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頁
裴卿卿回房后就躺下了,宋厲則是往宮里趕去,他到御書房的時候皇上正就著燈火看折子,聽到張公公稟報,他才放下折子抬起頭。 “宋愛卿來了?!闭f著,他吩咐了張公公一聲,“給宋侍郎賜座?!?/br> “是,皇上!”張公公答應(yīng)一聲,親自辦了張?zhí)珟熞芜^來,又請宋厲坐下。 “去換壺茶水來!”宋厲坐下后,皇上忽然又吩咐張公公,張公公跟了皇上多年,一聽這話,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當即答應(yīng)一聲,退了下去。 等殿中無人后,皇上看向宋厲,沉聲問,“可去過金水巷子了?” “回皇上的話,去過了?!?/br> “那……裴既白怎么說?” 宋厲蹙起眉,聲線微沉道,“裴令使只說了些無關(guān)痛癢的情況,因著微臣提前回京一事,他似乎對微臣多了幾分防備?!?/br> “真的?”皇上看著宋厲的眼睛反問道。 宋厲微微頷首,“微臣不敢欺瞞皇上。” 皇上不禁有些失望。 宋厲適時道,“微臣有一事不解,不知皇上可否為微臣解惑?” “你說!” “皇上為何這般關(guān)心徐家一案?還有,您對龐進武的關(guān)注,似乎也多了一些?!彼螀枖Q緊了眉頭,狐疑的詢問。 皇上聽他這般說,倒是有些信了他是真的不知情,長嘆一口氣道,“龐進武就算鑄成大錯,到底也是輔佐了朕幾十年的肱股之臣,朕對他自然多了幾分寬容和掛懷,至于徐家一案,說到底,朕才是鑄成大錯之人,也就多了幾分上心?!?/br> “原是如此!”宋厲露出明悟的表情,皇上突然打了個呵欠,笑著朝他擺手,“年紀大了,精力到底不比你們年輕人,趕在宮門落鎖前,你也早些回去吧。” “是,皇上!”宋厲起身應(yīng)道,跟著又行了一禮,才轉(zhuǎn)身離開。 他前腳剛出御書房,皇上后腳就變了臉色。 不多時,張公公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皇上難看不已的臉色后,他疑聲問了一句,“皇上,可是宋侍郎惹了您不痛快?” “倒也不是?!被噬系目戳藦埞谎郏聊季煤?,忽然道,“明日一早,你派人去打聽打聽,龐國公現(xiàn)在人在何處。” “是,皇上!”張公公輕聲答應(yīng),跟著又問,“你怎么想起問龐國公了?他那樣的罪人,哪里有福氣勞動您詢問?!?/br> “到底君臣一場?!被噬系忉?。 張公公笑著答應(yīng),而后服侍皇上安置下。 一夜很快過去。 次日清早,皇上一睜眼,張公公就撩起明黃的帷幔,一面服侍他起身,一面道,“皇上,奴才已經(jīng)查出龐國公的行蹤了,他是昨日傍晚被宋侍郎的小廝周元帶回京都的,直接關(guān)在了刑部衙門,并派了重兵把守。” “朕知道了,你準備下,等會下朝隨朕去刑部大牢一趟。”皇上沉著臉吩咐。 張公公沒有多問,直接答應(yīng)了一聲。 另一邊,裴卿卿也是早早就起了身,洗漱過后,去東屋看了英歡一眼,便往刑部衙署趕去。 她到的時候,公房的門緊緊閉著,她停了片刻,才伸手推門,只見公房中已經(jīng)大變樣,屬于宋厲的桌案和屏風全被搬走,只剩下她的那張桌案孤零零的擺在那里。 也是到這時,裴卿卿對宋厲升遷這種事才有了一點真實感。 她朝里走去,用指腹在桌案上拂了一下,倒是干凈的很,明顯她不在的這些日子,桌案一直有人清掃。 落座后,她微微愣怔了一會兒,才整理起關(guān)于徐家的卷宗…… 她不知道的是,在城外,一波流言正在瘋狂的傳播。 宋厲已經(jīng)回了京都,自然免不了要去兵部營地當值,他的五感靈敏,剛到練兵場,就察覺到有兩個副將看向他的神情有些閃躲。 陸淮安微微沉了臉色,“陳大海,薛悔,你們是對我有什么不滿嗎?還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畏畏縮縮,成何體統(tǒng)!” 陳大海聽陸淮安這么一說,腿都軟了,倒是薛悔,因為表姐薛寒意的事情一直對陸淮安存有怨氣,此刻聽到陸淮安的訓斥,他胸口血氣一陣翻涌,出列道,“陸將.軍真的不知道現(xiàn)在市井上關(guān)于你的流言嗎?”頓了頓,又道,“我若是你,只怕都沒臉出門了!” 陸淮安聽薛悔這般挑釁,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但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冷漠的看著薛悔道,“我還輪不到你來置喙,但是你我卻管的起,現(xiàn)在立刻負重二十斤,繞著訓練場跑三十圈,跑不完就從小兵重新做起!” 薛悔聽陸淮安這般說,狠狠的磨了磨牙。 “怎么,不服嗎?還是想違抗軍令,按照軍規(guī)處置?”陸淮安盯著他冷聲反問。 薛悔用了數(shù)年時間才做到副將,他知道陸淮安手下刑堂的軍棍有多重,尤其他還與陸淮安不對付,他手下的人就更不會輕饒他了,這般想著,縱然萬分不甘愿,最后還是應(yīng)了一聲,去負重跑圈了。 陸淮安看著他離開,越發(fā)沉穩(wěn)的帶著將士訓練起來,直到一整個上午過去,訓練完了,他才單獨叫了陳大海到公房,問道,“外面流傳的,到底是什么流言?!?/br> 陳大海聽陸淮安開門見山的詢問,臉上神色難看極了,眼神也微微躲閃起來。 “說!”陸淮安威嚴的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