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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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回答,古川忠義也不氣惱,而是盤膝坐下,狀似好奇地詢問。 R側(cè)了側(cè)頭。 既然有這種愚蠢的愿望,讓他嘗試一番也無不可。 他說道。 古川忠義朗聲大笑起來。 你真是寵他啊,這就是家庭教師的寵愛嗎?他幾乎要笑出眼淚,用手擦了擦眼角的不明液體,才看向遠方。 在那片平靜之海上,剛才才掀起一場波浪。 那是由煉獄舍的孩子燃燒的赤紅火焰,將天與地燒成一片火紅。 這才是我們家的孩子嘛。 即使煉獄舍已經(jīng)永遠地消失,他也依舊能夠以他們的火焰在此世留下名姓。 古川忠義驕傲地想到。 不過,會失敗的哦。他說道,不可能做到的。 Reborn挑了挑眉,用手卷了卷自己的鬢角。 你是說,死而復生嗎? 古川忠義沉聲笑起來。 不不不,不是這件事啊。他說道,我說的是,竹千代要用我們的火焰復活老大的事情這是不可能的。 他盤膝側(cè)頭,以一種近乎抱怨的聲調(diào)說道:你稍微也發(fā)現(xiàn)了點了吧,家庭教師先生。 你應該、不,你一定發(fā)現(xiàn)了,畢竟已經(jīng)和咒術(shù)師那群家伙們有過接觸,那么你一定也知道關于竹千代所謂能夠依靠文字達成心愿的力量,實際是大家的饋贈或者說是[詛咒]我不太喜歡這個說法??傊?,你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了吧? 他壓下刀劍,面容帶笑,眉眼卻鋒利無雙。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基石的彩虹之子先生。 第50章 050 050 來自海面的風并不溫柔地吹拂著兩位成年人的短發(fā)。 古川忠義盤膝坐在地上,笑容稱得上是憨厚,卻是暗藏挑釁。 站在黑暗中的Reborn連影子都要隱藏起來,聞言卻是低頭一笑。 不愧是曾經(jīng)赤之氏族的二把手,他扶住帽檐,那么,還看出來了什么嗎? 他問。 古川忠義聳肩。 就這么多。他說道,只不過是隨便猜測我好歹也是見過你的同類的人,身上的味道一聞就出來了。 他說的像是狗狗聞食物一樣。 男人壓下眼,想起在特殊的戰(zhàn)爭時期,于常暗島上見過的那位傳說中的彩虹之子名為可樂尼洛的嬰兒,那被金發(fā)的嬰兒追著屁股打的記憶至今也無法忘記。 那么,遠道而來的彩虹之子先生,古川忠義懶散地笑著,手中抬起佩刀,雖說未出刀鞘,但殺意卻早凜然而至。 姑且問一句,你待在我們家竹千代身邊不是為了做什么壞事情吧? 似乎是為了呼應這句話,陰郁的天空突然落下一道閃電。 借著這簇電光,古川忠義看清了站在黑暗中之中的Reborn的面容。 和他嘴角的笑意。 真是無趣。 古川忠義聳聳肩,收回了手中的刀刃。 小心一點,不要被我抓到把柄。他如此說道,頓了一頓看向遠方。 目光之中染上擔憂的色彩。 沒關系嗎?男人說道,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你在竹千代心里的地位似乎挺重要的就讓他這樣回去沒關系嗎? 話音未落,一滴急雨打在他的臉上。 下雨了。 火焰的話,應該會被雨撲滅的吧。 * 成年人之間的交鋒伴隨著狂風與驟雨,但是對正在回家的沢田綱吉來說,這場雨來的就有些不是時候了。 他徒步步行走回酒店,在半途遇見暴雨,小跑幾步竄進便利店,差點和一同沖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他說著抱歉抱歉抬起頭,對上一雙震驚鈷藍色的雙眼。 咦?男孩子眨眨眼,棕發(fā)因被雨水打濕而耷拉下來,軟趴趴地貼在臉上,看起來是乖巧地過分。 中原中也看著這只歪著腦袋乖乖看自己的崽,差點沒把他和那簇艷麗又強大的火光聯(lián)系在一起。 但是如果說在這座橫濱之中,還有誰能夠弄出那樣的動靜,那必然是這個身體小小,能量卻巨大過分的沢田綱吉了。 中原中也心情復雜。 他收拾好過分震驚的心情,不可置信地碰了碰仰頭看著自己的幼崽。 乖巧、可愛、軟萌。就像是柚杏房間那只熊娃娃。 但是,就是這樣的熊娃娃,再撞進他懷里的時候卻如同一團巨大的能量體。就像是從天外飛來的隕星一樣撞進來,讓他差點沒控制住力道直接將他扔出去。 中原中也震驚極了。 這樣高密度的力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就算是曾經(jīng)遠遠有過一瞥的某位王權(quán)者,也未曾帶給他如此豐富的沖擊。