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dú)女 第216節(jié)
如今,是時候一個個的都向世人展示,究竟這都有什么不一樣。 “唯?!边@三位長官,御史大夫林錚、大理寺卿崔令、刑部尚書許原。分別出列,皆不敢松懈。 御史大夫本是豫州人士,為人正直敢言,是蕭寧大力舉薦為御史大夫之人,掌天下言論,就得是這樣的人才可。 案子因朱家而起,本不過是一個小案,然而到了現(xiàn)在,一再牽扯上蕭寧,看樣子還要繼續(xù)扯下去,這樣的局面,誰能視而不見? 蕭寧是國之棟梁,大昌有今日,蕭寧立下汗馬功勞,天下得以穩(wěn)定,蕭寧亦是出力出謀,大昌若是失了這樣的人才,必為天下痛心。 只是這么一樁事傳到蕭鈐的耳朵里,作為一個曾經(jīng)的廷尉,他是第一個挑起所謂的三司會審之人。 查一個案子要那么多人出面,是不是太隆重了? “新朝新氣象,三司,雖然有所相通,同樣也各有不同,相互監(jiān)督,可令人畏懼?!北R氏一眼看穿蕭鈐的想法,出聲代為回答。 蕭鈐捉了捉頭,“查案的事其實我也算是熟能生巧。” 盧氏淡淡地瞥過他一眼,蕭鈐道:“我手中從無冤案。” “此言不虛?!睙o論蕭鈐聰明或是不聰明,有一點(diǎn)是可以肯定的,他和其余好財好利之人不一樣,從來不栽贓嫁禍,更不會草菅人命。 要是蕭鈐敢亂來,盧氏怕是第一個饒不了他。 “這查來查去,有一個出面的人,其實可以把其他人捉了。”蕭鈐想起日常在他的耳邊挑撥離間,不斷攛掇他動手拍老實蕭寧的馮非仁,其實應(yīng)付得很煩。 盧氏道:“以言定罪?” 四個字成功讓蕭鈐語塞,他們這些人都明白一個道理,以言定罪萬不可取。 若是開此先例,只會讓天下人心中生畏,自此無人敢暢所欲言。 不說好話,又挑撥離間的人,確實叫人心中不喜,但天下之事,若無人指出問題所在,長此以往并非好事。 言路通則國運(yùn)興,這個道理蕭鈐是知道的。 蕭鈐嘆一口氣,“世上的小人,總是叫人恨極的?!?/br> “心正則無畏?!北R氏想起自家兄長說的話,再想到如今蕭寧做的事,盧氏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v然其中有為女子謀劃之心,蕭寧更是為這天下,有著一顆公心。 “這事不能一拖再拖了,再拖下去不成?!笔掆j鄭重地沖盧氏說了一句,吵吵鬧鬧到現(xiàn)在,拖的時間太長,早晚得出事。 蕭寧的身體一直在外頭人看來都有事,總不能讓蕭寧一直躲在宮里,蕭寧能呆這些日子已然不易,再困下去,蕭寧怕是要出手了。 “這些東西給你?!北R氏亦知,事情斷然不能一拖再拖了,該要來個了結(jié)。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在她身邊的人立刻將一疊紙送上來,蕭鈐顯得有些莫名,“何物?” “攛掇你對付五娘的人家,他們家中犯下的事。改日有機(jī)會問問他們,他們哪來的臉面指責(zé)我們五娘?五娘的事但凡發(fā)生在他們?nèi)魏我粋€人身上,人一家子全沒了?!北R氏對世族們的事了如指掌,正是因為如此,更加看不上這群人倒打一耙。 蕭鈐伸手取過來其中一本,拿在手上仔細(xì)一看,越看越是心驚。 “縱然一向知道他們這群人草菅人命,視奴婢如螻蟻,可這也太狠了吧。”蕭鈐也是受到了沖擊,滿目都是不可置信。 有些事,盧氏也沒有跟蕭鈐說的太清楚,此刻面對蕭鈐的震驚,盧氏淡定無比的道:“人命如草芥,不過如此。 “之前他們不吵不鬧,本著雍州太平,不好與他們計較,他們倒以為自己頂頂了不起,什么事都想指手畫腳,那我就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屁.股不干凈,最好少跟人指手畫腳?!?/br> “有了這一些,可以將他們定罪?!币匝远ㄗ锏拇_不妥,可這上頭有多少人命,既然已經(jīng)查實,證據(jù)確鑿,大好的機(jī)會,應(yīng)當(dāng)趁機(jī)解決了。 “且由著他們再鬧一鬧,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人都沒有完全冒頭。況且,五娘處只怕還有什么謀劃。”別以為蕭寧安安分分的待在宮里,便什么事都不做,任由孔柔盯得再緊,蕭寧想做什么,她也盯不住。 蕭鈐長嘆一聲道:“這多虧是我們家的孩子,要是別人家的能把我坑死。” 自愧不如啊,自愧不如。蕭鈐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他的確該退休了。 