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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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見神仙。仲永望直白道,你也知道,我是來尋人的,眼下這個時候,這么久沒找到,實在心焦,想求神仙幫幫我。 村民不好拒絕,躊躇了一會兒后,說道:那也行。就是我得事先提醒你啊,那是位好神仙,就是模樣不太好看、有點嚇人,你千萬別冒犯了神仙。 仲永望點頭:這是自然。 村民卻仍然不放心,來回反復叮囑,一方面因為受到恩惠不太想說神仙的相貌問題,另一方面卻對仲永望可能會冒犯神仙擔心不已。 這種糾結(jié)的態(tài)度,倒令仲永望更加好奇起來。他看得出來,人們是真的愛戴這位神仙,可這位神仙究竟是什么模樣,才能讓他們?nèi)绱穗y以言表呢? 百姓們很多人并不分辨神道修行者和仙道修行者,只把他們統(tǒng)稱為神仙,也不知道這位丑神仙究竟是什么情況。但他愿意救助周圍的人,那就是好事情,作為盧國的監(jiān)察使,他無論如何都應該與對方見上一面,這位神仙若是能夠與盧國達成合作,那就更好了。 毒山頭腳下,這里剛剛進入毒山頭的范圍,人們在這搭了一座草廬,此時正有四五個人背著老人又或是抱著孩子排隊進出。 草廬中,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從木頭手里接過苦藤汁,催促著孩子喝下,在小孩皺著臉喝完后,往他嘴里塞了顆果子。 小孩含著果子,含含糊糊地對木頭道謝:謝謝丑神仙! 婦人眉毛一立:說什么呢! 不打緊。木頭擺手笑道。 小孩心念是感激的,這就行了。他是丑,人們就算嘴上不說,心里也是這么覺得的。 之前那個進山想做個飽死鬼的人,都不打算活了,見到他的第一反應不還是媽呀一聲連滾帶爬的跑嗎? 那人也有意思,跑了幾步之后就不跑了,木頭問他,他說:本來就餓,再跑就更餓了。反正都是要死,你殺我之前,能不能讓我吃頓飽的? 木頭救了他,后來這人果然又回來了,還帶著其他人一起給木頭搭了座草廬,木頭悄悄把一根苦藤延伸過來,就在這里幫人們解毒。 苦藤是從毒潭里長出來的,雖然能夠解毒,但也不是可以隨便喝的,這些沒有修行的普通人,每個人能喝的量都有限,能抵抗的毒量也就有限。之前也有人貪心不信,偷偷多喝了別人的苦藤汁,結(jié)果被送到他這里救命。自那以后,就再沒有貪多的人了。 苦藤汁在流出來后,能夠維持的時間有限,很多家里離這遠的,沒辦法把苦藤汁帶回去,都是帶著人來到這里喝的。 人們雖然仍就覺得他的樣貌可怖丑陋,但卻不再害怕他,哪怕喝過苦藤汁之后,也會來草廬這里看他。 木頭向小孩張開手,手心里開出一朵小小的白花來。小孩幼嫩的手掌搭到他手上,一點都不害怕地摸了摸。 木頭把花摘下來放到小孩手上,說道:好了。 抱著孩子的婦人又向他謝了一遍,退出去讓下一個進來。 等到天色變暗,來解毒的人都離去后,木頭張開手心,又一朵白色的小花慢慢開出來,花瓣輕輕震動著,傳出一曲琴音。 木頭閉上眼,那張漆黑可怖的臉上,逐漸露出笑來。 這是神術(shù)所幻化出來的白花,是之前丁芹來看他時送給他的。琴聲如水,縱然暫有低落困守,但水勢不止,終有一日可破巖改岸。琴曲尾聲洋洋,天地廣闊,那是對他的祝愿。 木頭很愛這支琴曲,正靜靜地聽著,忽然睜開眼睛,看向廬外。 廬外又來了幾個人,打頭的是之前跑到山里想做飽死鬼的那個,名叫孟耳,后面跟著的幾個則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舉止衣著瞧著不像附近的村民,看見木頭的時候眼神明顯被唬了一跳,但很快就平復下來,并沒有流露出什么失禮的神態(tài)。 木頭收了掌中的神術(shù),對孟耳笑問道:你不是上午才來過嗎?怎么又來了? 這幾個人是來附近尋親的,聽說您在這里,就想來請您幫忙。孟耳指著跟在他后面的幾個人說道。 仲永望做了自我介紹,向木頭行禮。 我并不擅長這一方面的法術(shù),索性記性還行,若是我曾見過的人,或許還能幫得上忙,若是沒見過的木頭搖了搖頭。 不敢強求。仲永望禮道。他取出一幅畫像,木頭看過之后,卻并沒有印象。 仲永望也不失望,那畫像上的人并不是他要尋的親,只是一個可能與叛軍有關(guān)之人的畫像。他這一趟更大的目的,是想與面前這位相貌特異的修行者談一談,但孟耳還在這里。 仲永望也不告別,直接把話轉(zhuǎn)了過去:我的事已經(jīng)了了,孟耳兄弟也有事向您請教。 木頭把目光移向孟耳。 我想向您請教一件事。