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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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觀眾 2021年10月1日 字?jǐn)?shù):27398 「娘,我們這是要去外公家嗎?」 「是啊,我們要去外公家。」 「外公家是在大海對面嗎?」 「對,要坐船過去。」 「我們再也不回家了嗎?」 「……十三,跟著娘不好嗎?」 我叫桃花十三,是神武朝人,桃花山莊莊主:桃花大俠,就是我爹,雖然我 爹很厲害,可以用一片樹葉就把一個(gè)人的真銀甲擊碎,用眼神就能讓一個(gè)高手七 竅爆血而死,但我爹一直堅(jiān)持桃花山莊的劍法傳男不傳女,傳里不傳外的家規(guī), 從不讓他的女兒學(xué)習(xí)武藝,以至于我雖然有十二個(gè)jiejie,卻沒有一個(gè)可以繼承我 爹的衣缽。而隨著年事漸高,一直沒有男丁的爹爹的臉上也越來越少笑容。直至, 那一天,那個(gè)女人被爹領(lǐng)進(jìn)家門,一個(gè)裹在襁褓中的男嬰出現(xiàn)在我和娘的面前。 我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爹的外宅,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的弟弟。只知道 那天,娘在見到那個(gè)女人,還有那個(gè)孩子后,帶著我離開了桃花山莊。而我爹, 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一句挽留的話。 「阿福,過來歇歇吧?」 茶棚外,服侍了我家好多年的老福正在給馬喂食,我娘看著天上熱熱的日頭, 可憐老福一把年紀(jì),喚他進(jìn)茶棚歇歇。 「沒事,夫人,我一會兒就弄好了。您和十三小姐先歇會兒,過會兒咱們就 可以上路了?!?/br> 阿福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滿是褶子的老臉上擠出一抹敦厚的笑容,對我娘說 道,還朝我擠了擠眼睛,我也朝阿福做了個(gè)鬼臉。 「阿珍,你去把這幾個(gè)包子給阿福送去吧?!?/br> 我娘知道平日在山莊的時(shí)候,我就和阿福親,對這種主仆親近的事也不以為 意。見阿福不愿,就讓阿珍jiejie把我們吃的點(diǎn)心送了過去。 「是的,夫人?!?/br> 「娘,我們?nèi)ネ夤乙吆苓h(yuǎn)嗎?」 我瞧著阿珍jiejie的背影,又朝娘問道。 「嗯,坐船過海,要看天氣,還要小心海獸,還有季風(fēng),中途還要經(jīng)過一些 小島補(bǔ)給?!?/br> 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了一下說道。 「娘自從嫁給爹,就沒再回過外公家嗎?」 「傻孩子,當(dāng)初娘和阿珍坐船過海,用了一年多的時(shí)間,哪里……」 娘摸著我的頭,回想起當(dāng)年過海而來的情景,輕輕嘆息了一聲。 是啊,自娘十三歲嫁給我爹,為爹生了十三個(gè)孩子,朝花夕拾,已經(jīng)過了快 三十個(gè)春秋了,娘的眼角上已經(jīng)漸漸爬上了淡淡的魚尾紋,但娘的容貌依舊還很 年輕,平日和爹見山莊里的客人時(shí),常被認(rèn)為是我jiejie,反倒是本來比娘要小許 多的阿珍jiejie,看起來好像要比娘還長了幾歲。 我瞇著眼睛,讓娘摸著我的腦袋,記憶中,娘已經(jīng)好久沒這么摸過我了。似 乎,自從十二jiejie嫁給天下第一劍后,娘看著jiejie們一個(gè)個(gè)出嫁離開,身邊的孩 子越來越少,她臉上的笑容也就越來越少了。 不,不止是jiejie們出嫁離開,還有爹,是爹對娘的日漸冷漠,疏離,才讓娘 這么不開心的——我清楚的記得,有時(shí)候我娘和阿珍jiejie兩個(gè)人在一起的時(shí)候, 阿珍姐常會勸娘不要難過,說她還年輕,還可以給爹再生一個(gè)兒子,娘也總是點(diǎn) 著螓首,輕輕摸著自己的腹身,但是,在那之后……每當(dāng)這時(shí),娘的神情就會說 不出的哀傷、憂沉……我不明白,不明白為什么生個(gè)小弟弟就這么重要?我不也 是爹的孩子嗎?十一jiejie也說過這話,為什么我們女孩兒就不能學(xué)桃花山莊的劍 法呢?難道我們就不姓桃花嗎? 「娘,你不用怕,你還有我呢,不管你去哪兒,我都會跟著你的。」 我忽然睜開眼睛,攥著小小的拳頭,對娘說道。 我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shí)是什么樣子,只知道娘看著我的眼神微微一愣,隨后才摸 著我的腦袋,笑著說道:「嗯,娘知道,十三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保護(hù)娘了?!?/br> 我仰頭望著娘,看著娘的笑容,是那么的開心,娘是那么的好看,白白的皮 膚,仿若綢緞的凝脂,三千青絲,黑亮的就如鏡子一般,梳在身后,垂至腰際。 