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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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的情緒瞬間變得高漲,喜笑顏開,眉眼綻開春色,眼里露出微鶯熟悉的光彩:那太好啦,別和我說,也別和任何人說!你們之間就該有點小秘密的。 蕭千雪茫然地眨眨眼睛,但注意力飛快被另外一件事給轉(zhuǎn)移走:娘娘看上去也好了許多! 賢妃容色照人,不見前些日子的憔悴,眼里常含笑意,似乎有很高興的事。 聞言,她依舊笑:近日皇后娘娘和我有許多交流,原來娘娘心胸豁達(dá),并不在乎當(dāng)年之事。 皇后娘娘看著清冷,不茍言笑,本以為會十分難親近。 沒想到共事時,卻發(fā)現(xiàn)她很溫柔體貼,心思細(xì)膩,文采又高,談吐又好。 賢妃心想,當(dāng)年那群好事的文人是沒有長眼睛嗎?她的微薄才華,哪里比得上皇后娘娘。若娘娘身為男子,一定會是經(jīng)天緯地匡扶社稷之才吧。 想起皇后低頭看折子的模樣,賢妃有些走神,不覺輕聲嘆口氣。 微鶯問:娘娘何故發(fā)嘆? 賢妃說道:我在想著深宮中的姐妹都有滿腹才華,鴻鵠志向,只有我不思進(jìn)取,想著看看話本寫寫咳咳,練練書法,做點好吃的糕點。 蕭千雪說:這樣也很好呀。 賢妃搖頭:只是覺得,幾個jiejie太過屈才,你們知道嗎?當(dāng)年皇后娘娘入宮前,才名傾倒世人,貴妃未入宮的時候,也是人人都景仰的小將軍。 說起貴妃,蕭千雪眼睛騰地一下就亮了,連連點頭,大吹特吹貴妃的彩虹屁。 賢妃笑著揉了把她的腦袋,遙望窗外天空,自言自語道:若是哪天姐妹們能飛出這牢籠,一展平生所愿就好。 但是就算能飛出皇宮,也飛不出世俗的眼光,身為女兒總是被看輕,好像相夫教子,才是寫好的宿命。 她揉揉眉心,又想起燈下皇后專注的容顏,心中不禁嘆氣。 皇后真好看呀,可惜不常出來,要是能經(jīng)常和鶯鶯站在一起就好啦!那她就有新的素材靈感啦! 微鶯想到什么,筷子戳戳碗,笑著問:娘娘,一年蓬還沒出新作嗎? 賢妃下意識道:最近有些忙她連忙補(bǔ)救:有些忙,便不再關(guān)心話本之事,不過宮女沒和我說,想必是沒出的。 蕭千雪噘嘴:千秋月也沒有出,唉,她是很忙嗎?她們是約好的嗎? 賢妃: 微鶯又道:娘娘,皇后娘娘最近在忙什么呀? 賢妃嘴角不著痕跡地彎彎:除了后宮事宜,便是北厥使者入京,商討疆線之事。 微鶯這才想到,春天馬上就要到了,北厥使者也即將入京。 在原書中,這里也是段重要劇情,女主發(fā)現(xiàn)北厥使者有貓膩,告訴皇帝,和皇帝一起智斗使者,完成撒糖 交心的互動,北厥使者離開京師后,皇帝冊封女主為美人。 她想到這里時,宮斗姬開始發(fā)布任務(wù)了。 在使者入京劇情完結(jié)后,晉級成為美人,完成獎勵抽卡機(jī)會一次(保底藍(lán)卡),融合度10,積分獎勵20。 微鶯托腮開始想劇情。 想了想,蕭千雪看到窗外融化的冰,突然驚呼:鶯鶯,你不是說春天的時候就和我結(jié)拜姐妹的嗎?! 賢妃:結(jié)拜姐妹? 微鶯僵著脖子,艱難地點點頭,指著外面:等御花園桃花開了再說吧。