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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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沉淀下來的污物部分,根據(jù)路西恩兌換下來的堆肥的一百種方式中的敘述,可以經(jīng)過處理后作為肥料使用,在維爾維德及周邊都沒有原材料搞不了氮磷鉀復合化肥工程的情況下,這種農(nóng)家肥湊合湊合也聊勝于無。 路西恩還期待被他抓壯丁研究肥料的修瑟奇法師能在他給出的堆肥一百法的基礎上研究出什么魔法世界的奇幻風格新肥料,好讓維爾維德徘徊在一級邊緣的田地升級增產(chǎn)。 不過搞研究這事情記不得,法師搞研究更是個考驗耐心的長期工程,以路西恩前幾天派人去修瑟奇那邊探望的結果來看,今年內(nèi)他估計看不到什么成果。 不像是修路造橋建 城市這樣的基建工程,一磚一瓦的每一步的成果都能看在眼里,夏天還沒有過去就已經(jīng)相當有模有樣,儼然一座規(guī)劃得當設施齊備,只等入口入住的完整城市了。 路西恩見到的也正是這個樣子的城市。 經(jīng)過大半個夏天的臥床靜養(yǎng),在夏天將要過去的時候他終于恢復到了走到外面去也不會慘白嚇人的地步,喝幾瓶提振精神的藥劑再蹭點姑娘們用的胭脂唇膏增添血色,也可以套上禮服去出席城市竣工的慶祝儀式。 比起之前的舞會宴會,這個儀式可以說是相當冷清了,莊園主們很有默契地用各種托詞拒絕了路西恩發(fā)出去的邀請函,只委派了管家或者下屬送來了賀禮,而各大工會和商會的會長來的也不過是一小部分。 安達西來了之后一看現(xiàn)場情況,一度緊張路西恩那個小瘋子要因為這個鬧脾氣,但路西恩看起來并不是很在意莊園主們這幾乎是直接打他臉的舉動,心平氣和還有心情說幾句玩笑話談論些八卦。 他的皮膚蒼白,臉上薄薄的胭脂也沒能為他增添上多少血色,跟人說話時時不時就會咳嗽起來,站在哪里也會靠在桌角墻壁借力,才不至于身體搖晃。 安達西與路西恩交談了幾句,他注意到路西恩的聲音里也沒幾分底氣,虛弱地從唇齒間擠出來,眼睛恍惚著半點不見他熟悉的明亮光彩,視線難以聚焦四處游移。 就好像好像是病痛一下子把這個人的棱角給磨平了許多,叫他變得軟弱了似的。 安達西不敢說路西恩這個狀態(tài)多少裝的多少真的,但不妨礙他在跟路西恩行禮后心里飆出一長串臟話,甚至想把這小瘋子的腦袋按在水里面清醒清醒。 別的時候搞示敵以弱那套也就算了,現(xiàn)在是最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虛弱無力狀態(tài)的時候,參加儀式的都是被議會制這塊香餌勾上船的魚,但也跟墻頭草似的隨時可能跳船領主這艘船意味著跟貴族聯(lián)合會對抗,如果連路西恩這個頭領都虛弱露怯,其他人又怎么能有信心跟著他會走向光明呢? 安達西毫不懷疑,現(xiàn)場絕對已經(jīng)有人在想著退出跳船,認定這個年輕病弱的領主必然會輸給本地貴族們。 而路西恩決不能暴露虛弱一面的另一個原因 我想您是不知道,您在黑市上的懸賞已經(jīng)突破十萬晶幣了。 安達西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要太嘲諷冷漠,仿佛自己是個幸災樂禍的糟老頭子。 他們正站在避開眾人目光的隱蔽角落,給路西恩提供了一個緩口氣的空當。 我知道的。