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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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他這年級第一就從來沒變過位子,流水的第二鐵打的第一,但他也不是那種勤學苦練型的,看不慣沒完沒了的題海戰(zhàn)術也經(jīng)常撂挑子不寫作業(yè),還跟英語老師打賭,要是考了滿分,就別管他上不上早自習拿滿分對他根本不是事兒,但打賭的消息一傳出,整個年級的男生都開始叫他童哥,發(fā)自內心的尊敬。 他家里那種情況,我一直以為高考過后他一定會頭也不回就走了,再也不回這里,他成績那么好,北大清華還不隨便上,我跟他不一樣,上學上得毫無上進心,隨便上個大學,然后進電站,我父母鐵了心要把我弄進這個體系,隨他們吧,反正我也沒什么更好的理想,當我看到高考志愿單,童瞳竟然填了跟我一樣的大學,我簡直那會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從來沒這么生氣過,又擔心又生氣,逼他改志愿,那是他的前程啊,他不想離開宜江了嗎? 他跟個沒事人一樣,還反過來安慰我,唉!說起這個,此時的秦澍仍舊忍不住嘆了口氣:如果當初再狠一點,逼他把志愿改了,就不會后來弄成這樣了。 又搖搖頭:但他這個性格,這種情況幾乎也不可能發(fā)生。 你說人吧,我那么為他可惜,但是當看到我和他一模一樣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又忍不住高興得要死,拿到那張紙第一反應就是跑去找他,笑成個傻子,都說不出話來。 秦澍喝完第二瓶酒,邊城只喝了一口,喜力靜靜放在邊上,秦澍又給自己開了一瓶,眼眶有些發(fā)紅:大學還是比高中自由多了,至少我跟他都可以名正言順地不回家,他在外面找各種兼職、家教,拼命打工賺錢,我拿了所有積蓄開了這個破酒吧,當時錢不夠,他把他大一一年打工攢的錢全給了我我怎么著也比他大一歲,一直覺得他還是那個五六歲又瘦又狠又倔的小孩,需要我照顧他,幫他出頭,其實自從長大后一直是他照顧我,給我補課,解題解作業(yè),又因為我上了這所野雞大學,還把唯一的積蓄都搭進來,讓我完成所謂理想。 秦澍一手扶住眼眶,話音戛然而止。 邊城從進門就只說了那一句話,沉默地聽完秦澍的追憶,再抽出一支煙,劃火柴點上,等秦澍挪開手,再次平靜下來,他問:這么好的男孩,你喜歡嗎? 秦澍轉頭,眼神有不解,有迷茫,瞪著邊城。 邊城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不依不饒地反復問同一個問題:這問題很難嗎,我就是問你,你喜歡他嗎? 秦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他正面盯著邊城:你特么問的這是什么? 邊城迎著目光,坦然篤定地一字一句:你喜歡他嗎?愛他嗎?看到他有沖動嗎?現(xiàn)在聽懂了嗎? 吧臺邊捏著喜力酒瓶的手指捏得變了形,秦澍粗重地喘著氣,另一只手握緊了拳頭,胸腔里心臟突突地跳著,看邊城的眼神多了恨意。 邊城單手夾著煙,語調不急不徐:看來我猜對了,你自我感動了半天,卻逃避了最根本的問題,這算什么喜歡。 啪!一聲,喜力酒瓶被狠狠摔碎在地上,秦澍驟然起身如一頭被激怒的豹子,一拳朝邊城揮了過去。 