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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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何家徹底破產,永無翻身之地。 何白靈吸了口涼氣,將材料放回桌上,母親反而將材料拿來,張張地撕碎扔在地上。 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就知道他沒安什么好心,嗅到銅臭味就來,無利可圖就走人,末了還想置我們于死地。 白紙黑字被撕成碎片,張張地飄在空中,又緩緩落下來,落到何白靈腳身旁。 腳步聲傳來,何白靈父親從外面走來,帶來了另個人許至深。 許至深看向何白靈的表情多了幾份憎恨和敵視,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把人撕成碎片。 何白靈也警惕地看著他,生怕他再捅出什么幺蛾子。 母親又從包里拿出個牛皮紙袋,從里面抽出張紙,展開給他們看。 何白靈看就知道那是什么她曾無數次見到母親拿著這張紙和父親謀劃著什么,連紙的邊角都折出了痕跡。 是之前許至深給的股份合同書。 母親冷著聲說:你要的,拿去。 許至深此行前來就是為了拿這份股份合同書。 先前讓何家的事登上報紙,本身就是在宣布兩家關系破裂。 如今拿回合同書,便是徹底斷絕關系的最后步。 許至深接過股份合同書,當場撕毀。 合同書的碎片和之前新聞報道的碎紙都飄飄搖搖落在地上,變成滿地的紙花。 何白靈感覺自己身上也有什么東西被撕開,那層沉重的束縛著她的鎖鏈被生生切斷,她終于如愿以償,能夠自由地呼吸新鮮空氣。 是你們先惹的事,本來起都是好好的按計劃進行,兩家合作,何小姐和我結婚,不是什么事都沒有?現在何小姐死都不愿意,還多出個女朋友跟我搶人。 許至深厭惡地嘖了聲,真荒唐。 母親聽到這話,正準備開罵就聽到會客廳的門被打開了。 荒唐的是你吧。陳汐還穿著昨天那身西裝走進來:不僅,荒唐、可笑,還令人作嘔,讓我早上都吃不下飯了。 你! 許至深皺起眉,陳汐怎么也在這里? 何白靈竟然還把她帶回了家。 你從未愛過白靈,把她和何家都當做工具人,原來有利可圖的時候便求著要,現在遇到事便拍拍屁股走人。 陳汐字句地對許至深說道。 雖然這個比喻略顯粗俗,但也在理。 你胡說什么,我之前明明是真心想對她好,明明是你這個第三者插進來才會 陳汐把手伸進口袋里。 許至深的話停住了,他想起上次在更衣間的事,當時陳汐錄了音。 他那天是存心想要陳汐有去無回的,所以說話的時候不再掩飾。如果陳汐將錄音放出來,那么 豈不是要打他的臉! 許至深想到這,急忙去搶,但后面的高大個廚子把許至深按住了。 何家連個廚子都是alpha,五大三粗的,力氣大得很。 請先生冷靜。先生情緒過于急躁,需要調養(yǎng),不如同我喝碗蓮子粥如何? 滾你的蓮子粥! 許至深罵了句,又被廚子掰住手腕。 對不起先生,我們家有規(guī)矩要注意言辭。 陳汐最終還是點開了錄音筆。 呲呲的聲音響起,很快傳來許至深的聲音:我實話和你說吧,何白靈,別以為我真喜歡你。我不過是看在之前你家還有點權勢,你還有點姿色的份上?,F在,你家快破產了,你又跟了別人,現在你無所有,你難道覺得我還會死皮賴臉地跟著你?你要是求我我倒可以考慮考慮。 聲音重復播放了好幾遍,沒播放次,何白靈母親就心里咯噔下。 怎么會許至深從未喜歡過她女兒? 接近她女兒,真的只是因為她們家? 錄音播完后,許至深甩開廚子粗壯的手臂,捏著疼痛的位置,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便索性放棄。 他啞著聲大笑:沒錯,我就是從未喜歡過她!我要不是看在你們何家的面子上,這么難搞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花費精力去追!還不是因為她有點用?,F在沒用了就扔了,不是理所當然嗎 許至深話還沒說完,陳汐就個猛撲沖上去,拳打在許至深嘴角。 這拳用的力極大,陳汐幾乎是用盡自己全身的力。 