路西恩微笑著說道,他說著捂住嘴咳嗽了幾聲,脊背佝僂下痛苦的弧度。 抱歉他低聲道歉,又接著道,我知道這件事情,畢竟這是在我的土地上。他把后背靠在墻壁上支撐身體,說一句就要停下來細細地緩口氣。 他垂著眼眸,指尖轉動著掛在禮服上的裝飾墜飾,本來我以為我會更值錢一點的。 【晶幣】是個獨立于金銀銅幣之外的貨幣體系,跟其他貨幣也不能兌換,很多平民甚至都不知道這種貨幣的存在,只在交易珍稀修煉材料、魔法器具等場合流通,屬于中階及以上天賦者間使用的硬通貨。 發(fā)行晶幣的也并非國家,而是法師工會與武者工會組成的聯(lián)合議會,這個議會基本相當于整個大陸的最高戰(zhàn)斗力,以晶幣體系確保了修煉物資動輒百萬千萬起的價格不會擾亂正常貨幣市場。 黑市里的通用貨幣也是晶幣,那等同于一個不能拿上臺面的雇傭兵工會,絕大多數(shù)雇傭兵都在黑市接過生意燒殺搶掠絕對不合法的那種。 任務危險性比雇傭兵工會里的任務高得多,收益也比老實接任務多得多。 各個國家一直都致力于取締黑市,不 過有需求就會有市場,很多叫著消滅黑市的人自己也是黑市的???,這個致力于到底花了多少力氣,自然有待商榷。 路西恩的名字在幾天前出現(xiàn)在黑市的名單上,標價是十萬晶幣,掛到現(xiàn)在路西恩身邊依舊風平浪靜,并沒有人接這筆生意。 安達西嘆氣,掛這個任務的也是個傻子。 不然怎么會指望有人為了十萬晶幣去刺殺一位皇室出身的公爵,還要切下他的腦袋作為確認任務完成的證明。 路西恩捂著嘴,咳了一聲又皺眉壓下去了喉間的癢意,又或許那是個大聰明呢。他的臉上扯出點笑意,剛知道的時候我可是嚇了一跳,本來就燒得難受,差點昏過去。 要是運氣不好一點,說不定就給嚇死了。 他說著從旁邊拿了杯酒小口抿著,瘦得有些撐不起衣服,您看我現(xiàn)在,不也緊張得要緊跟著您走嗎? 他竟仿佛有些喝醉了似的,伸手扯了扯安達西的衣袖,還請您好好看著我啊。 哼,還不至于有人敢在我面前什么人?!安達西話沒說玩,突然就聽見身后響起一聲酒杯碎裂的聲響。他回頭的同時已經(jīng)連續(xù)兩個法術向著聲音響起的地方追去,法術卻只砸到了燈架和裝酒的柜子,燈架上的燭火四濺點燃了碎裂酒瓶里迸出的酒液,猛地火焰就從半空中躥了起來。 被聲音吸引來注意力的所有人都只看見一片衣角消失在窗口,安達西正想邁步追過去,就感覺袖子猛地一沉,身后響起低啞痛苦的呻吟。 這可真是路西恩捂著下腹臉色灰白,他的指間壓著一把刀,殷紅的血色逐漸在他的衣服上洇開。 少年纖瘦的身體不堪重負地晃了晃,吐出一口血,眼睛一翻直直栽在了安達西身上。 安達西以他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發(fā)誓,這絕不是什么苦rou計的獸血假刀,而是貨真價實刀子扎進血rou,而后從人身上流出的,新鮮而guntang的血液氣息。 端著酒杯的侍從眼睛一錯,正看到路西恩慘白著臉倒下的場景。 啊啊啊?。。。?! 第88章 路西恩身上的傷口并不深, 雖然刀確確實實地扎進去了,但安達西上手一摸,就能摸出這絕不是嚴重到會讓人當場吐血的傷口。 安達西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被路西恩這個小瘋子當成工具人戲耍利用了, 可此刻人昏倒在他懷里臉色慘白氣若游絲,一副下一秒就會斷氣的樣子,周圍的尖叫嘈雜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第八百遍提醒他自己是跟這小瘋子一條船上的人。 