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dú)女 第207節(jié)
蕭頤心急地喚道:“阿娘。” 可惜盧氏根本聽不進(jìn)她這一喚,“你該知道我從不玩笑。你也知道,若你敢亂來,犯了忌諱,你雖是喪夫,若想再打著蕭家女的名聲在外,有些事,你就得乖乖的受著?!?/br> 權(quán)利和責(zé)任,從來不是單向,若蕭頤一味以為她聽話乖巧,一切便可如她所愿,當(dāng)娘的不介意用現(xiàn)實(shí)提醒她。 她縱然是長公主,上有父母兄長俱在,一國之君,讓她成為長公主的人也在,由不得她胡來。 蕭頤面對威嚴(yán)的盧氏,話至于此,盧氏已經(jīng)把底線亮出來,不信邪,凡事非要鬧的人,大可瞧瞧盧氏能做到什么地步。 盧氏見蕭頤不再作聲,看起來像是老實(shí)了,“五娘正休息,用不著你守著,回去吧?!?/br> “阿娘?!笔掝U喚一聲,她來了,連蕭寧的面都沒看到就回去,傳揚(yáng)出去,她如何見人。 “你是我女兒,我會害你?在我這兒,你做錯了事,我提點(diǎn)你,不管你改是不改,事情都算過了。五娘何許人也,就你這精明外露,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的樣兒,一到她跟前,你瞞得過她?”盧氏都想罵人了。 家里一個個都似極了蕭鈐嗎?腦子長不齊全也就算了,蕭鈐的好處一個都學(xué)不來? 但凡能像蕭鈐一樣聽進(jìn)勸,用不著盧氏說太多,盧氏都能輕松些。 蕭頤小聲地道:“我總是長輩!她難道真像外面說的那樣,仗著自己立下赫赫戰(zhàn)功便目中無人了?” “不該嗎?”盧氏一聽氣極了,外人外人,外面的人說的話,蕭頤倒是聽得進(jìn)去,記得在心上,怎么她一個母親說的話,蕭頤一句都聽不進(jìn)? “你若能如她一般,打下這天下,收得人才,守得邊境安寧,你像現(xiàn)在這樣,樣樣都想管,我都遂你?!北R氏不留情面地懟人,蕭頤...... 她哪有這本事,萬萬不敢有此念想。有那么一點(diǎn)自知之明的蕭頤低下頭,半天不敢吱聲。 “你也知道自己沒這個本事?”盧氏原本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的,現(xiàn)在看來是不說都不行。 “既然有自知之明,那你為何偏還要多管閑事。你做不到的事,五娘做成了,甚至做得相當(dāng)?shù)钠?,你以為這是偶然? “你自小覺得自己聰明,不錯,比起你大哥他們來,你是聰明。但比起大娘,七郎,你不知你與他們的差距?” 盧氏更要讓蕭頤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 蕭頤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了,卻依然忍不住地道:“那五娘不是還小,我們當(dāng)長輩的為她合計(jì)合計(jì),難道不應(yīng)該嗎?” “她需要你幫她合計(jì)?你在她這年紀(jì)的時候,只懂得用小聰明,讓你的父兄為你備幾件衣裳,幾盒首飾。 “五娘謀的是一州一城,一國一天下。換你如今你都做不到,更沒膽子邁出這一步。誰給你的膽子說出為她謀劃合計(jì)的話!厚顏無.恥?!?/br> 盧氏自問教導(dǎo)孩子從來不曾松懈半分,該教的從來沒少教。 原本以為她把孩子教得都不錯,縱然不能個個像蕭諶一樣,能改變這個天下,但至少拎得清。 早年盧氏看著女兒也是覺得十分不錯的,不像是蠢人。結(jié)果慘被打臉。 蕭頤想打蕭寧的主意,要親上加親。若是從前,盧氏是樂意配合的,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蕭頤只怕連蕭寧要走什么樣的路,都鬧不明白,只當(dāng)是尚一個公主,他們家可得便宜。 要不然,也是覺得蕭寧太過鋒铓畢露,未必沒有要勸蕭寧退于內(nèi)院,安分的意思。 無論是哪一樣,盧氏都是不認(rèn)可蕭頤。 畢竟早些年盧氏便已經(jīng)透露過,若是連蕭諶都不能做蕭寧的主兒,蕭寧的婚事不由外人插手。連他們祖父祖母的都不能多管,那便讓蕭諶挑著不錯的人,小心地養(yǎng)著,以待來日。 其實(shí),盧氏手里也養(yǎng)了幾個人。 “阿娘。我,我沒有什么壞心思,我就是覺得五娘好,就是因?yàn)橛X得她好,這才覺得應(yīng)該護(hù)她一輩子。”