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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剛才的話,也是真的嗎?”在他動作時,她甕聲甕氣地說道。 陸時琛愣了愣,俯首落了一吻在她眼睫,道:“自然。” “初見你時,我就在想?!?/br> “倘若能有這樣的小娘子相伴,那往后的余生,好像也能令人格外期待了起來。” 褚寧對上他專注又繾綣的視線,怔然落淚。 瞅見她眼底的迷茫,陸時琛唇畔的笑意愈深。 “先前種種,我已知錯?!?/br> “給阿寧小娘子賠上我往后的余生,如何?” 第54章 委屈 第54章 陸時琛醒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侯府。 張邈之等人聞訊趕來,又驚又喜地為他重新診脈。 鶴發(fā)童顏的老者捋了捋山羊胡,道:“侯爺雖已蘇醒,但此毒畢竟性烈,侯爺還需得修養(yǎng)一陣,慢慢調(diào)理,才能將體內(nèi)的余毒一點點清除,徹底痊愈?!?/br> 陸時琛噙笑頷首,道了句有勞。 在旁的其他醫(yī)師則一邊稱陸時琛福大命大,一邊贊嘆張邈之的醫(yī)術(shù)高明,竟能解了這般奇毒。 眾人在明翡堂逗留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確認陸時琛確無大礙,便又退了出去,各司其職。 而尚藥局的醫(yī)工則入宮復(fù)命,將這個好消息帶到了圣人面前。 陸時琛靠在床檐,慢聲喚道:“張公請留步。” 已經(jīng)走到屋中間的張邈之聞聲一愣,徐徐轉(zhuǎn)過身來,道:“不知侯爺還有何事?” 褚寧前世的薄命,始終是梗在陸時琛心頭的一根刺,扯著心脈地作痛,如何都不能忽視。 盡管已經(jīng)有劉洪安為她切過脈,今生也與前世大不相同。 但,他放不下,也沒辦法放下。 “張公千里迢迢地趕來長安,為陸某診治,陸某感激不盡?!?/br> “但眼下,能否再麻煩張公一件事?” *** 褚寧被喚來明翡堂時,顯然還有些迷茫和愣怔。 陸時琛拉過她的手,道:“過來,讓張公給你瞧瞧?!?/br> 褚寧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邊的張邈之,到底是點了下頭,乖順地坐到床沿。 直到張邈之開口詢問她先前落崖的事兒,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 ——原來,他竟然還在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懷,擔(dān)憂她會為此落下什么疾病嗎? 劉洪安的醫(yī)術(shù)雖然不及張邈之,但在前世,他好歹也坐上了尚藥局的奉御,自然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因此,張邈之的診斷結(jié)果,與劉洪安別無二致。 陸時琛緊蹙的眉稍稍松了些。 只是—— “不知夫人是否受過涼?看夫人的脈象,似有些體寒,不易有孕?!睆堝阒揪o了眉,道。 聽了這話,褚寧的腦海頓時灌入了一段遙遠而模糊的記憶。 那是初冬時節(jié),湖水冰寒徹骨,搖曳的水草纏住了她的腳踝,令她掙脫不得。 她被冷水淹沒了口鼻,無助地掙扎著,驚恐又絕望。 可岸上的貴女們,卻都是冷眼瞧著她,譏嘲的話語似要比這湖水還冷上幾分…… 張邈之留下一個調(diào)理身子的方子便走了。 陸時琛瞧出她的異常,忙扳過她的肩膀,直視著她,蹙了眉,道:“又不是真的不能有孕,不是說調(diào)理個一兩年,便能好了嗎……” 誰知正面相對,便瞅見了她那雙盈盈帶淚的眸子。 幾乎是觸及她淚光的一瞬間,陸時琛便想了過來。 她難過的,并不是這點。 而是導(dǎo)致這件事發(fā)生的緣由。 成都府并非天寒之地,而她雖然出身商賈,但也是被千嬌萬寵長大,不可能挨餓受凍,落下這樣的病根。 那唯一能解釋的,便是她在長安受了委屈。 想想也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商戶女高嫁侯門,又如何能抵住那些明槍暗箭? 算來算去,好像又是他惹的禍。 是他,強勢地將她拽入了這里的世界。 令她處于一個尷尬的境地。 他以前的那個德行,還真是壞到了極致。 陸時琛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抬手撫去她欲墜未墜的淚珠,道:“還委屈嗎?” 褚寧咬著下唇憋著淚,點點頭,又搖搖頭,悶聲道:“替以前的自己委屈……” “那我都幫你還回去,嗯?” 褚寧聞言一愣,瞪圓了一雙鹿眼看他,滿是茫然。 第55章 郭家 第55章 褚寧當(dāng)年的落水之事,并不算難查。 不消半日,陸時琛便探清了事件的始末。 他遵循醫(yī)囑靜養(yǎng)在府,就松垮垮地披了件外裳,坐在紅木鑲嵌螺鈿桌案前。 一邊聽顧北的回稟,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翻閱書卷。 在聽到“清平郡主”之時,他卷起書頁的動作倏地一滯。 “……當(dāng)時是清平郡主插手,找了個水性好的婢女,才把夫人給救了上來,并送回了侯府。” “可是,夫人回去以后,就生了場大病,纏綿病榻數(shù)月,到今年年初,才勉強好轉(zhuǎn)?!?/br> 說到這里,顧北頓了頓。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記起了一茬兒,便連忙補充道:“夫人病重的期間,清平郡主曾登門拜訪過,兩人在屋內(nèi)長談了許久,從那之后,夫人便經(jīng)常做噩夢,病情也是反反復(fù)復(fù),不見好轉(zhuǎ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