要說的話,在橫濱見過這么多的異能者,能夠與這份力量匹敵的也只有自己。 但是他不是人??! 難道這孩子也不是嗎! 外表是人類,實則是名為荒霸吐的能量體的承載裝置的中原中也顫抖了下,腦海中抖出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設想。 這樣強大而暴虐的力量這孩子,真的是人類嗎? 他遲疑了。 沢田綱吉仰著頭乖巧極了地看著中原中也,對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面色幾番變化十分好玩。 他雖說淋了雨,但卻似乎沒受到影響。渾身暖融融的,也就有好心情看中原中也一個人變臉??粗粗粋€噴嚏就打了出來。 哈切! 男孩子吸吸鼻子。 中原中也面色一變,當即就拉著他一頭鉆進了便利店內(nèi)部。 一根毛巾一件睡衣,綱吉被塞進員工換衣間換上了一件海綿寶寶的睡衣,一出門,就被同色的浴巾從頭兜住。 中原中也用力搓著他的腦袋,讓綱吉本就暈暈乎乎的腦袋更加混沌起來。 沒過一會,頭頂?shù)牧Φ垒p了起來。綱吉抬起頭,從海綿寶寶之間抬起一顆棕色的腦袋。 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年的面色越發(fā)糾結(jié)起來。 喂,我說。中原中也雙手插在兜中,鈷藍色的誠實地盯著沢田綱吉。 這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話,中原中也卻有些踟躕。 綱吉歪歪腦袋,感到唇舌干燥,舔了舔嘴唇。 口渴了嗎?中原中也問,遞來一瓶飲用水。 不論是搓頭發(fā)的手法還是遞水的姿勢,都順理成章地過分了。 綱吉接過水小聲道謝,竟然還發(fā)現(xiàn)這水還是溫熱的。 他詫異地抬起眼,中原中也卻以為他不舒服,不由緊張起來。 在擂缽街中,每年都有無數(shù)的孩子因為一場小小的感冒惡化而失去生命。擂缽街就如同人類能夠遭受到的最大困境,饑餓、貧窮、世間所有的不幸降臨于此。 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盡管沒有此前的記憶,但是中原中也對此有著清晰地認知。 正是因為他的誕生,才造就了擂缽街。 身體還有地方不舒服嗎?他有些焦急的問,看著棕發(fā)男孩紅撲撲的臉蛋,難免有些擔憂。 但是,另一方面也有些疑惑。 疑惑像是他們這樣的存在,竟然也是會感冒受傷的嗎。 自知非人的少年花費了幾秒鐘,回想了下自己好過頭的身體狀況,又看看咕嚕咕嚕喝水的綱吉,一時之間有種撕裂。 綱吉放下水抬起頭,搖了搖腦袋。 中也哥為什么在這里?他問,意識有些混沌地想。 這里畢竟算是GSS的地盤,身為敵對組織羊的首領的中也如此踏足,一個弄不好,就容易激化兩個組織之間的矛盾。 綱吉蹙著眉,想起正在鬧矛盾的富永太郎和GSS首領,有些擔憂。 中原中也被他哽了下,心想我總不能說是因為看到你在港口和人干架所以趕緊抄了跟鋼管過來。只能扭過頭尷尬地咳了聲。 我送你酒店吧。最后他干巴巴地說道,傘已經(jīng)買好了。 并不是很清楚中原中也來此的緣由的綱吉:啊,謝謝。 一路無言。 中原中也側(cè)著臉看棕發(fā)男孩的側(cè)臉,心中盤旋的關于對方是是否為人的疑問始終盤旋不去。 如若是人的話,那樣強大的力量是如何儲存在這樣幼小的身軀之中的,而人類的軀體又能承載這些力量多久? 如果非人的話那他是怎么誕生的? 像是自己一樣,從黑暗中醒來,一無所知地誕生于世這孩子也是這樣的嗎? 中原中也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綱吉對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一無所知。他覺得自己好極了,力量得到抒發(fā)而渾身暢快,尊敬的兄長不僅沒有質(zhì)疑自己的狂想,反而加以肯定,一切的一切讓他無比舒暢,就像是在冬日暢快地泡進了溫泉,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舒暢的。 但是就算是溫泉,泡久了也會有害。 綱吉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狀態(tài)有什么問題,只是覺得自己或許是真的有些發(fā)燒,連帶著意識也模糊不清。 他要做什么來著? 男孩子突然想。 哦對,想起來了。 他跟古川哥說要用文字復活玄示來著。 沢田綱吉面帶微笑地告別了滿臉復雜的中原中也。