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也沒時間和她吵鬧，她講完課，還要去取冷卻的紅豆糕切成菱形，廖庖丁說切好的紅豆糕要放在雪里凍上一兩個時辰，才會綿軟彈牙，等到楊則善回來的時候，紅豆糕已經(jīng)凍好，涼沁沁的又彈牙，口感才好，楊則善吃的滿意，才會給她賞錢。

    昨日學(xué)了些簡單的筆畫，今日林菲開始教生詞，她也不敢一次性教太多，就教了每個丫鬟名字的寫法，讓她們用杯中水蘸著，用食指在桌上一遍遍的重復(fù)寫著。

    今夜，楊則善回來的比昨夜早些，天色尚未全黑，紅霞滿天的時候，他就回了院子，讓婉晴喊林菲去膳房見他。

    林菲把埋在雪里凍著的紅豆糕刨出來，她用帕子包著紅豆糕，又裝盤擺放整齊，這才端著紅豆糕去了膳房。

    膳房四個角落放著炭火盆，盆子里面燒著昂貴的銀絲炭，里面很溫暖。

    楊則善換下朝服，穿了一襲靛藍色窄袖修身的長袍，頭上的官帽也換成了玉冠，腰間的革帶則換成了一根輕便的繡云紋錦帶，用玉鉤子勾住。

    他容貌俊美，劍眉星目，高鼻薄唇，渾身散發(fā)出富貴公子的清冷之氣，若是不知他性格惡劣，光看他這副高不可攀的謫仙容貌，怕是會被他迷惑。

    林菲收回短暫一瞥的目光，端著紅豆糕站到楊則善身邊去。

    楊則善正坐在八仙桌旁的靠背椅里，雪雁端著裝有溫水的銅盆上前，楊則善便慢條斯理地用溫水凈手，若煙見狀又遞上絹帕。楊則善用帕子擦干手上水漬后，便道：“上菜?！?/br>
    婉晴應(yīng)下，讓廚房的人進來。

    仆婦魚貫而入，原本空蕩蕩的八仙桌上很快擺上四菜一湯。

    婉晴把蓋子做逐一掀開，里面是玉絲肚肺，紅燜羊蹄，切片鹿rou和旁邊的一小碟蘸醬，奶皮脆餅和一蠱豬rou龍松湯。

    菜肴和湯汁上面冒著裊裊白煙，熱氣把香味蒸騰開，送向膳房的每一個角落。

    片刻之后，膳房里滿是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氣。

    林菲還沒吃晚飯，她中午就著辣椒炒豬rou，吃了一小碗粳米飯，后面就一直在忙，忙到這會兒聞著滿屋子的飯菜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是餓了，她偷偷咽了口唾沫，便立刻垂下頭去，不再看桌面令人垂涎欲滴的菜肴。

    楊則善凈完手后，便先喝了半碗豬rou龍松湯，然后才執(zhí)起銀筷。

    婉晴見狀，立刻用長筷子給世子爺布菜。

    楊則善吃相斯文，四道菜里他最喜歡吃切片鹿rou，但也沒有放縱自己多吃，吃了半盤就差不多停下，其他三個菜，也都有食用，即便不太喜的玉絲肚肺也吃了三筷子，這才放下碗筷。

    若煙見狀，把茶杯遞上。

    楊則善簌口之后，再次凈手，然后吩咐道：“其他人都出去，菲兒留下?！?/br>
    “是?！毖诀邆児硗馔顺觯涣粝铝址埔蝗嗽谏欧坷锩?。

    楊則善看向她手中端著的糕點，用下顎指了下桌面：“端來我嘗嘗?！?/br>
    “是?！绷址茟?yīng)下，把紅豆糕端上桌面。

    一個白色瓷盤，上面放著四枚切成菱形的雪凍紅豆糕，糕點呈半透明，色澤均勻。

    那半透明的凝膏里面，可清晰地看見暗藏其中的每一顆紅豆餡料。

    “品相不錯?！睏顒t善點評道。

    “世子爺嘗嘗看?！绷址戚p聲說道，心里升出期待來，畢竟，楊則善答應(yīng)了，若是吃的不錯，會給賞錢。

    楊則善修長的手指執(zhí)起白瓷小勺，剜了一塊，放入唇中，細細品嘗。

    林菲期待地瞧著她，黑色的眼眸里水光瀲滟，那像星光一樣的點點浮光，令楊則善看著黑瞳暗沉了幾許。

    “如何？”林菲問道。

    入口沁涼，甜軟的滋味在唇舌里面化開，濃郁的紅豆香混著白糖的甜蜜。

    楊則善不太喜甜，但林菲做的這一道紅豆糕，放的糖不多，是淡淡的甜，很和他的口味，就像林菲的人一樣，特別和他口味。

    第31章 031   品嘗

    林菲等了片刻, 見楊則善始終盯著她，卻不說話。

    不好吃嗎？她心中打鼓，隱隱擔(dān)憂。

    楊則善又執(zhí)起白瓷小勺, 再次剜了一塊，遞到林菲唇前：“你吃過沒有？”

