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51節(jié)
蕭寧低頭一笑,瑤娘瞧了蕭寧身后的人,每一個都風.塵仆仆,不過眼中存有希望,這大概是讓人聊以慰藉的一點。 “小娘子有信,妾立刻命人連夜建房,只是尚未足以,勉強擠擠,能住得下。”瑤娘說起正事,斂去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從容不迫。 “辛苦了。”蕭寧掃過一排排的房子,心里是高興的。 “讓大家按戶入住?!笔拰幊竺娣愿?,眾人連忙安排,兩千人想安頓好,又不想惹爭議,是得費些時間。 直到天黑,人才安頓下來,瑤娘與蕭寧在其中一間房對坐,各端一碗水,溫度正好。 不過隨著入夜,天氣一下子冷了。 “好在先前按小娘子說的做了炕,再冷的天,也能保證不至于凍死人。但小娘子一行只帶回這兩千人而已?”喝著水,瑤娘將心中的困惑問出。 都是相熟的人,也不是那鼠目寸光之人,有些事,各自都能猜得到。 依蕭寧的個性,按理來說應該是捉住大好的機會,發(fā)展壯大才是。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蕭寧一語道破關(guān)鍵。 她要是想多攬些人回來,一路上確實是大好的機會。 可人弄回來得養(yǎng)??! 住的地方,雍州大得很,倒不用擔心住不下人。可這養(yǎng)人得費糧吧。 瑤娘一下子住了嘴,天下間有誰能不為糧食cao心的? “況且,雍州這地方不由我們說了算。不過才兩千人,刺史都不讓進,再多一些,連雍州的地界怕是都過不來。”蕭寧相信城門發(fā)生的事瑤娘斷不會不知,雍州刺史總是刺史! “你這城門一鬧,別具肺腸!”瑤娘方才沒來得及跟蕭寧討論這事,現(xiàn)在人都安頓好了,必須得說道說道。 蕭寧笑得靦腆,“還好!” 瑤娘呵了一聲,對蕭寧這反應理解為:有人得被坑了。 “其實但凡刺史心存大義,有百姓,未償不能合作。可是我阿爹成了驃騎將軍,鎮(zhèn)守雍州,誰能放心一方坐大,朝廷自然得派人盯著阿爹,多挑刺,最好能對著干?!笔拰幱挠拈L嘆,她也不想坑人,可她不坑人,早有人等著坑她一家呢。 瑤娘笑了,透著諷刺地道:“如今這世族,多少身居高位,唯有一己之欲? “鐵打的世族,流水的王朝。大興朝有這幾百年已然不易。” 話,說得確實沒錯。 不說其他,單就興沖帝駕崩一事。本一心想抑制韓家的各世族們,突然都跟韓家站在一塊,像是完全忘記韓家的叛亂之舉;蕭家縱然對他們有救命之恩,又有多少人想起這份恩情? 這些人所在意的從來不是所謂真正的大義,而是家族在這些事的過程中能夠得利幾何。但凡不利于自家的,就算那是恩人,也照樣毫不猶豫的舍棄。 京城的亂局,其實只要這些人有心,完全能夠很快平息。 可惜蕭寧察覺這些世族皆是自私自利,當機立斷走人,絕不摻和。 既是不講究的人,也就不在乎所謂的名聲。 這樣的情況下,這群最上層的人就等于是沒有底線,也沒有下限。 蕭寧之前當出頭鳥,幫他們謀劃了諸多。結(jié)果這群人毫不猶豫的舍棄蕭家,跟韓家搞在一塊,必須沒有可能再合作。 其實天下突然大亂,也是打的蕭寧一個措手不及,一時間蕭寧亦不知該如何是好。好在還有雍州。 雍州這地盤畢竟經(jīng)營這些年,又有兵馬在手,既然不知道怎么辦,那就在自家的地盤以靜制動,等待時機。 “將軍巡境,怕是要好幾日才能回來?!爆幠锿蝗惶崃艘蛔?,蕭寧抬眼瞄了她一眼。 “刺史既聞天下大亂,京城動蕩,未必無意大權(quán)在握。”瑤娘繼續(xù)淡定地說了一嘴。 