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歡這樣的你(六周年修訂版) 第34節(jié)
沒有人知道沈冥和卡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母親說卡卡的傷好了之后就去了深圳。 卡卡的去向、沈冥的入獄、嚴熙光的失聯(lián),像是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她罩在了無盡的黑夜。 看完沈冥,她就拖著行李回學(xué)校了。 …… 小鄭的打電話打過來,問沈木星,面好不好吃,沈木星回答的鼻音很重。 “你哭了?一碗面就感動成這樣?” 沈木星從回憶中抽身,突然很想找個人說說話,她深吸一口氣,說:“大一的那年暑假,所有人都回家了,我一個人躺在寢室里,燒到39度,我不下床,不吃藥,不喝水,我的心情糟透了,我以為我就快死了……” 小鄭嚴肅地問:“發(fā)生什么事?怎么想到死?” “不是想死,就是覺得活著沒勁。我躺在床上,頭很痛,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就在我以為我快死了的時候,宿舍門開了,宿管大媽端著一碗面進來,見我燒成那樣,就說:孩子,整個四樓就你沒回家,你怎么不回家呀?你都兩天沒出屋了,是不是病了?吃口面吧!” 小鄭說:“救命恩人哪!你很感動吧?” 沈木星吸了吸鼻子,笑了:“我當時心里就想啊,不讓我們用違章電器,宿管大媽怎么就能煮面呢?” 小鄭說:“你真是……你是不是理科女?” 沈木星頓了頓,情緒緩和了,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小鄭,謝謝你的面?!?/br> 小鄭默了默,問:“怎么謝?” “你想怎么謝?” “好友驗證通過一下?!?/br> 沈木星幾乎沒過腦子,就同意了他的申請。 小鄭沒給她任何的反應(yīng)時間,發(fā)來一句話:“做我女朋友,給你兩分鐘考慮,不行我還可以撤回。” “說話。” “還有一分鐘了。” “還有三十秒。” 沈木星忽然捶了捶頭,她真是喝多了。 “你現(xiàn)在撤回吧!” “已經(jīng)兩分鐘了,撤回不了了?!?/br> 103 ys集團新聞發(fā)布會召開的前一晚,沈木星和同事忙得團團轉(zhuǎn)。予會的媒體陣容和嘉賓陣容是她從業(yè)以來見到過最大的陣勢,做名牌的時候看到有好幾個名字都是她兒時的偶像,部分予會嘉賓及相關(guān)工作人員會提前入住酒店,史磊、aurelio yan的名字也在其列。 忙完手里的工作,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出了電梯走到一樓,手機鈴響,是小鄭打來的: “餓壞了吧?” 沈木星:“還行?!?/br> “你回頭?!?/br> 沈木星一轉(zhuǎn)身,意外的看見小鄭站在員工通道的門口,正朝她搖晃著她最愛吃的那家潮汕粥。 沈木星遠遠地站在,望著他,一時沒敢動。 小鄭隔著玻璃門朝她笑,笑得很溫暖,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不知為什么,今天特想送你花,但又怕你是個薄臉皮的人,送花怕你在同事面前尷尬,gianna說你們今天要加班,我就想著你一定餓了?!?/br> 第34章 重逢 沈木星的確已經(jīng)饑腸轆轆, 她嘆一口氣,正欲邁步走向小鄭,卻被人叫住了。 “木星, 替我一下, 很快回來?!鼻皬d部的同事捂著肚子跑向廁所。 沈木星給小鄭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 小鄭會意,而后她走向前臺,開始有條不紊地接聽電話。 做管培生的時候, 酒店所有的崗位她都輪做過一遍,前臺接待做的時間最長,同事也都很熟。 座機上的黃燈閃爍,接起電話的英文問候脫口而出, 她本能地把筆握起來,準備在記事本上標注。 “我需要叫早。” “您好,明天的叫早服務(wù)是嗎?請問幾點呢?” “凌晨四點?!?/br> “好的先生, 我這邊幫您記錄一下。” 電話那頭掛斷,沈木星在本上寫:1108號房 4:00 叫早。 電腦端的系統(tǒng)里,沈木星找出1108號房,打算幫忙做備注, 可在看到那名字的一瞬間, 腦子里嗡地一聲,手僵在鼠標上,無法動彈。 1108,客人中文名:嚴熙光。 電話上的小黃燈又急切地閃爍起來,屏幕上急切地跳躍著一個號碼:1108。 沈木星接起電話,放到耳邊,嘴唇蠕了蠕, 可她如鯁在喉,一個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 “……” “……” 她啞然失聲,聽筒里也是異樣的沉默,對方發(fā)出一陣不均勻的呼吸聲,在聽筒里沙沙作響,線路連通了有半分多鐘,似乎,對方在等她開口講話。 