對啦,結(jié)拜最好三個人,賢妃jiejie要來嗎? 賢妃本來聽說拜姐妹,是有點心動的,可是前面結(jié)拜兩個字,讓她想得多了點,便問:你們姐妹,流程是什么呀? 她聽兩人說什么桃花流水,心中幻想一出旖旎畫面。 桃花霏霏,花落如雨,少女在花樹下約定一生一世做姐妹,永不相負(fù),多么美好啊! 微鶯:燒黃紙,祭三牲,割雞頭,歃血為盟! 蕭千雪也跟著豪情萬丈地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微鶯看著她:好meimei! 蕭千雪握緊她的手:好jiejie! 氣氛急轉(zhuǎn)直下,從桃花霏霏的旖旎,霎時變成金戈鐵馬,大刀霍霍。 賢妃心中哐當(dāng)一聲,好像有什么碎掉了,她捂住胸口,半晌才顫抖著開口:罷遼,你們哪一天去,記得提前知會我。 微鶯高興地問:娘娘也來嗎? 賢妃:娘娘提前避開。 春風(fēng)拂過,桃樹枝上長出一個個粉嫩的苞蕾。而后一夜春風(fēng),千樹萬樹桃花開放,御花園一片層層疊疊的粉霞。 微鶯和蕭千雪站在簌簌落花如雨中,堅定地注視著彼此。 好jiejie! 好meimei! 綠蠟為她們分別倒上一杯酒,而后她們拿起酒杯,重重碰杯,仰頭一飲而盡。 蕭千雪心中頓覺豪情萬丈,甚至想仰天長號一聲。 她和微鶯手牽著手,目光相對。 宮斗姬眼看畫風(fēng)快從宮斗文變成三國了,都不忍心看,心中為劇情之力挽了下尊,它真的很努力了,可惜遇上了宿主這樣的人才。 微鶯還記得,自己一開始是害怕觸發(fā)和女主反目的flag才選擇桃園結(jié)義,喝完這杯酒,只要再許下誓言,她就不信劇情之力能夠把畫風(fēng)就扭轉(zhuǎn)過來。 但是沒有開口,就聽到遠(yuǎn)處有道熟悉的聲音:你們在做什么? 蕭千雪掉頭,瞬間化身迷妹:貴妃娘娘! 微鶯也偏頭,露出微笑,貴妃平時不是在寶云宮泡溫泉,就是在小圍場騎馬,總之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想想,應(yīng)該是劇情之力不想畫風(fēng)偏得太厲害,所以派貴妃這個前期boss來阻擾。 裴闕看看四周,不解地蹙眉。 少女一人手里執(zhí)著一個空酒杯,身后是方長桌子,桌上擺著三牲。 桌下還有只無辜蹲著的老母雞。 她腦中有了不好的聯(lián)想,顫聲問: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蕭千雪笑得像個小甜甜:我們在結(jié)拜姐妹呀! 裴闕身子一顫。 結(jié)拜這種事,她在軍中也見過不少,但那粗獷的畫風(fēng),和精致繁華的宮廷格格不入。她們這兩個女人怎么想的,在宮里歃血為盟結(jié)拜,以為自己是什么橫刀立馬的好漢嗎? 她們連刀都不敢提吧。 微鶯把袖子往上一攬,拿起桌子上寒光晃晃的菜刀,娘娘要加入我們嗎?不來我就先把雞給殺了。 裴闕的身子又是一顫。 好狠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中覺得十分燥郁,覺得要喝止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妃子無禮行為,在宮中結(jié)拜還鬧出這么大動靜,成何體統(tǒng)。 