    林菲驚覺她竟然忘記試菜了，這真是失誤, 她垂下眼簾回憶，步驟沒錯，糖的分量也是按照廖庖丁的指示放的，都沒有出錯, 應(yīng)該不會差的。

    “嘗過沒有？”楊則善見林菲不答，又問道。

    林菲搖頭：“沒有。”

    “那嘗嘗？”楊則善舉了舉手中的小勺。

    林菲看著那勺子，想到這是剛才楊則善用過的，便露出猶豫。

    “嫌我用過的勺子？”楊則善挑眉, 一語戳破了她, 又道：“昨天不是已經(jīng)親過了嗎？你的津液爺都吃了, 爺吃過的勺子你為何不愿？”

    說著，楊則善已經(jīng)把勺子抵住了林菲的唇：“張嘴?！?/br>
    林菲在楊則善的威逼之下, 只得張開嘴來。

    她剛一開唇，還沒吃上勺子里的紅豆糕, 就見楊則善已經(jīng)把勺子收了回去。

    瞬息之間，楊則善咬下紅豆糕, 起身摟住林菲的腰, 把她往八仙桌空留的位置按下去，嘴唇也同時壓下去，用舌尖頂著那塊軟糯的紅豆糕塞進了林菲的嘴里，自己的舌頭也同時鉆進去, 勾住林菲的丁香小舌吮吸。

    林菲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jīng)被壓上桌案。

    濃郁的紅豆甜香充斥在口腔里，她被迫承受楊則善充滿侵略性的深吻，他不僅吻著她，扣在她腰上的手也愈發(fā)不規(guī)矩，在腰間摩挲幾下，就又往上探的意圖。

    林菲嚇了一跳，立刻壓住楊則善亂摸的手。

    楊則善到底沒有強求，手就規(guī)矩的停在林菲按住的位置，繼續(xù)壓著她吻。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楊則善才終于吻夠了，從林菲的嘴巴里退出來，但他并沒有立刻起身，還是壓著林菲在八仙桌的案臺上，低頭欣賞她面色酡紅的嬌俏模樣，啞聲問道：“好吃嗎？”

    林菲濕漉漉的眼睛眨了眨，紅著臉不說話。

    “怎么？不好吃？”楊則善蹙眉：“既然你自己都覺得不好吃，那這賞錢……”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

    “好吃的?！绷址凭咀顒t善織金云紋袖口，忙不迭地點頭。

    楊則善單手托住林菲的香腮，大拇指的指腹在她被吻的嫣紅的唇上刮擦兩下，嗓音含笑道：“真的好吃？”

    “真的?！绷址浦刂攸c頭。

    “我再嘗嘗?！彼f罷，又再次俯身含住林菲的唇。

    強烈的男性氣息覆蓋下來，楊則善常年晨練健身所以體格強悍，他壓下來的時候雖然撐了幾分重量，但還是卸了一半力量在林菲身上。

    林菲被吻的頭暈?zāi)垦＃踔劣行┐粊須?，她的雙手本能地按著八仙桌桌面，指甲生生摳進了桌縫里面。

    楊則善察覺到，便稍微起身，捉住林菲摳進桌縫里的小手：“這手才剛好，又要被你給弄破了去。”

    唐大夫給的藥很好，她原本紅腫的手已經(jīng)消腫，而破了些油皮的指尖也康復(fù)如初，只是剛才太過用力的摳進桌縫里，原本粉白的指尖這會兒慘白色的，看著有些嚇人。

    楊則善捉著林菲的手在她指尖搓了幾下，活過血后，指尖又恢復(fù)了粉色。

    他低下頭去，用唇碰著林菲的指尖，吻過她的每一根手指。

    這樣孟浪的舉動，嚇得林菲本能地抬手一甩，指甲便劃破了楊則善的面皮，有紅色的血珠子從他眼角下細窄的傷口攛出來，就仿佛是眼角下的紅血痣，看著怪嚇人的。

    楊則善抬手擦了下眼角，低頭瞥見手上的血，語氣不善道：“你竟敢抓我？”

