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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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沒事兒愛賞個風啊雪啊什么的,蟹將軍早看膩歪了。要他說那些凡人也有意思得很,再好看的景兒,縮得跟個蝦子似的看,那還有什么趣。他不怕凍都嫌冷懶得動彈,這些個凍得直打哆嗦,還偏偏要大冬天地往湖上湊,哪冷去哪。 蟹將軍的大眼睛轉了一圈,不再瞧亭子里挨凍的兩個傻帽,又沉下去了。 鄒書生聽見背后的動靜回過頭,只見湖面上多出倆冰窟窿,驚訝得很,正想問,就聽喬書生道:蟹、蟹、蟹 鄒書生再把頭轉回來,見喬書生瞪大了眼睛看他,繼續(xù):蟹、蟹蟹 他雖然不明所以,還是忙道:不、不客氣! 不客氣個頭!喬書生一氣,也不打哆嗦了,我是說,蟹將軍! 蟹將軍?鄒書生一臉茫然。 蟹將軍是湖神,快走快走!別在這待了,小心得罪湖神!喬書生跳起來收拾東西。 鄒書生見他慌張,只怕這蟹將軍是個兇神,也不看雪了,跟著起來茫茫亂亂地收拾東西:這個蟹將軍,兇、兇嗎? 喬書生瞪他:蟹將軍可是水神! 鄒書生不敢說話了,乖乖跟著一起從湖上跑了。自古水神多兇戾,不看了不看了!再說湖都破了。 喬書生在他身后吁氣,可算把這沒見過下雪的傻小子忽悠走了。又緊跟著在心里默念禱告:蟹將軍莫怪、莫怪,借您名號一用,再不把他勸走,小子就要凍死在湖上了。 蟹將軍沒聽見,聽見了也不在乎。他也嫌冷,正琢磨著往上游跑跑,到老朋友那避避冬呢。 不過今年他可不好自己跑了,他這兒還有兩位客人呢。 蟹將軍給湖開了氣口就縮下去問了,你們倆跟著我一起往暖和地方跑不? 丁芹沒意見,白鴻也想跟著去瞧瞧淮水神君的其他舊部。 蟹將軍在湖里設下個陣法,省的他不在被人偷家,然后帶上幾個機靈可喜的后輩。 溯洄避冬寒嘿! 仲冬之月,冰益壯,地始坼。 隋王宮。 阿鹿身后跟著一個宮中樂師。這幾日隋王的頭痛癥越發(fā)嚴重,煩躁起來的時候聽不得半點鬧出來的動靜,也受不了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死寂。 沒有動靜好辦,在殿內布置個陣法就好了,可又不能太安靜就難辦了。所以阿鹿把陣法撤了。因為殿外風掃枝葉的聲音太擾人,她又讓人把樹上繁雜的枝葉都砍了,就剩下一顆光禿禿的主干。這樣既有風聲,聲音又不至于太過凄厲。 可應不負的還是一日比一日更煩躁。她痛苦的根源在于頭痛癥,但阿鹿解決不了頭痛癥,她只能從這些細枝末節(jié)下手,盡量讓應不負不那么遭罪。阿鹿真心實意地希望別初年真人不要是個壞人,只有他能稍稍緩解應不負的頭痛癥,但他不肯多給那種藥丸,王上也不愿意多用那種藥丸,她雖然好像已經很信任、很親近別初年真人,卻只肯在熬不住的時候點上一枚。 阿鹿雖然心急,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她想有什么聲音是舒緩不吵鬧的,于是就想起來了宮中還養(yǎng)著的一批樂師。 應不負在年輕的時候很喜歡音樂,常召樂師們排新曲,但后來她就沒工夫聽曲子了。這些樂師養(yǎng)在宮中,也只有在王上逢節(jié)宴請大臣時才會用得上。阿鹿想起這批樂師來,于是就親自跑了一趟,從中找出技藝最好的一位老琴師,交待清楚后帶來找隋王一試。 只是還沒等進入殿中,阿鹿就被攔住了。 攔住她的是位老大人,玄衣正冠,白須鶴發(fā)。這位是隋國相,已經九十多了,應不負穩(wěn)定隋國與登隋王位時,都獲得了這位老大人的相助。