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
你這是在把祖宗當玩具玩啊,小師姐! 青狐全程都是懨懨的樣子,不耐煩地用爪子推開伊淺晞,可惜伊淺晞還是會湊過去,還捧著青狐親了好幾口。 池牧遙: 他是應(yīng)該攔著伊淺晞別再輕薄青狐祖宗了,還是該心疼青狐祖宗被晚輩這般輕??? 最后他選擇裝沒看見。 他們步行了兩日,才走到了相皇閣。 韓清鳶等人曾經(jīng)去過相皇閣的祭壇,自然是由他們帶路。 一路上,他們時不時便能看到幾具尸體,看樣子有些是發(fā)了狂后互相殘殺而亡的,還有些死狀很奇特,也不知在死前發(fā)了什么狂,最終將自己折磨死了。 伊淺晞看著有點害怕,一直跟在池牧遙身邊。 走了兩步,便覺得有人扯著她的衣服,拽著她遠離池牧遙,不由得抬頭瞪了奚淮一眼。 結(jié)果一抬頭,奚淮不悅的表情比地面上的尸體還可怕,她當即老實了下來。 池牧遙注意到青狐動了動爪子,似乎要收拾奚淮,趕緊按住了青狐的爪子,接著對伊淺晞?wù)f道:師姐,祭壇里可能會更恐怖,你還要跟我進去嗎? 伊淺晞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要去! 好,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嗯。 一行人進入到了祭壇內(nèi),有人看到祭壇內(nèi)的情形后干脆嘔出來。 有些女修者干脆停住了腳步不再進入了,進入這里都會讓人覺得不適。 祭壇是一個大型的漏斗模樣的,墻壁上密密麻麻地釘著的青狐尸身,如今都已經(jīng)成了干尸。 讓人覺得惡心的,可能是漏斗中心的那個殷紅的血池,它散發(fā)著惡臭,也是散出瘴氣的源頭。 池牧遙就算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祭壇后還是身體一晃,還好被奚淮扶住了。 伊淺晞則是腿一軟癱坐在地,愣愣地看著祭壇,片刻后痛哭出聲。 發(fā)自肺腑地心疼。 禹衍書也微微蹙眉,掃視了一眼四周,最后看向池牧遙,問道:該怎么做? 池牧遙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些發(fā)不出聲音了,他竟然難受得失聲。 輕咳了一聲后,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虛弱地回答:把狐貍的尸身全部取下來,具具用黃油紙分開,每一具尸身都要貼上鎮(zhèn)魂符,接著恭恭敬敬地埋進土里下葬。 禹衍書有些為難:鎮(zhèn)魂符需要我們現(xiàn)在撰寫,可是這里不能用靈力,我們怎么才能完成? 池牧遙思量了一會兒,神識詢問青狐:您能不能配合我做一出戲?這次是為了將您的同族安葬。 許久后,他才聽到青狐極輕極緩的聲音:嗯。 池牧遙也知道,這里是最讓青狐痛苦的地方,此刻的青狐也非常難受吧 會做噩夢嗎? 最恐怖的噩夢恐怕是自己留下最深印象的地方。 這里,就是青狐的噩夢之源,是黑暗的盡頭,是深淵的底部,是心里最深的痛。 這里是青狐同族盡亡的墓,也是它仇恨的起源地。 池牧遙裝模作樣地用手指捏算,接著找到了祭壇的一個位置,咬破手指畫了一個圖案,又在四角釘上了釘子。 最后一根釘釘入地面后,周圍的瘴氣神奇地散去了,就連血池里也沒有再冒出瘴氣來。 