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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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蒲同仰蒼快速交換了一下信息,正欲結(jié)束這次溝通時,昌蒲罕見地顯出幾分猶豫之態(tài)來。 仰蒼以為出了什么問題,嚴肅相問:你不要冒險,再微毫的感覺也不要放過,發(fā)生了什么? 昌蒲知道他是想差了,道:不是,我很安全。 她遲疑了一瞬,道:是宮中的一個消息。她覺得這個消息不重要,對他們想要做的事沒有什么影響,但師父可能會想知道。 余先生說,他從宮中的琴師那聽到,隋王親口承認,宮中的別真人她的內(nèi)寵 仰蒼: 師父師父?昌蒲小心地喚著他。 仰蒼的聲音有點飄:我知道了。 您沒事吧? 沒事。仰蒼抹了把臉。 他就是沒想到,別初年在心焰熄滅后,竟然變得很有獻身精神。 要真是這樣,事情還有點麻煩了。他們只想對付別初年,沒想對付隋王,當然備用計劃里也是有關(guān)于隋王的布置,以防隋王完全被別初年掌控的情況。他們想過隋王與別初年的關(guān)系,無非是欺瞞利用,好一點的話就是隋王對別初年有警惕,差一點的話就是隋王已經(jīng)對別初年深信不疑,可只要揭開別初年的計劃,面對這么個想算計她王位與隋地的人,隋王就算再不靠譜,第一反應(yīng)也肯定是弄死他。 但他們沒想到,隋王可能與別初年有更深一層的關(guān)系 愛情這玩意它不講道理??! 這種事仰蒼兩眼放空地想著他對他師父的了解 為了確保他計劃的萬無一失別初年大概、或許、可能、應(yīng)該真能做得出來吧? 一旁修行累了正打算歇會兒的石頭悄悄把注意力轉(zhuǎn)過來,他看著一動不動的先生,連眼神都是空寂無波的,很佩服地想著,這就是先生所說的心中有定性吧? 梁國。 飛英耐心地等待著。 他對玄清教試探的餌已經(jīng)撒出去了,現(xiàn)在只需要等待結(jié)果。 天色漸晚,暮色是昏沉柔軟的。有吉躲在陰影里,把皴裂的手塞進袖子里暖著,臉被寒風刮得生疼。 他現(xiàn)在是玄清教的童子,按照規(guī)定現(xiàn)在也該回到住所了,不應(yīng)在外面亂逛。有吉以前是很聽話的,他不想被趕出去,所以他要做個乖孩子。但這次不一樣,這次是飛英真人給他的考驗! 飛英真人告訴他,如果他能夠在天黑之后,到一個地方,放一件東西,回去后就教他修行!有吉高興壞了,他聽說過,高人們教徒弟都是要先經(jīng)過考驗的,他現(xiàn)在就是在經(jīng)受考驗!如果他能夠做到飛英真人交給他的事,那他就能跟從真人學習了! 有吉凍得臉色發(fā)青,卻一直在外面藏到天黑,見街上沒有人了之后才開始行動。他不能被別人發(fā)現(xiàn)。 天黑之后的外面很恐怖,寒風嗚嗚地吹,有吉縮著身子,低頭一個勁兒地往他之前記住的路上跑。等終于到了地方后,有吉縮著脖子看了看周圍,從懷里掏出真人交給他的盒子,悄悄松了口氣。他仍然害怕,卻也有點歡喜。 只要把東西放下,他就可以回去了。盒子上沒有鎖,他隨時都可以打開,但有吉不會打開的,他雖然好奇,但也知道,那是真人給他的考驗。 有吉抻了抻被凍得僵硬地嘴角,彎腰把盒子放在地上,僵冷的指尖有些留戀不舍,那盒子一直揣在他懷里,被他體溫捂得暖熱。 他準備回去,回去就不冷了,回去有厚厚的紙被。 