他要來見隋王,被殿前侍衛(wèi)攔住了,但阿鹿不能不接待他。 澹臺大人。阿鹿對他行禮道。 老大人復姓澹臺,單名柳字。澹臺柳認得阿鹿,這是王上親近的宮人,自小在王上身邊長大,有一身好功夫,一直護衛(wèi)在王上身邊。他見了阿鹿先眉頭一皺,問道:王上呢? 王上在殿中。 值此劫中,你怎可擅離王上身側?澹臺柳斥道。 殿內傳來聲音:老大人請進來說話吧。 兩人回頭,應不負正被一個宮人扶著站在門口,受風一吹,臉色有點泛白。 阿鹿趕忙把她扶回去,澹臺柳也跟著進了殿內,滿室辛熱的香氣,雖然味道濃了些,但在這越來越冷的初冬,這樣暖熱的香也算適宜。澹臺柳被香氣熏得有點皺眉,他往那邊看了一眼,熏香爐就擱在榻旁的小幾上。應不負除了被風吹得臉色有點白外,看上去一切都還正常。 澹臺柳先看了看她的情況,再看向阿鹿和跟著的老琴師,又是眉頭一皺。 還沒有待他開口,應不負先道:老大人莫怪,不是她的錯,是孤叫她去的。 阿鹿老老實實地道歉:是我的錯,我可以讓別人去的,不該自己擅離。 挑個琴師這樣的小事她用不著親自去,叫個宮人去就可以了,她最重要的職責是守好王上。她是一時心急了。 澹臺柳不對著她了,一臉嚴肅地看著應不負:看,阿鹿都知道的道理,你怎么不懂事? 應不負對這位年長的老大人無法應對,人家都九十多了,她只好跟著認錯:是孤的錯。 澹臺柳道:王上當珍重自身。 應不負點頭:孤會的,孤很好。 澹臺柳又道:既如此,王上為何多日不上朝會? 應不負嘆氣。老大人寶刀未老,依仗身份和年紀,親入王宮要從她這里得到答案。 孤cao勞許久,欲休養(yǎng)幾日。她說道。 澹臺柳淡淡看了一眼存在感微薄的琴師,阿鹿也看了琴師一眼,偏了偏頭。琴師悄悄退向了側殿里。 澹臺柳道:那位常出入宮中的別真人,是王上這幾日休養(yǎng)時解悶的陪伴嗎? 阿鹿瞪大了眼睛,應不負點頭道:對。 阿鹿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澹臺柳不說話了,他看著應不負,半晌后嘆道:王上登位以來苦心竭力,想要放松一下也是正常的。 他退了一步。王上寧可承認在宮中養(yǎng)內寵都不肯告訴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就知道他今日大概是問不出結果了。不過憑借王上如今的地位,她就是養(yǎng)上幾十個內寵也不會有什么影響。失策了,他應該換個方法問的,王上能走到今日,又豈會在乎區(qū)區(qū)一個養(yǎng)內寵的名聲? 但既然已經沒法再從這個方向問下去了,那澹臺柳就換了個路子,他走起感情線來:陛下還記得當初答應臣什么了嗎? 阿鹿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氣。應不負瞪著眼睛拍了她一下,對澹臺柳放軟聲音:孤當然記得,孤承諾過老大人,不負隋國。 澹臺柳繼續(xù)道:王上若覺得澹臺可用,澹臺氏千百子弟,敢以血軀為王上排開前路。他不再想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了,他開始直接表忠心。 應不負沒辦法了,老大人殷殷地看著她,她也有點受不住。澹臺柳說澹臺氏愿為她效死,她是信的,但不是因為忠心于她,而是因為他們目的相當。他們都希望隋國能好起來。 澹臺氏并非忠于她,而是忠于隋。因此,她才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她出了問題。隋國現(xiàn)在看著興盛,但其實搖搖欲墜。