許至深被打得有些懵,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疼,嘴角已經緩緩有鮮血溢出。 他甩手,便踩著滿地的白紙摔門而出。 廚子想攔,何白靈母親道:讓他走。 會客廳里,何白靈母親還是神色恍惚。 她的腦海里直重復著錄音筆的話,不斷回轉著。 從未喜歡過 從未喜歡過 她早該想到,許至深這樣濫情勢利的人,在錢財和權勢面前是不可能有真情的! 許至深是這樣的人,那她又是什么? 她不也是次次地將何白靈推向對方,推向深淵。 她也只是個勢利的人,甚至差點親手葬送了女兒的幸福。 母親想到這,再看看女兒,本應面若桃花的臉上現在略顯蒼白,夜奔波后頭發(fā)散亂,看上去異樣憔悴。 這都是她手導致的! 突然間,她感覺那些生意、事業(yè),切都沒了什么意義。 畢竟她到最后什么也沒能得到。 生意毀了,是親手葬送在了她手里。許至深落井下石,更是在上面蒙上了層灰,而她的女兒,她也沒有保護好。 何白靈母親騰地站起來,面對著女兒,咬著牙,說出了這些年她從未說過的三個字。 對不起 何白靈眼眶里也隱隱有淚花在打轉兒。 在她眼中,母親直不是作文寫到的慈愛、無私的形象,甚至有些尖酸刻薄。 在幼兒園有次課,老師讓她畫母親,大多數小朋友都是畫真人或者可愛的小動物,只有她個人畫了只狐貍。 老師問為什么,她說狐貍是狡猾的、貪婪的,有著無窮無盡的欲望,她母親就是這樣的人。老師嚇得立馬讓她重新畫了幅,因為誰都知道何白靈母親是大名鼎鼎的企業(yè)家,是常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母親從小對她進行了嚴格的教育:學習成績要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要端莊大方談吐有禮貌總之要事事完美,要成為所有人羨慕的對象。 最后就連配偶,都要選擇等級最高、身份地位最高的alpha,這樣才能門當戶對。 可是,母親從未考慮過她真正喜歡什么,真正想要什么。 我想起來,之前有次,你說你想學吉他,覺得挺酷的,我說那是壞孩子才玩的,把你送去了鋼琴班。后來你自己偷偷練,練破了手指 母親的聲音打著顫,越說聲音越弱了下去。 何白靈在她眼中看到了晶瑩的液體。 印象中,母親很久沒有哭過了。 母親向來要強,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對何白靈的教育實際上也是按照她自己的范本來。 可是,她們始終不是同類人 母親又重復了遍對不起然后輕輕抱住了何白靈。 這聲道歉,可能晚了很多年,但是現在也來得及。 第62章 陳汐在一旁看著母女和解的全過程, 心里也滿心歡喜,激動地錘了一下桌子。 靠! 然后手就疼了,趕緊揉了揉撞到的部分。 怎么了? 何白靈繞過母親, 走到陳汐旁邊握住她的手,仔細查看有沒有什么傷。 陳汐在她母親面前被這樣關切地看著, 有點不好意思,抽回手說:沒事,就是許至深臉皮太厚, 剛剛打疼了。 母親在一旁狐疑地看著她們,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忍不住問陳汐:你就是昨晚那個神秘人?你和她 陳汐還沒說話, 何白靈認真地答道:是的, 我們已經在一起一段時間了。 說著還握緊了陳汐的手。 母親上下打量了一下陳汐, 陳汐還穿著昨晚那件租來的西服, 經過一夜奔波后皺巴巴的, 領帶也染上了灰塵。 母親捂住臉, 有些不忍心看。 她女兒怎么就找了這么一位! 先不說性格相貌如何, 首先她就沒想過,何白靈會喜歡一個女生。 Omega不都喜歡看起來強大、能夠保護他們的alpha嗎? 而眼前的這個alpha,長得實在秀氣了點, 還是娃娃臉, 看起來十分稚嫩。 這樣的alpha,真的能給她女兒幸福嗎? 母親想到那天在換衣室發(fā)生的事, 后來他們找到許至深的時候,發(fā)現許至深正躺在地上,看起來十分狼狽,沒有人知道是誰做的, 問許至深他也不說。 母親心里有了點猜測:那天,換衣室里,是你把許至深弄成那樣的? 陳汐低著頭抱歉地說:我那天真的是氣極了,那個混蛋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我就用了點力,沒想到 那你,是S級的alpha? 