孟耳也不在意仲永望等人在一旁,他所要問的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今天上午我姐帶著孩子從鄰村回家了,她說鄰村這兩天來了幾個陌生人,那些人跟他們說,只要他們信奉一個什么教,就有糧吃。您看這事情靠譜嗎? 仲永望在一旁聽到此語,不由留神起來。他正在查那些暗中挑唆組織叛軍的勢力,這種在天災中出現(xiàn)、以糧誘惑百姓的教派,大多都是有著不可告人的野心和目的。 木頭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他愣了愣,問道:他們還說什么了?是什么教? 孟耳一邊回憶著一邊道:他們說他們的教主是為了救助災苦眾生的什么來著,名號太長了我姐沒記住。他們的教派名字倒記住了,說是叫玄清教。神仙,您知道這個教派嗎?他們靠譜嗎? 仲永望的眼神不由變了變,以他在盧國的官職,是可以知曉一些隱秘的。之前臺吳縣出事,神庭在追查的同時,盧國也在忙碌,后來得到的結(jié)果中,就有玄清教這個名字。 木頭在聽見這個名字后就愣住了,他怔怔地坐在那里,沒注意到仲永望的變化,喃喃重復道:玄清教? 應該是這個名字,您認得他們?孟耳問道。 木頭卻沒有回答,這個名字給他一種奇異的熟悉感。但他從誕生起,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大山,也從來沒有接觸過什么教派。 這種熟悉感,來源于那具魂息藤中的尸骨殘魂。 他是誰?與玄清教有什么關(guān)系?玄清教又是什么教派? 神仙?神仙? 木頭回過神來,急切地追問道:他們還說了什么?玄清教是怎么回事? 我沒注意,您要是想知道的話,我?guī)湍蚵牬蚵牐縼砣嗽囂街鴨柕馈?/br> 木頭點了點頭,又突然停頓住,道:我不清楚他們是好還是壞,你你小心點。 來人拍胸脯保證道:您放心吧! 仲永望注意到了木頭的反應,他不動聲色地提議道:我也可以幫忙。 木頭猶豫了一下,點頭謝道:麻煩你了。 他又叮囑了幾句,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后,木頭慢慢彎腰抱住了腦袋。 玄清教玄清教 有什么畫面在他腦海里出現(xiàn),卻被模糊成斑駁的色塊。有什么聲音在他腦中吟唱不止,卻重疊成難以分辨的雜音。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算什么,為什么會被困在山腹中,為什么要經(jīng)歷那等苦難??墒撬髞碛龅搅松衩?,神明助他尋到了藤棺中的尸骨。 他繼承了那具尸骨的殘魂。 他是誰? 木頭艱難地喘息著,忍耐住疼痛,努力從那些雜音里抓住了一句話: 玄冥地府,清正因果 世有地府,審斷因果。九泉九獄,判罪洗孽。怨哀有告,善惡結(jié)果 縹緲的祭歌響起。 茫茫大霧之中,神明循著歌聲前行,落入又一個記憶碎片之中。 那是玄清教建立時的第一次祭祀。祭拜者們唱著古樸蒼茫的祭歌,虔誠的心念隨著香火悠悠上升。 沒有人看得見神明,但神明已經(jīng)降臨于祭壇之上,他的目光垂落于祭壇下叩拜的眾生身上。 那其中并不只有凡人,還有生出靈性的野獸、天生神通的異獸、不同修為不同道路的修行者,乃至已經(jīng)失去rou軀化作鬼物的魂靈。 不同族類的生靈因一個共同的心念而聚集到一起,以信為引,上施下效,是為教。 以玄冥地府為信,以清正因果為心念,故名玄清。 祭祀者們的心念純粹而堅定,落入神明掌中,與那浩瀚的神力相結(jié)合,受神明的意志引導,化作虛幻的地府之形。千年萬年,又或者更久,終有一日,這世間將再也不會有因果斷裂而生的冤孽,因果終將公正的對待一切。 玄清教的名在世間傳播,因神明壽命無盡故,其存在也綿延久長。虛幻的地府在神明的力量與眾生的心念之下愈發(fā)凝實。 神明左手掌中擎著如虛似幻的地府,右手指尖執(zhí)著瑩白如骨的筆,筆身輕輕震動。 這支以神明指骨為身,以眾生因果為毫的筆,在經(jīng)過久長歲月之中無數(shù)心念的沖刷之后,生出自己的了靈。 神明看著掌中的筆,它是否生出靈性,對神明來說都沒有什么分別。他也可以抹消筆中的靈性,但是有什么必要呢? 說起來我似乎還從未給你起過名字。神明指尖輕輕敲著筆桿,筆頭親昵地蹭著他的掌心。 便喚作記命筆吧。 日升月落,滄海桑田。神明在,玄清教便在,眾生的愿力聚沙成塔,記命筆承載著其中繁雜的心念。在不知多久的歲月之后,神明掌中的地府,終于建成了。 神明面孔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接下來,只要將這座地府勾連天地,使它化作天地間的一部分,就可以成了。 