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215節(jié)
“不知太上皇是否認同小人的提議?”縱然被夸獎,馮非仁趁機表露出對女人掌權一事的不滿,同時也不忘初衷。 現(xiàn)在讓蕭鈐這個太上皇出面,最好能夠集結蕭鈐手下的人一起出力,如此一來,若能成勢,朝堂之上,無論蕭諶再怎么偏袒蕭寧,也不能無視天下人的意見。 “同意。你想的這辦法極好,只是你身邊可有和你志同道合的人?若想引起天下轟動,叫七郎不能忽視,自然是越多人越好。”蕭鈐似乎想到了手底下的人并不多,就算集結一起上書,也未必能達到他們想達到的目的。這時候,也得看看某人的底牌到底有多少。 馮非仁朝蕭鈐作一揖道:“太上皇放心,小人一定游說各方,戮力同心,一定叫陛下警醒。” 這一番鄭重的承諾,透露的勢在必得。 蕭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透著審視,最終卻重重的點頭,嘴角含笑道:“好,甚好?!?/br> 總的來說,今日馮非仁隨蕭鈐入宮一趟,已然確定蕭鈐和蕭寧之間不和。 蕭鈐對蕭寧多有不滿,畢竟作為一個大家長,誰能愿意兒孫手中的權勢,竟然不如一個孫女。 歡歡喜喜的從宮門離去,馮非仁開始游說各方,集合所有對女子出仕為官一事不滿的人,一道上書。 只不過在他上書之前,關于早已定下開審蕭寧放走西胡汗王一事,第一個軍事法庭案先開了。 關系軍中機密,是以參加軍事法庭上的人并不多。 蕭諶這一位天下兵馬的掌權者,也是案子的主審,自然不能不出現(xiàn),另還有兵部尚書,也就是程逵,以及幾位在朝的武將,都是蕭諶的舊部,另一旁還有記史之史官。 由大昌朝創(chuàng)建的軍事法庭,亙古未為。作為軍事法庭的第一個案子,蕭寧此案,亦叫天下矚目。 “陛下?!笔拰幖热怀霈F(xiàn)在這公堂之上,面對守衛(wèi)森嚴的四周,并不想將軍事法庭變成兒戲,因此恭恭敬敬的朝蕭諶作一揖,喚為陛下。 蕭諶同樣正襟危坐,沒有絲毫敷衍之意。 “因關乎軍中機密,是以此案審理,人就我們在場的幾個,史官記錄,不得有半分虛假。 “此案審理的結果需由諸相過目,若有異議,則駁回再審。” 蕭諶有言在先,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蕭寧一臉認同,附和道:“當如是。” 既建軍事法庭,便是要開古往今來之先河。 縱然她是被審的第一人,也絕對要為后世留下典范,方不負軍事法庭的創(chuàng)立。 第108章 三司以會審 原本因為參與審詢的人并不多,而且蕭諶和蕭寧這一對是父女。本以為這剛成立的所謂軍事法庭,不過是蕭諶想為蕭寧開罪另設的機構。聽完蕭諶和蕭寧的話,他們才驚覺,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既如此,那我們就開始?!笔捴R和蕭寧配合無間,這會兒已經(jīng)表明,軍事法庭并不是他們父女為開罪玩的把戲,軍事法庭如其名,審訊的就是軍隊之事,但有疑慮者,皆可告知。 “為何放過西胡汗王?”蕭諶張口詢問,等著蕭寧回答。 蕭寧作一揖而道:“回稟陛下。當日豫州起亂,兒臣擒得西胡王后、王子等數(shù)千俘虜,本有意同西胡交易,西胡兵出意圖救人質(zhì),殺兒臣。更以手中豫州百姓俘虜作為人質(zhì),要挾于兒臣,為不受要挾,救出百姓,兒臣兵出西胡,大戰(zhàn)告捷,得以擒獲西胡汗王。 “本該是值得慶幸之事,不想趕回豫州的路上,遇先西胡汗子之子,今西胡汗王之弟染圖。染圖意圖借刀殺人,借我大昌之手,除西胡汗王,由此令西胡將士生仇生怨,怒以兵出豫州,南下直取中原。 “兒臣為掣肘于染圖,令西胡內(nèi)斗不休,故將西胡汗王放歸。今之西胡內(nèi)亂不休,可查?!?/br> 事情的來龍去脈,蕭寧當眾說起,沒有絲毫隱瞞。 作為兵部尚書的程逵連忙朝蕭諶道:“公主所言不虛,望陛下明察。” 自打鬧出蕭寧放了西胡汗王的事,朝堂上鬧得沸沸揚揚,誰都知道這事,必然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事情的經(jīng)過蕭寧早已向蕭諶稟明,蕭諶又怎么會不派人前往豫州查明,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此事不能容回豫州后,稟明朝廷再議?”