娘捻著一邊的衣袖,用另一只手摸著我的腦袋,娘的手是那么好看,一根根 長長的指尖,宛如蘭花一般,捏著衣角的樣子,就如戲臺上的戲子一樣好看。 我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剛想把我藏的那把玄鐵槍尖拿出來——這槍是一個(gè)挑戰(zhàn)我 爹的槍王掉在我家的,據(jù)說那槍王好厲害,一把玄鐵霸王槍可以把一艘鐵甲戰(zhàn)艦 劈成兩半,但我爹只用一個(gè)眼神,就讓他槍斷人傷,結(jié)束了那場比武——忽然, 茶棚外的天色一暗。不, 不是天色,是一個(gè)人擋在了茶棚外面。 「呦,這不是桃花大俠的夫人嗎?」門外,一個(gè)鐵塔般的金人站在那里,對 我們說道。 我不知道那人是誰,但看他的樣子就不像什么好人。娘的眉心微微一蹙,本 能的看了一眼身側(cè)的位置——那是平時(shí)爹在的位置,但現(xiàn)在,爹卻不在。 「金羅漢!」 茶棚外面,阿福的面色一變,手拿著趕車的鞭子,似乎是顧忌那人傷到我娘, 遲疑著,沒有過來。不過看到阿福還在,我就放下心來,因?yàn)槲覀兩裎涑娜烁?/br> 個(gè)會武,而且阿珍姐還說過,我們桃花山莊上下的人更是各個(gè)都是武林高手,就 是個(gè)趕馬掃地的仆役都是高手。 但是,我娘和阿珍jiejie卻好像都不會武。阿珍jiejie說,那是因?yàn)樗齻兪菑拇?/br> 海對面,一個(gè)叫邊州的地方來的,那里遠(yuǎn)離神武朝的國境,不是所有人都像神武 朝一樣,都會習(xí)武的……但是,為什么我們姐妹也和娘,還有阿珍jiejie一樣,不 是從小就習(xí)武呢? 不,我知道,除了我之外,jiejie們也偷偷練武的,畢竟我們神武朝的人沒有 不會武功的,而我們桃花山莊里的任何一個(gè)人都是高手,我將來也會是! 「哈哈哈哈……」 那個(gè)高大人影發(fā)出一陣難聽大笑,然后,下一瞬間,我就看見他出現(xiàn)在了馬 車旁邊,阿福被擊飛了出去。 「哇!」 「阿福!」 在那一瞬,我看到娘面色一變——我們出來的匆忙,只有阿福和阿珍jiejie跟 著我們,而且我們的馬車上還有桃花山莊的徽記,除非是特意來尋的仇家,否則 沒人敢欺負(fù)娘的。 「十三,你到娘的身后來?!?/br> 我娘看著倒地的阿福,輕聲對我說道,抓著我的手,把我護(hù)在身后。我仰著 頭,看著在那淡淡的陰影下,娘的身影是那么的柔弱,纖薄,她的雙手,是那么 的白皙,細(xì)細(xì)的手腕,連縛雞之力都沒有,甚至比我的手還細(xì)。自從大海對面嫁 過來后,娘就一直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桃花山莊桃花大俠的娘子,是天下習(xí)武之人仰慕 的對象,從沒遇過什么危險(xiǎn),從沒遇到過什么敢對她不敬之人。我不知道這個(gè)金 羅漢是誰,但可以肯定,娘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能感到娘的手在顫抖,娘 是那么的害怕,但她還是盡力想要護(hù)住我。 「哈哈哈哈,桃花大俠的娘子,桃花山莊,好可怕啊?!鼓莻€(gè)好像怪物一樣 的男人扭著肥大的身子,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我看的出,他不怕我爹的名號,是 專門沖我們母女來的。 「娘,別怕,我偷學(xué)過一點(diǎn)爹的劍法,我來保護(hù)你!」 我匆忙從包袱里找出那柄玄鐵槍尖,但還沒來得及拿出,「十三!」,「哈 哈……」,那個(gè)人影已經(jīng)走到我娘身前,我就覺得面前一黑——好快,那個(gè)人的 身手好快,整個(gè)天地都翻滾了起來,好痛,我渾身都覺得好痛。 我在地上翻滾著,都想不起那人是怎么出手的,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看著那人走到娘的身前,娘想過來看我,卻被那人一把抓住——那個(gè)人好高,好 大,就像一尊金色的屠佛,娘在他的手中,簡直就像是他的玩具。 「哈哈,桃花大俠……哈哈,好厲害啊,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你夫君賜給我的那 一下,有多疼呢。」 那個(gè)禿頭巨人陰狠的說道,赤裸的大肚皮上,露出著一道和身子顏色不一樣 的巨大丑陋的傷疤。 娘焦急的看著我,想要掙脫他的大手。我知道,平時(shí)在山莊的時(shí)候,娘是最 講究禮數(shù)尊卑的,她曾說過,她的故鄉(xiāng),邊州那邊的風(fēng)俗和神武朝不同,因?yàn)榕R 近另一塊大陸的緣故,那里的女人不僅不會不習(xí)武,更是特別講究出入的禮儀, 平時(shí)在山莊里的時(shí)候,即便是最親近的仆人、莊客,娘都不會讓他們碰觸自己的 衣角,甚至莊里的人和娘說話的時(shí)候,都會特意低下頭去。娘常說,身為女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屬于她的夫君的,只有她的夫君可以碰觸,但是現(xiàn)在,那人卻用 手抓住了娘。 