有吉直起腰,忽然感覺心口一涼。他撲到在地上,地面是濡濕溫熱的,有著新鮮的血腥氣。 好冷啊娘、娘,你在哪里?阿寶好冷啊 他大睜的眼睛里失了神。從他心口拔出來的劍劈開地上的木盒,盒子里是空的。 夜色里傳來一聲冷嗤。 房間里,飛英突然睜開眼。他沒有表情的面目像石頭雕琢的一樣,哪怕房間里突然出現(xiàn)了另一個人,他卻連眉梢也沒顫動一下。 原來是復(fù)大人。飛英道。 復(fù)大人眉眼間距生得窄,沒有表情時顯得陰厲,笑起來時也像是在陰笑:你不知道是我,怎么會送來那么合心意的禮物? 那盒子是個空的,也沒有夾層,盒子不是他要送到的東西,有吉才是。 我有所猜測,卻不敢確定。復(fù)大人的九子鬼母劍早已有了火候,我送的只算是個添頭罷了。飛英道。 你眼力不錯。復(fù)大人意味深長道。 當初就是他把飛英從盧國帶過來的,飛英那時虛弱得快要死了,還能看出來他修行的是九子鬼母劍,但飛英眼力更厲害的地方是,他在被丟到梁國的玄清教后,竟然還能自己找過來。 復(fù)大人過獎了。飛英舒了口氣。 玄清教果然不止他看到的那些,而梁國放在明面上的這些玄清教眾,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內(nèi)里還有一層隱秘的玄清教。現(xiàn)在復(fù)大人既然愿意現(xiàn)身見他,就是愿意將他引入真正的玄清教中,那才是他所求的。 既然走出了這一步,那就該了解之后的方向了。如今梁國已將盡落于玄清教之手,但他之前在盧國中的所見,卻似乎不那么順利。飛英向復(fù)大人探問。 復(fù)大人嗤笑:你以為只在于盧、梁嗎? 他陰冷眉眼間舒張開傲慢:我玄清教以國為子。諸國盡為我等之謀! 是月也,日短至。陰陽爭,諸生蕩。君子齊戒,處必掩身。 隋王宮。 隋王應(yīng)不負身著鳳鳥玄衣,頭戴百鳥玉珠冠,于朝堂上,接待大殷來使。 殷使帶來了殷天子之命,還有一道討伐檄文。 討伐檄文很長,不等殷使念完,殿中大臣已經(jīng)全變了顏色。 這道檄文倒不是為了討伐隋的,它是用來討伐盧的。 殷天子在檄文中痛斥盧國的不遜,說盧國不但愚弄平民,還侮慢神圣。 只這一句就讓隋臣坐不住了,殷天子痛斥盧國,檄文卻送到了隋國,這其中的含義已經(jīng)讓人不安了。 除此之外,人人都知道,盧國恭敬神庭。神庭是世間皆知的神道正法,殷天子說盧國侮慢神圣,這個神圣指得是誰? 神庭為天下神道修士廣傳正法,神庭印記遍灑世間,雖然盧國最為恭敬神庭,卻不代表只有盧國恭敬神庭,只不過勢大勢小的分別罷了。神庭之勢,稱一句遍及天下并不為過。世間修行者,唯有神庭當中的神明與普通人交流最廣,故此,世間文章若稱神圣,通常指代的就是神庭。 不是說除了神庭其他人都不能用神圣這個詞了,而是大家通常不這么空著用,要再加一點形容讓人明白這個神圣指得是哪一方,比如說武英殿中的神圣點蒼山能通神圣等等。 殷天子說盧國侮慢神圣,不可能說的是盧國侮慢神庭,但這樣遣詞是要把神庭壓下去嗎? 隋國中的幾位老臣做得還算穩(wěn)當,給了幾個定性不夠的人一個眼神,讓他們先聽下去。 殷使繼續(xù)往下誦: 殷天子有教化之責,他愛子民就像愛自己的子孫,一直尊崇感念神圣的恩德,如今見到盧倒行逆施,使地裂天哭,山震海涸 這下隋臣中坐不穩(wěn)當?shù)母嗔?。地裂天哭、山震海涸,好家伙,這是把大劫的原因直接賴到盧國身上了。 