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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渠無計可施,又不敢擅自離開,后來還是麻姑進來,在裴卿卿頸后砍了一記手刀,在她暈倒后,兩人合力一起將她扶到了床上。 裴卿卿是在次日中午醒過來的,素渠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理會,只是呆呆的望著帳頂。 “話也不肯說,飯也不肯用,這可怎么辦才好?”素渠勸的口干舌燥,裴卿卿就是不給反應,她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和麻姑訴苦道。 麻姑嘆了口氣,“哀莫大于心死。” 素渠:“……”道理都知道,可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辦。 裴卿卿就這樣躺了兩天,倒第三天,素渠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將消息稟給了陸淮安。 彼時,陸淮安正在鎮(zhèn)國公府松風里用膳,聽到扈九的稟告,他一把掀翻了桌子,抱臂怒道,“廢物!連個飯都喂不了!” 扈九壓低了聲音道,“將.軍,素渠為了讓裴姑娘用飯,連自殘的招數(shù)都用上了,可裴姑娘就跟聽不見一樣?!闭f到這,他停了片刻,又補了一句,“這次裴姑娘是真的鐵了心的要尋死?!?/br> 陸淮安聽到扈九最后一句話,臉上的表情越發(fā)煩躁,“她不是怕宋厲嗎?那就將她送去刑部大牢!” 扈九挑眉,“將.軍您確定?” “……”陸淮安薄艷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很久都沒有開口,他沒忘記,那次他用宋厲嚇她,她失語受驚的模樣。 用力的按了按眉心,他突然起身朝外走去。 扈九連忙跟上。 兩人策馬,一路用最快的速度到了瓊苑,陸淮安下馬后,卻沒有立刻入內。 “將.軍。”扈九低低的叫了一聲。 陸淮安冷聲斥了一句,“你閉嘴!” 扈九頓時安靜如鵪鶉。 陸淮安在門口又站了一會兒,才起身往里走去。 他一路低著頭,到跨院后,看也沒看跪在廊下的素渠和麻姑,就朝里走去。 誰知,進了屋卻看見裴卿卿正在吃桌上的冷粥,她的臉上敷著藥,顯得那一片淤青越發(fā)觸目驚心。 陸淮安攥緊了手,復又低下頭去,在她身邊坐下道,“工部衙署我讓引泉幫你告了假,你想什么時候去就什么時候去?!?/br> 裴卿卿放下手中的粥碗,冷眼看向他,“有勞大人?!?/br> 陸淮安被她這句話說得面龐微微發(fā)熱,“那你好好歇著,回頭我再來看你?!彼f完這句話就想起身離開。 “別??!”裴卿卿走到他身邊,按住他的肩頭,抬起他的下巴,“大人不是喜歡我,喜歡瓊苑嗎?急著走什么?” 陸淮安被迫對上她腫脹淤青的臉龐,心口仿佛壓著一塊巨石,喘不過起來。 “大人用過晚膳了嗎?”裴卿卿端詳著他的臉問道。 陸淮安動了動嘴唇,“用過了?!?/br> “大人倒是好胃口?!彼壑?、話里不見一絲嘲諷,可偏偏陸淮安卻覺得如坐針氈。 “安置罷?!彼蝗婚_口說道。 裴卿卿笑了笑,“好啊!” 終于熄了燈躺下,陸淮安卻不敢挨近裴卿卿,他只占了床榻的四分之一,側著身子,整宿未眠。 他知道,他對她動手這件事錯的離譜,在打完她的那一刻他就悔的要命,時至今日,他更是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同床共枕,都不敢挨她一下。 或許她說得對,他就是個瘋子。 第二日晨起,陸淮安眼底的鴉青根本無法掩飾,裴卿卿在他下榻前,抱住了他的腰,仰臉看著他道,“大人昨晚沒睡好,不如告幾天假,好生歇息一番?” “不用?!标懟窗蚕肽脕砼崆淝涞氖?,可裴卿卿卻不肯松,他又不敢用力,生怕再傷到她,末了只能同意。 裴卿卿臉上的傷又敷了三天的藥才消下去,陸淮安在這三日,始終沒能離開瓊苑。 待裴卿卿的臉恢復正常后,他才松了口氣。 兩人又恢復了白日各自當值,只有夜里才能見得一面的慣常。 自然,在裴卿卿松口之前,陸淮安連她一根手指都不敢動。 到六月初,戶部才核算完對河津縣的銀錢、物資補貼,并下發(fā)完畢。 裴卿卿也輕松起來,這日趁著無事,她便去了貯藏各種器物、制造記錄的庫房,為萬全計,她并沒有在一入庫房便開始查找各種令牌的制造記錄,而是在各處都查看、翻閱了一番,隨后再不經(jīng)意的查到令牌那部分。 這般日積月累,她用了將近大半個月的時間,才翻完所有的記錄,但意外的是,并沒有查找到她腦海中的那個圖案,不死心的她又開始查找第二輪。 而在這期間,長公主和江策大婚的日子也到了。 長公主和江策都邀請了裴卿卿,她自然是要去觀禮的,陸淮安的母親是慶陽郡主,乃是皇上的親表妹,陸家闔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那日,剛過辰時,她便換了嶄新的官袍,坐著轎子往長公主府而去。 雖然跟了陸淮安數(shù)年,但說實話,她見的世面并不多,尤其是長公主府這樣龐大、恢弘的府邸,從正門走到前廳喜堂就要一刻鐘的功夫。 因新娘是長公主,天家帝女,故駙馬是不必迎親的,只需從江府趕來長公主府拜堂即可。 吉時快到時,江府扶著長公主從外入內,長公主身上的嫁衣色澤如火,裴卿卿只看了一眼,就移不開目光,真的好漂亮,層層疊疊的綢緞,上面墜著大顆的明珠,繡樣精致,栩栩如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