「十三!」 娘朝我大聲喊道,我看到娘的身子在顫抖。被人用手抓著她的身子,對娘來 說簡直是比死還不如的侮辱。但娘卻依然望著我,驚叫著,眼中含著淚水,擔(dān)心 著我的安全,完全不顧那人另一只揮起的大手,而那人也好像完全不在意娘的反 應(yīng),就要一掌拍下。 「不!」 我尖叫著,在那一瞬,使出了偷學(xué)的輕功,一瞬,我感到自己手里的槍尖, 扎進(jìn)什么東西的感覺,和樹木、石頭都不一樣,是一種軟軟的,又好像金屬般的 感覺! 「哇哇?。。 ?/br> 一剎,我偷 襲得手,那人的右肋被我一下刺中,他就好像殺豬一樣的慘叫著, 沒有再管娘,朝我撲了過來。 「阿珍jiejie,快帶娘走!」 我朝阿珍jiejie尖叫道,飛一般的向后跑去,眼角余光看著也被嚇傻了的阿珍 jiejie,看到她終于清醒過來,跑到娘的身邊,娘要朝我追來,卻被阿珍jiejie攔住。 阿福也從地上撐著爬了起來,那人在后面緊追著,猛地一掌拍來! 「轟!」 那一下,從我身后傳來的土石崩裂的聲音,路面上的泥土就像雨點(diǎn)一樣飛起。 我猛地一下躍起,在就要被一掌擊中的瞬間,朝旁邊一躥,躲開了那一掌。 但那人卻沒有停下,巨大的身形竟然靈活異常,沒錯(cuò),老福就是因?yàn)檫@么快的速 度才沒躲過的! 砰! 砰! 砰! 砰! 身后,一連串的土石爆開的聲音,我不斷躲閃著那人的攻擊,高興于他離娘 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眼看到了一定距離,可以放開手和他一戰(zhàn)的時(shí)候,突然, 我感覺身后的聲音忽然沒了,回頭一瞧,怎么回事,那人在哪兒? 一瞬,一道巨大的氣勁從上襲來,我不及抬頭,本能的向一側(cè)沖去,「轟隆」, 巨大的氣勁,還有天崩地裂般從地上飛起的石塊,打在我的背上。我尖叫著,好 疼,眼睛里都浸滿了淚水,我的后背好痛,但我不能停下,我得保護(hù)娘,我轉(zhuǎn)過 身來,看著那個(gè)從上砸下,一掌將地上拍出一個(gè)大坑的男人,再次用足全力的朝 他沖去,沒錯(cuò),我能刺中,我—— 「哈哈哈哈……不錯(cuò)啊,不愧是桃花老狗的崽子,試試再砍你羅漢爺一刀???」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當(dāng)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被擊飛了出去。 「哇哇……」 我的肩膀好痛,痛的都拿不住手中的玄鐵槍尖。我翻滾著,摔在地上,嘴角 淌著甜甜的,紅色的東西,我知道那是血,爹,爹……我在心里喊著,想著爹, 想他來救我和娘,但是爹卻沒有出現(xiàn)。只有那個(gè)好像巨人般的大漢,繼續(xù)站在那 里,金色的身子上的右邊肋處,露出著一道血流不止的傷口。 不行,我必須保護(hù)娘! 我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他的胳膊太長,我的太短,正面對敵的話,我 很難用玄鐵槍尖刺中他的身體,我必須換個(gè)……倏地,我看到一根滿是青苔的枯 干,大到足和我身子差不多,還有一根老藤。我忍著疼痛,迅速用玄鐵槍尖把老 藤砍斷,把老藤的一端穿過玄鐵槍尖后面的環(huán)首,把另一邊系在我的頭發(fā)上,拿 起樹干,再次朝那個(gè)人沖了過去。 「哇哇哇哇——」 「哈哈哈哈,不虧是桃花老狗的崽子,還有點(diǎn)血性?!?/br> 那人繼續(xù)大笑著,一瞬,又是快的我都看不見來襲的一掌!不,不是看不見, 是他臂展太長,我這么過去,還是沖不進(jìn)他的拳展范圍。不過沒關(guān)系,我也不是 要這么沖進(jìn)去! 一瞬,從枯樹干上傳來的巨大響聲,拿在手中的枯木被他一掌擊碎,「哈哈 哈哈……」,但我的計(jì)劃已經(jīng)成功,我被一掌打的向后飛去,但是系在頭發(fā)上的 老藤卻帶著玄鐵槍尖,猛地朝他的右腳劈了過去! 「哈哈哈哈,娃娃,你還有……哇哇!」 一瞬,玄鐵槍尖的尖頭,畫著優(yōu)美的弧線,斬中了他右腳的足踝,那個(gè)好像 巨人般的男人慘叫著,半跪在地。我成功了!我在心里大叫著。因?yàn)樽鲎懔藴?zhǔn)備, 沒有像上次一樣撲在地上,而是手在地面上一撐,迅速幾個(gè)翻身,然后,強(qiáng)忍著 從胸口處傳來的巨痛,再次一甩老藤,就朝他撲了過去。 「小娃娃,你羅漢爺就陪你玩玩!」 他憤怒的大吼著,猛地一把抓住了甩來的玄鐵槍尖,那削鐵如泥的劍鋒,直 讓他的手指都滴出幾滴血來,「哈哈,沒了這把破刀,你個(gè)小娃娃!」他大笑著, 以為已經(jīng)阻止了我,但是當(dāng)他看到槍尖后面的老藤上,已經(jīng)沒有了我的身影之后! 我爹說過,世間本無神兵,人,就是最強(qiáng)的武器。對一個(gè)高手來說,任何一 樣?xùn)|西,都可以像一把神兵一樣,將所有東西刺穿! 一瞬,我貼著地面,從側(cè)面急掠而來,小小的身子,幾乎和地面挨在一起, 右手拿著一截從枯干上掰下來的樹枝,朝著他左腳足踝,猛地一下刺去! 