路西恩翻船了,他也別想上岸。 心念電轉下,安達西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 馬上就做出了憤怒震驚又緊張的表情,硬著頭皮使出自己能努力出來最像樣的演技把路西恩往懷里一兜, 冷聲呵退試圖靠近的旁人以免被發(fā)現(xiàn)異常, 然后大廳另一邊同樣震驚得很努力的勞倫斯和道頓交換了個眼神接上了他的戲請大家不要驚慌,站到這邊來!道頓提高音量吸引客人的注意力, 勞倫斯則三步并作兩步抓住還在懵逼中的伊萊諾主祭, 拽著他又拉住安達西,引著他們從角落的小門進入宴會的休息室。 受皮rou傷的時候法師的治愈法術和主祭的神術都比醫(yī)師的醫(yī)術靠譜,勞倫斯從宴會一開始就準確地定位了這兩個工具人。 藏在角落暗門后的休息室非常隱蔽, 進入的通道又從宴會一開始就被路西恩和安達西占據(jù),因而里面并沒有客人攪局, 躺椅寬大柔軟環(huán)境安靜,正適合暫時把半昏迷的路西恩放下, 給伊萊諾主祭凝神施展神術的空間。 抱歉,請稍微讓一下。勞倫斯禮貌地把伊萊諾主祭跟路西恩隔得更遠一點就算他不這么動作, 伊萊諾主祭也下意識站在了路西恩幾步遠的地方, 被白色禮服上猩紅濡濕的大片血跡晃得眼暈。 也麻煩您幫忙扶一下公爵。勞倫斯又同樣禮貌地使用(?)安達西這個工具人, 利用安達西身為大法師赭紅色的法師長袍和略微豐滿的身形以及自己的身體遮擋伊萊諾主祭直接看到傷口的視線, 抬手穩(wěn)準狠地一把拔出插在路西恩小腹的匕首。 下刀的角度和力道都拿捏得很好, 刺破表層皮rou避開內(nèi)臟的同時準確刺破了衣服里的血袋,既制造出了任何人探病都不會被拆穿的貨真價實的刀口,又表現(xiàn)出了遠超傷口應有水平的出血量。 就像是刀子捅進了內(nèi)臟隔開了動脈,造成了足以致命的嚴重傷口。 刃口雪白的刀光帶著血跡一閃,伊萊諾主祭就條件反射地倒抽一口涼氣心臟都跟著停跳了一拍,不知道是因為出血量太大還是道頓拔刀的時候沒注意角度,他隱約感覺臉頰濺到了兩滴濕漉漉的液體。 他不像安達西那樣冒險者出身看見傷口眼睛都不眨一下,勞倫斯刀沒拔出來已經(jīng)開始熟練地給路西恩掛治愈術,伊萊諾主祭只是個非戰(zhàn)斗角色的主祭,一年里兩次面對路西恩有關的血腥場景,刀口血色一閃直接把他帶回前任執(zhí)政官的死亡現(xiàn)場,雙重沖擊下被勞倫斯喊了好幾聲才一個哆嗦回神,結結巴巴地開始念神術的禱詞。 路西恩昏迷著眉心緊蹙,發(fā)出痛苦不安的夢囈,本來蹭在臉上用來增添血色的胭脂紅,此刻卻襯得他如同死人一樣蒼白。 安達西不停地給這個小瘋子掛治愈回血的buff此時他必須實名咒罵路西恩的廢物體質(zhì),沒有魔法天賦意味著身體對元素的敏感性差,不僅恢復藥劑對他效用輕微,恢復類法術也同樣事倍功半。 他一邊默念著咒語,一邊注意到了路西恩藏在緊緊收攏起的袖口里的傷痕。手腕是放血治療最常用的位置,路西恩曾經(jīng)在閑聊時跟他diss過放血治療毫無意義,但顯然路西恩已經(jīng)找到了放血治療更好的利用方法。 這世上還能有比本人的鮮血更適合制作血袋而不被拆穿的原材料嗎? 安達西心里的臟話罵得更加響亮了。 怎 怎么會這樣伊萊諾主祭嘴唇哆嗦著,話在喉嚨里哽了幾次才說出口,勞倫斯眼睛盯著路西恩的臉沒有回頭看他,只用充滿怒火而冰冷的語氣回答道:那您就要去問問我們尊貴的貴族老爺了。 伊萊諾主祭以自己左右橫跳的墻頭草本能,嗅到了山雨欲來的濃烈危險味道。 