蕭頤被罵得狗血淋頭,但她,她這也不算是壞心思吧。 不想盧氏聽著嗤笑,“御敵于外,于千軍萬馬中行走的人,需要你護(hù)她?” 蕭頤完全被噎住了。 盧氏圍著蕭頤打轉(zhuǎn),“我說了半日,你一句都聽不進(jìn),非要一意孤行?” 對,盧氏算是看明白了,有人啊,就算盧氏再怎么勸告,人就是聽不進(jìn)去。這要不是親女兒,盧氏連看都不待看一眼,且由著她撞到蕭寧手里,看蕭寧如何收拾她。 不錯,盧氏一直不認(rèn)為蕭寧是溫順的人,誰要是想在她面前擺長輩的架子,前提是你得有理。 拿了一通老說法想在蕭寧的跟前頤指氣使,不怕蕭寧氣死你試試。 “不是,阿娘,我沒有不聽你話的意思?!笔掝U的眼中閃過懊惱,急忙向盧氏解釋。 “知道比蠢人更讓人厭惡的是什么人嗎?”盧氏恢復(fù)了平靜。說既然是說不聽,她也就不費(fèi)這口舌。 出嫁的女兒,丈夫雖然不在了,也輪不到盧氏管。 蕭頤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急忙地道:“阿娘?!?/br> “自作聰明的人。以為這天下間再沒有比她更聰明的人。她吧,就該叫天下人捧在手里?!北R氏將話說開,蕭頤哪里不知這話,早些年盧氏便告誡過她,只是她總是聽不進(jìn)去,便到了現(xiàn)在。 盧氏言盡于此,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完了。 “你歸家,并無不可,但你是出嫁女,想到蕭家指手畫腳,斷無可能。好自為之?!北R氏流露出了不滿,拂袖而去,不愿意再跟蕭頤多說一句。 蕭頤面露驚訝,反應(yīng)過來想拉住親娘,哪里還能拉得住,人都走遠(yuǎn)了。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也被親娘罵得狗血淋頭。 孔柔在屋里聽見了動靜,雖盧氏教訓(xùn)女兒的時候并不算避著人,孔柔亦無打聽之意。 且盧氏如此大發(fā)雷霆,更是嚇得人噤若寒蟬,誰也沒那膽子去打聽消息。 為了避免蕭寧聽見,孔柔命人將窗戶關(guān)上,低頭看著蕭寧略顯得有些蒼白的面容,輕輕嘆了一口氣,透著心疼。 誰的孩子誰心疼,蕭寧在外已然不易,不承想才剛回來,竟然就要遭人算計(jì)嗎? 孔柔微擰了眉頭,思量該如何才是。 這些事,長輩們自解決就好,根本不會有人告訴蕭寧。 蕭寧睡了大半天,渾身無力地起來,這一回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生病的難受。 不過,蕭寧吃飽了并不打算一直躺著,起來活動,出出力,吹吹風(fēng),可不是能好得更快一些。 “不成?!睕]等蕭寧穿好鞋襪,孔柔把人按下,不讓她亂來。 “阿娘,我出去走走,躺了一天了,身子乏力得緊?!笔拰幈话聪?,打算跟孔柔講講理的,可不能讓她一直躺著吧。 孔柔道:“太醫(yī)說了,讓你好好地歇著,不許亂動?!?/br> 蕭寧又不是真以為,躺著不動病就能好得更快,早上醒來那會兒沒力氣,蕭寧睡得昏天黑地,現(xiàn)在都睡得差不多了,渾身乏力得她更堅(jiān)定得動一動,動了才能好得更快。 “太醫(yī)肯定只說讓我好好歇著,沒有說不許我亂動。阿娘,我有分寸,要不然你跟我過幾招也成?!笔拰幩查g閃過一個念頭,甚是以為,好些年沒能跟孔柔過過招了,要是孔柔現(xiàn)在愿意陪她來幾招,她自是求之不得。 “你要是想我把你捆起來,你再繼續(xù)亂動?!笨上Я?,孔柔完全沒有想跟她過招的意思,反而想把人捆著讓人乖乖的躺著才是。 蕭寧可憐巴巴瞅著孔柔,看得孔柔實(shí)在心軟。 “莫鬧,等你好了,你想怎么都行。現(xiàn)在,你好好地養(yǎng)著身體,不許再亂來。”孔柔輕聲地同蕭寧勸著,蕭寧道:“躺太久了,小身板酸得很。” 孔柔挑了挑眉頭,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落在蕭寧的身上,怎么都覺得蕭寧是在裝可憐。 “阿娘?!笔拰幧焓掷兹岬囊陆牵p輕地一晃,眨巴眨巴眼睛瞅著孔柔,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就出去外頭坐坐?”孔柔最終松了口,實(shí)在是扛不住蕭寧那么瞅著她看,太可憐了點(diǎn)。 蕭寧馬上來精神了,重重地點(diǎn)頭,“好,就出去外頭坐坐。” 眼珠子一轉(zhuǎn)。