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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先朝裴卿卿行了一禮,然后才將一張鮮紅的灑金請柬遞上,道,“裴大人,這是我家公子與長公主大婚的請柬,到時(shí)您別忘了來喝杯喜酒?!?/br> “有勞。”裴卿卿站起身接過請柬,親自送了平安出門。 平安離開時(shí),意味深長的看了裴卿卿一眼,“大人就沒什么話與我家公子說?” 裴卿卿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的……裴某祝駙馬爺和長公主白頭到老,恩愛不移。” 平安:“……”他躬身行了一禮,神色復(fù)雜的離開。 裴卿卿回了桌案后,繼續(xù)整理圖紙。 陸淮安是在五月中旬才回來的,彼時(shí),裴卿卿剛沐浴完上榻躺下。 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她逼來,她下意識的斂衣坐了起來,接著帷帳被掀開,陸淮安充滿疲憊的面容就這樣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大人。”她低低的叫了一聲,陸淮安抬手按住了她的嘴,直接攬著她一起倒了下去。 “安靜,讓我先睡會兒?!彼唤淮诉@一聲,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裴卿卿看著他滿是風(fēng)塵,疲憊至極的眉眼,試著想推開他,可陸淮安抱著她的胳膊卻像鐵鉗一樣,她努力了好幾次,非但沒有推開他,反而被他攬的更緊。 鼻尖上已經(jīng)掛了汗珠,實(shí)在沒有辦法,她只能輕輕的喚起素渠。 可大晚上的,誰知道素渠在哪,反倒將身邊呼吸沉重的陸淮安喚了起來,他悶哼了一聲“聒噪”,下一刻捧著她的臉就堵住了她的唇。 裴卿卿用力推拒著他的胸膛,陸淮安只用一只手將她兩只手綁在一起舉過頭頂,另一只手則在她衣襟處放肆,很快裴卿卿就泣不成聲。 陸淮安徹底睡不著了,他喚了素渠進(jìn)來更換床單被褥,自己則抱著裴卿卿去了凈房。 待一切收拾妥當(dāng),陸淮安攬著裴卿卿說話,“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可還順利?” 裴卿卿心想,你不在的日子,我可再順利不過了,但嘴上卻只道“還好”,頓頓,又問,“大人梁州一行順利嗎?” 聽到梁州兩個(gè)字,陸淮安的呼吸明顯沉重起來,他的眼神變得晦暗、隱忍,良久,從齒縫中擠出一行字,“在梁州,我又遇到了陸遜?!?/br> 裴卿卿敏感的捕捉到了他話中地“又”字,她立刻聯(lián)想到她前往河津前一晚他的失態(tài)和瘋狂……想必那一晚回鎮(zhèn)國公府,他也是遇到了陸遜。 “……”一時(shí)間,她連呼吸都微弱起來,什么都不敢說,什么都不敢做,只生怕一個(gè)不留神,他又發(fā)瘋。 “離開梁州前,我險(xiǎn)些殺了他。”不知過去多久,陸淮安啞著嗓子又說了一句。 裴卿卿能理解他面對陸遜時(shí)的厭惡、暴戾和失控,可她更害怕他將這一切的憤懣都發(fā)泄在她的身上。 此刻,她寧愿自己在床底,也不愿意躺在床上,睡在他身邊。 但好在,陸淮安只是想跟她說說話,而不介意她是否有回應(yīng)。 到后來,裴卿卿也不知道自己擔(dān)驚受怕了多久,她只知道,再醒來時(shí),她身邊的位置已經(jīng)冰涼,而外面劍嘯聲陣陣。 無聲的嘆了口氣,她一面更衣,一面下地,披著衣服到院子里一看,果然是陸淮安。 他不知道練了多久,身上的寢衣已經(jīng)濕透。 裴卿卿一出來,陸淮安就察覺到了,但他并沒有就此停下,而是將一套劍法練完,才收招看向她。 裴卿卿被他那冷冽的眼神嚇的一個(gè)激靈,半晌,才吶吶的道了聲,“大人,早。” 陸淮安眼神未變,帶著一身鋒芒畢露的威壓朝她走來,扳起她的下巴,“你怕我?” 裴卿卿下意識的搖頭,“沒有?!?/br> “是嗎?”陸淮安冷笑。 裴卿卿咬了咬唇,抬起手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出了這么多汗,大人進(jìn)去換件衣服吧。” 陸淮安臉上緊繃的線條這才和緩下來,“嗯”了一聲,朝里走去。 裴卿卿松了口氣,想到什么,又親自去了廚房。 等陸淮安換了衣裳出來,一眼就看到桌上那一晚記憶中的干絲雞湯細(xì)面。 “大人請用早膳吧?!迸崆淝涑α诵?。 陸淮安走到桌邊坐下,接過裴卿卿遞來的筷子,他挑起面前的湯面吃了一口,果然還是記憶中的味道。 一時(shí)間,這些日子積聚起來的所有暴戾和危險(xiǎn)全部都煙消云散。 他抬起頭雙目微紅的看了她一眼,就算他在鎮(zhèn)國公府是個(gè)笑話,那又如何?在這個(gè)世間,至少還有一個(gè)人肯真的將她放在心上。 裴卿卿并不知道陸淮安心里那么多的想法,她只唏噓,他終于恢復(fù)正常了。 用完膳,裴卿卿要去上衙,陸淮安還沒銷假,倒是不必去兵部營地,干脆騎著馬跟著她的轎子,將她送到了工部衙署。 裴卿卿到了公房,整個(gè)人才放松下來。 而工部外,陸淮安靜靜的站了許久才離開。 一日很快過去,裴卿卿又恢復(fù)了下衙如上墳的心情。尤其,在聽到引泉稟告,陸淮安就在對面巷口等她的時(shí)候。 “大人打算什么時(shí)候銷假?”上了馬車后,她接過陸淮安遞過來的茶水,一面小口啜飲,一面問道。 陸淮安聞言卻挑起眉頭,“你不喜歡我來接你?” “這倒不說,”裴卿卿連忙搖頭,違心道,“我只是不想大人受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