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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多都是沒考上大學,或者干脆沒參加高考的。江逸風雖然走了層層關系,但好歹上的是一流名校,學校光榮榜榜上有名,令人十分艷羨。 便是請客吃食堂,他們也沒想太多,根本不會想到江逸風現(xiàn)在的處境已經(jīng)十分窘迫。 飯桌上,江逸風說起自己這兩年的把妹經(jīng)歷,收獲一眾崇拜的目光,恍惚間又回到了過去,他還沒有被沒收信用卡,是個花天酒地的公子哥。 不經(jīng)意間瞥了一眼,江逸風瞳孔一窒,發(fā)現(xiàn)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無他,這幾天許星榆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他怎么可能忘記這個人。 他特意跑了這個校區(qū)幾次,想要查證夏眠和許星榆到底是什么關系,只是始終沒有蹲到人。 沒想到這回居然在食堂遇見,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那種吹噓的得意感還在心頭,想著自己身邊都是好哥們,江逸風的底氣硬了許多,當即起身,道:“等我一下,我要去找個人。” 他直接來到了許星榆的飯桌前,手重重地拍在了桌上。 許星榆微微抬眸,淡淡地看著他。 “食堂是公共場合,”他道,“不是你鬧事的地方?!?/br> 江逸風被他云淡風輕的語氣逗笑:“什么鬧事?老子是來解決私人恩怨的。許星榆,就他媽是你搶了老子女朋友吧?” 許星榆皺眉:“針對這件事,一個月前的論壇已經(jīng)有解釋了。你既然可以發(fā)帖子,也可以看見別人的帖子吧?” 江逸風的臉都青了幾分。 帖子是他找人發(fā)的,他只是偷偷跟了幾帖,想著反正是匿名,說什么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許星榆是怎么知道的? 他更氣許星榆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 他都憤怒成這樣了,許星榆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依然十分溫潤。 “許星榆,”江逸風忽然平靜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么端著,你不累嗎?” “一個男的裝成這樣,戲比女人還多,就你這種人,除了撿別人的破鞋,還有什么出息?” “要不是因為賭約,你他媽以為老子看得上夏眠?別在老子面前得意,我兄弟都在那邊坐著——” 許星榆的目光冷了幾分。 微微瞇起的桃花眼深邃如墨色,浮起晦暗不明的情緒。 “你很高尚嗎,”許星榆的嗓音低啞,“被包庇的詐騙犯?” 他怎么知道?! 這件事是江逸風心底的一根刺,當時差點被舉報到學校,還是江父花了大價錢才擺平—— 不知是誰說了句“能動手就別逼逼”,心下一股沖動涌上來,江逸風撩起了衣袖,一拳揮了出去。 揮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扣住他手腕的人五指瘦削修長,卻有著說不出的力量感。 江逸風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見許星榆伸出手,摘下了他的黑框眼鏡。 許星榆慣來是戴著眼鏡的,斯文書卷氣,像個品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 只是摘下眼鏡之后,桃花眼的輪廓便完全勾勒出來,眼尾微微上挑,多了幾分說不出的侵略感。 “咔嚓”一聲。 是手腕被強行扭動的聲音。 一股劇痛襲來,江逸風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差點痛呼出聲。 “你說得對,”許星榆笑了笑,嗓音溫和,眼底卻不見溫度,“有些私人恩怨,是該趁早解決?!?/br> * 幽靜偏僻的林蔭小徑,夏眠與齊梅并肩走著。 “星榆他小時候就展現(xiàn)出了異于常人的天賦,因此很是沉默寡言,看誰都高傲,像個小霸王,”提起這些往事,齊梅便忍不住笑了起來,“眠眠,你知道星榆是什么意思嗎?我查了很久的字典才選定這個詞。我很喜歡這兩個字。” 夏眠始終充當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饒是如此,心也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 齊梅描述的畫面很生動,她恍惚間能勾勒出畫面,一個高傲冷漠的小男孩,說話十分傲嬌,想想就很可愛。 “離他而去,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后悔的事,”齊梅長嘆一聲,“回到s城的那幾年,我日夜在夢魘中度過,一閉眼就是星榆哭著求我不要離開時的模樣……” 這是齊梅心頭的一根刺,也是許星榆終生的陰影。 夏眠無法對這件事發(fā)表意見,因此只能保持沉默。 有些錯誤,是永遠不能原諒的。即使時間可以撫平傷痛,卻無法消除疤痕。 口袋里忽然傳來手機的提示音,顯示電量不足。 夏眠輕觸屏幕,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滿屏幕都是未接來電。 一個陌生的號碼。 猶豫片刻,夏眠同齊梅說了聲抱歉,撥了回去。 對面幾乎是秒接通。 食堂亂哄哄的一片,人群圍了一圈,王梓萌后退幾步,拔高了嗓門,努力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清楚一些:“夏眠,我是王梓萌,你現(xiàn)在在哪?” “我在宿舍樓這邊,”夏眠道,“怎么了?” 下午喝過咖啡吃了甜點,夏眠沒有多少吃晚飯的欲望,準備先回宿舍,晚點餓了再吃個宵夜,因此直接走了去西區(qū)的路。 奇怪的是,她與王梓萌并未交換電話號碼,也許她是在新媒體群里找到的?什么急事要到打電話的程度? “你快過來!”電話里傳來王梓萌急匆匆的聲音,“你男朋友跟江逸風打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