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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卿抿了抿唇,慢慢朝他走去。 陸淮安將她按在自己膝頭坐下,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打量,“心情不好,可是有人給你氣受了?” 裴卿卿眼神不善的看了他一眼,“多謝大人垂問,是我自己的問題,明日就好了?!?/br> 陸淮安有一下沒一下的勾著她的臉頰,“嗯”了一聲。 沒多久,素渠就送了夜宵過來,陸淮安已經(jīng)用過,便看著裴卿卿吃,少女口味偏辛辣,五色的小餛飩里加了不少辣油,沒一會兒就吃的鼻尖掛了汗珠,嘴唇兒也紅彤彤的。 終于等她吃完,素渠將碗碟也收拾下去,陸淮安伸手攬住她的腰,在她看過來時,在她豐潤鮮紅的唇上吮了一下,“去沐浴。”他克制著說道。 裴卿卿卻變了臉色,僵硬道,“我今日身上見紅,怕是不能伺候大人?!?/br> “見紅?”陸淮安挑眉,“我記得你小日子不是在下旬?” “大人要檢查嗎?”裴卿卿也不解釋,只是不甚痛快的反問了一句。 陸淮安眼皮一壓,眸光動了動,低聲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可要素渠為你準備一些姜茶?” “不必!”裴卿卿話落,便朝凈房走去。 等她再出來時,陸淮安已經(jīng)躺下。 她眼神淡漠的掃了他一眼,吹熄燈火,上了床。 陸淮安在她躺下后,原想將人撈入懷中,用內(nèi)力幫她暖暖小腹,可他剛一伸手,就遭到了她的冷言冷語,“你別碰我?!?/br> 陸淮安訕訕的收回手,兩人同床異夢,都過了子時才睡去。 次日,裴卿卿一早就起了身,陸淮安原以為她睡上一覺脾氣會好一些,可是并沒有,她對他看似恭敬,實際上卻疏離的很,兩人的感情仿佛一時間又回到他剛回京都那段時間。 待裴卿卿用過早膳離開后,他轉動著手上的扳指,越想越不對勁,離開瓊苑時,便吩咐了扈九一句,“去查查她昨日的行蹤,還有都見過什么人?!?/br> “是,將.軍?!膘杈殴笆址Q是,陸淮安皺著眉沉吟片刻,又補了一句,“查仔細點?!?/br> 扈九答應,隨后兩人各分兩頭。 當晚,依舊是陸淮安回來的早一些,他將韁繩扔給閽者,便問起扈九白日讓他查的事情,“可有查出些什么?” 扈九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說!”陸淮安冷聲呵斥。 扈九舔了舔后槽牙,這才道,“回將.軍的話,裴姑娘昨日的行蹤基本上沒有什么不妥,都和以前一樣,只除了去過戶部兩次,且這兩次見的都是同一個人,戶部巡官江、策。” 最后兩個字音落,陸淮安拳頭攥的咯嘣作響,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可知道他們說了什么?”過了好一會兒,他冷聲問道,聲線里仿佛摻了冰渣。 扈九搖頭,“有屏風隔擋,旁人并不能窺探兩人的談話內(nèi)容?!?/br> 陸淮安沒有再問,只是陰著臉往里走去。 裴卿卿是在亥時才回來的,她一進跨院,就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素渠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就連一向沒什么表情的麻姑,眉頭也皺著。 裴卿卿心一沉,她轉身欲逃。 可陸淮安的眼睛就像能穿門一般,隱忍的喝了一聲,“滾進來!” 裴卿卿愣在原地,軟了腿,她看向丈外遠的月亮門,確定自己完全沒有脫逃的可能,才回轉了身,朝正房走去。 不過短短五六個臺階,她卻像走了五六個時辰。 廊下,素渠已經(jīng)低下頭,麻姑眼神復雜的看了她一眼,手指微動,下一刻,裴卿卿的手中便多了一顆藥丸。 與麻姑眼神交匯,她不動聲色的吞下藥丸,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外面,自然有人將門關上。 裴卿卿繞過屏風,發(fā)現(xiàn)陸淮安就坐在羅漢床上,臉色冷酷,朝她看過來的眼神,狠厲的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跪下!”他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 裴卿卿站在原地沒動。 陸淮安也沒勉強,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在她面前停下后,掐住她的下頷用力扳起,“告訴我,昨日你說你身上見紅,到底是真是假?” 裴卿卿仰面看著他,瞳孔劇烈收縮。 “說話!”他厲聲催逼,眼珠子發(fā)紅,掐著她下巴的手越發(fā)用力。 裴卿卿將眼神轉向一邊,喉嚨干澀道,“假的?!?/br> 這兩個字如一記重錘敲在了陸淮安的頭頂,他瞬間理智全無,揚手狠狠的甩在了裴卿卿臉上,裴卿卿被他打的朝一邊倒去,狠狠的撞在桌子上。 她的嘴角有殷紅的鮮血流出,眼前一陣發(fā)黑,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側頭看向陸淮安,啐了句,“瘋子!” 陸淮安被她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神看著,只覺得有一盆冰水從他頭頂兜頭澆下,他面上怒氣未消,掩在袖下發(fā)麻的手卻哆嗦著,忽然一把推倒身邊的屏風,頭也不回的離開。 裴卿卿看著他揚長而去,瞳孔終于渙散,軟軟倒在了地上。 素渠從外面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裴卿卿靠著圓桌,兩眼無神望著前方的樣子,整個人從頭到腳沒有一絲的生氣。 “姑娘!”她半跪在地上叫了一聲,想伸手碰觸她臉上的傷口,又怕弄疼了她。 裴卿卿就像沒有看到素渠一般,仍直直的看著前面,若不是眼睛偶爾還會眨下,整個人活脫脫就是一副石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