那一下的感覺,和用玄鐵槍尖完全不同,好難,好硬,但我刺的地方?jīng)]錯(cuò), 是爹練功房里那幅圖上的人腳后跟最軟的地方! 「哇哇?。?!」 那個(gè)叫金羅漢的男人又是一下好像殺氣背豬般的大叫,兩擊成功,我?guī)缀鹾?/br> 盡了所有的氣力,憑心而論,我自問就是再打下去也靠近不了他的臂展范圍,但 是雙腳都已被我割傷的他,也沒有了繼續(xù)追我的可能,「娘!」我大叫著,興奮 著,忍著身上的傷痛,就朝娘那里跑了回去,卻在那瞬間。 「嘭!」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覺自己好像被一頭掠食獸從側(cè)面撞中一般,「嘩啦 啦啦……」,我在地上翻滾著,摔在地上,再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娘在哪里。 「六哥,怎么這么慘???居然被一個(gè)女娃弄成這樣?」 「屁,她他媽是桃花老狗的女兒,能一樣嗎?」 「哈哈,還不是你技不如人,你不是說你一身金剛不壞神功,就是桃花老狗 都破不了你的金身嗎?這是怎么了?」 「媽的,這是玄鐵劍,你挨一下試試?」 「呦,真不愧是桃花老狗的女兒,用的都是玄鐵做的。」 「切,別說什么玄鐵了,這個(gè)呢?可就是根小樹叉子,這你怎么說?」 「我殺了這雜種!」 我趴在那里,模模糊糊的,聽著他們的話,再次想起了爹爹,爹,你在哪里 ?。坎恍?,我要保護(hù)娘,娘……娘……如果我死了,誰來保護(hù)娘??! 我流著淚,嘴里全是苦澀的東西,不斷流著,半邊身子都疼的沒了感覺, 「求求你們,不要?dú)⑹?!」,突然,我聽到娘的聲音,娘怎么還在這里?娘 不是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阿珍jiejie還有老福護(hù)走了嗎? 娘……我艱難的喘息著,抬起頭來,瞧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群長得好 像妖怪一樣的人站在那里,娘被他們圍在中間,但都沒有顧及自己的安危,就要 跑來救我,但是,但是,一瞬,我看到老福的頭從身上飛起——在那一瞬,那一 蓬紅色的東西,好像噴泉一樣從老福頸腔噴出的一幕,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哇哇……」 被這一幕嚇到了的阿珍jiejie尖叫著,娘朝我跑來的身影都因?yàn)榘⒄鋔iejie的叫 聲緩了一分,我看到,看到娘看著身首異處的阿福的驚愕,她錯(cuò)愕的眼神。 「這就是桃花老狗的夫人嗎?怎么這么年輕?你們不會弄錯(cuò)了吧?」一個(gè)渾 身都被黑袍和斗笠遮著的男人出現(xiàn)在眾人之中,擋在娘的身前,打量著娘,這么 問道。 「錯(cuò)不了,那年我和我大哥還有老三朝桃花老狗挑戰(zhàn)的時(shí)候見過她。媽的, 居然一點(diǎn)沒變,還是那么水靈,連百花樓的花魁都比她差了幾分呢。」另一個(gè)就 好像那個(gè)巨人一樣,也是赤著上身,露出一身鱗片的男人這么大聲說道。 「哈哈,雖然歲數(shù)大了點(diǎn),不過生過孩子的女人,就是比那什么雛兒的花魁 有味道?!?/br> 我看著,看著娘看著他們,娘向后退去的步身,她眼中的驚恐,然后,娘又 向我看來,不,娘,不要管我,你快走,快走啊!我使勁的想要喊出,但就是發(fā) 不出聲來。我看得出娘的害怕,自從嫁給爹以來,娘一直被保護(hù)的很好,桃花山 莊莊主,桃花大俠的娘子,就是七大宗的當(dāng)家都要給娘幾分薄面,誰敢對她不敬? 但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 娘顫抖的站在那里,身子不自覺的的向后退去,似乎馬上都要倒下。但是, 她卻依然強(qiáng)撐著,為了我,面對那些好像妖魔鬼怪一樣的男人,哀聲求道:「求 求你們,放了十三吧,她還是個(gè)孩子?!?/br> 不,不,娘,我不是孩子了,我可以保護(hù)你!我叫不出聲來的在心里叫著: 爹,你在哪里啊?爹?爹! 那個(gè)戴著斗笠的男人冷冷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娘,「老九!」 旁邊,另一個(gè)提著一個(gè)足有我身子那么大的流星錘的男人猛地一揮鎖鏈—— 我終于知道剛才是什么東西打到我的了! 「不!」 一瞬,就在那柄流星錘朝我飛來,我已經(jīng)嚇得閉上眼睛,爹,爹,你為什 么不來救我,嗚嗚……爹……爹!在心里大喊著,等待死亡的一刻,隨著娘的 一聲尖叫,那個(gè)流星錘帶著恐怖的勁風(fēng),從我身邊掠過。「轟隆」一聲,在那一 瞬,飛起的土石,落滿了我的身子。 「哇哇……哇哇……娘……娘……」我哭著,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都幾 乎發(fā)不出聲來的大哭著,「娘……娘……嗚嗚……嗚嗚……」 「十三別哭,別哭,有娘在呢?!刮铱吹侥飵缀醵家c在那里的坐在地上, 雙手撐著身子,對我說道。