邊城沒躲,硬生生下頜骨挨了一拳,身后的小圓桌連帶椅子嘩啦啦倒了一片,他站起身,右手托著被打得有些歪的下頜角正了正骨,冷淡地說:要動手的話,你還不是我對手。 秦澍眼睛通紅,一副要吃人的神情,怒吼道:來啊!社會上混過的了不起?老子也是從小打到大,你他媽在我的地盤跟我抖什么狠??。磕悴刂┦裁待}齪心思以為我不知道? 順手掄了把剛坐著的高腳凳,劈頭蓋臉地朝邊城砸了下去,邊城偏身躲了下,屈起胳膊肘擋了檔,硬木的高腳凳砸在小臂上,一陣熟悉的鉆心疼痛順著手臂疼入心臟,骨裂了,邊城想,他面無表情地用另只手干脆利落地奪過凳子,一抬手扔到了角落。 真想打?好,我陪你。邊城說話著也夾雜了絲隱怒。 秦澍又揮了拳頭直沖面門,邊城躲過,把拳頭擋開后也沖秦澍揮了一拳,打到了面頰顴骨。 整個人朝一邊歪過去,秦澍扶著桌子勉強站穩(wěn),怒火攻心到失去理智,咬牙切齒地冷笑:終于藏不住了?。吭瓉砟憧瓷纤?,你喜歡他?你有沖動,想干他?你他媽是誰??!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是他媽哪根菜!你有資格嗎?江湖混混!你以為童瞳看得上你?你以為他什么貨色都入得了眼? 啪!又一聲,這次是邊城砸了酒瓶,他握著半截碎酒瓶面色鐵青地朝秦澍走過來,秦澍楞了半秒,往后退到了幾步,后背抵到卷閘門,他有些慌:你要干嘛,你他媽要殺人? 邊城把半截酒瓶對著秦澍:說話干凈點,我沒想干嘛,我就是喜歡他,童瞳看不看得上我我都喜歡他,秦澍,你根本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我就是心疼,但凡你表現(xiàn)得稍微夠膽夠有種,我都只會憋死我自己,不露半個字,但你做了什么,一邊喜歡一邊不認?一邊默默接受他給你的所有好,一邊裝好哥們?你他媽又當又立盛世白蓮花啊?! 秦澍額頭冒汗,他又怒又急地辯解:你他媽懂個屁!童瞳跟我一起能有什么未來?一輩子窩在這個破地方,過著躲躲藏藏不能見光的日子?艸! 邊城冷笑:原來這么有大愛,這么為對方著想?不是快畢業(yè)了再也裝不下去了這才不得不撕破偽裝,給自己找個好借口好臺階? 秦澍再次惱羞成怒,隔空一腳踹過去,邊城閃身躲過,秦澍又掄了把鐵管椅,奔著同歸于盡的架勢砸了過去 酒吧里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啤酒瓶、臺球桌的球桿斷得噼里啪啦。 乒乒乓乓的打架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卷閘門外路過的人好奇地在門口停留一小會,都不知道里頭發(fā)生了啥,見沒動靜后又悄然散了。 只有一個人呆呆地在門外站了許久,沒人留意這個瘦削單薄的男生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站了多久。 天已經(jīng)黑透了,童瞳隔著卷閘門望著綠島里頭,一切安靜之后,他默默轉身,走了。 第13章 睡意 冷超接到童瞳電話的時候正在寢室打牌,杜驪給他發(fā)了消息,突然冒出來的蘇雷請她和程山山去市區(qū)吃飯去了,晚上他放風,自由活動,冷超一刻不耽擱麻溜兒躥回寢室,路上就用QQ散布消息光速組了個牌局。 贏開水票事小,過癮事大。 正在興頭上,手上捏著四個2還憋著沒放,童瞳一通電話甩過來,聲線無比冷靜,但冷超卻聽出一股要出大事的末日感,掛了電話他把牌整個攤開:四個2一對A!最后單一張3!來,輸了的要么給錢要么公平地叫一聲爸爸。 在不知悔改又跑來打牌的學弟們的咒罵聲中,冷超抓起外套跨欄一樣跨過寢室烏七八糟的椅子凳子垃圾桶和人,從走廊就開始跑,一氣兒跑到側門,直接去了童瞳的出租房。 