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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淮安聽她這般說,臉上表情沒什么變化,但呼吸卻重了起來,裴卿卿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曖昧起來,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哼道,“大人行行好,今日就放過我吧,再這么夜夜笙歌下去我會英年早逝的?!?/br> 陸淮安見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眼底浮起一抹笑意,揉了揉她烏黑柔軟的發(fā)心。他年紀大嗎?他年紀才不大。 這晚,陸淮安倒是說話算話,次日裴卿卿神清氣爽的去上衙。 河津縣賑災(zāi)的事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但還有些收尾的工作要戶部和工部一同完成,袁尚書對裴卿卿的能力還算滿意,干脆將這樁事交給了她。 戶部那邊主要是重新核算傷亡人數(shù),該撥下去的撫恤銀錢和物資,裴卿卿則是從旁協(xié)助。 這日午后,她用過午膳后便往戶部衙署而去,將一些水利圖紙和造價估計呈交給戶部官員,又因其中有些細節(jié)光看圖紙難以詳細了解,她特意多留了一個時辰多,烏金開始西墮時才打算了回工部。 “裴大人?!彼齽偝鰬舨?,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卻是身穿戶部官服的江策。 “江大人?!便墩^后,她拱手行了一禮。 “這是要回工部?”江策在她身前站定,掀唇客氣問道。 裴卿卿看了眼他消瘦清雋的勉強,吶吶道,“是。” “我送你罷?!苯咛嶙h。 裴卿卿想都不想,便拒絕道,“江大人好意,裴某心領(lǐng),不過外面已經(jīng)有轎子候著,就不勞煩江大人了?!闭f完,她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江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裴卿卿冷冷看了他一眼,用力抽回胳膊,退了兩步,再次拱手,“對了,還未跟江大人道喜,下官祝您和長公主鶼鰈情深、白頭到老?!痹捖?,頭也不回的離開。 江策看著女子決絕的背影,只覺得心口又劇烈的疼了起來,整個人幾乎站立不住,最后還是有路過的小吏將他扶去衙署,坐著歇了片刻,他才緩過來。 回到工部后,裴卿卿想到江策方才的模樣,心中煩躁不已,到了快下衙的時候才冷靜下來,開始辦差。 這日,等她回去時又是過了亥時。 陸淮安并不在,裴卿卿不確定是因為什么緣故,只好自行睡了。 接下來幾日,陸淮安還是沒有來,裴卿卿想到兩人的關(guān)系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當日下衙后,便問了素渠一句。 素渠早就打聽好了消息,當下便道,“回姑娘的話,五日前,梁州別莊來了信,說是國公爺?shù)纳碜佑植缓昧?,慶陽郡主便讓將.軍告了假,送些藥材和補品去梁州。” 裴卿卿點了點頭,鎮(zhèn)國公府的事她曾聽陸淮安提到過些許,在他出生前,鎮(zhèn)國公就在戰(zhàn)場上傷了身子,這么多年一直在山水秀麗的梁州將養(yǎng),只每年八月中秋回來一趟,其他時間,基本上不會離開梁州的莊子。 問清楚后,裴卿卿就沒再管了,只安心上衙。 次日上衙,裴卿卿一到工部衙署就收到一張請柬,是戶部尚書饒行健要娶繼室,而這要娶的繼室卻是她認識的一個人,梅貞。 恰好李主事過來問她下月可要去參加婚宴,裴卿卿便順嘴多問了一句。 李主事為人厚道,手段也玲瓏,當即便壓低了聲音與她道,“梅姑娘原是落不到這個份上的,哪怕曾在大理寺失了顏面,可過兩年瞧瞧到外地嫁個地方官,誰能指摘她半句不是?可偏偏她那位小兄是個混賬,與人爭戲子,竟誤傷了過路的饒公子……饒尚書只有這么一位公子,眼下落了腿疾,自然不肯輕易罷休,便想處這么一個折辱人的法子來?!?/br> 裴卿卿一時無話可說,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那這饒公子的腿是治不好了嗎?” 李主事?lián)u頭嘆息,“太醫(yī)院兩位院正都去看過了,難啊!”話落,又問起她到底要不要去參加婚宴。 裴卿卿想了想,道,“去看看吧?!?/br> “那屆時我們同行。” 裴卿卿自然答應(yīng)。 晚上下衙回去,裴卿卿沒想到會在自家墻角撿到梅貞,她一襲鵝黃衣衫上面盡是污漬,巴掌大的小臉上有個鮮紅的巴掌印,眼睛腫得如核桃一般,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你怎么在這里?”裴卿卿皺起眉,冷聲問道。 梅貞吸了吸鼻子,“我爹為了保我小兄,要將我嫁給六十多歲的饒尚書,我不愿意,就跑出來了……” “我是問你為什么在瓊苑?”裴卿卿直接打斷她。 “這條巷子,我只認識你了,我爹的人也不敢搜這里。”梅貞帶著哭腔解釋,頓頓,又道,“你能幫我送個話給江大哥嗎?” “我為什么要幫你?”裴卿卿冷冰冰的反問她。 梅貞心一虛,訥訥道,“我都這么慘了,以前的事你還要跟我計較嗎?” 裴卿卿涼涼的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明早之前,你最好離開這里,不然,我不介意親自將你送回梅家?!闭f完她便轉(zhuǎn)身離開。 梅貞站在那里,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沒想到裴卿卿會這么無情,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翌日,裴卿卿出門時并沒有看到梅貞,她也沒有讓人打聽,徑直去了工部衙署。 沒想到,剛開始整理圖紙,公房的門就被敲響,接著一個青衣小廝走了進來,裴卿卿認得出,那是江策身邊的人,似乎是叫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