殷使就在隋臣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里繼續(xù)誦,他的臉色也難看起來,但和隋臣不一樣,他臉色難看是為了聲情并茂,他說: 由于盧國的事情,殷天子悲痛到連覺都睡不好,憂憤到連飯也吃不下,但是他沒有辦法啊,因為殷距離盧國實在是太遠了,他派人去盧國,苦心孤詣試圖教化他們,但盧王殘虐,竟然斬殺了殷天子的使臣。 澹臺柳暗自嘆了口氣。盧王有沒有殺殷天子的使臣不知道,但殷天子的目的已經(jīng)昭然若揭。他清了清嗓子按下滿朝擾動的臣子已經(jīng)有人瞪著殷使飆出殺氣來了。 這前來的殷使也是個人物,面對滿朝隋臣,他孤身一人氣勢不改,硬是把整篇檄文誦得慷慨激昂聲淚俱下,接下來的大段內(nèi)容用不遜不忠踩住了盧,用哀憤無奈托住了殷,又用忠信壓住了隋??偨Y(jié)起來無非就一句話: 殷天子聞隋忠信,請隋伐盧。 群臣嘩然。 隋自然是不肯的,現(xiàn)在正大劫呢,各方都才開始緩過來,正需要休養(yǎng)生息。更何況他們和盧都各自待得好好的,有淮水相隔,都七百年沒有掀起兵戈了。誰愿意為了殷天子的一篇討檄文就往里添不盡的兵馬錢糧?殷天子想要伐盧,卻要隋地出血,以坐收漁翁之利。 但這篇討檄文已經(jīng)在大義上把隋的路都給堵死了,隋若不從,就是像盧一樣不遜不忠,不遜不忠之徒,天下盡可討之。殷與盧地不相接,卻與隋地相接。 殷使念完討檄文,就看向隋王,準備以殷天子之勢逼迫她。殷天子是天下共主,這個名并不是虛的,每年都會從諸國收取供奉,諸國還要派遣人前去朝拜,且大殷確實強盛,殷天子之氣也會對諸國之氣有所壓制。 澹臺柳起身打斷他,先對隋王行禮,然后對殷使道:盧、隋相接不假,但兩地之間淮水相隔,淮水難渡,我隋地多年未興兵戈,沒有能夠渡河的大船,也沒有擅長河戰(zhàn)的水師。天子仁慈,必不忍隋人因戰(zhàn)死傷,請賜下船糧,并予以時日練兵。 咱們也不是不同意,不是不忠義于天子。但天子如此仁慈,愛子民就像愛自己的子孫,縱盧國可恨,但隋人無辜,天子必然不忍隋人遭難,所以請賜下錢糧吧,并且多多給予隋人練兵的時間。 隋臣們不鬧了。姜還是老的辣。殷天子要以名來壓他們,他們就認下這個名嘛,您這么仁慈,都因為盧悲痛難過到吃不好睡不好了,我們怎么忍心再因為自己的緣故讓您更難受呢?所以,一面討要錢糧和大船,另一面慢慢拖著。 澹臺柳的話全是依托著剛才那篇討檄文的內(nèi)容,殷使有點難辯駁,只好先挑出一條來:不必有大船,今冬歲寒,淮水將結(jié)冰,可承載兵馬。 澹臺柳示意了一下,一個隋臣站出來,對上殷使。 大人久處帝都,沒有來過這里,想必不了解情況,隋臣很耐心地給他解釋,淮水是大江,水勢力大,很難結(jié)成厚冰,就算結(jié)成了能夠承載兵馬的厚度,也只能維持數(shù)日,再久冰就承受不住了,之后怎么辦?糧草怎么運輸過去?總不能把兵馬運過去就不管了吧?所以大船是必須要有的。 一堆隋臣跟著開口,從各方各面對殷使提出的要求表示不靠譜,殷使一開口,就會先被塞上一句大人久處帝都,不了解情況。 殷使就算再有能耐,一個對上這么一群也力有不逮,他急智抽身,捧天子令喝道:爾等難道想違抗天子令嗎? 天子令以五彩錦織,加有大印,其上凝聚著殷天子的赫赫威勢。隋臣竟一時被迫得不能開口。 澹臺柳緩了緩神,道:不是違抗,只是需要時 王座上的應(yīng)不負突然開口道:我隋地自然忠于大殷,今年冬月,淮水凍時,隋將伐盧。 澹臺柳猛然抬頭瞪著眼睛看她。 王上!咱上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啊王上! 