我還看到我所以沒被流星錘打中,是那個(gè)戴著斗笠的 男人抬起一只手來,止住了那個(gè)使流星錘的大漢。 「桃花老狗的女兒啊,就這么讓她死了,也太便宜她爹了?!箿喩眵[片的人 彎著身子,朝我望來,我忽然感到身上好冷,全身都覺得好冷。 我不知道他要對我做什么,但本能的感到害怕,我想起一些莊客說過的神武 朝的一些人的所作所為,他們會讓人生不如死的手 段。 「娘……嗚嗚……娘……」 「十三不哭,有娘在呢。我求求你們,她只是個(gè)孩子?!鼓锢^續(xù)用手撐著身 子,朝他們乞求的說道。 「孩子?確實(shí),一個(gè)孩子太沒勁了。」 「就是,這么個(gè)小屁孩,連點(diǎn)胸都沒有呢。」 「屁,孩子?現(xiàn)在就這么狠,將來大了,還不和桃花老狗一樣?把咱們大伙 兒都燉湯了?」 「讓我先廢了她!」 「別呀,先樂呵樂呵也不錯(cuò)啊?!?/br> 那些人繼續(xù)說著,笑著,看著我,也看著著娘。 我看到娘的臉色慘白,孱弱的身子都在顫抖著,一個(gè)個(gè)好像妖魔鬼怪的男人 朝她圍了過來。她驚恐的望著他們,白皙的手腕,雙手,身子,都控制不住的戰(zhàn) 粟著。 突然,我見娘咬緊嘴唇,從袖子中抽出一柄匕首,就朝自己的喉嚨刺了下去 ——娘不是我們神武朝的人,阿珍jiejie曾經(jīng)說過,邊州人的習(xí)俗和神武朝邊上的 萬法本源的禮國很像:禮國人,男可死,不可落其冠?;芍x,不可失其貞。當(dāng) 初娘從邊州嫁過來的時(shí)候,因?yàn)槁吠具b遠(yuǎn),怕娘出事,外公曾送給娘一柄匕首, 不是要娘防身,而是要娘如果遇到什么情況,就用這柄匕首自死,保其貞潔。這 么多年來,娘在桃花山莊里錦衣玉食,人人敬慕,從不曾有過什么危難,所以這 防身的匕首,大家都幾乎忘了它的存在,卻沒想到,現(xiàn)在還在娘的身上,娘就要 用這柄匕首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娘……」 我大聲的叫著,我不想,不想娘死?。∧?,你不要害怕,我能保護(hù)你,我能 保護(hù)你! 「嗚嗚……嗚嗚……」 不知是不是因?yàn)槲业慕新?,娘的?dòng)作忽然頓了一下,冰冷的匕尖抵在她白皙 的喉處,白皙的肌膚都已經(jīng)微微往下陷去——她不忍的看著我,眼中噙滿淚滴, 鼻尖都被哭意浸紅,輕輕的抽動(dòng)著。 「呦,這是要自殺守潔???我們神武朝還有這種女人嗎?」那些圍在娘身旁 的人看著娘,沒有阻止的意思,裹著黑色長袍的人卻說出這么一句。 「哈哈,還真是少見了。這是禮人的習(xí)俗吧?」另一個(gè)不知從哪兒冒出來, 雙手戴著巨大金屬拳套的人一陣嚷嚷的叫道。 「行啊,死了也沒關(guān)系,你死了,你的尸體也能讓我們樂一樂,回頭大伙都 上完了,吊在樹上,貼上一個(gè)布條,寫上桃花老狗之妻,也能讓桃花老狗聲名喪 盡了?!?/br> 然后,還有一個(gè)身材臃腫的就像破布口袋一樣,但手腳卻長的出奇的老人, 也不知從那里鉆了出來,怪笑的說道。 「還有她女兒呢,她女兒也可以用用?!鼓莻€(gè)渾身鱗片的男人瞧著我的說道。 「cao!這娃子是我的,我要把她全身的每一寸骨頭捏碎!」我模模糊糊的聽 到一陣可怕的吼聲,雖然看不見,卻能聽出是那個(gè)被我刺傷的大漢說的。 「娘……」我不哭,我不怕,我要保護(hù)娘,娘……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眼淚,牙關(guān)不停的戰(zhàn)著,控制不住的喊著,嘴里苦澀的東西流出的好多,好多。 「嗚嗚……嗚嗚……」 「十三,十三不哭,馬上就沒事了。諸位叔叔伯伯是和你開玩笑呢?!刮铱?/br> 到娘停下的動(dòng)作,她對我凄然的,盡量想讓我安心的一笑,盡量保持著鎮(zhèn)定的看 著那些人,「如果,如果諸君們和我夫君有什么誤會,諸君可以去桃花山莊,找 我的夫君,他一定會還你們一個(gè)公道的?!?/br> 「哈哈?這小娘子說什么?」那個(gè)用流星錘的男人走到娘的身側(cè),側(cè)著身子, 一只手伸在耳朵邊上,歪著腦袋的問道。 「找桃花老狗?哈哈哈哈……」 那些男人全都圍在娘的四周,所有人都在笑著,大笑,咬牙切齒,身子都在 打顫的笑著,我看的出,他們每一個(gè)人的眼中都有說不出的恐怖。我知道,他們 都是我爹的手下敗將,都知道打不過我爹。不,不止是打不過,就是他們這些人 全都合在一起,也敵不住我爹的一招。所以,他們不敢去找我爹,但他們卻敢找 桃花大俠的妻子,找他的妻子報(bào)仇。 「老九!」那個(gè)戴著斗笠的人再次吼出這么一句。 用流星錘的人立即掄起鎖鏈,就要朝我砸來,我本能的再次閉上了眼睛。不, 我不是不想跑,不想反擊,但我真是,好痛,「嗚嗚……」 「不,求你,如果妾身的夫君有什么得罪諸君,妾身在這里替夫君,向諸君 賠禮了?!刮衣牭侥矬@慌的叫道,桃花大俠的娘子,神武朝受萬人仰慕的女人, 在這荒山野嶺中,卻被迫向這些連給我爹提鞋都不配的人低頭道歉。 「娘……娘……」我叫著,我能感到娘心中的凄苦,娘 的心痛。 「十三,沒事,幾位叔叔是你爹的朋友,娘和他們說說,他們就會讓咱們走 了。」