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203節(jié)
既然想要火上澆油,蕭寧親自澆上這油,看這火能不能燒得更旺。 事實證明,蕭寧派人出來回絕,不見姚圣他們幾人,出乎幾人的意料之外,驚愣的站在原處,半天沒回過神來。 “我們手持陛下召令,并非私闖?!彼浲白吡艘徊剑@得有些急切。 “說了,小的一五一十,絲毫不差的將諸公之言傳達(dá)公主,可公主就說了不見。小的再勸,公主就說,陛下讓公主跪在太廟前,也是陛下的詔令?!眰髟挼娜艘彩鞘譃殡y,怎么就被夾在中間了呢? 這一對最尊貴的父女,莫不是鬧出什么事來,接下來還得父女離心? 一瞬間,有此擔(dān)心的,不僅是前來意圖打探消息的三位丞相,就連著守門的人也開始憂心了。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狐疑,蕭諶和蕭寧,如果因為那么一點小事,鬧得父女離心,那他們之前看到的父女同心都是假的? 況且,依他們兩人的聰明才智,不可能不明白,再多參蕭寧的人,未必是蕭寧的所作所為,當(dāng)真有問題,更多是因為那些人想奪蕭寧的權(quán),妒忌蕭寧立下的功勞,容不下蕭寧。 這樣的情況下,正常應(yīng)該父女齊心,一致對外;怎么會蕭寧剛回來,立刻表現(xiàn)出父女相斗的一面? 其中必然有詐! 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后的眾人,得此結(jié)論。 “那我們先回去?!币κギ?dāng)機(jī)立斷,馬上走人。 水貨和鐵全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鍵,更不曾遲疑,隨姚圣一道轉(zhuǎn)身離去。 這樣一幕落在前來傳話的人眼里,他那想勸說一二的話,生生給打斷了。 同時也覺得情況危急,三位丞相奉詔前來,蕭寧連見都不見,這不僅僅是無視陛下,更是無視天下士人,一但傳揚(yáng)出去,會招來什么樣的后果? 腦子不夠用的人不敢多想,趕緊跑回太廟前,連忙向蕭寧說明情況。 蕭寧這才剛坐下一會兒,連口氣都沒能喘上來,結(jié)果倒好,這人又回來了。趕緊跪著。 不過,這人的表情出乎蕭寧的意料之外,讓蕭寧納了悶了。 “公主,姚侍中他們生氣的離開了?!边@一位看起來二十來歲,一臉著急地告訴蕭寧,巴巴地望向蕭寧,看這樣子,完全是盼蕭寧想辦法的樣兒。 蕭寧瞧著覺得好玩,笑問:“他們生氣你著什么急?” 青年瞪大眼睛,“他們定是來勸公主莫與陛下置氣的,外面的人再怎么鬧騰,陛下始終是公主的父親,父母愛子是天性,公主不該同陛下多有爭執(zhí),叫人看了笑話?!?/br> 一番話流利不帶丁點結(jié)巴的,蕭寧相信這是他想出來的,斷然不是聽人背書來的。 這一個看太廟的人,蕭訊從哪里找來的,有點意思。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如何在此看守太廟?”蕭寧竟然覺得人有意思,豈能不問個清楚,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丟出來,蕭寧等著這位的回答。 “???”完全被蕭寧問愣的人,傻眼一般的望向蕭寧,不解蕭寧為何有這諸多的疑惑。 “方才口舌伶俐,怎么問到你自己的事,嘴巴不會說話了?難道連你自己叫什么名字你不記得了?”蕭寧露出詫異之色。 “自然不是?!鼻嗄赀@一回終于反應(yīng)過來,急急忙忙地解釋,他哪里是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完全是被蕭寧問懵了。 正正衣襟,青年朝蕭寧拱手道:“小的齊妙,雍州人士,略讀了幾本書,得入太廟內(nèi)看守太廟,是小的福份,小的自當(dāng)盡忠職守,不負(fù)圣恩。” 蕭寧聽這名字,莫明她見過了,不想竟然還能碰上一個齊妙,當(dāng)然此齊妙非彼奇妙! 得,這樣一個懂得時勢的人,留在這看太廟是不是有些大才小用了? “我惹了丞相生氣,你為何生氣?你就是一個看守太廟的人,朝廷上的事與你有何干系,要你如此心急如焚?”蕭寧觀人不錯,便想再試試,試著此人是否真正可用。 齊妙一聽面露紅暈,帶著幾分羞愧,然又想到了什么,壯著膽子發(fā)話道:“公主所言,小的不敢茍同?!?/br> 蕭寧等的就是他接話,立刻道:“且說來聽聽?!?