正看到貝珊站在許云澤前面,插著腰跟一個打扮很時髦的姑娘對罵,全無往日造作出來的優(yōu)雅溫婉。 那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氣勢卻不比貝珊弱,身后還站了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應(yīng)該是來撐場子的親戚,各個氣勢斐然,其中就包括裴季瑞。 “這么支持你兒子當(dāng)小三,你自己該不會就是個小三吧?不會吧不會吧,這年頭還有人以當(dāng)小三為榮呢,你當(dāng)小三就算了,要出來丟人現(xiàn)眼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說在場哪位正常人不對你們母子倆吐口唾沫說句惡心?” “你兒子是有多如饑似渴,連別人用過的破鞋都要上趕著舔?哦不對,是我高看他了,怕不是看上的其實是錢吧?窮酸得連身體都能出賣。” 貝珊怒了:“你一個姑娘家嘴怎么這么賤,你自己管不好老公沒本事還要怪別人,我兒子才不缺錢?!?/br> “噗嗤?!迸峒救痖_口:“大媽,你轉(zhuǎn)頭問問你兒子他身上這身衣服,他腳上的aj,他新到手的游戲機都是誰掏的錢。” 許云澤下意識往回收了收腳,這是昨天方和頌剛給他買的,就算以許家的家境也不能隨隨便便給他買這么貴的鞋。他今天就忍不住穿出來嘚瑟,哪想到會遇到這出。 他臉色白得像紙,瘦弱的身體微微發(fā)顫,一副要暈過去的虛弱樣子,要哭不哭的可憐:“我不知道他有老婆的,他說他單身,我……我真的不知道?!?/br> “啪?!?/br> 這一巴掌成功讓現(xiàn)場靜下來。打完巴掌的姑娘甩了甩手,高抬起下巴對著許云澤被長指甲刮花還腫起來的半張臉笑了笑:“小弟弟,都是千年的狐貍,跟jiejie玩聊齋呢,毛都沒長齊就學(xué)人家當(dāng)小三,姐沒耐心跟你說廢話?!?/br> 許云澤捂著半張臉,眼淚刷得掉下來,臉上的指甲印火辣辣地疼。他只覺得周圍那些鄙視輕賤的目光像刺一樣扎向自己,這不對,自己明明是想追求更好更高的生活,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他想不通,他好不甘心,可偌大的學(xué)校,這么多人都在看笑話,除了貝珊,沒一個人替他出頭,他平日引以為傲的好人緣也全是虛情假意。 貝珊從許云澤被打的那一刻已經(jīng)完全崩潰了,再顧不得維持體面,尖叫著沖上去:“你這個賤人,你敢打我兒子!” 她伸手就往那姑娘臉上抓,神情癲狂。但那姑娘一臉淡定,周圍好幾個男人迅速擋過來,把貝珊推到一邊。 “我就打了,你能把我怎么樣呀?”那姑娘還有心情整一整微亂的頭發(fā),隨即揮揮手,給貝珊笑:“我不止要打他,還要讓他退學(xué),給他好好上一課?!?/br> 話音剛落,那幾個男人從車?yán)锇岢鰜硪淮筠麄鲉?,還有橫幅、海報,他們行動力極高地將傳單分發(fā)給周圍圍觀的人。 把海報貼到宣傳欄里,橫幅掛上教學(xué)樓,笑瞇瞇地說:“不夠看再要,多帶幾份回去給同學(xué)朋友好好欣賞啊?!?/br> 許枕也拿到了一張傳單,好奇地看。這傳單質(zhì)量還不錯,正面印著好幾張高清照片,全是許云澤在不同場合跟不同男人曖昧親密的照片,這些男人的臉都打了碼,只有其中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臉上沒打碼,還被畫了個箭頭,標(biāo)著大大的兩個字——已婚。 反面則用調(diào)侃的文字寫了一篇許云澤出入各種高級社交場合的風(fēng)流事跡,今天跟這家少爺約,明天跟那家少爺一起逛街買奢侈品,儼然一個高級社交場交際花。 許枕皺起眉,他從小受許云澤欺壓,根本沒什么感情。他只是覺得這件事怪怪的,讓他有種很別扭的感覺。 抬起頭,貝珊瘋了似的阻止那些男人發(fā)傳單,但她哪里阻止得過來,突然間白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地。 哭哭啼啼的許云澤一滯,奔上前扶貝珊:“媽,你怎么了?” 他扶住貝珊后,仰起頭瞪那姑娘,大吼道:“我媽暈倒了,你開心了吧,我媽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們這些人都是罪魁禍?zhǔn)?!你,你,你……”他一個個指過去,哭得傷心欲絕:“你們都是殺人犯!” 這一出把周圍的人都看愣了,挺納悶:“我特么明明是在譴責(zé)小三,咋就變成殺人犯了?!” 但面對暈倒的貝珊也不好再說什么,那姑娘也不過淡漠地瞥了貝珊一眼,吩咐身旁的人:“傳單繼續(xù)發(fā),橫幅多掛幾個地方,尤其是他們藝術(shù)系的地盤?!?/br> 許枕站在原地,捏著手指,貝珊是自己的mama,可自己從來沒把她當(dāng)媽,小時候還有些希望得到母親關(guān)注的想法,懂事后早死了心。他想自己大概是個壞人,看到貝珊暈倒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擔(dān)心,反而有種解脫感—— 貝珊不會再強逼自己退學(xu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