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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山嵐,他低聲念出對方的名字。 寒冷的夜風(fēng)將傅斯容的臉和手吹得冰涼,但他仰望著那張海報,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那個時候的傅斯容還不知道顏山嵐正在經(jīng)歷什么。 等回到酒店后,被好奇心驅(qū)使的他才在網(wǎng)絡(luò)上看到了那些黑料和顏山嵐工作室的澄清。 一個在時尚圈沒有背景的Omega模特忽然一夜爆紅,難免會招來妒忌,但那些言論不堪得讓傅斯容看不下去。 他看著報道上羅列的“罪證”,看著陌生的人肆意辱罵顏山嵐,在質(zhì)疑和相信間選擇了顏山嵐。 傅斯容說不清當時自己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情,或許除了生氣之外,還有惋惜。 惋惜顏山嵐的前途,也惋惜他的名聲。 背著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換成心理承受能力弱些的人,或許早就退圈了。 顏山嵐如果退圈,就意味著傅斯容再也看不到那個漂亮的Omega。 但兩天后,他又在機場見到了顏山嵐。 黑料纏身的顏山嵐戴著口罩和帽子,卻遮不住臉上的疲倦。 他從傅斯容面前走過,身體搖搖欲墜,卻強撐著走進休息室。 傅斯容沒有跟進去。 他和顏山嵐還不認識,沒有安慰顏山嵐的資格,也不想讓身心俱疲的顏山嵐困擾。 顏山嵐坐在休息室里,疲倦的眼睛黯淡無光。 傅斯容就在休息室外的座椅上看著,直到他登機離開。 在那之后,顏山嵐沉寂了一段時間。 后來傅斯容再看到顏山嵐的新聞時,他臉上已經(jīng)看不到那時的疲憊和消沉。 似真似假的緋聞黑料依舊滿天飛,但顏山嵐毫不在意,隨心所欲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傅斯容再一次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去找了顏山嵐出道的所有走秀和代言的視頻,一遍又一遍地看著。 T臺上的顏山嵐很耀眼,站在鏡頭前也收放自如,只一個細微的眼神和動作,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是被打著“柔弱”標簽的Omega,卻背著一身罵名登上一個行業(yè)的頂峰。 傅斯容從沒見過這樣的Omega。 那段時間他的夢里總會出現(xiàn)顏山嵐的身影,抓不住又摸不著。 直到一場旖旎的夢將傅斯容驚醒,他才徹底反應(yīng)過來。 他喜歡顏山嵐,喜歡得不得了。 然而彼時的傅斯容還在為一個收購案通宵。 他不是生來就坐在這個位置上,如果不是出生在傅家,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和自己打拼闖出一份事業(yè)的顏山嵐不一樣。 如果不夠優(yōu)秀,又拿什么去追求顏山嵐。 傅斯容抬手輕輕摸著屏幕上顏山嵐的臉,暗自下了決心。 六年后,曾經(jīng)在談判桌上屢戰(zhàn)屢敗的傅斯容成了名副其實的傅氏集團總裁,丑聞纏身的顏山嵐成了國際頂尖模特。 他們都功成名就,榮耀傍身。 傅斯容也終于在初次心動的東京與顏山嵐重逢。 他曾經(jīng)想過,要在什么樣的場景下向顏山嵐開口,才能確切表達自己追求的想法,又不冒犯到顏山嵐。 可想來想去,他不僅沒有好好將愛意說出口,把人睡了之后還被調(diào)戲了。 傅斯容拿著顏山嵐的電話號碼,想過干脆從情人做起。 但沒過多久,他看到顏氏貨輪被扣,聽說顏雪青四處求人幫忙,腦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聯(lián)姻。 于是他去了,去的路上他已經(jīng)做好被顏家拒絕的準備,就算顏家拒絕了,他也會出手幫忙。 顏雪青不出所料地拒絕了,但顏山嵐答應(yīng)了。 結(jié)婚之后,傅斯容更不敢言說自己的愛,因為他對顏山嵐所謂的一見鐘情,說白了就是見色起意。 他不高尚,和其他Alpha沒什么區(qū)別,甚至還在顏家有難時趁虛而入。 沒有比他更惡劣的Alpha了。 除了高韞。 傅斯容戴上耳機,打開了相冊里的視頻。 是蔣琬偷拍下來的,高韞在顏山嵐工作室里表演的那場鬧劇。 視頻上的高韞依舊是那副令人惡心的做派,在家一向溫和好說話的顏山嵐卻露出了傅斯容從未見過的厭惡表情。 他沒有遮遮掩掩,從眼神到動作,連每根頭發(fā)絲都在表達他對高韞的惡心和嫌棄。 “那天晚上確實不錯?!?/br> 耳機里傳來顏山嵐曖昧的話語,傅斯容還沒來得及難為情,就看到顏山嵐將花砸在高韞的臉上。 顏山嵐嘲諷的笑容一閃而過,畫面定格在高韞被扔出去的那一幕。 傅斯容摘下耳機,長舒了一口氣。 他現(xiàn)在仔細一想,覺得自己也是搞笑。 顏山嵐都說沒信,自己在這里一個勁的胡思亂想不夠,還把老婆惹生氣了。 古有皇帝為南下看瓊花修筑運河,后人稱之為壯舉。 而他,惹老婆生氣還要搬父親養(yǎng)的繡球花回去哄,簡稱慫包。 傅斯容無奈地笑了笑。 * 飛機在兩個小時后著陸。 傅斯容到家的時候還不到晚上,但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 天空烏云密布,似乎隨時要下大雨。 他把繡球花交給花匠,看他們把花種在花園的空地上,才回屋上了二樓。 傅斯容換下帶著潮氣的衣服,站在顏山嵐的臥室門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