冷超氣喘吁吁地敲了門,看到神色平靜如古井的童瞳,童瞳不發(fā)脾氣不激動的時候日常也是一張面癱臉,但跟這會不同,這會的臉,眼神都沒法聚焦,看人的眼光像X射線,直通通穿過人去,看向外太空。 簡直滲人!冷超推了推他,就差拿手指探鼻息看是不是個活人了。 童瞳在電話里只說了幾個字,來幫我搬家。冷超看房子里,他的東西已經(jīng)打包得七七八八,原本就不多的幾樣,除了一臺電腦搬起來有些費勁,其他衣服鞋子和書一個編織袋加一個紙箱就搞定了。 倒是秦澍的東西更多,書電腦音響PS游戲機吉他貝斯足球籃球童瞳收拾得很仔細,自己的東西裝好,秦澍的東西原封不動,整間屋子看起來仍然整整潔潔,整整齊齊,就仿佛他從來沒在這里住過。 打電話叫了個面包車,跟冷超把東西抱了出去,門在身后鎖上,童瞳把鑰匙塞進了門口水泥欄桿上的花盆底下,神色平靜說:走吧。 這情形,冷超猶豫了幾番,終于還是沒開口問到底怎么了,他自顧自嘆了口氣,在車上拍了拍童瞳肩膀,總結性來一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童瞳楞了半秒,竟然笑了,他看向冷超點了點頭:當然。 突然搬回寢室,另外幾個室友倒是有些詫異,但童瞳今天這張臉的距離感和氣場都太強了,幾個人互相大眼瞪小眼看了圈,又齊齊詢問地目光鎖著冷超,冷超縮縮脖子攤開手,口型比劃道:不知道,別問,問就是失戀。 失戀??宿舍幾只呆頭鳥驚得要升天,童瞳什么時候戀了? 安慰之心沒有,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冷超驚覺自己又嘴瓢說錯話,愧疚得小扇了自己一巴掌,把另外幾個人推出了寢室門:滾滾滾,都不去自修室復習嗎?都特么要專八了還這么愛八卦。 永動機的男生寢室安靜了,童瞳不急不徐整理東西,冷超拖了把椅子反坐著,胳膊搭在椅子上下巴擱在胳膊上,他想等童瞳自己開口。 可是人往往就是這樣,一切還沒發(fā)生的時候才會有傾訴欲,等到一切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精力只夠得上應付自身洶涌起伏的情緒,這情緒在身體里來回沖撞,找不到出口。 何況,童瞳也并不想找。 他跟看不到冷超一樣,忙碌了一陣,東西歸置好,澡都沒力氣洗,蹬了鞋子爬上床,頭朝里貼著墻,就這么睡了。 他的電量又放光了。 冷超驚詫莫名:這才八點啊童瞳! 童瞳沒理他,頭微微轉了轉跟冷超說:幫我把燈關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冷超什么時候走,室友又什么時候回,叮叮咣咣地聊天洗漱,又什么時候上的床,徹底安靜下來童瞳一概不知,醒來的時候月光正照在天花板上,一片氤氳的白光。 他有些口渴,掙扎了下決定起來喝水,手機還放在桌上,他按亮屏幕,夜里三點,沒有消息。 心中一絲說不清的意外,他搬走了,秦澍什么都沒問,沒說。 倒是郵件提醒有好幾封:您的BBS好友不聽話給您發(fā)來了消息,又發(fā)來了消息,一連好幾條消息。 童瞳干脆用手機登陸進世紀時空,自從上次借著酒勁心血來潮答應了不聽話那個荒唐的挑戰(zhàn)后,他還沒再上去看過,這會進去一看,兩篇失控正在首頁熱帖榜一榜二爭得你死我活。 不聽話的消息是三個小時前發(fā)來的,午夜十二點,他們的挑戰(zhàn)賭約截止期,童瞳還沒看私信,看了眼熱帖榜,他的那篇竟然在第二,不聽話竟然贏了。 有些意外吧,童瞳心想,他點開不聽話那篇,那帖子很長,在最初的懵逼過后,童瞳忍不住站在黑暗中捂著嘴笑了個渾身發(fā)抖。 