應(yīng)不負高坐王位,神情僵木,雙眼混沌不清:傳我,詔書。 仲冬行秋令,則天時雨汁,瓜瓠不成,國有大兵。 第119章 澹臺柳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朝堂上一片忙亂。隋相都被抬進偏殿了,殷使自然也不好再提天子令的事。隋王的傳詔被打斷,也就沒繼續(xù)下去。 老大人為了隋嘔心瀝血,現(xiàn)在都九十多了!頭發(fā)眉毛全白了,現(xiàn)在躺在側(cè)殿里還沒醒,周圍圍著一圈醫(yī)官,怎么能還要堅持議事呢?那也太冷血了! 醫(yī)官看過澹臺柳的情況,開口前先被側(cè)殿里的大臣們使了一圈眼色。 能當官的都是人精。醫(yī)官不動如山,心道你們不使眼色我也知道該怎么做。老大人都快到期頤之年了,雖然平日瞧著身子骨還算硬朗,但這個年紀的人,隨時都可能出點紕漏。他們做醫(yī)官的,最重要的就是要穩(wěn),若是他們在老大人這兒說沒事,那萬一之后沒治好呢? 醫(yī)官穩(wěn)重得就像沒看見周圍一圈快抽筋的眼色一樣,讓人看得著急上火。但他一開口,就以最沉穩(wěn)的語氣表達出了最沉重的意思。他一個不好的字都沒說,卻偏偏讓人覺得情況十分不妙,弄得給他使眼色的大臣自己都懷疑緊張起來,莫非隋相真的不好了? 于是,出兵伐盧的事情就暫時這么擱置下來。 別初年不以為意。澹臺柳的手腕在他看來不過是小把戲而已。他剛開始確實因為氣急憂疑而暈了一下,但還沒等倒地上就清醒了過來,再之后躺在側(cè)殿一直沒醒就是裝的了。老隋相老而彌堅思維靈活,雖然不知道應(yīng)不負是怎么回事,但她正要下詔,此事萬萬不能成,不如先裝暈將此事拖延下去。 但隋王要下詔,并不需要隋相啊。 別初年跟在應(yīng)不負身邊。他這些日子常出入宮中見隋王,宮中之人已經(jīng)習慣了。他們以為他深受隋王信任,但別初年很清楚,應(yīng)不負一直在警惕著他,而她對他的懷疑,始于有關(guān)頭痛癥的巧合,盛于他拒絕了她的封賞。 他拒絕在隋地出任官職,這在普通人看來,或許會認為他是個一心修行不慕人間富貴的有道之士,但實際上,別初年不在隋地任職,隋王的王氣就很難轄制于他。故而應(yīng)不負對他心生疑慮。 別初年很清楚這一點,但這又如何呢?他不需要為自己套上枷鎖來換取隋王微毫的信任,應(yīng)不負也不得不走上他所安排的路。他給應(yīng)不負用來抑制頭痛的藥并沒有問題,那就是放在明面上給人看的而已,就像是應(yīng)不負安排在身邊的阿鹿一樣,那也只是放在明面上給人看的,真正保護隋王的另有人在,所以應(yīng)不負才敢讓阿鹿離開她身邊。 那幾個暗中護衛(wèi)她的人一刻也沒有停止關(guān)注應(yīng)不負的情況,但在殷天子之氣沖擊之時,殿中有片刻的混亂。這正是掌控隋王的好時機。別初年已布置良久,只需要幾個呼吸,就再無人能看出應(yīng)不負的不自然了。之后澹臺柳昏倒,應(yīng)不負使侍衛(wèi)將他送到側(cè)殿榻上,又喚來醫(yī)官為他診治,對他的身體情況擔憂不已。這一系列事情下來,都無人發(fā)現(xiàn)隋王有什么不對勁。 應(yīng)不負做的一切都是她本來就會去做的事情,她還是原本的她,只是在別初年想要她做的事情上被改變了思維。如墜夢中,虛以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