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勸說些什么一旦領主一方的勢力跟貴族聯(lián)合會發(fā)生正面沖突,他必然不能保持現(xiàn)在穩(wěn)坐墻頭哪邊都不得罪的立場,繼而就失去了神權這一象征的主動權。 但是他看看只是背影都透著殺氣的勞倫斯,又看看臉色陰沉胡子上還沾著路西恩鮮血的安達西,腦子里怎么都編排不出能給這二人順毛的話語。 他此時唯一的指望就是昏迷中的路西恩,只要路西恩能醒過來,能說點什么,休息室里的氣氛就不會是令他汗毛倒豎的冷。 這讓他更拼命地念著禱詞,再沒有比現(xiàn)在更虔誠地祈禱路西恩的傷口沒事,能快點醒過來。 有趣的是,他并不擔心路西恩醒來后會因為被刺殺而勃然大怒,徹底跟莊園主們拼死你死我活。 更有趣的是,被道頓半強迫式邀請留宿客舍的客人也這么想,甚至被莊園護衛(wèi)抓住的刺客都是這個看法。 維爾維德公爵不會徹底跟人撕破臉正面沖突,哪怕他是被刺殺的那個。 當穿著黑衣的刺客被護衛(wèi)們追逐著竄逃進森林深處時,路西恩的護衛(wèi)隊長斯洛特正安定地梳理著自己手里拿到的情報。 斯洛特是威廉姆曾經(jīng)的副官,一個年輕而有天賦的優(yōu)秀法師。 斯洛特得說這次對方派來的刺客比他想得要硬氣,叫他不得不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多花了不少時間才掏出自己需要的情報,以至于圖瓦蘭被護衛(wèi)追得氣喘吁吁沖進來的時候,本來應該已經(jīng)布置好的現(xiàn)場還是滿地狼藉不能見人的模樣。 這叫圖瓦蘭氣都沒喘勻就匆忙換了衣服幫著布置現(xiàn)場,換下來的刺客黑衣被揉吧揉吧被斯洛特一個火焰術燒成灰,土里一埋夜色里看不出半點痕跡。 問出來了嗎?圖瓦蘭小聲問道。 斯洛特頷首,當然。他頓了頓,又有點懊惱道,跟領主老爺猜得一樣。 圖瓦蘭配合地發(fā)出嘆氣聲抓到這個刺客時路西恩興致勃勃地跟他們賭了背后指使的是哪家貴族,雖然他們只賭了一個銀幣,但賭輸了總是不那么讓人快活的事情。 要是再給我點時間想想斯洛特這么小聲嘀咕,卻也知道抓住刺客又順水推舟制定出的這個計劃是領主老爺今天份的我有個小想法,可是從知道黑市懸賞的那天開始,路西恩就在無聊的時候推測過背后的可能性一二三。 事實上今天發(fā)生的故事基本就是路西恩當時即興編寫的劇本路線,要不然他們也沒辦法在刺客混進來時立刻把人抓住。 自然,掛出懸賞的那家貴族也是路西恩猜測的那一家。 懸賞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真的想殺了我,不然也不會掛個這么離譜的價格。當時路西恩如是說道,知曉自己只價值十萬晶幣似乎比被人懸賞更讓他心情糟糕。 不過這種買賣肯定沒有傻子來接,之后應該還會安排個假刺殺給我危機感。至于會不會暴露自己那邊應該是不那么擔心,估計是覺得我只要不受重傷,不僅不會追究,反而會因此被威懾住。 不然路西恩努力了好幾個月在各位莊園主心里立起來個精心設計的人設是吃白飯的嗎。 那可是他最大的武器。 如何去預測別人會對你的行為作出什么樣的反應? 通過你日常言行舉止給對方留下的印象,也就是你的人設來反推即可。 你懦弱,就會被得寸進尺,你謙讓,就會被占盡便宜,你大方善良好說話,就會是被利用殆盡的最佳工具人。 而當你想要讓對方做些什么的時候,也只要利用好自己的人設,輕輕地推那么一下多米諾骨牌就會自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