    林菲看著他可怕的眼神，剛才甩出去的手指怯生生地蜷縮了兩下，低聲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br>
    楊則善推開林菲起身，對門外婉晴道：“拿剪子來?！?/br>
    婉晴沒搞懂為什么忽然喊她取剪子，但作為奴婢的哪敢質(zhì)疑主子，便立刻去挑選了好幾把不同尺寸的剪子，放在木托上，遞到楊則善跟前。

    “把剪子放桌上，你下去?！睏顒t善吩咐道。

    “是?！蓖袂绨蜒b著剪子的木托擱在八仙桌上，轉(zhuǎn)頭見林菲面色蒼白的站在一旁，她起身要走，余光看見楊則善眼角細小的傷口，遲疑著問道：“世子爺，可是受傷了？要不要喊大夫來瞧瞧？”

    “不用?！睏顒t善道：“一點小傷口而已，你下去?！?/br>
    “是。”婉晴躬身退出了膳房。

    “過來。”楊則善對林菲道。

    林菲見他剛才發(fā)怒，這會兒心中懼怕，便磨蹭著往前走了幾步。

    楊則善見她那副磨蹭樣，便覺得來氣，抬手捉了她的細腕子，把她拉至跟前：“竟敢劃傷爺?shù)哪?，我看是要把你的指甲全部拔掉才好！?/br>
    林菲聽后，嚇得把手緊緊藏在懷里，哆嗦著唇道：“不要?！?/br>
    “讓爺看看?！睏顒t善說著手指在托盤里挑了挑：“看用哪一把剪子來拔好?！?/br>
    “不要！”林菲嚇得涌出淚來。

    楊則善冷哼一聲，選了把一尺多長的剪子，又捉過林菲剛才劃傷他的手。

    “不要不要！”林菲嚇得把手往外抽：“奴婢以后不敢了！”

    楊則善攥著林菲的小手，蹙眉道：“別動，否則爺剪歪了，把你整根手指頭都剪斷，你可別怪爺。”

    林菲嚇得果然不敢再動，比起拔掉指甲，若是把整根手指都剪斷，那才叫可怕！

    楊則善見懷里的女人終于乖順了，攥在掌心的軟白的小手也不再亂動，這才滿意地挑了下眉，他咔嚓一下，把林菲的指甲剪掉一半，又修出一個漂亮的月牙形。

    林菲嚇得早就閉上了眼睛，以為的疼痛沒有到來，只聽的咔嚓咔嚓剪指甲的聲音。

    她睜開眼來，看見楊則善已經(jīng)給她剪完了左手，又換了右手，直到把兩個手的指甲都修剪成月牙形，又抬手摸了摸甲尖，確定不再鋒利后，這才放回剪刀，又把林菲攬到叉開的腿上抱著，捏著她的下顎說道：“以后指甲定期剪掉，聽見沒有？”

    “知道了?！绷址茟?yīng)下。

    楊則善攥著掌心軟白的小手，又捏了捏她的細手指，問道：“手好全了嗎？”

    “好全了?！绷址泣c頭：“唐大夫的藥特別管用?！?/br>
    楊則善聽罷點了點頭，又把林菲的小手攤開，看著她紋路淡淡的掌心道：“掌心也好了罷?！?/br>
    林菲聽他提到掌心，又捏著她的掌心把玩，腦袋里浮現(xiàn)那一日的畫面，羞的一張嬌俏的小臉都快滴出血來，聲音細若蚊蠅：“好……好了。”

    楊則善舉起她的手掌，低頭嗅了嗅她的掌心，有紅豆的香氣，便對著掌心吻了下去，又沿著林菲的掌心，一路吻過她的手腕，小臂內(nèi)側(cè)，一直吻到了她的肩頭，然后埋進了她的頸窩里。

    林菲想躲開，但是整個人被他箍在懷里，架在腿上，根本躲不開。

    楊則善用牙齒咬開林菲交頸處的第一顆盤扣，嚇得林菲上手推他的肩頭：“世子爺，你說好給我時間適應(yīng)的。”

    楊則善停下動作，眉心輕蹙，啞聲道：“我只等到上元節(jié)?！?/br>
    “是?！绷址齐p手攀著楊則善的肩頭：“世子爺一諾千金。”

    楊則善微垂目光，暗沉的眸子在林菲開了一?？圩拥难┌撞鳖i間巡視片刻，又低頭嗅了嗅她香軟頸窩，才抬頭道：“行了，你下去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