池牧遙對周圍的人說道:這個法陣可以鎮(zhèn)住這個祭壇一個時辰,大家趁這個時間趕緊行動。 眾人都驚詫不已,紛紛去看周圍,還真的沒有瘴氣了。 禹衍書則是一直端詳著那個圖案,不知這是什么,他似乎從未在哪里看到過。 意識到池牧遙的方法或許真的能散去瘴氣,眾人當即來了精神,聽從池牧遙的指揮,忍著對這場景的不適,開始處理狐貍的尸身。 席子赫則是拿著凈化珠子離開,讓珠子不影響他們忙碌。 這珠子用著著實尷尬,席子赫拿著珠子就會變成凡人,不能調(diào)用靈力,甚至不能將珠子放進乾坤袋內(nèi),他只能一直這么拿著。 這寶貝不太好用。 席子赫一個人拿著珠子走遠,依舊在苦惱這個珠子該怎么用。 池牧遙終于恢復(fù)了靈力,身上的酸疼不適一瞬間消失了,暢快的感覺充盈全身。 奚淮在這時走到了池牧遙身前,握住了他的手腕去看他的手指,先是吹了兩下,接著含住了他的傷口。 他趕緊提醒:臟! 奚淮沒回答他,只是繼續(xù)含著傷口抬眼看向他。僅僅是一眼,便看得他心口一顫。 臉頰又不受控制地紅了。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情緒真的控制不住 奚淮隨便的一個舉動都會讓他一陣心動。 覺得差不多了,池牧遙找到了青狐祖宗的本體,小心翼翼地用黃油紙包好,躲開忙碌著的其他人,單獨捧著出了祭壇。 他尋找了一會兒,捧著這具尸身到了隱蔽的小空間,估計是相皇閣的一間小型儲物室。 青狐跟著他走了進來,蹲坐在自己本體的身邊,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本體,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池牧遙對著青狐說道:一會兒弟子會試著為您的本體療傷。 他知道,青狐的本體并沒有失去生機,只是進入了一種假死的狀態(tài),這樣才能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青狐沒有回應(yīng),幼年青狐的身體突兀消失。 池牧遙打開黃油紙,果然看到原本的尸身漸漸恢復(fù),重新長出青色的皮毛來,只是被釘過釘子的地方依舊有傷。 他輕輕抬起青狐的腿查看傷的程度,在心中掂量需要耗費的修為和精魂。 這時奚淮尋著他走了過來,詢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顯然他來時,奚淮注意到了,還一路跟來了。 池牧遙趕緊用黃油紙重新包上青狐,站起身來回答:我看到這么多靈獸的慘狀心里難受。 相比較鬼哭狼嚎的伊淺晞,池牧遙的情緒已經(jīng)很收斂了。 奚淮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人,只能說道:這都是相皇閣做的孽,他們已經(jīng)得到報應(yīng)了,你也別太難過了。 池牧遙再次將房間的門關(guān)上,走到了奚淮的身前,仰頭問:奚淮,我可以吸你一點靈力嗎?他一會兒需要耗費很多精力,能從奚淮身上獲得一些靈力,也能讓治療進行得更順利。 奚淮低頭看著他,有些意外,這還是池牧遙第一次提出這類請求。 不過他還是同意了:嗯,可以。 池牧遙走到他身前,扶著他的肩膀,踮起腳來小心翼翼地湊過來,用自己的嘴唇碰了碰他的嘴唇,再觀察他的眼神。 見他不嫌棄,才再次吻了過來。 這是池牧遙第一次主動吻他。 