他張開左手,被護在掌心地府顯露出來,在神明浩瀚的意志之下,散發(fā)出奇妙的韻律,逐漸與天地相合 嗡。 天地忽然震動了一下。 不,不是天地,而是此方世界,此方小小的夢中記憶世界忽然震動了一下。 記憶被打斷了,神明忽然一頓。 白霧震動著,夢境中的世界逐漸破碎坍塌,神明四顧,河水凝固、飛鳥停滯,天地間仿佛突然暫停成一幅從邊沿開始破碎的畫卷,就連他手中地府的韻律與記命筆的震動都靜止了,唯有他還是真實的。 畫卷邊緣破碎的地方顯露出危險的混沌,與白霧的力量抗衡著。 為了抵抗那使夢境破碎的危險力量,籠罩著整個夢境的大霧向邊緣匯聚著,世界中央的霧氣褪去了,顯露出夢境的本質(zhì)。 這里并非現(xiàn)實,神明迷惘的神智忽然清醒。 他所經(jīng)歷的這些只是久遠的記憶,是早已發(fā)生過不可更改的過去。 他作為神明的身份體歷著這一切,可神明又是誰? 他抬手按住了左目下方,那里灼痛得驚人。 厚重而混亂的記憶在神識中翻攪不休,生出沉重的苦痛。 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是誰? 第69章 李府之中,籠罩著院落的白霧忽然開始波動,如云霧一般翻涌不休。 后李面色肅穆:謹言,你去把丁芹叫回來。 謹言也不多話,應了一聲后就直接向丁家村的方向飛去了。他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漓池上神這么久都沒有從霧中出來,他心中也有不安。 后李雖然已經(jīng)可以離開李府了,但他的速度遠沒有以斑鳩成妖的謹言快。其實傳訊術(shù)法是最快的,但現(xiàn)在天地間靈機混亂,后李并不能保證傳訊術(shù)的安全,萬一傳訊術(shù)沒有成功,又或者是消息落入別人手中,那就糟糕了。 后李看著躁動起涌的霧氣,眉頭一點一點鎖緊。 大青山脈上空,一只巨大的白鶴飛掠而過。 丁芹伏在鶴神白鴻的背上,額上的神印異常地波動著。她一手按著額頭,心中祈禱著,漓池上神,千萬不要出事 一刻鐘前,丁家村。 丁芹正在與白鴻對練。之前她一直忙于布置陣法,那些襲擊村落的濁妖都是由白鴻處理的?,F(xiàn)在這場怪異大劫已經(jīng)運行到相對平穩(wěn)的階段了,對于盧國來說,水源的事情解決了,也會隔三差五的有雨水落下,雖然并不豐沛,但也勉強夠用了。 人們趁著夏季重新補種一撥糧食,說不準在入冬之前,還可以搶收出些許糧食。百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叛軍也就沒有了發(fā)展的土壤。今年的境況雖然不好,但依照盧國現(xiàn)在的發(fā)展情況,差不多可以平安熬過去。 現(xiàn)在還有的一個比較麻煩的問題,就是受煞氣影響后沒能恢復的發(fā)狂濁妖和怨鬼了,大青山脈這邊因為有鬼王坐鎮(zhèn)的緣故,幾乎沒有仍在流竄的怨鬼了,但在外面的襲擊任何生命的濁妖還有不少。哪怕人們可以躲在村落的陣法之中,但野外的其他生靈卻幾乎無處躲藏。而且,人們翻土、耕種、采獵等等,也是需要離開村落的。曾經(jīng)的護符對發(fā)狂的濁妖來說,幾乎沒有作用,哪怕碰個頭破血流,只要不死,它們就不會停下攻擊。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鶴神白鴻不得不在她所庇護的區(qū)域周圍不斷的巡視,來尋找并解決那些發(fā)狂的濁妖。 按照鶴神的說法,丁芹有這么強大的力量,不用可太浪費了。 但在放丁芹單獨去和那些濁妖對抗前,白鴻得摸摸她的底兒,結(jié)果這一對練,丁芹就被鶴神嫌棄了。 你這個水平,是怎么解決那頭失了神智的蜥蜴妖的?白鴻垂著腦袋看她。 丁芹不太好意思道:那蜥蜴妖沒發(fā)現(xiàn)我,我算偷襲的來著。 她幾乎沒打過幾次架,也從來沒有專門學過,空有戰(zhàn)斗的手段,卻沒有戰(zhàn)斗的意識。 白鴻一邊嘆氣一邊幫她補上了這一塊,感慨道:你找的那位神明是怎么教你的?怎么劍氣神術(shù)都教會你了,卻偏偏沒指點你怎么打架? 神明們因為各自的職責不同,所擅長的東西也往往有所不同,丁芹的神術(shù)范圍之廣博,令白鴻這陣子瞧著都驚訝。 可她雖然幾乎什么神術(shù)都會,但卻又什么都沒應用過,丁芹對術(shù)法的應用都比較簡單又或者說,因為可用的選擇太過廣博的緣故,她只需要在術(shù)法中挑選效果最直接的使用就好了,因此不必思考該如何深挖術(shù)法的作用,也沒有形成在遭遇各種情況后迅速的反應與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