不對,從京城北上以來,他已經(jīng)在退休狀態(tài),現(xiàn)在不過更加認(rèn)清這一點(diǎn)。 “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家族后繼有人,這何嘗不是蕭家大幸?!北R氏還是挺高興,家里能出了這么一個能干的孩子。 蕭鈐點(diǎn)點(diǎn)頭,“我就是可惜她是一個女郎。” 此言落下,盧氏瞪了他一眼,蕭鈐連忙解釋,“身為女郎,縱然再能干,總是為世人所不能容。若沒有這身份的約束,她能做得更好。 “再有她將來要嫁人生子,生孩子可是半只腳進(jìn)鬼門關(guān),夫人當(dāng)年歷盡千辛,我皆歷歷在目。” 正是因為親身經(jīng)歷過,才更加讓蕭鈐不敢憂心。 “你就放寬心吧,再多的問題,只要我們一家子齊心協(xié)力,別在后頭扯五娘后腿,五娘能解決?!北R氏信得過蕭寧,也要幫著蕭寧給蕭鈐一顆定心丸,讓他且放寬心,切莫憂愁。 “也對,總還有你在后面幫襯著?!笔掆j縱然再憂心,想到有盧氏在,心中的大石總是松落了許多。 “這些事你先記著,等前頭鬧得差不多了,你再出手?!北R氏叮囑蕭鈐,將她早已查出的證據(jù)熟記些,也拿在手里,差不多就該開始收網(wǎng)了。 “天下人這會兒,都當(dāng)我是一個昏饋無能的長輩,我還等著夫人趕緊給我正名呢?!笔掆j玩笑的說起這話,盧氏握住蕭鈐的手道:“只要五娘懂你是為她好,為她謀劃,為她犧牲,她這輩子必銘記于心?!?/br> 蕭鈐反握住盧氏的手,含笑地道:“記與不記得又如何,我們當(dāng)長輩的理當(dāng)為她掃除障礙。 “這天下是我們蕭家的天下,為她同樣也是為我們蕭家?!笔掆j的大局觀必須是有的,盧氏知道他想得明白并不糊涂,也就放下心中的大石。 *** 隨著孔鴻和姚圣他們這些宰相上書提議,三司會審,一道審理朱家案子。 朱家的人,除了一個朱三娘死了,其他人都還活得好好的,三司會審的公堂上,問清案情的始末,為了昭示于天下,審案當(dāng)日,大開公堂,讓百姓旁聽,以昭示此案的公正。 朱三娘之死,是為暴斃,再有內(nèi)情,眾人聽聞,亦無法說出蕭寧有錯的話。 縱然如有些人所愿,朱三娘之尸體交官府檢驗,亦驗不出個所以然,就是暴斃而死。再想扣到蕭寧頭上,居心叵測之人,癡人說夢。 至于朱家著火一案,事實證明是有人故意栽贓蕭寧。 朱家人當(dāng)日被人下了藥,所有人都昏迷不醒。若不是黑衣玄甲守衛(wèi)在他們家,只怕他們一家子,早已被大火燒得尸骨無存,哪里還有機(jī)會在這公堂之上討要一個公道。 縱火之人,當(dāng)日已經(jīng)被黑衣玄甲擒拿,而這黑衣玄甲正是蕭評派去的。 為了借朱家的案子栽贓蕭寧的人,的確是不死心。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總而言之,難得蕭寧露出了破綻,他們便不遺余力,一定要借朱家的案子,扣蕭寧囂張跋扈,目無王法,草菅人命的罪名。 朱家人不肯配合,朱三娘的死,他們沒辦法借機(jī)掀起驚濤駭浪。 既是不能為他們所用的人,留之何用?況且朱家的人一死,落在眾人的眼中,極有可能變成是蕭寧為了殺人滅口而為之之事。 縱火之人,當(dāng)日被擒拿,又被朱櫬嚇唬,當(dāng)時就認(rèn)了實話,他是奉命行事,只為了栽贓嫁禍?zhǔn)拰帯?/br> 至于栽贓嫁禍與蕭寧的究竟是何人,縱火之人也不知道幕后到底是什么人,他只見了一個傳信的,給他些黃金白銀,他便放一把火,喊幾句話。 本以為這是一樁極其輕松的事,不想竟然落入朝廷之手,更遇上一個朱櫬,都不必他人以嚴(yán)刑逼供,他便被嚇得一一招認(rèn)。 縱火之人,既然不知幕后之人,只見過送信送錢的,這也是一條線索。 早已經(jīng)拿下縱火之人的蕭評,已經(jīng)順著縱火之人之前提供的線索查查,但...... “人死了?”既然是三司會審之前,蕭評查到的所有線索立刻上交,但結(jié)果顯然是讓大家都不滿意的。 幕后主使者竟然想要栽贓嫁禍于蕭寧,正可謂居心叵測,意圖亂天下。 這樣的人必須要找出來,而且一定要嚴(yán)厲處置。 可是第一步竟然就遇上了問題,線索所指的人既然死了,那么蕭評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如果沒有,這樁案子,難道就成了死案? 三司會審,那是肩負(fù)朝廷信任,一定要將此案查明,如此結(jié)果,他們自然不愿接受。 蕭評在這個時候指出,“這些日子,我已經(jīng)讓人查出,當(dāng)日是誰殺了送信之人?!?