這個想法莫名從她腦中閃出,她張張口,正要訓(xùn)斥,卻見微鶯用刀比劃比劃雞,隨即蹲在地上磨刀石旁,熟練地磨刀。 一片磨刀霍霍聲。 裴闕盯著那寒光凜冽的菜刀,皺緊眉,以前在戰(zhàn)場上殺個來來回回的時候從來沒有畏懼的她,頭一回面對一把菜刀,覺得有點從心。 蕭千雪很激動,癡迷地看著貴妃,忍不住吸溜好幾下。 不過裴闕注意力在微鶯那里,才沒有看到旁邊的人。 蕭千雪捂住胸口,跑到花樹后,透過花葉縫隙悄悄打量貴妃,覺得貴妃哪哪都好看,膚白如雪,眉目艷麗,眉間眼梢掛滿肆意的妖嬈。 好看極了!她可以吸一萬口! 她心中一動,又覺得貴妃的模樣有些熟悉,忍不住想,小時候見到裴家軍的時候,是不是也見過這人一面呢? 但裴闕一直在看著微鶯。 少女把刀磨得鋒利,毫不害怕地朝母雞割去,濺起血花一蓬。 她面無表情地把刀擦干凈,嫩白指尖沒有沾上一點血花,然后招呼旁邊人:喝雞血也太不健康,得禽流感怎么辦?我們走程序鯊個雞,等會把雞給燉了,喝它的血吃它的rou,也算是歃血為盟啦。 裴闕唇抖了抖,覺得她可能對歃血為盟有什么誤解。 微鶯扭頭看她:娘娘也來吃雞好不好? 裴闕看看她,再看看她提在手里一直沒有放下的刀,和腳下轉(zhuǎn)瞬之間就被放完血的可憐雞,嘴唇再次抖了抖,那句不好停在唇邊,遲遲說不出來。 手里有刀,說什么都是對的。 于是三個人就在御花園里架起一口鍋,開始做燉雞吃。 微鶯特意叫了個受過她恩惠的御廚過來做飯,因為畫面血腥怕影響蕭千雪和貴妃的食欲,就提議先去花園逛一圈,等回來的時候,就能吃到熱騰騰的雞rou了。 好不好呀?她笑顏如花。 蕭千雪自然歡快答應(yīng):好鴨! 微鶯看向貴妃。 裴闕抿抿嘴角,沉默片刻:好你能把刀放下嗎? 微鶯訕訕一笑,把刀放在桌子上,招呼了下御廚,和她們先離開這滿地雞毛的地方。 桃花霏霏,幾人穿過桃林,浸滿花香。 蕭千雪揪著袖子,要走出桃林的時候,踮腳折下一枝桃花,遞給貴妃。 裴闕微蹙起眉,像是想到一樁舊事,眸光暗了暗。 蕭千雪鼓起勇氣,娘娘,我是云州人氏,小時候娘娘救過云州,我很早就想送您一束花啦!代表我的崇敬之情! 裴闕下意識看眼微鶯,意識到對方手里沒刀后,態(tài)度瞬間橫起來,恢復(fù)從前的高貴冷艷,紅唇微動,吐出兩個字:不要。 蕭千雪失落地哦了聲,轉(zhuǎn)眼就高興地看向微鶯:這枝桃花開得好燦爛,我們放在你床頭花瓶里吧,你不是正好有個冰裂梅瓶嗎? 微鶯點頭,行。 裴闕:??? 原來她的崇敬之情轉(zhuǎn)手就可以送給其他人嗎? 轉(zhuǎn)了一圈回來,雞rou已經(jīng)香噴噴燒在鍋里。 貴妃看見案上菜刀,繼續(xù)被迫邀約吃完一碗雞rou ,成為二人的不拜把子姐妹。她莫名其妙地來,迷迷茫茫地走,踩在御花園砌鵝卵石小路上,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微鶯則和蕭千雪繼續(xù)坐在桃花林里喝雞湯。 蕭千雪想到什么,歪歪腦袋:剛才貴妃只看著你,都沒有看我一眼。 微鶯挑眉:不開心? 蕭千雪抿抿唇,這樣被忽視的感覺,是有點怪怪的,自己這么努力地注視著她,她眼里卻只裝著另外一個人。 以前的話是會有點不開心,不過現(xiàn)在不相同啦。蕭千雪很快就支棱起來,豪情萬丈地說:你是我的好jiejie! 