我看到娘努力向我擠出的笑容,不,我不是孩子了,我知道這些人不會放 過我們的,他們要?dú)⑽液湍?,爹爹,你在那里?。磕阍谀睦锇??我失聲的叫道?/br> 找著,找著我的玄鐵槍尖,但是,那支槍尖,卻在金羅漢的身邊…… 「十三,十三……」 我費(fèi)力的,努力的,朝著那柄槍尖爬去,娘驚叫著,瞧著我,那些人擋在了 我和娘的中間,「啊啊……」,那個(gè)渾身都是鱗片,不知是屬于大海那邊的妖人 血統(tǒng)還是練的什么功夫的男人掐著我的脖子,把我舉了起來,我雙腳亂踢,抓著 他的手腕,放開我,放開我,我要保護(hù)娘,保護(hù)娘…… 「沒錯(cuò),桃花老狗確實(shí)得罪了我們,十二,掐死她!」 「不!」 「不,別掐死她,交給我,我要讓她先生不如死,然后再死不如生!」 我聽到娘的叫聲,還有那個(gè)金羅漢氣喘吁吁,被戴著金屬拳套的大漢扶起, 一步一步費(fèi)力的走來,咆哮的吼聲。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這個(gè)孩子吧。她還小,千錯(cuò)萬錯(cuò),都是妾身夫妻 的錯(cuò),求求你們了?!?/br> 「小姐,小姐?!?/br> 遠(yuǎn)處,終于從昏迷中醒轉(zhuǎn)過來的阿珍jiejie瞧著娘跪在地上,求著他們的身姿, 輕聲的喚道:「小姐,不可如此啊。小姐,不可如此啊?!?/br> 一瞬,我聽到什么東西飛出的聲音,都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打中了阿珍jiejie, 阿珍jiejie的身子翻滾著,在剛剛醒來后,就再次暈了過去。 我不知道,不知道當(dāng)阿珍jiejie醒來時(shí),向娘喚出時(shí),娘聽著從小親如姐妹的 阿珍jiejie這么說她的時(shí)候,娘的心中是什么反應(yīng),甚至直到很多年后,我都無法 想象,娘當(dāng)時(shí)會是多么的痛苦……為了救自己的女兒,向那些連氣背豬和吼都不 如的東西下跪,乞求他們的屈辱。 「阿珍!」 「不要,求求你們了……」娘驚叫著,在阿珍jiejie被他們再次打暈后,再次 乞求著他們的叫道。 「這小丫頭,真是煩人。二哥,你來處理吧?!构谂鄣哪腥藳]有去管娘, 而是朝對那個(gè)手長腳長的老頭說道。 「口桀口桀,這美rou當(dāng)前,誰還會吃什么小籠包???」老頭子陰冷的笑道, 伸著腦袋,瞧著跪在地上的娘。 「我有一千種法子,可以慢慢殺死這個(gè)丫頭,不過,我也可以往后緩緩,不 僅可以放了她,你們主仆三人,我們都可以放了。」老頭繼續(xù)壞壞的笑著,瞧娘 懇求著他們,俯在地上的身子,娘那裹在長長曲裙下的嬌軀,那薄薄纖細(xì)的背身, 那映在裙擺下,只有生過孩子的女人才有的豐腴下盤的曲線,yin笑著說道。 「只要你像伺候桃花老狗一樣,伺候我們兄弟一遍,我就能放了你?!?/br> 「哇哇,哇哇……」我聽著他們恬不知恥的話,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還是氣憤的,撮指為劍,朝那個(gè)人的手臂刺了過去。 「哈哈,這還真是桃花老狗的崽子,和她爹一個(gè)揍性?!?/br> 我使勁兒往那人的手上戳著,戳著,卻一點(diǎn)作用都沒有,反而手指好疼。那 人咧著大嘴,恥笑著說道,被人攙扶著的金羅漢也在后面吼道:「沒事,待會兒 我就叫她知道她爹是什么揍性了。」 「哇哇……」我使勁的叫著,用盡全力的刺著,刺著,不行,我要保護(hù)娘, 保護(hù),「哇哇——」,但是,喉嚨,那只掐著我脖子的大手卻越收越緊,越收越 緊,從我嘴里溢出的東西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順著我的嘴角流著,都堵住了 喉嚨。 「咳咳……咳咳……」 「不……不要……求求你們,我替我夫君向你們賠罪了。」 「十三,十三……」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我聽到娘的叫聲,娘焦急的叫聲……娘……嗚嗚……娘…… 娘焦急的想要撲來,但是卻被他們擋住,她聲嘶力竭的喊著,沁著淚滴,在 叫喊無用后,又重重的跪在地上,白皙的額尖,都緊緊挨在滿是泥土和青苔的地 面上,用著仆人跪拜主人的大禮,雙手向前伸著,在頭頂前面并排著挨在一起的 姿勢,跪在那里,哭著求著他們。 「求求諸君,求求諸君,放了十三吧。千錯(cuò)萬錯(cuò),都是妾身夫妻的錯(cuò),求求 諸君了。她只是個(gè)孩子。求求諸位大俠了。」 「哈哈,大俠,我們可不是什么大俠?!?/br> 「哈哈哈哈,二哥,三哥,你們聽到了嗎?居然有人管我們叫大俠呢,我這 輩子還是頭一遭呢。」那個(gè)用流星錘的男人也是大笑的說道。 「哈哈,我不是說了嗎?只要你照伺候桃花老狗的樣子,伺候我們兄弟一遍, 我們就放了你女兒。」那個(gè)好像怪物一樣的老頭也一樣恬不知恥的說道。 嗚嗚……娘……嗚嗚……娘…… 「哇哇……嗚嗚……」 「小姐,不要啊……」 遠(yuǎn)處,阿珍jiejie躺在地上,再次掙扎著,想要起來,輕輕的搖著螓首,勸著 娘的說道。 