不是在黑暗里,沒有封他的視力,也沒有戴著桃花面。 絕美的面容,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些害羞,卻還是主動吻過來。 從輕微地觸碰,到青澀地加深。 明明羞得厲害,還是壯著膽子靠近。 奚淮的心口像是被柔軟的小爪子按著,一下一下,悸動不已。 他垂下眼瞼,能夠看到池牧遙微微發(fā)顫的睫毛,當即抬手扶著池牧遙的后腦勺兇蠻地吻了回去。 池牧遙有一瞬間的無措,身體一晃險些沒站穩(wěn),卻還是伸出手來,抱住了奚淮的肩膀。 順從非常。 作者有話要說:青狐:我真是謝謝你們了。 第62章 青祭怒天威 許久,奚淮才舍得松開池牧遙。 池牧遙站好后猛喘了幾口氣,回了一會兒神后,才故作兇巴巴地叮囑奚淮:下次別這么兇了! 下次 這個詞取悅了奚淮,引得奚淮揚眉,隨后點頭同意了:好。 我要留在這里查看青狐的情況,再想辦法清散瘴氣。你先去忙吧,留我一個人在這里就可以了。 奚淮四處看了看。 他來時注意到那條青狐跟著池牧遙來了,此刻卻不見了。他的目光落在黃油紙包裹著的尸身上,隱約可見尸身比之前要鼓了些許。 加之他之前和青狐去煉過金鐘,知曉青狐有散瘴氣的能力。 前后結(jié)合,他突然悟到了什么。 難怪那個奇奇怪怪的圖案可以暫時鎮(zhèn)住瘴氣 不過,沒必要讓自己受傷吧? 看破不說破,奚淮只是回答:我不忙,我在門外為你護法。 池牧遙思考著治療青狐的事情,覺得有奚淮在也更安全些,于是回答:哦好。 奚淮走出了房間,留池牧遙一個人在房間里。 池牧遙再次到了青狐身邊掀開黃油紙,便看到青狐有氣無力地睜開了眼睛,瞥了池牧遙一眼,接著又閉上了眼睛。 他被看得有些心虛,畢竟也是當著他老人家的面做了有些羞恥的事情。 他小聲說道:弟子要開始了。 青狐微微動了一下。 池牧遙盤膝席地而坐,雙手在身前掐著指訣,合眼運功,將治愈生物的能量徐徐送入到青狐的體內(nèi)。 他身上的靈力放肆流出,甚至可以說是被抽離身體。 如果合歡宗的功法是源源不斷地將靈力送進他的體內(nèi),那么此刻的治療就是將靈力源源不斷地送出去。 修為和精魂流逝,還伴隨著好似被人抽筋剝骨的痛苦,畢竟屬于他最珍貴的東西,在一點點地被剝離他的身體,這也是一種酷刑。 青狐睜眼看了看面容痛苦的小弟子,終于有了些許情緒波動。 之前還當這個小弟子是在哄他,沒想到這小弟子是真的傻,還真的有人愿意為靈獸損耗自己來之不易的修為,甚至在魂魄上留下不可修復(fù)的傷。 門外的奚淮一直在關(guān)注池牧遙的動靜,感受到了池牧遙的不對勁,轉(zhuǎn)過身想要推門進入去阻止。 那只手尚未碰觸到門時就突然頓住,握緊了拳頭,奚淮在門口強行忍住了想要推門的沖動。 他站在門口垂著頭,心中疼惜??蛇@是池牧遙自己做的決定,他只能在門外保護池牧遙。 就在這時,祭壇附近突然出現(xiàn)了sao亂。 奚淮守在門口不能離開,便從萬寶鈴里取出了一件鏡子法器,查看那邊的情況。 鏡面里可以看到祭壇附近出現(xiàn)了大批的傀儡人尸,此時已經(jīng)與在處理狐貍尸身的修者打成了一團。 這時,奚淮終于有些擔心了,他怕是蘇又在搞鬼。如果蘇又來了,他恐怕很難保護池牧遙。 屋中正在幫青狐療傷的池牧遙也聽到了動靜,但是不能離開或者中斷治療過程,只能繼續(xù)為青狐治療。 奚淮在門口說道:有傀儡人尸來襲,你無須擔心,我會守住這里。 嗯。屋中傳來池牧遙微弱的聲音。 聽到這虛弱的聲音,奚淮心疼得不行,心口揪緊,卻只能忍耐。 