正在這時,去廁所的同事從遠處跑回,沈木星連忙把話筒遞給她,什么也沒交代,抓起包就走! 出了酒店,小鄭在說什么沈木星全都沒聽見,她只是抬起頭望著這座金碧輝煌的高樓,神思恍惚。 那個人,就住在上面,那一層,2萬一晚的套房。 離她那么近,又仿佛遠在天邊。 跟小鄭吃了個食不知味的晚飯,沈木星就叫了一份麻辣鴨貨,鴨脖和鎖骨被鹵得軟爛,適合疲憊到?jīng)]有力氣的人,廣東人的夜宵文化容不得半點沉思和矯情,一碗糖水下肚,苦水都給沖得七七八八了。 “晚上是不是又吃了辣了?”母親的電話打過來。 “我才剛買,您怎么就知道了,神了?!鄙蚰拘峭樕箱伱婺?,把電話夾在肩膀上。 母親冷哼一聲:“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你做什么我不知道?” “有事?” 母親猶豫了一下,略顯得小心翼翼地問:“這陣子,那個副教授沒約過你?” “哪個副教授?” “就是你說你談合作認識的那位,對你挺有好感的?!?/br> “早就沒聯(lián)系了,”沈木星淡淡地說:“那人發(fā)際線太高,我怕他過了三十歲就會謝頂?!?/br> 母親嘆了口氣,又問:“那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個,你同事的表弟……哦,藥劑師呢?約你了嗎?” 沈木星回答:“小鄭???約著呢,怎么了?” 母親立刻像是看到了希望:“你跟他相處了?他人怎么樣?” “人挺好,不過醫(yī)藥口的不符合我的擇偶標準。” 母親“嘖”了一聲:“你這孩子!你怎么總是這么挑剔人家呢!醫(yī)藥口怎么了?工作穩(wěn)定又清閑賺得也……” “行了行了?!鄙蚰拘谴驍嗄赣H:“這就不用您cao心了,我這么大人了有我自己的想法?!?/br> “你還知道你多大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女孩子過了27,就自動被劃到另一波去了你知道嗎?” “好好好,我肯定端正態(tài)度,給您交差行嗎?” 沈木星掛斷電話,心里好煩。 她的母親,就是中國最典型的那一類父母,上學(xué)不讓早戀,畢業(yè)不讓晚婚,恨不得你一工作他們就抱孫子,在他們眼里,只要品貌端正工作穩(wěn)定的就能拉過來扯證,你稍做反抗就是你大齡你矯情,再扣個不孝順的帽子,簡直了。 對于再次聽到嚴熙光的聲音,沈木星選擇性地忽視,就像是那瓶沒有商標的散裝黃酒,想起來就喝一口,想不起來就擱在冰箱頂上落灰了事,這感情在她一年又一年、反反復(fù)復(fù)的傷痛訓(xùn)練中,收放自如。 105 次日的發(fā)布會在下午舉行,沈木星起了個大早,剛到酒店,就看見集團的大群里有人艾特她。 “市場部沈木星的手機號報一下,不要小號?!?/br> 沈木星嚇了一跳,群里艾特她的竟然是總監(jiān)。 正愣神的功夫,已經(jīng)有眼疾手快地同事,將她的手機號報給了上司。 不到一分鐘,手機竟然震動了起來,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接了起來。 “您好,市場部沈木星。” “喂?您好?” 怎么不說話? 她接連問了兩遍,藍牙耳機里都沒有聲音。 而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騙我,這就是你的號碼。” 沈木星猛地回頭,混亂的后臺入口,此刻正站著一個男人。 她的心臟狠狠地抽動了一下,全身的血液就在那一瞬間凝固。 真的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他瘦了,臉上有了棱角,皮膚白得更徹底,面頰上一絲少年時的紅潤也沒有了,雙眼皮還是那么寬,那么深,濃黑的眉毛仍舊習(xí)慣性地折成一個無辜的弧度,就那么深深地,靜靜地望著她,顫動的睫毛在控訴她,仿佛她拿了刀子捅了他的心,而他躲都沒有躲。 再沒有一個人,能把西裝穿得像他一樣,挺括合稱,沒有一絲褶皺堆積。 意式的西服更要輕薄合體,相比于英式,少了幾分拘謹,比美式,多了幾分時尚,穿在他挺拔修長的身體上,竟然多了幾分性感。他腳上的monk鞋光可照人,金屬扣環(huán)閃著銀光,又徒增些許禁欲味道。他的發(fā)型變了,是被精心修剪過的最流行的式樣,不用多余的造型,黑硬的發(fā)絲清爽帥氣,說是哪個一線的流量男星也不夸張。是啊,他本就長了一張俊極了的臉,衣冠赫奕,顯達尊貴,這一派正式明顯是要上臺前的隆重打扮。 如果街上與他擦肩而過,她一定不敢認。 她的眼神一恍惚,他就立刻朝她走了過來。 沈木星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他就停在那里,不再靠近了。 兩個人就這么遠遠地對望著,視線之中穿插著忙碌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