蕭寧眼皮挑了挑,她都有這個心思,一直跟蕭諶抗衡的刺史要說沒有這份心,枉他做了那么多年刺史,扎根雍州多年! “小娘子,你這火燒得還是不夠大,該再添點油?!爆幠镙p聲點撥,這唯恐天下不亂的語氣,剛剛誰說的讓蕭寧穩(wěn)穩(wěn)? “你有好辦法?”蕭寧有心,就算在雍州,她是能使喚人,讓人按她的吩咐去做,未必能樣樣周全,集思廣益最好! “雍州刺史可不干凈。掐了證據(jù),這時候要是讓他知道我們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解決他,他能不急?”瑤娘的主意可不是暗里來的,直接來真的。 蕭寧確實有不少雍州刺史的把柄,這不是一直捏著,打量找個合適的機會亮出去。 現(xiàn)在看來,倒是不用等了。 “我知道了,一會兒讓阿舅準備準備,務必給他制造一個好機會,能有一勝之機?!笔拰幱挠牡亟釉?,瑤娘贊賞地點頭,“然也?!?/br> 事兒,就這么定下了。 “小娘子,府里派人來問,小娘子事情可辦完了?!遍T外傳來聲音,隔著門倒是不敢擅入,問得小心翼翼。 好吧,也是蕭寧習慣了做事只管埋頭做,忘記現(xiàn)在家里可不止蕭諶和孔柔。 “小娘子,不送?!爆幠锵绕鹕恚拰幮δ樝嗨?。 “明日我再來尋你?!笔拰庍@就走了,不忘說上一句。瑤娘一笑。 等蕭寧回到家,思量著她這早出晚歸的,讓一家長輩等著她,額,實在失禮。 可是一忙起來,真是顧不上! 蕭寧很想捂臉,進了正堂便看到一家子的人都在等著她用飯,蕭寧趕緊過去賠禮,“阿翁,阿婆,堂翁,是我的不是?!?/br> “無妨,同你相比,我們都成閑人了?!辈诺接褐?,無論想做甚都需緩緩,蕭鈐思量一時半會兒怕是想找事做都不容易。 蕭寧討好地一笑,不敢答。 “雍州刺史,你帶這諸多人回來,他沒鬧?”蕭鈐意示蕭寧坐下,這才意示眾人起筷,一邊吃,一邊問。 “鬧了。我都解決了?!笔拰幦鐚嵒卮穑诔情T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如何能瞞得了,如實相告挺好! 蕭鈐幽幽地掃過蕭寧一眼,蕭寧有所覺,并不抬頭,只管埋頭吃飯。 當阿翁的人有所猜測,當著一家人的面要是問出來,雍州這地方有消息會傳揚出去。 “這些年雍州刺史為官不義,相關(guān)證據(jù),阿爹手上有,眼下刺史連流民都不能容,當上折稟明新君才是?!笔拰幤谶@時候又冒出一句。 齊刷刷的目光落在蕭寧身上,好些人都想說,你說要告一個刺史說得這般順口,不知道的定以為你甚輕車熟路。 蕭寧這回總不能再無視眾人的目光,咽了口中的飯,揚起笑容道:“阿爹在前線,后方的事,我......” 點到即止得讓一群長輩牙痛,好想跟蕭諶聊聊人生! “吃飯吧。食不言,寢不語。”盧氏打斷一群人待要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都把嘴閉上吧! 她一開口,哪怕是蕭鈐都不敢作聲,低頭努力扒飯。心思如何百轉(zhuǎn)千回,眼神怎么往蕭寧身上瞟,也沒人敢吱聲了。 “這些日子奔波勞累,大家都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有什么事休息好了再說?!庇猛觑埡?,盧氏又在一群人打算跟蕭寧打破砂鍋問到底地談談前,把人全都打發(fā)了。 就算是蕭鈐也被盧氏拉著回房,好好休息。 蕭寧莞爾一笑,實在覺得自家的阿婆是個難得的妙人。 孔柔立刻高興的跟蕭寧一道福身告退,拉著蕭寧離去。 蕭寧院子離得蕭諶和孔柔的院子挺近的,孔柔叮地道:“最近不太平,你出門定要小心?!?/br> “好。突然多了這許多人,阿娘要受累了?!