這B人,真的,為了要贏不擇手段??!人至賤則無敵,不要臉天下第一。 不聽話那張?zhí)禹斨Э氐拿郑锩鏇]有一個字,全是照片,他自己的照片,把自己的臉和偶爾的關鍵部位打了碼。 喝醉了抱著馬桶睡著的,翻院墻褲子被勾住扯開半個屁股的,踢球被直接砸中面門的,公園里玩老年人健身器材手滑被打臉的五花八門,簡直令人嘖嘖稱奇,怎么小小年紀閱盡滄桑! 童瞳在心里服氣,這是真失控,相比起來,自己那篇酸文真是酸倒了牙。 不聽話私信發(fā)了好幾條:夜瞳,你輸了,你得曝照,正面的。 等等,先別發(fā),我改主意了,既然我贏了,你先答應我一個請求,爆照的事好商量。 明天早上8點我跟土木工程有場足球比賽,西苑球場,你來看我比賽。 要來啊,不然我在BBS掛你。 童瞳抱著手機鉆進被子里,給不聽話回了私信,來。 睡意去而不復返,童瞳平躺在床上,幾個小時前酒吧外無意聽到的真相這才從水底漸漸升騰,漸漸彌漫了整個胸腔。 邊城嘲笑秦澍:你對著他硬都硬不起來。 秦澍對邊城嘶吼:你看上了他?你喜歡他?想上他? 他們像兩只撕開假面的野獸,狂吼,廝打,童瞳閉上眼睛,想象卷閘門背后兩只兇狠、丑陋的野獸,他突然覺得荒謬,一切跟自己有什么關系?他們拿自己當理由,狠狠地發(fā)泄可笑的占有欲。 雄性動物與生俱來的占有欲,征服、搶掠、占有。 真厭惡啊。 又想起那個房子,滿打滿算住了三個月不到,他本以為至少會住到畢業(yè)前夕,可惜了提前交掉的半年房租。 他給秦澍發(fā)消息:我搬走了,鑰匙在門口花盆下,房租交過了還剩三個月,住完吧。 關了手機閉上眼,那團朦朧的月光隔著眼皮仍舊虛虛地浮著,像一個夢。 第14章 球場 周日清晨,童瞳醒得很早,想起昨夜自己答應了一個約定,起床時室友都還睡著,他靜悄悄洗了個澡,整理好自己出門了。 陽光大好,九月下了,這一個月的時間像濃縮了一般,塞進去無數(shù)件密密麻麻的事,童瞳迎著朝陽朝西苑的球場走去,覺得自己的心暖回來一點。 球場上兩支球隊已經(jīng)在熱身了,看臺上稀稀拉拉也有一些人,除了童瞳自己以外竟全都是女生,童瞳瞬間覺得自己像誤闖入某個基地的外星人,什么時候我校女生這么熱愛看足球比賽了? 他很快找到了答案,球場下有個甩著過肩的長發(fā),迎風小跑、壓腿、顛球的男生吸引了看臺女生全部的注意力,童瞳一眼認出那就是不聽話,背影看過去跟那張自爆的射門照片一模一樣。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不聽話時不時跟那群女生用眼神和笑容交流,女生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好歹也是S大因扎吉哎,都大四了,唉都看不了幾場了。 另外一個說:講真吧,他踢得太懶了,就在前鋒線上晃蕩,跑都懶得跑,就等著球送到他腳下。 之前那個打斷說:但是你別不服氣哦,只要他一拿到球,整個人狀態(tài)立馬變了,每次工管的進球十有八九都是他貢獻的。 童瞳心里還是木的,他平時并不怎么關注足球,這會遠遠看過去不聽話,陽光下朝氣蓬勃的樣子,跟自己很不一樣。 不聽話的眼神不知怎的越過那群女生,也朝童瞳看了過來,愣怔了一瞬之后,似乎在辨認什么,但又不敢肯定,猶疑又模糊地朝這個陌生的男生笑了笑。 比賽開始了。 童瞳覺得不聽話也沒有像那群女生描述的那樣,懶洋洋地不跑動,這場球他踢得很兇,跑動很勤,連他的親生粉絲那群女生都嘖嘖稱奇:因扎吉變了個人吧這是?今兒怎么這么兇?但是好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