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秦武的拳頭停在空中。

    “我忽然想明白了，你為什么在別的考場被抓?！卞X文盯著秦武，仿佛可以將他看穿，“我開始的時候還納悶兒，按照我說的方法，你要么在廁所被抓，要么在自己考場抄答案的時候被抓，怎么可能在別人考場被抓呢。你假裝巡考老師出去瞎轉(zhuǎn)悠絕對不是去抄答案的，因為那整整八十分答案我都貼在廁所了，你會放著八十分的答案不抄出去瞎晃悠？所以你這樣做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是去送答案的！”

    “你給我閉嘴?！鼻匚涞芍X文，顯然不希望他再講下去，他今天只是想來找錢文要錢而已，不希望他知道自己干的事兒。

    “被我猜中了對吧，你心里有鬼！”錢文戳著秦武的胸口，“你他媽就是個貪得無厭的小人，在我這里買了韓火火的數(shù)學(xué)答案還想著轉(zhuǎn)賣給別人，現(xiàn)在出事了還恬不知恥地來找我要錢，你的臉呢！被狗吃了？”

    “去你的！”秦武又是一拳打在了錢文的臉上，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忽然抬了抬眉，“行啊，竟然你現(xiàn)在都知道了，那我也沒有什么好解釋的了。你都說了我是個沒臉沒皮的人，行啊，我就沒臉沒皮怎么了，你這一千塊錢，我今天要定了！”

    “要錢只有這五十塊，要么拿著這五十塊滾，要么就打死我，你下半輩子去蹲牢房吧！”錢文冷笑著看著秦武，他臉上的眼鏡已經(jīng)被秦武打飛了，眼前模糊一片，自然看不清遠(yuǎn)處站著一個瘦小的身影，這個身影一直在看著這邊，捂著嘴，一臉震驚，大氣都不敢出。

    “你——”秦武蹲下去揪著錢文的衣領(lǐng)，“豁出去了是吧？”

    錢文瞪著他，死死地瞪著他，沒有說話。

    “那行，我也豁出去了?！鼻匚渫蝗凰砷_錢文，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錢文爬了起來，整了整被抓皺的衣服，“你說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秦武冷笑，“我當(dāng)然是去找林禿頭說說事了，看看他怎么處理你這個事。好歹，這次作弊年級好幾十號人呢，我聽說你還把韓火火的答案賣到校外去了是吧。你說韓火火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怎么對你，林禿頭知道了又會怎么對你？恐怕到時候，你不會只是記個過這么簡單吧?！?/br>
    錢文臉色隨著秦武的話而變得越來越白，他的眼神也越來越陰沉，“你去捅了這件事情，你也得被開除，被你告發(fā)的那些人里面，總有想殺了你的人?！?/br>
    “那又怎樣，到時候我拍拍屁股走人，誰還找得到我，倒是你錢文，你至少得被人打斷一條腿?！?/br>
    “一條船上的螞蚱，你能蹦跶到哪兒去?！卞X文低頭閉著眼睛揉了揉眉心，“像你這種沒臉沒皮的螞蚱，小心跳下去摔死?！?/br>
    “我去哪兒不用你cao心，你還是好好cao心cao心自己的處境吧?！鼻匚淇粗X文，眼神嘲諷，“從來沒有見過你這么蠢的人，明明一千塊錢就能擺平的事情，你非得拼個魚死網(wǎng)破。我秦武也不是個貪心的人，沒有獅子大張口算好的了。你也別跟這兒裝可憐，我知道你賺了多少，問你要一千不過九牛一毛而已，你錢文輕易負(fù)得起?！?/br>
    錢文笑著看了一眼別處，深呼吸一口氣。忽然手摸向口袋，掏出錢包，從里面掏出一小疊鈔票，也沒有數(shù)，大約十幾張。

    他舉著這疊鈔票，對著秦武點了點，“這里遠(yuǎn)不止一千塊，我都可以給你?！?/br>
    秦武見到這些錢，臉上兇狠的表情松了幾分，“你早該這樣。”說著伸手去拿錢。

    錢文的手偏了偏，沒有讓秦武把錢拿走，他接著說，“但是你記住了，拿了錢，嘴巴給我嚴(yán)實點兒，要是走漏了半分風(fēng)聲，我就花三千塊錢，雇人買你一條腿！”

    “我收了錢自然會閉嘴?！鼻匚淠樕闲χ?/br>
    錢文狠狠地看著他，忽然把錢朝地上一扔，用力撞開秦武，踩著錢朝外面走去。

    走到出口那里，錢文氣憤的表情看上去有幾分猙獰，眼睛甚至微微發(fā)紅。他的眼睛平視前方，自然沒有看到躲在一邊角落大氣也不敢出的顏芳。

    韓火火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天早就黑透了。

    “這么晚才回來，死外面得了。”韓大洋向來嘴上不饒人，韓火火回來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奶奶在一旁打毛線。

    “你當(dāng)然巴不得我死?！表n火火換下鞋，鞋子前面濕透了，“那樣你就可以用養(yǎng)我的錢多吃幾頓rou了是吧?！?/br>
    “哼?！表n大洋冷哼一聲，“我看你是欠教訓(xùn)，你看看誰家的小孩像你這么沒有教養(yǎng)，誰家的小孩像你這么說話沒大沒小?！?/br>
    韓火火嗤笑一聲，沒有再頂嘴，直接回了房間。

    “你怎么說話的！”奶奶拍了韓大洋的肩膀一下，連忙跟著韓火火進(jìn)了房間。

    “火火啊，今天考得怎么樣？”奶奶擠在門口，韓火火想關(guān)門也關(guān)不上。

    韓火火把著門，“就那樣。”

    “跟奶奶說說唄。”她臉上堆著笑，想要往韓火火的房間里面去。

    韓火火直直地站著，沒有要讓奶奶進(jìn)去的意思，“您從前從不關(guān)心的，怎么今天問起來了。”

    “我是你奶奶，當(dāng)然得關(guān)心你。就算你考最后一名也沒有關(guān)系，不還是我孫女兒嘛?！蹦棠谈纱嗑鸵性陂T框上，手上打毛線的手沒有停?！霸趺礃樱粤孙垱]有？廚房里還有飯，要不奶奶去給你熱一下？”

    “不用了?！表n火火看著她奶奶，“我晚上得看書，您別站在這里。”

    “奶奶給你打了一件毛衣，你看看穿著怎么樣，試試，看看暖不暖和?！闭f著把手上打的毛線衣遞到韓火火面前給她看，還差一點就能完成了。

    紅褐色的毛線衣雖然不是那么漂亮，可看著就暖和，線與線之間很是密實。

    韓火火看著奶奶手里的毛線衣，已經(jīng)好久好久都沒人給她打過毛線衣了，以前的是mama打的，現(xiàn)在穿不下了，所以她近兩個冬天，都沒有穿過毛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