笨刹皇菃??雍州這地方家里人畢竟不熟悉,難免諸事都要落在孔柔的身上。蕭家的媳婦多出名門,孔柔出身不顯,有些事怕是有心也未必能做好,到時候...... “你在外面辛苦勞累,我?guī)筒簧厦?,家里的事有我在,你只管放心。”蕭寧整日忙活什么孔柔心里有?shù),也知道蕭諶能在沙場上沖鋒陷陣,無后顧之憂,全賴蕭寧坐鎮(zhèn)。 一家子能夠平平安安,太平無事,這是孔柔心底最歡喜的事。 “只是你阿翁和阿婆畢竟是長輩,并不知曉你往日在雍州如何行事,至少你得給他們些時間讓他們適應?!笨兹彷p聲的叮囑,也是不希望蕭寧和家里的關(guān)系生分了。 蕭寧除了乖乖聽話應是,保證一定不會跟家人生分,還能如何? “你阿爹何時回來?”可算是問到自家的郎君了,孔柔頗是掛心。 雖說蕭諶時常出征應對胡人,但這一回的情況又和之前甚是不同。 孔柔看不到人平平安安的在眼前,心里總是七上八下,一時間難免惆悵。 “應該也就這三五日的事?!笔拰幇矒峥兹?,盼著她能放下心,切莫多憂慮。 比起前線的明刀明槍,雍州接下來會怎么樣,還是未知之數(shù)。 蕭寧的院子就在蕭諶和孔柔旁邊,環(huán)境相對清靜,也算符合他們父女的喜好。 只是這一夜蕭寧并未入睡,而是迅速的寫下一份奏本,當即讓人送到蕭諶的跟前,至于在這過程中怎么輾轉(zhuǎn)被送到雍州刺史手中,是要點技術(shù)含量。 不過情況還是按照蕭寧所預想的發(fā)展。 等到第二日,聽聞雍州刺史開始調(diào)集手中屈指可數(shù)的兵力,向城中靠攏時,蕭寧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是得讓人動,他要是不動,接下來戲可不好唱。 盧氏派人過來和孔柔蕭寧說了一聲,只道初到雍州,各家尚未適應,不必日日前往盧氏院中請安。往后若無大事都在各房自己用膳。 必須得說,盧氏一向不是喜歡苛責兒媳的人,又深明大義。 京城的情況,生了那樣的變故,想盧氏的心情并不算太好,也是想要安靜安靜。 這倒是給了蕭寧更多的時間可以自行做主。 狼吞虎咽的用完早飯,蕭寧這就準備出門,孔柔叮囑一句,“早些回來。還有那兩位先生,得空你也要去看望他們?!?/br> 不說水貨和鐵全,蕭寧真快把這兩位忘了。 “嗯,等雍州的事情辦好了再說?!笔拰幘瓦@么回應著,意思也是不打算按孔柔的意思去看望那兩位。 “畢竟是名家大儒,無論他們?yōu)楹味鴣恚F(xiàn)在既然來了,也成了你的先生,我們不能失了禮數(shù)?!笨兹彷p聲叮囑,希望蕭寧能聽進去。 “也就這兩日的事,若是他們事后知曉我最近忙活什么,想必也不會在意我沒有在第一時間前去聆聽教誨?!笨傆X得那兩位先生另有所圖,可一時間蕭寧找不出任何證據(jù),也只能一直由著他們。 孔柔一聽挑起眉頭問:“雍州要出事兒?” 蕭寧閉嘴,孔柔立刻不再多問,“去吧!” 這是有所察覺,又不打算多管,全然讓蕭寧按她的心思行事。 “阿娘,我去了?!笔拰幍拇_不打算跟孔柔細說雍州的情況,以及對雍州刺史的算計。 外面的事,既然蕭寧一力攬下,自當為蕭諶安頓后方。 雍州刺史既然動了,想必一定會趕在蕭諶回到雍州之前。 蕭寧很是好奇,這一位刺史究竟會怎么行事? *** 很快蕭寧就知道了。雍州刺史已經(jīng)召集了手中那為數(shù)不多的兵馬,想用這點兵馬跟蕭諶抗衡,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捏住蕭諶的軟肋。 蕭諶的軟肋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