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262節(jié)
這樣的人,很可怕很可怕的??! 擰緊眉頭,溫玉打量的眼神落在蕭寧的身上,十分為難。 “我覺得你不像壞人?!弊罱K,溫玉得出了結(jié)論,蕭寧不解,“從何說起?” “你愿意聽我說話,不管我說什么還不跟我生氣。家里除了阿婆,人人都不喜歡我的。我能不能,能不能請你去我家做客?我想跟你做朋友。”溫玉跳了起來,湊近蕭寧,帶著企求地追問。 蕭寧自打溫玉自我介紹開始,已然知曉她的身份,作為一個世族貴女,若說溫玉這樣一個心智不全的小娘子,家里人絕不愿意讓她一人在外受辱亦不自知。 可是,蕭寧注意了四周,真正關(guān)心溫玉的人并沒有。 每一個人在溫玉靠近她時,都帶著擔憂畏懼的眼神,生怕受溫玉牽連。 這本是人之常情,但若是家人,明知溫玉的情況,縱然冒犯蕭寧,也斷然要出面阻止溫玉同蕭寧據(jù)實相告。 無人出面,更只是避之遠之,無意為溫玉救場,這一切讓蕭寧的心里有了定論。 “你做得主?”蕭寧最后還是想再確定一番,正好,溫玉發(fā)出邀請,她倒要看看,周圍的人都是什么反應(yīng)。 “能,我能的?!睖赜褚詾槭拰幉恍?,不斷地拍著胸膛,“阿婆說了,不管是誰,只要是我的朋友,我都可以邀請她到我家做客??墒?,我一直沒有朋友,沒有人愿意到我家去。” 言至于此,溫玉失望地低下頭。 “你既不信流言,邀請我上門作客,我豈有不應(yīng)之理。只是今日有些晚了,明日,明日申時,待我約見完冀州的官員,便往你家作客,如何?”蕭寧倒是來了興趣。 溫玉看起來懵懂無知,家人卻又放心讓她一人外出。一個心智不全的小娘子,書讀得不錯,禮數(shù)亦算周全。 溫家,原也是冀州有名的世族大戶,如今卻只剩下一屋子的老弱婦孺,男丁竟然全都離奇而死。 針對此事,無論是唐師或是宋辭,昔日鎮(zhèn)守冀州之人,都明查暗訪過此事,然一直無果。 而如今,溫家已無男丁,意外得以終止。這些年來,并未再出人命。 蕭寧倒不是說想翻起舊案,查個清楚。但這一個小娘子,無論是真傻或是假傻,蕭寧瞧著挺喜歡的。 不過是閑時去人家府上做客罷了,蕭寧從前不是沒有去過,只是一晃好些年,難得有一個所謂的朋友相邀,蕭寧答應(yīng)了。 眾人皆是一臉驚愣,他們沒聽錯吧? 自入冀州以來,蕭寧上鄉(xiāng)下村,不管何人設(shè)宴,蕭寧一律拒絕,哪兒都不去,結(jié)果他們現(xiàn)在聽見了什么? 蕭寧答應(yīng)一個小傻子的邀請,竟然要去參加她家的宴會。 不對,那是宴會嗎? “一言為定?”溫玉激動得都跳起來了,眼睛發(fā)亮地望著蕭寧,等著蕭寧的回答。 “言既出,行必果。”蕭寧一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斷然不會騙人。 溫玉得到肯定的回答,喜不自勝,手舞足蹈地道:“好啊好啊,我要準備什么?我該準備什么?我有朋友了,我有朋友了。啊,我要回家告訴阿婆。公主,明天一定要準時來!” 歡喜的人跑家去,末了不忘回頭大喊一聲,提醒蕭寧千萬不能忘了。 “一定準時到。”蕭寧不打算忽悠人,去且去一趟,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公主?!笔拰幋饝?yīng)的太過爽快,旁邊的人縱然想阻止,本以為蕭寧不過玩笑,沒想到蕭寧還真打算往溫家去。 這一回輕喚一聲,無非希望蕭寧慎重些。 “人無信不立。”蕭寧就這么給了人一句,讓人少在這時候再多嘴多舌。 “那溫家小娘子是個心智不全的,未必拿公主的話當回事。”一旁有人看得有些眼熱,畢竟誰家不想請蕭寧走一趟,可惜沒有一個人請得到。 他們做不到的事,這溫玉隨口一句話,倒得了蕭寧應(yīng)承,難免讓他們心生不服。 既然他們得不到,旁人也休想得到。 蕭寧瞥過一旁有些眼生的人,也是冀州內(nèi)的官員,自是一縣縣令。 “心智不全者,何嘗不是天底下最真最誠的人?若連這樣的人尚不能以誠相待,欺她辱她,又談何同天下人以誠相待?”蕭寧的想法素來跟一般人不一樣。 以為是傻子便想隨意的糊弄人,不把對她的承諾當回事?!