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374節(jié)
“我教你,你倒是極不愿意?!笔挿f堵上蕭寧,亦是開門見山,直接得很。 蕭寧連連拱手討?zhàn)埖溃骸肮媚?,姑母,有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的心意我都懂,只是我要是真聽了一下午你與那一位的相處,往后我這腦子里能記得你正經(jīng)的樣兒才怪?!?/br> 竟然是考慮這一層? 蕭穎耐不住扯了蕭寧的耳朵,“你這小小年紀,想得真多。便是你想不起我正經(jīng)的樣兒,那又如何?” “姑母?!笔挿f毫不忌諱的,蕭寧能再說什么?可是不看就是不看,任是蕭穎再說破天去,那也一樣不看。 “你讓人留話,道是認識那人,且今日召見之,他是朝廷命官?”蕭穎亦奈何不得蕭寧。 蕭寧不想去看,她都將人押去了,人還是跑了,再來一回還不是一樣。 算了算了,不強求。但同時蕭穎亦想起另一回事,故有此一問。 正欲回答,于此時玉毫行來道:“殿下,宋辭刺史前來拜見殿下?!?/br> 這個名字蕭穎亦有耳聞,冀州刺史嘛,當了三年的冀州刺史后,又調(diào)為青州刺史,本來早該在年底前入京述職,這一位病了些日子,據(jù)說剛好不久,故而才在這個時候入長安拜見。 蕭寧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更是落在蕭穎的身上,蕭穎眼皮跳了跳,瞬間明了,“正是他?” 蕭寧頷首,蕭穎臉色一僵,隨后卻豁達地道:“既是不曾坦言,他將留在長安,早晚總要碰上,何必避之?!?/br> 正是此理,蕭寧這才與蕭穎明說,現(xiàn)在有所準備,要是突然碰上,或許更尷尬呢? “有請?!笔拰幰宦犑挿f開口,亦不再遲疑,立刻讓人請之。 只是,待宋辭行來,蕭穎看清對方的臉時,就算是有了心理準備,親眼目睹,表情相當?shù)木剩?/br> 蕭寧亦將視線落在宋辭身上,宋辭在看到蕭穎那一刻,表情同樣精彩,甚至一度失態(tài),連蕭寧在上座都顧不上。 蕭寧想捂臉,昨日見到某人的臉時,蕭寧已然猜到這一刻,可誰讓定下今日見人是早定好的,蕭穎與宋辭這兩位,面對來得如此之快的變故,以為默默無聞的對方,實則皆是位高權(quán)重,實在是…… 這也是宋辭病了近半年,養(yǎng)好了身子第一回 出現(xiàn),他也是萬萬想不到竟然會碰到蕭穎。 說好的喪夫在兄弟手下幫忙打理家業(yè)的女子呢? 對,大昌江山是蕭諶的,可她不姓蕭??! 等等,宋辭想到自己取的名,瞬間明白蕭穎的身份。 畢竟大昌有兩位長公主,能身著一部尚書朝服的人,除了魏國長公主,還能是誰? “我竟不識魏國長公主。”猜到蕭穎的身份,宋辭心下有些事就更明白了,一句道來。 蕭穎的震驚不亞于宋辭,冀州人士,早年喪妻,十年不娶,皆因未有合適人選,他怎么不說曾出任兩州刺史? 當然,蕭穎自己一個不說實話的人,有何資格要求旁人對她如實相告? 面對宋辭控訴的眼神,蕭穎既然決定見人,也是早有打算,看來該與之道別了。 “宋刺史?!迸c宋辭怨念的雙眼相比,蕭穎很快鎮(zhèn)定下來。 波瀾不驚地朝宋辭作一揖,這意思誰能不明白,她這是將公事和私事分得一清二楚。 蕭寧不得不感嘆,蕭穎這承受力,實非常人可比。她亦自嘆不如! 宋辭叫蕭穎的淡定如同澆了一盆冷水,一瞬間便清醒過來。 他就同人說實話了? 