應氏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應氏為隋王室,就有一個名在。隋地暫時亂不了,但她若死了,應氏不復,隋地無主,這世上有野心的人可不少,必然群雄并起,隋地再難安穩(wěn),直到迎來下一個君王。 此外,應氏有累世積下的王氣,這是凡人當中難得會對修士產生影響的力量。若無王氣,就梁國那個亂象,胥氏哪里還能把王位傳承數(shù)百年?應不負若死,應氏王氣便散了,修士們若來插手,又值此大劫,隋地不知會被糟蹋成什么樣子。 當初澹臺柳愿意第一個冒頭助她,除了她自身顯露出來的能力外,也有這一層原因。但澹臺柳并不傻,他來這一趟雖然沒能從她口中得到消息,但恐怕已經有了猜測。 老大人應不負慢慢說道,像是有點出神。 王上,澹臺柳打斷她,他從座椅上起身,后退幾步,恭恭敬敬地一拜,王上當保重自身,澹臺愿替王上解憂。 應不負忽然笑了:我知道了,我會珍重的。 澹臺柳離開了,阿鹿還有點迷糊:他就這么走了? 在她看來,澹臺柳是很厲害很聰明的人,他這樣的人,一定很不好糊弄。他是為了知道隋王到底出了什么問題才來的,可是怎么又這么輕易地就走了呢? 老大人已經有所猜測了。他并不一定要知道答案,只是來看看我的情況,見到我還好,就放了心。應不負耐心慢慢教她,他來是為了告訴我,澹臺愿意站在我這一邊。 阿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道:可是如果他見到見到 應不負還是含著笑,阿鹿不敢說,她倒沒什么在乎的:如果我情況不好,那他就不是來把澹臺氏送給我用的了。他也許還會那么說,但澹臺氏就要為拋棄她另尋出路做打算了。 她看阿鹿還在思索著,也不繼續(xù)深講。事情不能全都一口一口喂進嘴里,要自己思考才能算是學會了。 來,幫我把香熄了。應不負招阿鹿說道。 阿鹿忙打開熏香爐,里面赫然裝了三枚香丸。她把香丸挑出來重新裝進盒子里,擔憂地看著應不負。 應不負閉上眼,忍耐著隨香氣淡去又逐漸嚴重起來的頭疼。剛剛為了見澹臺柳一面,她臨時點起三枚香丸,才壓下去頭疼。但她不愿太過依賴別初年送來的香丸,她已經隱約發(fā)現(xiàn),香丸對她的效果在慢慢減弱,因此,只要還撐得住,她寧可忍著。 你不是叫來了一個琴師嗎?她對擔憂的阿鹿道,讓他來彈琴吧。 澹臺柳的確有所猜測,能夠讓王上拒絕澹臺氏相助的麻煩并不多。但他當初選擇應不負并不只是因為沒得選,還因為應不負確實當?shù)钠稹回撘簧庥龅?,又處在一個孤高的位置,難信他人,但澹臺氏不是靠投機而興起的世家,他們傳承數(shù)百年,自有風骨。當初隋國將亂的時候她撐住了隋,如今她遇到麻煩的時候,澹臺也愿意撐著她。 朝野因為王上這段時間沒有露面的緣故私下有了些許動蕩,只是都被他這個隋相給按下去了。他已年邁,原本想慢慢退下去,但再起來也不是什么難事。王上對他自稱我,是告訴他她念著當初她以公主之身協(xié)理小隋王平定隋國那段時間的情誼,記得那時他們的所求。 雖然不知王上這段時間為何不上朝會,但有與她的默契,有他這個隋相在,隋亂不了。 馬車駛出宮門,王宮內行車,這也是王上給他的優(yōu)待。 馬蹄嘚嘚,由宮門前的肅靜駛進一片繁華,簾子擋住了冬月的冷風,卻又透進來熱鬧的人聲,不少人正聚在武斗臺旁叫好,兩側鋪子與小攤販笑瞇瞇地招呼著人,馬車又從熱鬧駛進一片幽靜,駛進澹臺家所在的甜水街。 等進到前院的時候,隱約聽見幾個小輩熱鬧的聲音。澹臺柳松了心神,笑問道:他們又怎么了? 車夫趕著馬小步往里走,回道:好像是在外面瞧見了什么熱鬧,有個盲眼的畫師什么的 六英城。 仰蒼正在想著昌蒲的事情。 