蕭諶將很多人想說,卻不敢脫口而出的疑惑問出。 “事急從權,倘若讓染圖掌控西胡,西胡汗王再歸西胡,也只能是一顆廢棋。故而當日兒臣不曾稟明眾人,便私自決定放了西胡汗王?!笔拰幷卮穑瑳]有絲毫玩笑之意。 “程尚書怎么看?”蕭諶得到蕭寧的回答也不著急,只是問向旁邊的兵部尚書程逵。 程逵道:“陛下,我等守衛(wèi)邊境,是為保邊境安寧,百姓安樂。無論抓西胡汗王也罷,放西胡汗王也好,但凡不負此心,臣等以為并無不妥。今豫州內(nèi)并無戰(zhàn)事,這是事實,請陛下明察?!?/br> 事實擺在眼前,總是不能否認的。 蕭諶頷首,表示聽進去了,卻再問蕭寧道:“此計,能保豫州多久安寧?” “至少兩年?!笔拰幩剂恐蠡卮?,“若西胡汗王足夠聰明,會更久?!?/br> 不難看出染圖的厲害,這樣厲害的人物,必然不會讓自己輸。若是西胡汗王能與之勢鈞力敵,這一場內(nèi)斗很精彩。 西胡不寧,便意味著豫州得以太平。 蕭諶道:“你還有何話說?” 如此詢問,引得旁人皆是側目。蕭寧朝蕭諶恭敬作揖道:“再來一回,縱知為世人攻擊,兒臣不悔?!?/br> 為國為民,為邊境之安寧,別說只是再來一回,兩回三回,再多幾次,蕭寧照樣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而不是讓天下人得了一個西胡汗王,終是沒有得來邊境安寧太平。 “如此,對你的懲罰是,傾你一生,必要滅西胡,絕不讓西胡有機會犯我邊境,殺我百姓,你可認罰?”蕭諶體恤蕭寧當日做下的選擇,換作是他,身臨其境,只會做得比蕭寧更加果斷。 蕭寧鄭重朝蕭諶作揖,“兒臣此生,必以安定邊境,衛(wèi)百姓安寧為己任?!?/br> 這是她的承諾,也是她一直放在心上牢記該做的事。 “好!”蕭諶一聲稱贊,他從不認為蕭寧做得有何不對,但這世上的人都要一個交代,世上也需得有規(guī)矩??v然有些事該做,也做得對,該向天下人說明的,亦需得說明,誰都不是例外。 蕭諶起身,走向蕭寧,不忘朝一旁的人道:“都記下了?” 記錄的人應一聲記下了,蕭諶道:“送三省?!?/br> 這便立刻有人退下去,送往三省給宰相們看仔細了。 “出了這個門,你得怎么著?”蕭諶突然冒出這話,蕭寧道:“阿爹放心,我懂?!?/br> 用不著蕭諶提醒好吧,她這病重在身,就得一裝到底。 程逵顯得有些高興地看著蕭寧,“公主身體痊愈可是好事?!?/br> 跟在蕭諶身邊多年,看著蕭寧長大的人,最喜于蕭寧能夠安然無恙。 看蕭寧這臉色煞白的樣兒,程逵乍然見著蕭寧的時候是真擔心,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層擔心沒有必要。 “程尚書關心,我心領了,只是我這身子,咳咳咳......”蕭寧話說著,人也咳嗽起來,干脆直接地倒下,程逵...... 剛剛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人不是蕭寧嗎?這,這身體沒好?沒好是吧。 很快,外面都聽到消息,蕭寧沒能從軍事法庭出來便昏倒了,至于為何昏倒,議論紛紛,多數(shù)人都同意了一點,那就是蕭寧本就病重在身,因蕭鈐之故,一再折騰,身體怕是要給折騰壞了。 一開始說的人少,慢慢的越來越多,到最后,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蕭寧一直不露臉,身體定是垮了,這一切都是蕭鈐造成的。 最后,蕭鈐聽說外面的風言風語,都在明里暗里的指責蕭鈐不慈,竟然要毀國之棟梁。 就連姚圣幾個在朝的宰相也實在是坐不住,當著蕭諶的面直問:“敢問陛下,殿下身子如何?” 自打蕭寧回雍州以來,一個個都見不到蕭寧,心里實在是七上八下的,現(xiàn)在更是傳出蕭寧病重的消息,宰相們想到天下尚未一統(tǒng),蕭寧要是一倒,非同小可。 軍事法庭審理蕭寧最后給出的結論,蕭寧無罪。這一點三省的所有丞相,了解事情的來龍脈,一致同意。至于再有不服之人,亦無捍動之能。 “無事?!笔捴R真說的是實話,姚圣面露厲色地道:“請陛下讓公主靜養(yǎng),在公主身體未痊愈前,絕不能讓公主有半點閃失。” 要知道蕭諶在登基之前,那是開誠布公的跟他們聊過,認定這天下江山必傳于蕭寧,其中的原由,大家心照不宣,定是蕭諶有難言之隱,子嗣只能是蕭寧一個。 