既然他從未與人以誠相待,又怎么能怪對方亦不曾以禮相待。 況且他們的私事若是放在明面上說,如何說? 他此番前來的目的,總不能自己先忘了吧? 宋辭恢復清醒,額頭青筋跳動著,不難看出他的隱忍。 蕭寧全當作看不見,“請?!?/br> 有她出聲,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對啊,這可不是只有他們兩個。 “殿下?!彼无o別管跟蕭穎有什么情況,在蕭寧面前,他得老實呆著。 “大病痊愈,恭喜。”蕭寧選擇性忘記某些事,只管與宋辭道一聲恭喜。 宋辭也是不容易,這么多年有唐師在前,宋辭被壓得死死,唐師都成六部尚書之一,中樞重臣,他雖為一方大吏,總是差一點。 差一點,差一點,就那么差一點,他都跟唐師差了一輩子,宋辭是不信邪了! 也正是因為這份不服氣,宋辭病得命都快沒了,卻依然撐過來,活下來。 活下來,總會有機會贏唐師一回! 宋辭就是不放棄,也就到了今日。 “多謝殿下掛念?!彼无o相信蕭寧是記掛他的。 他病了這些日子,蕭寧一直派人前去探望,須知這些日子蕭寧的事多如牛毛,能記得他生病這事,宋辭豈有不感激的道理。蕭寧只管論公事,“你出任兩州刺史,治下有道,百姓傳頌,甚好?!?/br> 可不是嗎? 哪怕宋辭之前比之唐師有些差距,亦是無傷大雅,能治理百姓,更能安一方邊境,此功不能抹去,蕭寧給予肯定。 宋辭更不敢受此夸贊,“臣既為臣,當盡忠盡職?!?/br> 早年或許還不能明白蕭寧,不,是大昌只看能力,多年下來,瞧那些做實事的人步步高升,他還有什么不明白。 既是明白,便當為之,萬萬不能讓自己落后太多,最后為朝廷所棄。 “這一次,陛下與政事堂諸公商議,留你為太府卿,參預朝事,助政事堂助諸公統(tǒng)率天下,你可愿意?”蕭寧之前就同蕭諶和政事堂諸公商量過,政事堂,正是諸位宰相,可是年歲漸長的宰相們,精力難免不足,若是將國家之重擔盡壓于他們之身,怕是他們撐不住。 如今大昌人才輩出,總得準備儲備宰相吧。 六部尚書可出任宰相,其余能干者,在六部尚書無錯的情況下,總不能苛刻以替代。 倒不如挑幾個不錯的人,入政事堂,掛上參預政事、參知政事什么的,就是給掛個宰相之名,可助宰相們行事,這樣一來的話,蕭寧想到有不少人可以調(diào)入。 就是蕭諶和政事堂幾位同樣也想到好處,豈有不同意的道理。 能多幾個人幫忙打打下手,不讓宰相們忙活的事再多,甚好,甚好! 蕭寧這話同宋辭說得這般明白,宋辭豈有不謝之的道理。 “謝陛下,謝殿下。”倒是個聰明人,不會一味只將功勞記在蕭寧頭上,也不會把蕭寧推出去當出頭鳥,引起天下而攻之。 “只不過須你再一等,此例一開,并非只你一人而已?!笔拰幰娝无o,本就是為傳達此意,亦為叫宋辭安心。 為國出力的人,縱然臥病在床多日,大昌都會記得,也定會提拔以用之,斷然不會用了就忘。 宋辭之前是有幾分憂心,畢竟離開朝堂日久,難免讓人覺得他是不是不成。 若是當官的不成了,也就沒有再讓他當官的必要,這個道理宋辭自明了。 入長安這些日子,雖說剛遷新都,蕭寧也將被封為太女,他是遞了帖子卻不敢催促,只能耐心等候。見唐師意氣風發(fā)的樣兒,宋辭心下難免氣悶,然后...... 視線不留痕跡地掃過蕭穎,蕭穎何許人也,原本注意力就放在宋辭之上,宋辭任何反應她都看在眼里,自然便知道他這一眼望來。 看且看,再怎么看也改變不了什么。 蕭寧聽著感謝的話,就算再想繞回正事,蕭寧昨日看到某人時亦震驚無比,算了,她這亦不知該幫誰的事,還是由他們自己解決。 