借著明燈教羅網(wǎng)的背靠,昌蒲雖然才來到隋王都不久,卻已經找到了機會。再過一段時間,將是冬至大節(jié),隋王將提前一個月對各家賜下炭火等物,以示恩澤。收到隋王賜物的人家也會遣人去宮中謝恩,這是個隋王與大臣們聯(lián)絡感情的傳統(tǒng),雖然不一定能見到隋王。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他們在暗,別初年在明,這是他們的優(yōu)勢,但他們也有劣勢。 別初年在隋地經營良久,他們不知道別初年進行到了哪一步,不知道按照他們商量的計劃步調還來不來得及阻止他。但他們也沒法趕得太緊,憑別初年的心智,他不知已在隋地布下了多少手段。如果cao之過急,只怕會被他發(fā)現(xiàn)端倪。仰蒼絕不會小看別初年,他就算謹慎至此,對付別初年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那可是別初年啊他早年在閔冀兩地跟隨師父游歷,親眼見證過他是如何收拾那些為禍一方之人的。后來他們不在閔了,那時仰蒼沒有多想,但現(xiàn)在他明白了,閔地,是炎君的地盤啊。 比起針對隋的布置,仰蒼先對別初年的舊事做了布置。他并不指望這點布置能夠擊敗別初年,但這點布置至少能夠保得住昌蒲。 仰蒼垂頭思量著,掌心的黑石頭一明一滅。 石頭在練習他教的點燈法。 柴火仍然沒能點亮心焰,反倒是石頭這個神魂不全的先成功了,雖然時顯時滅,但有了這個開始,以后就容易了。 石頭現(xiàn)在努力得很,他本來只能模模糊糊地感知周圍,聲音勉強能聽清,卻很難看清自己身處什么環(huán)境,能聽不能動,幾如活死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點亮心焰后,感知會變得清晰很多,而且思維似乎也不像之前那么糊涂了。換句話說,點燈后他就變聰明了! 石頭很想變聰明,但他的心焰太微小了,點著心燈時他還是很笨。而且他現(xiàn)在連維持心焰一直點亮都做不到,只能先努力讓這心焰不滅。 他修行的進度一直很慢,他自己一直以為是自己神魂不全的緣故,但先生說不是這些緣故,是因為他的心沒有定性。明燈教的心焰很特殊,有點類似持戒法,是一門將心性修為之力顯化的功法,并不受靈氣環(huán)境法力神念的影響。 石頭想先生說的是對的,他現(xiàn)在是個石頭身,根本沒有靈氣運轉回路,那點可憐巴巴的神魂也練不出啥來,但他還能點亮心焰,所以應該不是這些的緣故。他現(xiàn)在不聰明,只好用笨辦法,一次一次的回憶琢磨,自己點亮心焰的時候在想什么?是什么感受?慈憫 微如螢火的光亮在石頭上一明一滅,只能模糊照亮巴掌大的地方?;璋档姆块g內卻突然亮起,石頭羨慕地看過去,仰蒼掌心一燈如豆,照得滿室明澈,卻不透出半點光華。 仰蒼沒注意石頭,他感覺到昌蒲在找他聯(lián)系。 在開始計劃后,除非收到大的變故消息,仰蒼從不主動聯(lián)系昌蒲。別初年在隋王都的布置情況未知,萬一他盯上了昌蒲就危險了。所以一直都是昌蒲在確認安全后聯(lián)系仰蒼。 昌蒲簡單講了一下她這邊的情況,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宮中消息得知不易,他們也不能確定具體的情況。應不負很有手腕,將王宮經營得如鐵桶一般,余簡也只能被動的借助宮中供奉他的琴師們獲知消息,而無法傳遞神諭主動利用琴師們幫忙,那會被王宮中的陣法布置與修士們發(fā)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