/br> “正所謂天下人,天下事,天下不寧,百姓受苦受累,小的縱然只是一個小人,太廟看護(hù),朝堂不得安寧,小的又怎么安居樂業(yè)?”齊妙這個時候給出了理由。 這等見識非常人,蕭寧贊賞的點了點頭。也不打算在他的面前裝著,直接坐下。 齊妙義正詞嚴(yán)的說出這番話,還以為蕭寧定會心生不滿,出言喝斥,他一個小人竟然也敢關(guān)心國家大事。不料蕭寧不罵人,倒是不跪了,直接坐在蒲團(tuán)上。 蕭寧這行事讓齊妙更是傻了眼,伸出手指向蕭寧,又想起了蕭寧的身份,趕緊收回手。 “陛下詔令,讓公主跪在太廟反省,公主還請恪守陛下詔令?!饼R妙就算收回了手,還是結(jié)結(jié)巴巴,重申蕭諶下達(dá)的詔令。 “我知道啊,那你打算去告我狀嗎?”蕭寧昂起,頭,看著某位急得滿臉通紅的人。這何嘗不是試探。 齊妙急得連忙擺手,“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是不敢還是不想?”蕭寧是打破砂鍋也要問到底。 齊妙并未細(xì)想,被蕭寧問了,竟然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道:“小的什么都沒有看見?!?/br> 哎喲!蕭寧萬萬想不到,齊妙竟然會是這樣的應(yīng)對,坐在蒲團(tuán)上的人瞬間笑出聲來。 “跑什么跑啊你,我又不吃人。趕緊回來,有話跟你說?!笔拰幵诤箢^喚了一聲,想讓齊妙回頭,可惜齊妙跑得比兔子還快,這會兒的功夫哪還有人。 蕭寧意識到這一點,喊了半天也沒人回應(yīng),探出頭一看再無人影。 又想起齊妙并沒有,在她給的答案中選擇一個,蕭寧玩味地笑了,倒是挺有意思的人。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人,加以訓(xùn)練培養(yǎng),將來會長成什么模樣? 蕭寧也不著急讓人把他叫回來,而是坐在蒲團(tuán)上發(fā)著呆。 有些念頭不過一閃而過,蕭寧并不糾結(jié),想必隨著蕭寧不見姚圣他們的消息傳出,外面一定變得更加熱鬧。 再熱鬧暫時也跟她沒關(guān)系,她只管安生的在太廟里呆,待到蕭諶和孔鴻需要她出去的時候,自然就會讓他出去。 蕭寧秀氣的打了個哈欠,回頭看了上面密密麻麻的靈位。 百年氏族并不是一句空話,蕭家這上頭有名有號,對蕭家各有貢獻(xiàn)的人物,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列祖列宗在上,請勿計較晚輩的失禮,晚輩太累了。”蕭寧告一聲罪,再也支持不住地躺在蒲團(tuán)上,她得睡會兒。 蕭寧能在太廟里呼呼大睡,旁人可就沒那么輕松了。 蕭寧拒絕見姚圣他們,在姚圣他們轉(zhuǎn)身離開后,馬上傳遍雍州。 那話里話外指責(zé)蕭寧目無君父,蔑視朝堂命官的,越說越是難聽,自然避免不了,傳到蕭諶和孔鴻的耳朵里。 蕭諶聽完之后整個人呆了半響,“我不就是想讓她跟著幾位通通氣嗎?她怎么就......” “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公主一向擅長火上澆油。”孔鴻無奈的提醒蕭諶,千萬不要忘記蕭寧的個性。 蕭諶分外覺得牙疼,“再這么繼續(xù)讓她鬧下去,鬧得天下為之震撼,到時候我們能收場嗎?” 求生欲很強(qiáng)的人,擔(dān)心的更是蕭寧。 “陛下更應(yīng)該相信,公主敢出手,縱然掉入萬丈深淵,她也能憑自己的本事爬上來?!笨坐櫼幌蛐湃问拰帲媱濋_始實施,蕭寧怎么即興發(fā)揮,她必然也能保全自己,更能守護(hù)著萬里山河。 “你是比我還要信她。”蕭諶不管外人怎么要求一個皇帝,私底下,蕭諶怎么舒服怎么來,從不強(qiáng)迫自己聲聲稱著朕。 “陛下其實并非不相信公主,只是作為父親,陛下對公主一向都是關(guān)心則亂?!笨坐櫤Φ拇构?,他們身份不一樣,態(tài)度難免不同。 “誰讓她每回鬧的事,我要不是再三給自己打氣,一再提醒,事鬧得再大,她都能平,我也能被她嚇?biāo)?。”蕭諶覺得,他這個當(dāng)父親的十分不容易。 蕭寧的本事再大,總是還小,每一回出事,蕭諶都得把心提起來。 現(xiàn)在這主意雖然是孔鴻出的,但蕭寧總喜歡即興發(fā)揮,如何不讓蕭諶擔(dān)憂,再這么繼續(xù)鬧下去,還不知道蕭寧又鬧出什么事來。 