「小姐不可向他們……尊有序,位有別,小姐莫要忘記自己的姓氏,軒轅的 名譽(yù),絕不可向他們……」 「cao!老十!」 一瞬,我聽到阿珍jiejie顫顫的話聲,聽見那個(gè)老頭暴怒的吼聲,一個(gè)我一直 都沒察覺到的人,從一株樹干頂上甩出一條長長的鞭子,纏在了阿珍jiejie的脖子 上,「啊啊……」,阿珍jiejie的身子都被直直吊了起來。 「阿珍!」 娘聽到阿珍jiejie的叫聲,驚叫著,回過身來,看著她被吊起的樣子,「不, 求求你們,放了阿珍吧,阿珍!」 「她就是個(gè)仆婢,我夫君的事和她無關(guān)的。」 「哈,你女兒你想救,你的丫鬟你也想救,真不愧是菩薩心腸的桃花老狗的 娘子啊?!?/br> 「好啊,你只要答應(yīng)我們,你的女兒和丫鬟,我們都能放了,不然……老十!」 「呃呃……」 站在樹上的男人立即一擰胳膊,纏在阿珍jiejie脖子上的鞭子猛地又緊了幾分, 我娘眼看著阿珍jiejie的身子使勁的掙著,雙手使勁向粉頸抓去,那痛苦的模樣, 「呃呃……呃呃……」 「不……阿珍……阿珍……我答應(yīng)你們,我答應(yīng)你們!」娘驚慌的叫著,推 著那個(gè)裹著黑袍的男人的身子,推不開后,又抓著他身上的袍子,屈辱,絕望的 跪了下來,哭泣的喊道。 「我答應(yīng)你們……妾身答應(yīng)汝等……」 「哈?這小娘子居然真答應(yīng)了?」那個(gè)帶著金屬拳套的男人微微一愣。 「快把阿珍放下!阿珍,阿珍!」 拿鞭子的男人朝娘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個(gè)裹著黑袍子的人,見戴斗笠的人 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把鞭子一松。 「啪」的一聲,阿珍jiejie的身子就像根木樁一樣,直直的摔到地上,「阿珍, 阿珍……」,娘朝阿珍jiejie叫道,向她跑去,又被那個(gè)老頭擋住。 「放心,老十有分寸,她還死不了?!?/br> 「阿珍,阿珍!」 娘沒有理他們,繼續(xù)朝阿珍jiejie尖叫著,直到看到阿珍jiejie一陣輕輕咳嗽, 本來都沒有動(dòng)靜的身子,再次出現(xiàn)些微起伏后,才重新跪坐在了地上。 「嗚嗚……嗚嗚……」 「怎么樣啊?夫人,你該履行諾言了吧?」那個(gè)渾身臭氣的老頭再次伸著脖 子,朝娘壞壞的笑道,丑陋的老臉都快挨到了娘的臉上。 「怎么?想反悔?」 「老十!」 「不!」 老頭見娘沒有回答,又朝那個(gè)拿鞭子的男人喊道,娘猛地抬起頭來,眼中含 滿淚珠,搖著螓首的喊道。 「求求你們……」 「求我們?呵呵……我們可沒逼你?!?/br> 「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口桀口桀……」 娘絕望的看著他們,望著這些好像怪物一樣,圍在自己四周的人,從那些人 身子的縫隙間,瞧著被掐著脖子的我,還有阿珍jiejie的身子,「嗚嗚……」她無 力的坐在那里,仰首向天,絕望的哭道。她是邊州名門軒轅氏的女兒,是神武朝 名滿天下的桃花山莊桃花大俠的娘子,但是現(xiàn)在,卻沒有一個(gè)可以依靠的人,她 那孱弱的嬌軀,單薄的雙肩,都在啜泣中,微微的顫抖著。 為什么?為什么?我不知道娘當(dāng)時(shí)的心里在想著什么,但肯定,娘的心中一 定無比絕望。 不……不……娘……我來……我來……嗚嗚…… 娘望著,望著那一個(gè)個(gè)好像怪物一樣的男人,抿緊了嘴唇,就如天人交戰(zhàn)般, 闔緊了雙眸——那時(shí)候,我還太小,不知道娘如果答應(yīng)他們的話,到底意味著什 么,只知道那是很壞很壞的事,一旦娘答應(yīng)他們,娘就會被他們欺負(fù)。 娘……嗚嗚……娘…… 我好想,好想砍掉那只掐著我脖子的手,去救娘……娘……娘……爹,你在 那里???爹,嗚嗚……爹爹…… 「嘿嘿嘿嘿……」 「別坐著了啊,小娘子,寬衣伺候你的夫君們吧?!?/br> 我聽著,模糊不清的聽著那些人的話聲,只覺眼前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快點(diǎn)啊,還要我們幫你嗎?」 「老十!」 「不!」 娘再次驚叫著睜開眼睛,她看著他們,白白的嘴唇,幾乎都快咬出血來, 「求求你們,先讓十三和阿珍離開。」 「離開?你覺得可能嗎?」 「放心好了,等我們玩夠了,自然就會放她們離開的?!鼓莻€(gè)老頭繼續(xù)彎著 身子,滿是茅坑味兒的臭嘴幾乎都快挨到娘的嘴唇邊上,邪笑著說道。 「……」 「快點(diǎn)!」 「媽的,還磨磨蹭蹭的,十二。」 「不!」 娘強(qiáng)忍著他口中的惡臭,再次一聲驚呼,眼看著被那個(gè)滿是鱗片的男人抓住 的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先把十三放下來……」顫抖著,幾乎都說不出聲 來的乞求道。 「放?哈哈,這小丫頭活蹦亂跳的很,放了還真說不準(zhǔn)看不住呢?!?/br> 「那簡單,打斷她的手腳,讓她動(dòng)不了就行了。」 「不……不要……十三,十三……」 娘……娘……我在心里叫著,回應(yīng)著娘。 