敖袢漳軐@至真至誠之人言而無信,來日,他人若是有不當之處,是否也可以作為失信之理由?人無信不立,業(yè)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你們盼我成為一個無信之人?!币煌ㄒ?jīng)據(jù)典,蕭寧且觀察在場所有人的臉色。 在場的眾人,既然不希望蕭寧信守承諾,成為一個一言九鼎之人,這足以讓蕭寧驚嘆無比。 “臣絕無此意?!笔拰庍@么大一頂帽子扣下來,誰頂?shù)米?,趕緊矢口否認。 “同樣的話,別再讓我聽到第二次?!钡紫碌娜烁饔惺裁葱乃?,蕭寧懶得一一糾正。 但竟然有人遞了梯.子,蕭寧當然得踩上這梯.子,且讓天下人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人的好感靠不斷的積累,積少成多,待來日發(fā)揮出來時,會讓天下人亦為之惶恐。 蕭寧一直牢牢謹記一個道理,無論面對任何人,任何事,絕不可掉以輕心。 早已成為眾矢之的,蕭寧所需要做的,是守住她的底線,不為任何人所動搖。 況且,溫家如此詫異,蕭寧亦有意親自去看看...... 第129章 白撿的便宜 只是作為一個傻子,突然回家告訴所有人,她邀請了權(quán)傾天下的公主上門作客,公主答應(yīng)明日申時前來,換做誰也不會相信。 “玉兒,旁人的話我們聽聽就是了,不必放在心上,你若是想吃什么好吃的,告訴我們,我們給你準備著?!鄙頌殚L輩們,面對這樣一個心智不全的孩子,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哄著。 “我不想吃什么好吃的。我的朋友明日要來,我們家要準備,準備好多好多的東西?!睖赜窈苌鷼猓罌]有人相信她的話,也不認為一個公主竟然會理會一個傻子。 她們不信她,她要去找相信她的人。 溫家因蕭寧之故,算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不相信的人依然不相信,當她出現(xiàn)在門口,請人入內(nèi)稟告一聲時,溫家的門衛(wèi)震驚無比,視線落在蕭寧身上,透著懷疑。 “府上溫玉小娘子相邀而來,難道你們家小娘子的話,在你們家作不得準?”蕭寧有此一問,門衛(wèi)豈敢再怠慢,急忙地答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稍候,小人這就去稟告,這就去稟告。” 轉(zhuǎn)過身跑進屋去,一個蹌踉差點摔了一個狗吃屎,他卻急忙地回頭沖蕭寧道:“公主稍侯,公主稍候。” 雖然不愿意讓蕭寧看到如此窘態(tài),然這個事對溫家而言,何嘗不是始料未及的喜事。 公主,公主啊!如今大昌朝的公主獨一位,萬里挑一的獨一份! 自打這一位公主進入冀州以來,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的能把人請到家里去,可是蕭寧不喜宴會,也懶得跟各家的世族應(yīng)酬。 凡事公事公辦,誰要是有什么事,不妨直言。 若是不好脫口而出的,還有銅匭。 銅匭之內(nèi),可納言聽諫,亦可毛遂自薦,正可謂應(yīng)有盡有。 世族們想在宴會上動手腳,旁人或許要給世族些面子,畢竟世族總是世族。 到蕭寧這里,蕭寧自一開始就是世族出身,更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那種,面對其他世族,蕭寧不至于瞧不上,奉承卻從來不曾。 再之后大昌建立,蕭寧成為鎮(zhèn)國公主。 這一位不僅是鎮(zhèn)國公主,更是大昌大權(quán)在握的尚書令。 天下男子不滿于蕭寧掌權(quán),不斷地出手,不斷地抗議蕭寧掌權(quán)一事,更不滿于蕭寧竟然帶著一群女人出頭,費盡心思,絞盡腦汁都是如何將蕭寧拉下馬。 結(jié)果好了,請以天證,讓老天來說說,他是不是不滿于女子出頭。 天降驚雷,且是萬里晴空之時降下了一道道的驚雷,雷聲劃破天空之際,已然令無數(shù)人震撼。 