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他頭一次遇到這么光明正大懟自己的,面子上掛不住,也不去管這個人惹不惹得起,伸手猛地一推江奕的桌子,江奕桌柜里的書稀稀拉拉地掉了一地。 “慫包?!苯认破鹧燮?,看梁越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說:“慫,你也就敢惹些不會叫的。” 梁越給他一口氣堵在喉嚨里,恨不得揪起來揍一頓。 “來啊,”江奕嗤了一聲:“想打架?你敢?” 第6章 · 郁白仿佛終于被驚動,掀起單薄蒼白的眼皮,意外地看了一眼江奕。 梁越又去推江奕的桌子。 里頭的書全掉出來了,他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江奕低頭,一邊撿書,一邊說:“繼續(xù),繼續(xù)?!?/br> 梁越給他這幅云淡風輕的樣子激怒了,破口大罵:“你特么是不是有?。筷P你屁事?劉知之我想怎么作弄怎么作弄,跟你有個毛的關系?” 正在這時,江奕笑了起來。 很輕,壓抑著,低低的笑。 全班都捂嘴偷笑,梁越還在那兒一連串的臟話往外噴。 他沒看見,老許來了。 就站在他身后。 梁越還在那罵人,把江奕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臟話簡直被他罵出花來了。 “梁,越?!辈粠Ц星榈睦浔穆曇?。 梁越一抖,給他嚇了一跳,轉過身,正對上班主任那雙眼鏡下的冷漠眼神。 梁越被抓了個現(xiàn)行。 臉上還橫著,但畢竟年紀也不大,他見了老師就一個字,慫。 眼神先露了怯。 “三千字檢討。”老許瞥他一眼,陰測測地說:“寫好了,升旗儀式站在臺上給我念,這事,通報批評?!?/br> 老許說完,背著手離開班上。 “說別人智障?”江奕輕描淡寫地說:“我看你自己也不怎么聰明?!?/br> 梁越手捏的咯吱響。 他轉過身,氣的渾身發(fā)抖。 老許居然幫著江奕?憑什么?。克麐尶墒歉本珠L,居然敢要他上升旗臺讀檢討?老許瘋了吧?回去得跟他媽說道一番。憑什么?他暗自琢磨,心想江奕是個什么來頭?老許好像還挺捧他臭腳,靠,送錢了嗎。 “謝謝......” 劉知之看著江奕,臉都漲紅了。 他還拿著梁越的水壺,有點畏懼似的,打水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兩邊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江奕發(fā)飆更可怕,忙把梁越的水壺放回去,又往墻根縮了縮,開始小心翼翼地寫作業(yè)。 ——他可不像這幫達官顯貴子弟,他就一赤貧家庭。 ——好好讀書,就是唯一的上升途徑。 江奕靠著墻,擰開水壺喝了口水。 郁白翻開競賽題的下一頁,瞥了眼江奕,目光微頓,最終卻沒說什么。 身后的許念安和蔣蔓目睹了全程,不由為江奕擔憂。 “奕哥?!痹S念安戳了一下江奕的背,說:“轉身,轉過來?!?/br> “嗯?”江奕轉過身。 “你知道梁越干什么的嗎?你就惹他?!痹S念安擔憂地說。 “不知道。”江奕搖搖頭。 “他媽是教育局副局長!”蔣蔓也湊近了,小聲說:“他還認識社會上的人?!?/br> “他次次年級前十,上次年級第五?!痹S念安補充:“還是學生會的人?!?/br> 郁白忽而嗤了一聲。 很淡的一聲,卻好似是發(fā)自內(nèi)心覺得荒謬,覺得很好笑。 他翻了頁卷子,輕描淡寫地說:“就這?” 幾個人看著他。 江奕想了想,說:“他可能在吐槽題目?” 前面,梁越聽著身后幾人壓低聲音和江奕介紹自己的背景,正得瑟著,心想江奕該怕了吧,沒料到卻被郁白打斷了,登時心情不爽到了極點。 他回過頭,盯著郁白。 可郁白和初來乍到的江奕不一樣。 他快打破學校的記錄了,常年被學校捧著的; 另一方面,他氣質(zhì)又很冷,平時也不怎么說話,叫人弄不清他這人是個什么情況,不太了解的人,梁越也不敢怎么得罪。 郁白看向他,淡淡說:“說的就是你,沒說題目?!?/br> 那一瞬間,梁越的拳頭捏緊了,又緩慢放松。 郁白的眼神太嚇人了。 很冷,帶著冰碴子似的,一動不動盯著人看,像某種冷血食rou動物。梁越對視片刻,郁白不曾移開眼鏡,就這么一直冷冷盯著他。 梁越居然就慫了。 他被他目光震懾,臟話到嘴邊,不敢說,憋了一肚子氣,一聲不吭地轉回去。 萬一這人是個發(fā)狠的呢? 誰知道。 ——郁白畢竟和這個人生地不熟的轉學生不一樣,他也知道,捏柿子挑軟的,郁白作為學校招牌,都成吉祥物了,多少人護著;而且,雖然他平時沒幾句話,但這人,單看眼神就不太好惹。 與此同時,梁越忽然想到一件要緊的事情。 要是沒記錯,宏達集團董事長,他爸的頂頭董事長,就有一個很特別的姓——姓郁。 梁越:“......” 不能吧? 郁白跟宏達集團董事長——什么關系? 總不能是父子吧? 梁越搖搖頭,越想越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 上課鈴響了,班主任走了出去,與此同時教室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窈窕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