奚淮站在門外提醒道:如果我被傀儡人尸糾纏住了,你就用那個鐘。 鐘? 對,我給你的那個鐘,渡入靈力讓它認主,如果它不認就滴血認主,再不認,就用我放在你千寶鈴里的荊藤纏它,纏到它認。 奚淮叮囑完便拔出了自己的佩劍,轉(zhuǎn)身去處理游走過來的傀儡人尸。 這里地方狹窄,無法召喚虺出來幫他,不然會影響到池牧遙的治療進度,奚淮只能用自身修為與傀儡人尸戰(zhàn)成一團。 一名金丹中期修為的魔門少宗主,對付幾十具普通的傀儡人尸還是可以的。 但是如果這些傀儡人尸都有筑基期、金丹期修為,并且數(shù)量過百,成群結(jié)隊地到來呢? 他們來時看到的尸體,此刻都變成了傀儡人尸,似乎被人cao控著,有目的地朝他攻擊過來。 奚淮砍殺一陣后,那些傀儡人尸還能站起來,它們沒有痛感,沒有顧忌,只會放肆攻擊。 傀儡人尸不能用一般的方法完全處理掉,他只能用最粗暴的方法,干脆將它們砍成一段段的讓它們再難攻擊。 只是這種解決辦法有些吃力,人尸眾多,萬分難纏。 曾經(jīng)被瘴氣環(huán)繞的相皇閣,此刻又變成了另外一種景象的地獄。 傀儡人尸像是從山頂滾下的泥流,污濁的,帶著惡臭,源源不斷,擠在一起涌動,喉間發(fā)出猙獰的低吼聲,身體搖擺,聚在一起晃動時猶如不規(guī)則的水面波浪。 有些傀儡人尸保持著生前的樣貌,蜂腰猿背,鶴勢螂形,想來活著的時候也是身材高大的俊朗男兒,可惜此時只是一具非常難處理的人尸。 人尸太多,奚淮分身乏力,他可以擋住幾十具,卻攔不住幾百具。 這相皇閣死者眾多,可以供給羅剎宗煉制的尸體也多,簡直是羅剎宗最喜歡的地方。 奚淮遠遠聽到有人冷聲問道:少宗主,你也有今天!昔日從未將我羅剎宗放在眼里,現(xiàn)在試試被百尸撕碎的感覺吧。 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奚淮反而松了一口氣。 看來是羅剎宗的人來報復(fù)他,并非蘇又。 羅剎宗的人還好對付一些。 就憑你們?奚淮用森冷的聲音反問。 那個小房間里的是你一直在尋的人吧?我們先在你的面前殺了他,讓你嘗試一把在意的人死在面前的感覺,再殺了你,如何? 羅剎宗的人似乎恨奚淮恨到了極致,這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們被奚淮殺了諸多弟子,不恨才怪。 前幾日聽說奚淮也來了這林中,他們便已經(jīng)在籌備了,沒想到奚淮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奚淮這才有些急了,人在傀儡人尸中躍起,一劍揮出,幾具傀儡人尸齊齊被劈成兩半。 他戰(zhàn)如浴血游龍,身手了得,時而有火系法術(shù)丟出,可將人尸燒毀不滅不熄。 可人尸依舊殺不盡。 有傀儡人尸開始攻擊小房間的門,奚淮能夠感受到池牧遙的靈力波動亂了。 他終于急了,殺紅了眼,朝著池牧遙在的小屋子移過去,卻被更多的傀儡人尸圍困住。 這時,奚淮和羅剎宗弟子都聽到了一聲鐘鳴。 洪亮的鐘聲轟然響起,甚至讓大地都跟著顫了顫,空氣都被帶得產(chǎn)生了一瞬的波動,像是石塊丟進平靜的湖面一般蕩起了一圈圈漣漪,逐漸擴散。 奚淮扭頭看過去,看到一個金鐘樣的東西罩在了小屋外圍,金鐘罩一般布下了保護的結(ji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