待傳遍各州,這雷聲不僅來了,天雷更是降在那放滿欲處置蕭寧的文字成盛放的銅匭上。 可見要奪蕭寧的權(quán),殺蕭寧之人,才是真正的為天理所不能容! 一群男人再是不服,再是不甘,今時不是同往日,素日他們拿著天道指責蕭寧和無數(shù)的女人不該太出頭,就該在家相夫教子,有了天雷降落銅匭一事,女子出仕,與男人并肩同行,只需要靠真本事。 鎮(zhèn)國公主已然成為一代傳奇,不僅是在雍州,縱然是各州,提起蕭寧,再有不滿于蕭寧掌權(quán)的人,都要想想所謂的天雷。 天道都認為可以的事,他們男人不同意,不過是因為他們咽不下這口氣,不愿意站在一個女人的身后,讓一個女人的權(quán)勢凌駕于他們之上。 心懷私心的人,想再拿天道說話,這是當天下的人都是傻子? 額,扯得遠了! 溫家的守衛(wèi)急忙進門稟告,冀州之內(nèi),尤其是在公主巡視冀州之時,竟然傳出公主前來他們溫家作客的事,本來昨日不把溫玉的話放在心上的人,這一刻震驚無比。 “公主?鎮(zhèn)國公主?”驚得人全都站起來,不可置信地追問,以確定他們是不是聽錯了。 “大昌就一位公主?!笨刹皇菃幔渴捴R膝下獨此一女,蕭諶姐妹倒是有兩個,可惜都是長公主,公主,獨此一人。 “公主來了,公主來了,來得好準時,我要去迎她?!睖赜衲墙幸粋€歡喜,連忙沖出去,歡迎蕭寧的到來。 一旁的人倒是想拉住她,讓她且慢些,結(jié)果溫玉的動作太過利落,早已避開往門口跑去。 “快,開中門?!笔拰幙墒琴F客,這樣的人到來,定要掃榻相迎。 “萬一這一位不是公主呢?”開中門相迎公主,這自然是禮數(shù),可若是這位公主是假的呢?她要不是公主的話,他們溫家就成了笑話了。 “在冀州之內(nèi),公主巡視之地,你道何人膽大包天,敢假冒公主?”好在,溫家的老夫人當機立斷,立刻下令,命人開中門相迎。 然而,誰能相信一個傻子竟然真能請一位公主上門做客,這一位鎮(zhèn)國公主莫不是也是個傻子? 溫家的人里,無數(shù)的人懷揣如此念頭,怎么想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待行到門口,見蕭寧身邊領(lǐng)著一個玉毫,一個歐陽齊,再加阿金阿銀,以及一個寧琦和何言,一行人衣著簡單,然蕭寧負手而立于其中,明明她是年紀最小的那一個,卻無人之氣勢能與之匹敵。 “公主殿下?!睖乩戏蛉嗣碎_中門,親自迎來,蕭寧被溫玉拉著高興地說了一通的話,無非都是大家都不相信她要來,就是現(xiàn)在聽說蕭寧來了,都以為蕭寧是假的。 這倒是意料中的事,蕭寧并不以為然。 面對溫老夫人率人而來,蕭寧抬手道:“夫人不必多禮,溫小娘子相邀,我此番上門,想是眾人都始料未及,讓諸位辛苦了?!?/br> 看著蕭寧尚顯得稚嫩的面容,然一雙明亮的眼睛透著睿智,那是于千軍萬馬前廝殺而出,面對世人不容于女子出仕,她且見招拆招,無所畏懼的睿智。 “公主蒞臨,溫家三生有幸,請公主入內(nèi)?!睖乩戏蛉讼嗾?,蕭寧面帶笑容,不緊不慢地道:“不急不急,還是應(yīng)該讓諸位心中有數(shù),我這個公主是真是假?!?/br> 蕭寧此話落下,阿金已經(jīng)拿出她的玉印,鎮(zhèn)國公主的玉印,鳳之印也。 待這玉印一亮出來,不少人都看在眼里,縱然是再有疑惑的人,這一回也相信了蕭寧是公主,大昌唯一的鎮(zhèn)國公主。 “不敢不敢?!笔拰幍脑捯袈湎?,阿金的動作太快,已然將玉印亮出。 哪怕溫老夫人想阻止,也是慢了一步,亦叫其他人看得真真切切的,在他們面前擺著的究竟是什么。 “想來讓諸位瞧個仔細,心中再無疑慮,也好為溫小娘子證明,她并非滿口妄言之人?!笔拰幒Φ亟忉?,于她不過是舉手之勞,對溫玉而言卻是非同尋常。 一個心智不全的人,天下多少人將她的話當回事? 無數(shù)的人,包括她的家人在內(nèi),都認為她的話不過是她的妄想,是她求之不得,不過憑空生出來的妄想,無人覺得一個公主會愿意成為一個傻子的客人,朋友。 蕭寧并不輕視于任何人,面對身邊的人,只要不是滿懷惡意的傷她害她,她亦愿意回以更多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