微鶯:好meimei! 蕭千雪:好jiejie! 好meimei! 宮斗姬默默嘆氣,繼續(xù)為劇情之力挽尊它真的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但是、但是 這幾日皇帝夜里召過微鶯幾次,微鶯都推脫身子有疾沒有去,翹寢的樣子比當(dāng)年翹課還熟練。 所以當(dāng)她和蕭千雪手牽手回到玉露殿,看見紅衣太監(jiān)站在殿門外時,沒有多想,笑道:公公,今日勞煩再幫我說一下,我生病啦,就不去啦。 蕭千雪很積極地幫姐妹承擔(dān):我去吧! 磨墨她熟,她是個磨墨熟練工了。 周圍竊竊私語,心想,連侍寢這種事都能分享,兩位貴人的交情真好。 福壽慈祥地笑了:稟兩位貴人,這次不是陛下來召請你們了。 蕭千雪:咦,那是? 云韶自殿內(nèi)走出,站在陰影中,盯著兩個少女泛粉的雙頰,而后目光落在她們牽著的手上,半晌才沉沉說:聽說鶯貴人病重,朕來探望探望。 第47章 皇帝眼神灼灼刺過來。 蕭千雪下意識松手, 總覺得再牽住鶯鶯,會被陛下給宰了。她發(fā)現(xiàn)松手以后,皇帝身子繃得沒那么緊, 肅殺的氣息頓時一空, 越發(fā)確定自己心中猜測。 于是剛才還結(jié)拜的好meimei瞬間就把自己的好jiejie給丟下, 那陛下鶯鶯你們先慢慢聊, 我回殿內(nèi)休息啦。 云韶微微頷首。 微鶯瞪圓眼睛, 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不是剛說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嗎?這就把她給拋下啦? 女人都是騙砸! 蕭千雪朝她眨眨眼, 快樂地兔子跳一蹦跶二蹦跶給蹦走了,只剩微鶯和云韶兩個相對無言,面面相覷。 最后云韶開口:用膳了嗎? 微鶯下意識揉了揉肚子,剛啃完雞,還撐得厲害。 云韶看見她的動作,明白了, 又說:病重, 還站在外面做什么,進(jìn)去休息。 微鶯頭皮發(fā)麻, 就很像從前翹課被老師抓到,給拎著去辦公室教訓(xùn)一樣,只好心虛跟在狗皇帝身后, 心中難得忐忑起來, 甚至心臟砰砰跳, 開始唱起一首《忐忑》。 云韶從桌上拿起白瓷碗, 回頭看她:聽說你病一直沒好,我特意讓人熬了一碗藥,喝了吧, 多身子好。 微鶯往后退了一小步,眉頭蹙起,眼神里露出一點點小委屈。 干嘛鴨,不就是翹幾次寢嗎,干嘛要逼她喝藥。 她最討厭喝藥了! 云韶捧著藥碗,往前一步,微鶯就后退一步,最后被逼得退無可退,縮在墻角,風(fēng)聲鶴唳地看著她。 怕什么?碗很燙,云韶被燙得指尖泛紅,但手依舊很穩(wěn),一動不動,定定看著少女:不是身子有恙嗎? 她見少女許久不說話,嘴角翹起:是想我喂給你喝嗎? 微鶯默默拿出卡牌,剛想用一張搞搞狗皇帝,又聽她說道:先生又要對我使用神跡了嗎?就像上次讓我倒退,上上次讓我對雷霆說話,上上上次 沒等她說完,微鶯義無反顧視死如歸地接過了碗。 不就是一碗藥嗎?等皇帝細(xì)數(shù)一下她從前做過的事,恐怕十碗藥都不管用了。 她閉著眼睛本想仰頭一口氣喝完,喝了一口卻發(fā)現(xiàn)味道不對勁甜滋滋的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