「十三,你聽我說,這幾位叔叔都是你爹的朋友,你聽話,不要……不要再 鬧了,一會兒……一會兒娘和叔叔們說好了,咱們就可以離開了?!?/br> 不,娘,我知道,你是在騙我,我要保護(hù)你,我要……「咳咳……」,那只 掐著我脖子的大手,再次猛地一用力。 「咳咳……咳咳……」 「不,十三,十三!」 「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br> 「放心,十二手勁兒好的很,不過繼續(xù)這么下去,他可能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的手了?!鼓莻€(gè)惡心的老頭繼續(xù)威脅著娘的說道。 「夫人,趕緊寬衣吧?!?/br> 「這叫寬衣嗎?」 「cao!趕緊脫!」 「脫!」 「脫!」 「脫!」 一個(gè)個(gè)圍在四周的男人大聲吼道,嘲笑著娘的叫道。 我看不見娘的模樣,但可以想到娘面色的蒼白,她跪坐在地上,白皙的手指, 顫抖著,在那些人的yin威下,摸向了自己腰間的束帶,顫抖的,解開了曲裙右衽 的布角。 一個(gè)個(gè)好像妖怪一樣的男人,圍在娘的四周,看著名滿天下的桃花山莊桃花 大俠的妻子,在他們面前寬衣解帶。娘的動(dòng)作是那么的慢……不,從小錦衣玉食, 出身名門的娘,平日里就連穿衣、寬衣,都是由阿珍jiejie伺候的,她根本就沒自 己脫過衣服,但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她卻用自己的手,解開著自己的衣衫,那長長的 衣帶,裹在衣帶下的曲裙的衽角,一個(gè)個(gè)如狼似虎的男人盯著她,看著她緩緩解 開的裙下,露出的白色絲綢的里衣,被曲裙緊緊裹住的細(xì)細(xì)腰身,還有那平時(shí)藏 在曲裙下面,幾乎都不能看出的酥胸的曲線。 「脫啊,快點(diǎn),別磨磨蹭蹭的?!?/br> 「脫??!」 「快點(diǎn)脫?!?/br> 「要不要我?guī)湍惆???/br> 那一張張沾滿泥污,丑陋,就像惡鬼一般的臉孔,在那天旋地轉(zhuǎn)的眩暈中, 猙獰的放大著,擠在娘的眼前,娘就好像隨時(shí)都會暈倒一般,強(qiáng)忍著啜泣的哭意, 較小的鼻翼,都一下下吸闔著,在那些人的逼迫下,又緩緩解開了里衣的衣角, 解開了腰間處的細(xì)帶,拉開了領(lǐng)口處的衽領(lǐng)。 當(dāng)那一帕白色絲綢的布料,被緩緩解開,冰冷的空氣,沿著領(lǐng)口,灌入衣服 里面的一刻,娘的身子都是一顫。娘闔著雙眸,躲避著那些人就好像要把她生吞 活剝一樣的眼神,我知道,如果不是因?yàn)槲业脑?,娘可能早就已?jīng)自盡了,就是 寧死也不會受他們的侮辱。但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爹,你在那里啊?爹!娘,娘!?。?/br> 我被那人掐著脖子,掙扎著,眼角的余光,看著娘的身影。娘在那些人的里 面,緩緩解開了白色的衣角,露出一抹白膩的,就如美玉般粉雕玉琢的嬌軀,一 抹粉白色,幾乎和她的身子同化的蕾絲胸衣的曲線——恍惚中,我看到娘的頸子 好白,好細(xì),嫩嫩的,長長的,就如那句詩里說的,就像蝤蠐一樣的白嫩。娘的 胸也好白,白白嫩嫩的,小時(shí)候,娘讓阿珍jiejie給我洗澡的時(shí)候,我總是喜歡抓 著娘的胸玩,覺得娘的胸好軟,好軟,喜歡枕在上面,但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 「cao,真不愧是桃花老狗的妻子,這身子,真是水嫩?!?/br> 「白的簡直都可以掐出水來似的?!?/br> 「這玩意是什么啊?」 那些爹的仇人圍在娘的四周,流著口水,羞辱著娘。其中一個(gè)都不知道娘身 上的胸衣是什么的說道:「這肚兜的樣子還真少見?!?/br> 「什么肚兜啊,這叫乳罩,百花樓的花魁就有,說是海那邊的恩客不遠(yuǎn)萬里 帶 給她的,說是那邊的女人穿的肚兜?!?/br> 他們看著娘身上的胸衣,那露出在胸衣上廓的一抹白嫩的胸乳,邪笑著說道。 一縷縷金色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從上射來,打在娘的身上,被他 們圍在核心的娘,雙手顫抖著,抓著衣襟,都恨不得死了的好的,張開著身下的 里衣,一朵朵鏤空的蕾絲胸衣的面料,就如花瓣般,緊貼在娘嬌挺的胸峰上,裹 著那白白的乳rou,圓潤白膩的乳身。雙乳之間,露出著一抹深深的乳溝。 那些男人喘著粗氣,看著娘的身子,恍惚中,我看到娘的身子忽然一歪,娘! 娘!我發(fā)不出聲來的大喊著。 「呦,這就暈了?」 「哈哈,真不愧是桃花老狗的娘子,這招都能使出來。」 「沒事,十二,把那丫頭帶過來,把她褲子扒了,她剛才不是傷了老六嗎? 就當(dāng)著她娘的面,讓老六活剝了她!」 「不……不要……」 他們掐著我的脖子,把我舉到娘的眼前,我看著倒在地上的娘,強(qiáng)搖著螓首, 強(qiáng)撐著自己孱弱的身子,求著他們的說道。 「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