/br> 人的確是死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不認(rèn)。 不過,這也不代表線索就此中斷。 “說來也是因緣巧合,送信之人指甲處留下了殺人者的線索,只是此人想要拿下,某尚未上稟朝廷,暫不能動。諸公接手此案,某一并移交諸位?”蕭評分外識趣,要將所有事宜移交三司長官。 “還請明王明言?!笔捲u得以被封為明王,兼任京兆府尹,眾人知道,他一向行事公正,深得民心,但這說起連蕭評都不敢隨意擒拿的人,不免讓人提起的心。 “趙氏十四郎?!笔捲u也不再為難人,坦然的告知他們,究竟是什么人,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聽到趙氏十四郎,眾人的臉色皆是一變。 這一位趙氏十四郎,那是前朝的長沙大長公主的夫婿。也就是如今長沙夫人的夫婿,縱然不曾身居高官,有前朝公主作為后盾,誰敢輕易出手? 蕭諶登基,是長沙夫人將傳國玉璽奉上,如此勸進(jìn)這功,再加上蕭諶早已向長沙夫人許諾,此生必善待姬氏中人。 姬氏,前朝因佞臣而亡。幾代少帝,皆慘死于佞臣手中,天下皆為之痛心! 然前朝已亡,姬氏子孫無力回天,王朝已亡,由不得他們不認(rèn)。好在蕭家仁厚,待姬氏一向禮遇,于天下大亂之際,各諸侯自立,可蕭家從始至終,皆以大興之臣而守衛(wèi)邊境,為天下稱贊其忠義。 時至長沙大長公主將傳國玉璽奉上,請蕭諶登基,蕭諶一辭再辭,第三次才接受,正式登基成為皇帝,建立大昌朝。 縱然是蕭評作為大昌的王爺,對長沙夫人,這一位前朝公主的夫婿動手,也得掂量著點(diǎn),究竟要不要。 其他人縱然是三司的長官,執(zhí)掌一部,也得考慮,這件事情一旦鬧大了,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 這時候的公堂之上一片死寂,每個人都在考慮。 “難道我們這些尋常百姓的性命,當(dāng)真就那么不重要?”萬萬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有人喊出了這句話。朱櫬一臉的憤怒,帶著控訴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問得一旁的人皆是羞愧不已。 他們都是朝廷命官,食朝廷俸祿,理當(dāng)為百姓分憂,可當(dāng)知道牽扯的人竟然是前朝公主的夫婿時,他們第一個考慮的,不是百姓是不是能夠就此得以昭雪,而是這件事他們到底該不該為了朝廷去做。 事情的影響,因為長沙夫人的身份,早已奠定??v然曾經(jīng)長沙大長公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長沙夫人,可她是前朝的公主,哪怕很多人想要忽略,終究不能忽略。 “諸公怎么看?”蕭評目光再一次落在朱櫬的身上,這一個人,蕭寧曾提起過,毫不掩飾對她的贊賞,事實證明,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女郎。 蕭評之前之所以不動手,那是等著事情鬧大,由旁人去動手。并不代表蕭評畏懼于長沙夫人這層身份。 朱家的案子移交三司會審,倘若這三司的長官,顧及長沙夫人的身份,不敢動手做他們該做的事,蕭評也斷然不會袖手旁觀。 有此一問,那是蕭評提醒著他們,莫忘他們的職責(zé)所在。 “去請長沙夫人的夫婿來一趟?!焙迷诮K于有人下定了決心,無論面對的是什么身份的人,他們都應(yīng)該按照大昌的律法行事,御史大夫林錚開口。 再著,這幕后之人,膽敢誣陷蕭寧,還是前朝公主的夫婿,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一朝興亡,沒有人能夠心甘情愿的接受結(jié)局,垂死掙扎不成,倒不如安靜蟄伏,以待來日,這不是沒有可能。 想明白這一點(diǎn)后,必須要請某位趙家十四郎來一趟。 “不勞諸位走一趟了?!弊屓艘庀氩坏降氖牵T外傳來了一道聲音,人群中讓出一條道,只見長沙夫人領(lǐng)著一個,與她年紀(jì)相仿的中年男人一道走進(jìn)來。 “長沙夫人。”縱然是蕭評,見到長沙夫人也起身見禮,表露的是對長沙夫人的尊重,也是對前朝的尊重。 朝代更迭,本是無可厚非之事,但大昌朝的人,并不會因此而目中無人,以為得此天下,便可永世擁有。 前車之鑒,當(dāng)牢記在心,更不宜四處樹敵。面對已經(jīng)敗落的姬氏,該給的顏面必須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