陳汐本來下意識地想搖頭,又想起自己已經二次分化了,便點了點頭。 不過她也絲毫沒發(fā)現S級的alpha和以前有什么區(qū)別。 又沒長高,也沒變好看,只是信息素味道濃了些,力氣大了些,標記時的耐力久了些 除此之外也沒什么嘛! 真不知道那些人這么崇拜S級是為了什么。 母親震驚地圍繞著她轉了幾圈,甚至想扒開她的衣領查看一下腺體,被何白靈制止住了。 何白靈說:過幾天陳醫(yī)生不是回醫(yī)院了嗎?正好陳汐二次分化,我們帶她去檢查一次吧。 幾天后,B市第一人民醫(yī)院里,abo科的主治醫(yī)生拒絕了所有的掛號,親自為陳汐檢查。 陳汐躺在病床上,環(huán)顧著房間里密密麻麻的精密儀器,有的還閃著紅色的光,時不時蹦出幾個刺耳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而她的大伯陳醫(yī)生,正摸著胡須,一臉嚴肅地盯著檢測儀。 滴,滴,滴 陳汐聽著這聲音,只覺得躺著太難受,想要翻身。 在又一次滴的聲音響起后,陳醫(yī)生突然一拍桌子,激動地大喊著:知道了!我知道了! 陳汐小心翼翼地問他:你知道什么了? 陳醫(yī)生深呼出一口氣,坐到了陳汐旁邊,摸了摸她的頭,有些不忍心地說:知道了,你二次分化的原因還有,你母親的病。 陳汐母親的病說來也蹊蹺,明明之前一直都十分健康,能拿得動竹板和掃帚抽她,可突然某一天,她從學?;貋砗螅偷弥赣H住院的事。 那時候她還小,對什么病呀癥呀的都不清楚,只認識癌癥非典這樣老師上課講過的病。 陳汐還偷偷把癥狀和母親對照著,卻找不出來是什么病。 她只知道,母親日漸憔悴,甚至拿不動掃帚來抽她了。 唯一的了解,大概是她某次在病床旁偷聽時,聽到了醫(yī)生們的對話,提到了什么信息素。 信息素她知道,他們小孩子和大人都有,但是信息素能有什么病呢? 醫(yī)生又講了一堆名詞,一邊講著一邊搖頭,她是一個也聽不懂。 后來,母親就只能出現在百合花生長的墓旁,只能蹲在墓碑旁邊與母親說話。 一直到現在。 我之前也一直搞不清你母親到底出了什么問題,這些年來也有研究,但從未得出結果?,F在你來了,終于讓我有了點想法。 陳醫(yī)生眼神飄忽,似乎望向了遙遠的從前。 你父母都是平平凡凡的beta,問題是beta怎么可能生出一個alpha呢?他們的子子代代只能注定是beta。而生出你的原因就在于,你母親根本不是beta,而是個S級的Omega。你們不同的是,你完成了二次分化,而她最終沒有。 陳汐漸漸聽懂了。 也就是說,從她母親開始,就有這個信息素不穩(wěn)定的基因,并且遺傳給了她。 母親是S級的Omega,但因為沒能成功二次分化所以一輩子都只是一個平常的beta,最終甚至無疾而終。 而她,則是一個幸運兒,不僅分化成了alpha,還一再分化成S級 事實上,這根本不是什么天神保佑,不過是她遇見了何白靈,那個帶給她幸運的人。 那個和她信息素匹配率為95%,成為天作之合的人。 我決定,把這個叫作信息素紊亂。顧名思義,就是信息素不穩(wěn)定,在一生中可能有兩次分化。這種病有一定概率會遺傳,這樣就能解釋,為什么世界上還有那些萬分之一的存在,極小概率事件的發(fā)生。 陳醫(yī)生說著,把這些信息都記錄到了臨床檔案里。 末了又在最后,用黑筆加重添上一句: 解決方法:找到和他匹配率極高的人,那個唯一的存在。 陳汐給父親打了電話,同父親講了母親的病。 父親聽后沉默了好久,陳汐本以為他會情緒失控,但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你和白靈要好好的。 陳汐走出病房的時候,有些悵然若失。 來B市這一趟,她著實有些沖動。 當時聽何白靈接電話后的語氣,她就覺得不妙,又不甘心坐以待斃,留何白靈一個在B市面對這一切。 所以查了關于何家和許家的資料,從那些半真半假的新聞和報道中得出些消息來,只身來到B市。 她雖然從小灑落不羈,在某些事上有些沖動、魯莽,但孤身坐上火車的時候,面對窗外陌生的景色還是有些害怕。 害怕她到了B市,她的勇氣會被踐踏,她的努力沒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