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金屋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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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剛說了三個字,陸潯就張嘴咬住她一根腳趾,沈沅傻呆呆地看他,陸潯咬完,仔細地摸著她上面的牙印,然后才把她的腿放回去,“嫂嫂還真是沉不住氣,半點誠心都沒有?!?/br> 她還要怎么誠心?她都這樣拋棄臉面了,還不夠誠心嗎? 陸潯起身,涼風(fēng)吹進,沈沅不禁打了個哆嗦,縮縮脖子,怕他誤會自己是勉強,硬撐著才沒蜷縮在一起。 屋里連半張絨毯都沒有,這屋才是陸潯獨居的寢室,九樓那間他偶爾會去幾次,不過沒有榻上軟乎乎的小東西,他自己一個人也了無趣味。但那床被子確實是他的,放在那就一直沒拿回來。他并不懼冷,甚至享受其中。 但榻里的女人卻和他天差地別。 陸潯解了外衣蓋住榻里的沈沅,他面無表情地在她赤著起伏的身形上略掃一眼,喉嚨滾動了下,本是蓋到她脖頸的衣裳,直接將她通紅的臉也遮了。遮得人徹徹底底,只看到上面露出的發(fā)頂。 “嫂嫂把我的扳指丟哪去了?!标憹?cè)靠榻架,單腿搭于榻沿兒,另一腿交疊在上。眼尾瞥到身側(cè)欲要把頭露出的小女人,不咸不淡地開口,“嫂嫂敢出來,我就現(xiàn)在把嫂嫂扔出去,脖頸再綁一根繩子栓到鬧街的戲臺子上。待明日街市大開,可就有趣了?!?/br> 他語氣淡,聽不出真假,但卻可以威懾住沈沅,想想那個畫面沈沅還不如直接一頭撞死,她怕這個瘋子真的要這么做,再不敢動了。 寢室里冷,有他這件外衣暖和許多,擋住外面的寒氣,只是里面空氣薄弱,視線又黑,待一會兒就很是難受。 沈沅不情不愿地忍受眼前一片漆黑,道“王爺?shù)陌庵副晃遗獊G了,不如就把我賠給你吧。” 陸潯嘖了聲,小嫂嫂今夜算是豁出去了,自進來就一直在勾他。 他微側(cè)過身垂眼,視線落到外衫露出黑乎乎的發(fā)頂,眼看了會兒,不由伸出手,將衣衫從她額頭拉到她的脖頸,露出一張憋悶許久的芙蓉面,只看一瞬,陸潯便回了頭,沒再看她。 微弱的細節(jié)沈沅并沒注意到,她終于呼吸到空氣,頓覺好受許多,晶亮的眼看向陸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陸潯便就信手坐在那等她,沈沅緊住外罩的衣裳,慢慢蹭過去,軟軟地貼靠在他懷里,像只乖順的貓。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就按照他心思去做,總不會出錯。 在陸潯的猶如寒冰的手搭在沈沅滴血般紅艷的耳尖時,她眼睫顫顫,忍不住抖了下。 陸潯手從她耳尖向上,不徐不疾地輕撫她好比綢緞的烏發(fā),指尖繞了兩縷青絲,纏幾圈后又放了下來,他低眼看懷中乖順的女子,心口沒由來的煩躁悶滯,卻像空出一塊。 他惡劣地抬腿壓住罩在她身上的衣擺,用力拽了拽,直到那衣裳被帶了出去落到地上,榻里的人再次露出白皙滑溜的肌膚,他看到她面上露出的懼怕委屈,才覺得好受些。 絲絲縷縷的涼意越過門窗縫隙透了進來。 “冷…” 更深露重,已是深秋,夜愈發(fā)得冷了,沈沅縮在他懷里,盡可能去拉他的里衣蓋自己的身子,嬌小的身形不斷發(fā)抖,唇瓣哆哆嗦嗦的呢喃。陸潯心里剛落下的煩悶躁郁便又升了上來。 他冷眼看她,指腹捏她的逐漸發(fā)白的臉蛋,“嫂嫂連動都不動,就想這么凍著了?” 胡話! 他想推開她還不是輕而易舉,偏偏都把錯事怪到她身上。大jian臣!大壞蛋! 沈沅唔了一聲,離開他縮到里面去了,只是這床榻又冷又硬,簡直要把她硌死了,她躺在里十分不適,難受得緊。 陸潯下了地,嫌惡落地的衣裳臟,欲脫了自己的罩衣給她披,又想到小嫂嫂畏寒,用內(nèi)力暖和了寢衣才脫下來披到榻里人的身上,給她蓋得嚴嚴實實。 他眼瞥到那人安穩(wěn)下的面色,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寒得嚇人,叫里面的沈沅當(dāng)真嚇了一跳。 