出去了,坐坐,走走,再動一動,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 只是沒等她們出去,外頭傳來一陣聲音喚了太后,蕭寧瞬間萎了。 太后,盧氏來了,她再想出去,出得去才怪! 內(nèi)心哭嚶嚶,蕭寧還得跟孔柔一塊,露出笑容地迎著盧氏進(jìn)來。 “阿家,阿婆。”母女各福身以對,盧氏瞧了一眼蕭寧,臉色倒是好看些了,“既是病了,不必悶坐在屋里,出去外頭透透氣,動一動,好得更快。” 本以為出去成奢望,不想盧氏是來解救她的。喜得蕭寧連忙道:“阿婆說得對。” 惹得孔柔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與盧氏告狀道:“不瞞阿家,阿寧正鬧著出去,我給攔下了?!?/br> “你是心疼她,我們都懂。她要是留下出不去,能鬧得你頭疼。索性把她放出去,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懂得照顧自己?!北R氏知孔柔待蕭寧好,從不疑心。 “我尋了兩個不錯的人,出去外頭,正好讓她們看看五娘?!北R氏此來也不是白來的,明擺著另有準(zhǔn)備。 經(jīng)她一提,孔柔和蕭寧也注意到,在盧氏的身后,跟著兩個十六七歲的女郎,身上穿的并不是家中侍女的服飾,倒像是他們家中部曲的女郎。 “走吧?!北R氏并未急于介紹,走上來拉過蕭寧的手,把人拖出去。 蕭寧反應(yīng)過來,倒是乖乖的跟著一并出去。 蕭寧的院子簡單素雅,蕭諶稱帝,蕭寧在院里住的時間也沒幾天,家里的擺設(shè),她人沒回來,也沒人敢?guī)退阶愿摹?/br> 院子搭了一個青藤繞起的小花園,上面掛了一個秋千,這還是蕭寧小時候玩的,不過就算現(xiàn)在長大了,蕭寧也沒打算拆。 留著挺好的,誰規(guī)定長大了就不能玩秋千。 她一個心理年齡早是怪阿姨的人,就喜歡在秋千上想事情。 一旁有一個石桌,再之后,不過是些尋常的草木,綠意蔥蔥,卻不見花朵,倒是與蕭寧的風(fēng)格甚是符合。 “坐下。”盧氏拉人出來,只管讓人坐下,讓兩位女郎上前,為蕭寧號脈。 蕭寧這回是知道這兩位有何用處了,兩位女郎乖巧地應(yīng)一聲,只是其中一個年紀(jì)小,活潑些的,突然撞開另一位顯得沉著的女郎,站在蕭寧的面前,“奴為公主號脈。” 正好因?yàn)榻嵌鹊年P(guān)系,蕭寧看得分明這一幕,顯得有些意外,對方說話,蕭寧不動聲色,“好。” 配合地伸出手,由活潑的女郎為她號脈。同時一眼掃過另一位,被撞的那一位面上不見半點(diǎn)波動,只是安靜地立在一旁,耐心地等待。 就這沉穩(wěn)氣度,引得蕭寧眼中的笑意加深了。 活潑女郎只怕是尚未意識到,蕭寧一笑的深意,從樣貌上說,蕭寧從小是個美蘿莉,長到現(xiàn)在是個美.少.女。她若是沒有亮出劍前,任是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甚為可愛又易親近的人。 活潑女郎就是這么認(rèn)為的,一號脈后道:“公主身體康健,既是退了熱,再服幾帖藥就是了,多用些補(bǔ)品,強(qiáng)身健體?!?/br> 多用補(bǔ)品嗎?孔柔表示記在心上,肯定要辦好。 蕭寧聞之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你來?!笔拰庮h首,意示另一個不作聲的女郎上前,活潑女郎本以為她這樣說,蕭寧應(yīng)該不會再讓其他人號脈了吧,不想蕭寧不按牌理出牌。 有些驚愣地抬起頭望向蕭寧,活潑女郎一時不動彈,還是蕭寧身邊的侍女阿金相請道:“請?!?/br> 這一回活潑女郎終于是回過神了,連忙退之,另一位沉著的女郎也才不緊不慢的上前,蹲在蕭寧的面前,為蕭寧號脈。 “你們是姐妹?”女郎近身,蕭寧便聞到了一陣藥香,女郎應(yīng)一聲,蕭寧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郎不亢不卑地答道:“奴在家中行二,這是奴的三妹?!?/br> 介紹時不忘把自己的meimei帶上,倒是十分的難得。 蕭寧頷首表示聽進(jìn)去了,盧氏解釋道:“這是我們家的部曲,世代追隨蕭家,精通醫(yī)術(shù),是部曲中的佼佼者,姓朱?!?/br> 一句話透露的信息:人可靠,醫(yī)術(shù)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