如果是往日的話,他一定會詢問對方是否有什么心事。但是現(xiàn)在某種力量膨脹著的他并分不出絲毫的心思給對方,他只想要快快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抽屜中掏出紙筆,用上家庭教師提供的特殊材料,用自己引以為豪的力量,將迦具都玄示立即就召喚出來。 至于或許會像是[太宰治]一樣,原本要創(chuàng)造的是自己的主人公結(jié)果卻召喚了平行世界的存在? 不會的不會的,這一次一定能成功的。 但是,要是失敗了怎么辦? 說到底之前一直不敢召喚,除了自己是一個一無所成的膽小鬼以外,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能力不夠。 Reborn曾經(jīng)跟他分析過,自己的力量、書寫的材質(zhì)、作品獲得的情緒,三者合一才能夠決定召喚的質(zhì)量。 而他,他不過是一個膽小又廢材的廢材綱罷了。 沢田綱吉的心中突兀地涌上一陣恐懼。 他站在上升的電梯之中,幽閉的空間和失重感讓他一時之間陷入混沌。 在混沌之中,某個隱秘的存在依舊在孜孜不倦地召喚著他。 [成為王吧成為王吧,我能給你更多的力量,給你能夠支配世界的力量。] 可我不要支配世界,我只要玄示和大家。 [沒問題沒問題,只要成為王,世界就會圍繞著你旋轉(zhuǎn),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升上頂樓的電梯門打開,站立于其中的男孩,僵硬地踏出了腿。 空氣中久久不曾散去的赤紅在這一瞬歡欣雀躍起來,歡騰著圍繞著少年,卷起巨大的風暴。 就在此時,在一切即將開始之時,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喲,阿綱,你在這里啊。 波瀾不驚的海面上,還殘留著赤紅色的火焰。 雷雨鳴鳴,止息一切的雨降臨此地。 * [所以,所謂的詛咒實際上就是人們的各種情感啦。 白發(fā)短發(fā)的少年如是說道。 最初是向神靈的祈禱,先言語的神靈祈求風調(diào)雨順一生順遂諸如此類的言語流傳下來,即為[咒]。言語是束縛咒的形式,是將咒引導向人類,使之為我所用的方法。而所謂的詛咒,就是由人類的情感憎恨、喜愛、厭惡、深愛,最偉大的情感誕生出最惡劣的詛咒。 蒼藍如高空的瞳垂落,白色如雪的睫輕顫,少年人露出絲毫不斂鋒芒的笑意。 只記得白發(fā)蒼瞳的少年低下眼,墨色的眼鏡下潛藏的到底是探究還是無聊的惡意無人能夠分清。 總之。他嬉笑著總結(jié),所謂的詛咒就是這么一種東西。 順便一提,就我個人來說,最恐怖的詛咒是[愛]。] 愛是最能扭曲一個人的方法。 與粗暴的強硬手段不同,這種手段陰險、卑鄙、下流,讓人心甘情愿因此改變扭曲。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 * 山本武看著渾身幾乎都被黑紅色的火焰包裹的友人,露出爽朗的笑容。 如清晨日光下的雨露,驅(qū)散清晨不詳?shù)撵F氣。 第51章 051 051 沢田綱吉坐在山本武的面前。 他剛被友人推去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就發(fā)現(xiàn)一杯熱牛奶已經(jīng)乖乖巧巧地坐在茶幾上等待自己的來臨。 山本武看了眼他,蹬蹬蹬地從浴室掏出毛巾,站在沙發(fā)上從上至下扔下來。 綱吉的眼前一片白茫茫。 他在白色之中眨眨眼,感受到山本笨拙的力道從頭上傳來,白色毛巾的邊緣掃過脖頸,帶來的癢癢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抖了抖肩。 好癢。他發(fā)出短促的笑聲。 山本咦了一聲,看見垂落的毛巾,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 這樣呢? 毛巾收上去了些,但是邊緣更加輕飄飄地掃過,讓綱吉忍不住縮起脖子。 還是好癢。 這樣呢? 稍微 這樣?這樣這樣這樣? 好癢啊別鬧了阿武、啊哈哈哈哈 不可思議。 那些奇怪的感受在被揉搓的時候就像是插上翅膀一樣飛走了,綱吉哈哈笑著和山本打鬧,那些壓抑的、膨脹的、各種各樣的奇奇怪怪的情緒,都隨著山本的到來而遠去。 不可思議地放松下來了。 他躺在床上,月光從窗戶中照射進來,溫柔地親吻在自己與友人的身上。 他閉上眼,小聲地說了一句晚安。 一滴水落下。 再睜開眼,來到的就是大概能稱為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