如此,蕭寧若是有個閃失,那對大昌宛如天塌地陷。 姚圣見過蕭鈐,縱然那不是多聰明的一人,一直不是都挺好的,沒拖過蕭諶的后腿。從前不拖,現(xiàn)在怎么就拖上了? 別管原由,姚圣只要求一點,蕭諶須得保證蕭寧的安全。 “姚卿是關心則亂,朕都明白,只不過姚卿信不過朕,以為朕會左右為難,難免受制于人,也該相信我兒有自保的能力。”蕭諶都說實話了,很顯然他的實話引人側目,相信的人太少。 行,不信他沒問題,那總相信蕭寧吧。 蕭寧從來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 蕭鈐縱然是長輩,若是當真要對蕭寧不利,想對蕭寧動些手腳,蕭寧能束手就擒,任人胡來。 姚圣一愣,想起這些日子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就沒消停過,那些都是沖蕭寧去的,就算朱家的人早已經(jīng)喊了話,他們家的事同蕭寧并無關系,可是外頭的風言風語,都是對蕭寧不利的。 而且,蕭鈐最近冒頭挺勤,好像也是自打鬧出事來。 難道...... 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姚圣抬頭看向蕭諶,蕭諶只好再次道:“朕說了,阿寧平安?!?/br> 正好太醫(yī)們都說了讓蕭寧好好養(yǎng)著,那就好好地養(yǎng)著。外頭都盼著蕭寧出事,此時如他們所愿,好讓他們得意,也是給大家機會。 蕭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姚圣百分百肯定。 “臣等?”姚圣沒有問出來,但這兩個字加上疑問,蕭諶懂。 戲都開場了,為了天下安寧,省得將來天下一統(tǒng),諸多阻力,倒不如趁此機會收拾人。太上皇都出面了,他們身為臣子,也該略盡綿薄之力。 “太上皇不喜于公主,你們該怎么勸就怎么勸。這個時候,有人巴不得鬧得越大越叫他們稱心如意?!笔捴R確實懂,給姚圣指的路,也是為人臣應該做的事。 姚圣默默地低下頭,一群自以為是,信口雌黃,偏又喜歡指手畫腳的人,是該讓他們自食其果。 “臣這就回去準備上書?!币κズ苁枪杂X,現(xiàn)在只管當蕭寧確實“病”重了,至于誰把蕭寧坑成這模樣,就得他們問一問,最好讓最近冒頭得厲害的蕭鈐收斂些。 可憐的蕭鈐怕是想不到,事情鬧到最后,很多事不由他控制。 蕭寧也好,蕭諶也罷,都是喜歡即興發(fā)揮的人,意味著蕭鈐縱然有計劃在,同樣休想讓他們按計劃進行。 故,姚圣得了蕭諶的準話,可以按正常邏輯行事,立刻同孔鴻、水貨和鐵全、許原一道上書,暗指蕭鈐最近越界,管的事太多。蕭寧為國之棟梁,豈能由外人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定蕭寧之罪。 縱然太上皇是太上皇,亦不可損及國之棟梁,公主若有罪,當經(jīng)三司會審定罪。 大昌朝所謂的三司:御史臺、大理寺、刑部。 當然,不忘指出將蕭寧推到風浪尖口的朱家也要出面,證明蕭寧的清白。 作為一個聰明人,朱櫬在眾目睽睽之下,嚇唬人從實招來,此事縱然有心人想掩蓋,姚圣他們自然查得出來。 蕭鈐無論因何而為難蕭寧,蕭寧是國家棟梁,平天下,守邊關。這樣的人,不能任人隨意扣上罪名,若是天下人對朱家一案生疑,不防派大理寺、御史臺、刑部,三司一道查明案子。 同時,孔鴻也指出朱家火起是有人有意為之,事至于此,斷然不能輕易善了,既然事情扯上蕭寧,倒不如讓三司公審,以令天下見證,好讓天下人知曉,大昌是有理,也是需要謹守律法的朝廷。 蕭諶露出了笑容,很是同意孔鴻的提議。 其他四人一樣點頭同意,而六部官員,也是蕭諶提拔起來的人,自然是蕭諶指哪兒打哪兒。 案中有疑,懷疑蕭寧做出草芥人命的事,便查,一查到底,看誰還敢拿這似是而非的事興風作浪。 “既如此,便就這么定下了,大理寺,御史臺,刑部,三司一道查明朱家一案,不管是朱家的人命,或是朱家火起,都要查個水落石出,給朕一個交代,也給天下人一個交代?!?/br> 蕭諶下令,作為掌管天下刑事案件的刑部和大理寺;監(jiān)察天下,包括皇帝的御史臺;新朝新建,改官制,大昌朝與從前再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