陸潯轉(zhuǎn)身沒走幾步,背后又一道溫軟遲疑的聲兒,“我今夜可不可以去九樓,這榻好硬?!钡胶竺娑紟狭丝耷?。 沈沅是真的睡不慣,自小體弱,家里待她極好,從未如此苛待她睡硬榻,方才她察看了眼,小臂下的rou都硌紅了。 她從陸潯綢緞寢衣里露出一張欲泣未泣的小臉,細眉皺巴在一起,是真的不舒服。 陸潯將要踏出門的腳又收了回來,舌尖兒抵了抵唇邊,若是跟在他身邊的人便知,攝政王已是極為不耐地動了怒。陸潯冷笑了聲,轉(zhuǎn)身回到榻邊。 沈沅看他陰著臉回來,頓時汗毛倒豎,還不明白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整顆心都揪了起來,手拉著寢衣往里爬。 “王爺,七弟,陸潯,啊!” 沈沅眼見那陰惻惻的人已靠近榻邊兒,朝自己伸出大掌,要打她似的,他那一巴掌若打在自己的臉上,自己還不得幾日昏迷不醒。心下又驚又怕,躲在榻里瑟瑟發(fā)抖。 陸潯到她面前手轉(zhuǎn)了個圈,落到她臀上,惡狠狠打了兩巴掌,“嫂嫂可真是難伺候?!?/br> 他方轉(zhuǎn)過臉,就見寢衣下的小東西哭了。 且越哭越厲害,淚珠子就跟不要錢似的簌簌往下落,陸潯俯身,舔掉她臉上的水花,舌尖品了品,苦的。 他眸色稍暗,悠悠嘆了口氣,這可真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 比祖宗還難伺候! … 陸晉昏睡多日,噩夢纏身,猶如厲色惡鬼,揮之不去。在斷臂昏迷數(shù)日后,終于清醒。他想動動右臂,傷口處麻木的疼痛過后無半分感覺,他這才清醒意識到,自己的右臂斷了。 當(dāng)初陸家的長房嫡子在長安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官運亨通,有當(dāng)權(quán)太子依靠,家世殷實,又得陸家當(dāng)家祖母寵愛,娶得長安城沈家一姝,恐人生在世,已是朝臣當(dāng)峰,機遇已夠,死而無憾。 而今不過短短幾月,朝政更迭,百年世家一朝沒落,淪為他人案板魚rou,任人宰割。陸晉心里恨,心里怨,可那又能怎樣,他再恨再怨,如今手中既無政權(quán)也無兵權(quán),他如何能與心機深沉,韜光養(yǎng)晦多年的陸潯相抗衡! 陸晉左手狠狠捶打?qū)挸▍s透著股寒意的床板,想到陸潯當(dāng)日之語,他現(xiàn)在連最心愛的女人也沒了,都叫陸潯奪了去。 他什么都沒了,都沒了… 了無人跡的主屋,寂寂深夜之時,驀地傳出一陣痛苦得哀嚎,凄厲哀婉,仿若將死之人,聽者無不悲痛,毛骨悚然。 陸晉面目猙獰可怖,雙眼瞪大,咬牙切齒而誓,陸潯賤種,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 主屋凄厲之聲自有下人聽到,私下而傳,一個接一個就傳到了佛堂里。陸老太太再無心念佛,悲痛坐于慈善悲憫的佛像前,嘴里念著庇佑的祥詞。 許久,陸老太太癱坐在蒲團上,雙眼流出混濁的淚水,“陸家,就要這樣被那個豎子毀了嗎!” … 陸潯不會管顧陸家發(fā)生的事,刀柄刻的人尚還沒殺光,陸家他會最后一個動手解決,他要慢慢磨著,讓他們體會脖頸日日懸刀,困窘等死的痛苦。 他身體里也流著和陸家一樣骯臟惡臭的血,他嫌棄自己這副血rou,沒一寸是干凈的。注定他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索命的惡魔。 山洞的詛咒隨時隨地都會出現(xiàn)在陸潯耳邊,瘋婦嘀嘀咕咕的聲音,讓他去死,又讓他好好活著為族人報仇。 她瘋狂地咒罵他,隨手撿起的石塊枯枝打他。不發(fā)瘋時就會把他扔到狼窩里,巴不得他被餓狼吃掉,她在外看著他被狼咬下的rou歡呼,又因他殺了所有狼惡毒得再把他扔到蛇窩… 陸潯幼時能活下來全靠那些野獸的血rou。 而這樣一個半瘋半傻的女人就是他的生母。 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從前被他忘記,可又無所察覺得再次記起,念之便折磨他的骨髓,痛苦無比。 