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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特有引力在線閱讀 - 第58頁

第58頁

    他還好嗎?

    宣兆指尖動了動,最終克制住自己想要回消息的沖動,慢慢縮起雙腿,閉上雙眼,蜷進(jìn)了柔軟的沙發(fā)里。

    ——淋了那么大的雨,怎么會不生病呢?

    ——陳威那么粗心大意,能照顧好他嗎?他們寢室有退燒藥嗎?醫(yī)務(wù)室晚上還開著門嗎?

    腦子里不受控地冒出一連串問題,每一個都和岑柏言有關(guān),宣兆眉頭緊鎖,一只手緊攥成拳,抵著眉心的位置,反復(fù)告誡自己不要想他不要想他。

    然而宣兆越是這樣自我警示,就越是心煩意亂,有兩個聲音在他耳邊拉扯,他覺得自己就快要被撕成兩半了,一半留在昨夜的急診室里感受著岑柏言的體溫,輕聲說柏言是無辜的呀,另一半在這個空蕩蕩的高級公寓里冷眼旁觀。

    而后,那個理智冷漠的聲音再度響起,問他宣兆,你忘了那場車禍嗎,你忘了你是怎么成為殘廢的嗎,你忘了外公是怎么死的,忘了mama只能在監(jiān)牢般的療養(yǎng)院里度過余生了嗎?

    ——沒有,沒有,我沒有忘記,只要我還有呼吸的每一秒鐘,我就不可能忘記!

    宣兆在心底無聲地吶喊,每一個字都帶著皮rou模糊的血氣。

    終于,他緊縮的眉頭逐漸熨平,略微急促的呼吸也漸漸恢復(fù)平穩(wěn)。

    當(dāng)年七歲的他也是無辜的啊,怎么就沒有人來救救他呢?

    宣兆雙手抱著膝蓋,腦袋深深地埋進(jìn)手臂里。

    岑柏言再醒來,清晨五點四十九分。

    窗外天還是黑的,手機(jī)的消息提示欄也是黑的。

    他暈的厲害,把著樓梯下了床,踉蹌著在抽屜里翻出藥箱,找了根體溫計,甩了兩下插進(jìn)腋下,五分鐘后拿出來一看——嚯!都要39度了!

    藥箱里有感冒沖劑,也有消炎藥和消毒酒精,每一樣都能幫助他降溫,岑柏言咬了咬牙,愣是不用,對著那個體溫計拍了張照,昏昏沉沉地發(fā)給了宣兆。

    等消息發(fā)出去了,他才猛然一驚,覺得自己真他媽是賤的!

    那死瘸子都一晚上不搭理他了,他還上趕著犯什么賤?!

    剛想要把消息撤回,岑柏言抿了抿嘴唇,猶豫著收回了手。

    也許他看見我燒的這么厲害就會找我了呢?

    人在生病的時候果真會變得脆弱,岑柏言看著聯(lián)系人那欄宣兆的頭像,喉頭忽然一陣陣的發(fā)酸。

    宣兆的頭像是一片星空,和他這個人一樣沉靜。

    岑柏言卻靜不下來,他擤了把鼻涕,趴在桌上,越想越覺得委屈。

    宣兆不是喜歡他嗎,他都燒成這逼|樣了,宣兆怎么還不管他?

    他那些前女友個個都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似的,有這瘸子這樣喜歡人的嗎?

    如果宣兆真的喜歡他,知道他生病了,就應(yīng)該立刻飛奔到他身邊,照顧他、陪伴他,就像.就像他對宣兆做的那樣。

    這么念頭猝不及防的在腦海里出現(xiàn),岑柏言心頭猛地一跳,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高燒像是一點星火,把他一直壓抑著的某種情感“轟”地點燃了,身體里的每一個細(xì)胞都開始熊熊燃燒。

    我喜歡他.我喜歡他嗎?

    我怎么會喜歡上一個男人?

    火焰在血管里沖撞著,“我喜歡宣兆”這個念頭就像是最兇惡的猛獸,一旦出籠就再也抑制不住,心跳霎那間變得極具強(qiáng)烈,幾乎就快要沖破胸膛。

    岑柏言輪廓分明的下頜線條緊緊繃起,生著病的大腦無法承載如此濃烈的情緒,他“砰”的一頭栽倒在了書桌上。

    兩個小時后,陳威起床撒尿,發(fā)現(xiàn)了guntang的像火球一樣的岑柏言,火急火燎的把人抗進(jìn)了校醫(yī)室。

    岑柏言身體底子好,打了針吃了藥,睡一覺就生龍活虎了。

    身體上的病好了,心病卻難醫(yī)。

    哪怕是知道他快要燒死了,宣兆也沒有聯(lián)系過他,只是給陳威打了一通電話,說接下來學(xué)業(yè)繁忙,不能繼續(xù)輔導(dǎo)陳威功課了。

    借口,全他媽是借口!

    岑柏言在一邊聽得清清楚楚,往常宣兆溫和的聲音總能撫平他的焦躁,但現(xiàn)在卻讓他心頭那股無名火愈發(fā)旺盛。

    陳威不知道兩人間發(fā)生了什么,問宣兆說:“柏言就在我邊上呢,你要不和他說兩句?”

    岑柏言眉心劇烈一跳。

    宣兆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旋即淡淡道:“不用了,你替我問好吧?!?/br>
    “嘟”聲隨之響起,岑柏言心頭重重一沉。

    “要你他媽多此一舉!”他煩躁得很,對陳威罵道,“你丫放屁怎么不知道脫褲子呢你!”

    “.你又犯什么癔癥呢你?”陳威敢怒不敢言。

    最近岑柏言脾氣暴得很,就和個火藥桶似的,隨時都能被燃爆,弄得他也惴惴不安。

    火藥桶岑柏言鐵了心要和宣兆較勁,他單方面地開始了一場角力,好像他再去找宣兆就是輸了似的。

    那個星空頭像沉寂的第五天,岑柏言在陽臺上一口氣抽了五根煙,憤憤地對天發(fā)誓說他要是再搭理宣兆就讓他這輩子找不著女朋友!

    過度吸煙的后果就是嗓子撐不住了,岑柏言接下去的三天了抽光了五包玉溪,一場球賽結(jié)束后,他在更衣室扒著墻,差點兒沒把肺咳出來,直起身來突然想如果宣兆在就好了。

    如果宣兆在的話,會敲敲他的額頭,笑著說小朋友要少抽煙啊,然后往他舌頭底下塞一片薄荷葉,給他泡一杯解火的菊花茶,讓他好好坐著,嗓子倒了就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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