皆是在朝之人,且在蕭寧知道宋辭同蕭穎的關(guān)系前,蕭諶已然同政事堂諸位通過任命宋辭為太府寺卿一事,早晚總是要碰面,還不如蕭寧先為他們準備這一回。 “你且好好休息幾日,待大軍班師回朝,一應封賞下,你也該走馬上任?!笔拰幷抡f完,完全沒有要留人的意思,這便將人打發(fā)。 宋辭又掃過蕭穎一眼,可惜蕭穎連個眼神都不給她,“臣告退?!?/br> 在蕭寧面前,并不是說話的時候,退去且退去! 蕭寧頷首,果然裝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等宋辭一走,蕭穎道感嘆道:“可惜了!” ???蕭寧萬萬沒想到,蕭穎竟然只此感嘆。 “看來昨夜我的決定是對的。我沒有直接沖進去,擾了姑母好事,也不用考慮如何面對宋刺史。露水情緣,他什么身份不重要,現(xiàn)在姑母倒是……” 蕭寧雖知蕭穎灑脫,卻也是有忌諱,這朝堂上的人碰見了,難免總有些尷尬??墒撬c宋辭兩人都是不說實話的人,自然免不得碰上同僚。 碰上了,知道對方的身份,蕭穎也干脆,這就想分了? “確實做得不錯,否則更可惜。”蕭穎再次感嘆,蕭寧直接被口水嗆到,至于這么舍不得? 蕭穎敢當著蕭寧的面說,還怕蕭寧聽懂? 只不過,蕭穎指著蕭寧道:“人小鬼大。” 原以為蕭寧尚未出閣,對有些事縱然一知半解,總不可能懂得太多。 現(xiàn)在看來是她小看蕭寧了。蕭寧懂的遠遠比她以為的要多得多。 蕭寧裝傻! 蕭穎亦不久留,“也罷,遲早總是要碰見,早碰見早解決,免得相處越久,倒是越發(fā)不舍。” ???蕭寧只好奇地問:“相處久了,不是會膩?” 再一次惹得蕭穎意味深長地掃過她,“那須得看遇上的是什么人,是聰明人或是蠢貨?!?/br> 得,這是又繞回相處之道,畢竟蕭穎能把握住這尺度,自然能讓人趨之若鶩,何來的膩? “欲指教你一番,你非不可,又甚是好奇?”蕭穎不忘來此初衷,面對蕭寧低下頭,不知在想什么的模樣,挑起眉頭還是不死心。 蕭寧對蕭穎的豁達和彪悍亦有了新的認識,默默消化中,蕭穎舊事重提,蕭寧朝蕭穎作一揖道:“我不送姑母。我去見阿婆,阿婆昨日喚我了。” 干脆利落轉(zhuǎn)移話題,蕭寧這拿盧氏出來壓人,蕭穎眼下也是有事須得解決,不得不道:“自去吧,我先行一步?!?/br> 出了門,必有人等著她! 蕭寧讓蕭穎和宋辭正式碰面,這會兒半點沒有再讓人去打聽蕭穎和宋辭事宜的意思。 盧氏有召,蕭寧忙完得乖乖去。 只是讓蕭寧有些意外,這會兒的盧氏處,聚了不少人,雖說有男有女,其中那與蕭寧年齡相仿的年輕郎君最是惹眼。 不過蕭寧看在眼里,亦是波瀾不驚,只與盧氏見禮。 當然,孔柔、幾位伯母都在,還有幾位堂姐,堂嫂們,蕭寧一身朝服出現(xiàn),姿態(tài)優(yōu)雅地問安,至于旁人在看到蕭寧那一刻是何想法,只有他們各自清楚吧。 “朝事再多,須注意身體。”盧氏見蕭寧連朝服都未換下,亦不以為然,知蕭寧忙活的事兒多,如今冊封太女的大典在即,蕭寧要忙的事更多,但也得注意身體。 “是?!笔拰幧跏枪郧傻貞拢渎浯蠓?,一笑間燦如星辰,耀眼奪目,惑人心神。 “外朝臣子你皆認得,這內(nèi)廷各家夫人,你所知不多,今日且一一見過。”盧氏對蕭寧越發(fā)滿意。縱然盧氏不提,看到眼前一幕,蕭寧亦知何意,迎對眾人,亦不曾失禮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