陸潯結(jié)束他痛苦得法子便是殺人。 這夜,他又一次記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他已穿好衣裳,從匣中拿出短刀往外走。 身后迷迷糊糊的聲音叫住他,有溫度的柔軟,“你去哪呀?” 沈沅哭著哭著不知什么時候就睡著了,她都沒有察覺,聽到耳邊動靜,才意識到自己在哪,從溫暖的被里爬起身,下意識去叫他。 陸潯把短刀收進袖里,重回榻邊,掐著她尚且昏沉的小臉,“你兄長的事?!?/br> 他很壞的停住聲,意料之中見云被里的人瞬間清醒了,兩眼直勾勾看著他,見他不說話了,軟軟的小手去拉他的袖子,“王爺?” 陸潯指腹抵住她的唇,“叫聲別的聽聽,哄我高興了,我就幫你?!?/br> 這大jian臣,壞透了! 沈沅“唔”了一聲,披著寢被軟軟抱住他的腰,低低叫了聲,“陸郎?!?/br> 軟軟糯糯的,竟比世間的任何糖果都甜。 陸潯垂眼看她,好一會兒,他抬了手搭在她的腰間,徐徐向上輕撫她的烏發(fā)。 沈沅眼皮一沉,忽地困意襲來,便再沒了知覺。 … 秋夜寒涼,風(fēng)蕭瑟而過,陸潯從九重閣樓頂一躍而下,奔走于廊檐之上。 下一個人,是當(dāng)年的御林軍都尉,而今因事遭貶,在外經(jīng)商,前不久才回長安。此人正是與陸家有商的鋪子,也是小嫂嫂經(jīng)常見的人。 他本就沒想過不讓她知道這些事,只是若不讓她睡過去,她又要拉他問東問西,實在是煩人得緊,陸潯沒那個耐性再去哄她。 他本是只打算將她據(jù)為己有,永遠囚困在鳥籠里,可不知道什么時候,心境突然變了,對她一次又一次妥協(xié)心軟。他又不是要找一個祖宗回來,即便是他的祖宗,他也不會這么好聲好氣地對她。 小東西太欠收拾,對他虛情假意也就罷,如今越來越蹬鼻子上臉,自己真是慣著她了。 … 深宅大院,除卻守夜的仆從,處處都熄燈,一片昏睡之意。 陸潯并不是非要在深夜殺人,只是白日遭成的動靜太大,屆時只會鬧得慌,再讓那膽小的嫂嫂瞧見,怕見他時又和初見一樣畏畏縮縮。 刀刀而落,流血漂櫓。 陸潯如今地位,他本可以不必親自殺人報仇,可那瘋婦告訴他,他嗜血而生,生來就是報仇的,當(dāng)年的惡人必須由他們族人的手來了結(jié),才可祭奠數(shù)萬亡命之魂。 回去時,他絳紫闊袖已滿是血跡,仿佛從血水里出來般模樣。 天差不多快亮了,此時陸潯并無疲倦,反而因痛快的殺人感到解脫釋放的暢快之意。 被囚禁于世的孤寂亡魂,或許他早就死了,只是那些不甘的亡靈附著在他身上,讓他拿起審判的屠刀,一個一個殺掉他們所有。 世間大jian大惡,孰是孰非,誰能分得清。 陸潯立于血泊中,敞開朱門外有商販推攤而過。陸潯垂眼看向刀柄的尾端,推攤之人也在其中。 長安城又出了一樁命案,商界大戶被滅滿門,對接還躺尸了一個年老體弱的攤販主,死于短刀,被發(fā)現(xiàn)是血都涼透了。 這些命案本交由大理寺處理,然,大理寺卻遲遲沒動,最終變成了懸而未決的疑案。 … 日頭升起,大片光線進來照向榻里,沈沅感受到刺眼的光線,呢喃一聲,哼哼著開口,“環(huán)素,把圍幔拉起來,讓我再睡會兒?!?/br> “小嫂嫂原來還是一個貪睡的小懶蟲?!倍呌腥讼訔壍亻_口。 沈沅先是抱緊云被整個人都蜷縮到里,下一刻登時就醒了,散落的烏發(fā)亂糟糟地搭在眉下嘴角,她看了眼日頭,再望向鳥籠的外的陸潯,自欺欺人般開口,“幾時了?” 陸潯打開籠鎖進了里面,緩步至她面前,耐心地挑開她亂糟糟的頭發(fā),慢悠悠道“我上朝已歸?!?/br> “約莫著已過巳時了吧?!?/br> 巳時? 巳時! 她竟然在陸潯這一覺睡到了天亮! 下一刻,陸潯手在半空中停住,榻里的人從他臂彎處鉆出去,也顧不得什么體面不體面了,從高吊的榻跳到地上剛起時動作太大,落地便有些不穩(wěn),腦中暈暈的,陸潯手臂始終橫在她身后,以防她倒下去。 沈沅手忙腳亂地下來,兩眼望了一圈,鳥籠里除了一床被子再無其他。她這才記起,衣裳還在三樓呢!昨夜陸潯抱她上到九樓,就直接把她塞到被子里,她的衣裳他可沒好心地給他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