孔鴻毫不留情的戳破蕭諶道:“縱然陛下再怎么提心吊膽,也攔不住公主。公主這無法無天,行事肆意的性格,正是陛下寵出來的?!?/br> 戳得蕭諶那叫一個心口直疼,無非也是讓蕭諶認(rèn)清,自己養(yǎng)的女兒自己寵著,再怎么提心吊膽也只能捧住。 “沒什么事左仆射早些回去吧?!蹦澄槐辉男目谥碧鄣睦细赣H,當(dāng)機(jī)立斷的選擇把某位太過耿直的人趕走。 “臣告退?!笨坐櫅]有丁點遲疑,這就告退。 “對了。阿寧在不少將士家中選了些人,你家是不是也能給出兩個,畢竟他們的年紀(jì)跟阿寧也差不了多少。”作為一個小心眼的男人,蕭諶想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這話,毫不猶豫地決定把孔鴻拖下水。 大家都是有孩子的人,笑話蕭諶寵出個女兒自己擔(dān)心,難道孔鴻不寵著孩子? 就得讓他們跟著蕭寧一起混,從今往后,看孔鴻還能不能置身事外,站在岸上,風(fēng)輕云淡的看著蕭諶在水里掙扎。 孔鴻的表情一怔,明顯被蕭諶出的這主意打擊得不輕。 蕭諶可滿意了,要的就是這效果。 得意揚(yáng)揚(yáng)的皇帝,昂起頭沖著孔鴻直挑眉,“就這么說定了。所謂情誼情誼,都是處出來的,你總不希望,將來孩子們生分得,像那外頭的陌生人,那豈不白費了我們這么多年的情分?” 要是蕭諶能收斂些,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表情,孔鴻真就相信了,蕭諶純粹想讓蕭寧和自家的孩子多相處,尤其得處出感情。 但這個事情無論對誰來說都是必須的,例如蕭寧從諸將領(lǐng)中挑選出不少人,完全是為了以后準(zhǔn)備,孔鴻倘若讓兒女們錯過了這大好的機(jī)會,將來可惜的只能是他。 “臣領(lǐng)命?!笨坐櫜还苁捴R的表情有多欠揍,恭順的應(yīng)下一聲是。 蕭諶沒能讓孔鴻繼續(xù)跟他斗嘴,頗覺得有些惋惜,但一想到,一旦孔鴻家的孩子跟在蕭寧的身邊,接下來擔(dān)驚受怕的就不再是蕭諶一人,大家將同舟共濟(jì),便覺得世界美妙了。 孔鴻這一回,終于能得蕭諶大發(fā)慈悲的放人。 *** 外頭的流言隨著無人理會,愈演愈烈,朝堂上也越發(fā)熱鬧,好些人都想跟蕭寧碰上一面。能跟蕭寧吵一吵,都是好事。 無奈蕭諶下令,蕭寧跪在太廟前反省,至于什么時候讓蕭寧回來,沒有期限。 當(dāng)然,眾人一開始還能按耐住,最后實在無法容忍,誰讓蕭諶一直對蕭寧的事不以處置,參蕭寧的折子送上去,宛如泥牛入海。忍無可忍之下,只能直接追問蕭諶,究竟蕭寧犯下何等過錯,需要跪在太廟前反省。 “朕知道,你們早就想問朕這個問題,只是朕一直避之不談,你們莫可奈何,這才忍到了今日。參鎮(zhèn)國公主的折子,不如你們給朕總結(jié)一二,究竟有多少問題?!笔捴R都被問到這個份上了,再一直避開不談,今日怕是不成了。 想聊想說,到今日,流言四起,已然開始指責(zé)朝堂的不公正,質(zhì)疑大昌朝偏袒,。如此,也就沒什么不能說的。 姚圣第一個站出來,各地上來的折子一定經(jīng)過三省,也就意味著參蕭寧的那些折子,三省的長官們都看過,了然于胸。 “姚卿可暢所欲言。”蕭諶攤手是以姚圣不必拘謹(jǐn),有話直說。 “陛下方才問起,參公主的折子指出公主之過,大體有哪些。臣總結(jié)了一二,還請諸位聽一聽,可有遺漏?!币κシ滞獾姆e極,好似迫不及待定蕭寧的罪。 “既然姚卿早有準(zhǔn)備,朕也洗耳恭聽,諸位且都耐心一聽。”蕭諶這時候開口,目光掃過在場那些邁出了半只腳的人。 一個兩個真真是不知足,永遠(yuǎn)都以為他們的把戲無人識破。每一個人,最后都會成為他們的棋子。 姚圣拱手,“上呈陛下的折子,直指公主之過: 一則,公主未稟陛下,自兗州發(fā)兵豫州,大敗西胡兵馬; 二則:公主私自放過被擒的西胡汗王; 三則:公主無視君父,蔑視朝廷命官。” 三個過錯亮出來,眾人細(xì)細(xì)一品,倒是沒有遺漏,說的絲毫不差。 不過說是過錯,是不是有些用詞不當(dāng)? 蕭諶聽得冷笑一聲,“朕記得朕的公主出兵兗州時,朕說過,天下兵馬皆歸公主調(diào)遣。況且,將士行事,眼見敵人犯我邊境,難道還要稟明于朝堂,由朝堂下令,讓擁有隨意調(diào)動天下兵馬之人,方可抵御外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