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為自己的啞奴替身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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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談判 既然財政上沒了顧慮,穆湘西迎著店家殷切的目光,打開扇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訂好的房在二層雅座,隔著無數(shù)重輕紗搭了個幕天席地的高臺,一直到穆湘西入了座,才發(fā)現(xiàn)這高臺上已經(jīng)早早地坐了個婀娜的身影。 “公子看上去面生得很,該是第一次上我們醉月居吧。”聲音如珠碎玉,清冷得讓人耳目一清,不自覺地就開始幻想擁有這等音色的,該是如何傾國傾城的美人。 即使看不清楚臉,光憑著一個朦朧的剪影也能知道這重重遮擋后的女子氣質(zhì)有多出塵。不過穆湘西畢竟不是男子,不會動些歪邪念頭,只是遠遠坐著欣賞,她面帶笑意舉起手中的茶盞:“正是,早就聽聞醉月居的曲賦姑娘琴意精湛,一曲千金。在下慕名而來,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聞?” 代替曲賦回答的是幾個泠泠的古箏音調(diào)。 輕紗后坐著的女子略微低頭沖她這邊行了個禮,隨即將雙手輕輕搭在前方古樸的琴臺上,自顧自開始彈奏。 穆湘西剝開一粒花生,看上去頗是漫不經(jīng)心地和身邊的阿碧耳語了幾句。阿碧附耳過來,半晌后露出的詫異的神色,結結巴巴地壓低了聲音反問:“小姐……這樣不太好吧……萬一他們……我們出門可沒帶人?!?/br> 穆湘西整理了一下衣服,支著額頭顯得無比放松,說道:“怕什么,沒人認識我們,只要沒人戳破這個謊,自然會待我如座上賓?!?/br> “可是咱們家和太子爺無冤無仇的,這些酒樓如果小姐想要,成親之后只需和太子爺說一聲,就算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太子爺也會交予小姐打理的?!?/br> 那怎么能一樣,穆湘西心中不以為然。一個是靠著人家施舍,另一個是靠自己的本事拿到手。她沒有作聲,在這個空隙給一曲彈完的曲賦幅度極大地鼓了通掌。 阿碧沉默了一下,隨即有些哀怨道:“小姐,你不會還記掛著和太子爺退婚的事吧。這都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shù)氖铝?,侯府都與太子府綁在一條舟上共進退了,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穆湘西佯裝沒聽見,在她屁股上輕輕打了一掌:“吩咐你的事趕緊去辦?!?/br> 阿碧既吃痛又害羞,咬著唇低下腦袋去了外面。 過了不久,阿碧領回來一個有著兩撇小胡子,滿腹肥腸的的中年人,他的眼睛冒著精光,滿臉堆笑著不著痕跡地打量了穆湘西幾眼:“是這位小公子找的小人嗎?” 穆湘西隨意看了他兩眼,沒做出什么表情:“我要找的是醉月居的真正掌柜,你一個小嘍啰怕是不夠格吧?!?/br> 話畢,她看著這個中年人的面色變了變,隨后硬擠出了一個笑:“公子何出此言,醉月居內(nèi)外瑣事全都是小人一人出面解決的,常來這里的大家都知道醉月居的掌柜姓孫,正是在下?!?/br> “那么這座酒樓的契紙也在你這嗎?”穆湘西似笑非笑地反問。 孫德聽出她來者不善,不由得冷下臉來:“公子想說什么不妨明說,何必遮遮掩掩地試探?!?/br> “你沒資格和我說,把你們這里真正能做決定的人叫過來?!?/br> 孫德的神色一直不斷地變換著,似是在思考穆湘西話中的真?zhèn)?,僵持好久之后,暗嘆一口氣,把遮擋在穆湘西跟前四處飄蕩的重重紗帷挑開,請出擋在后頭的人:“主子,他好像是太子的人?!?/br> 穆湘西跟隨著孫德的目光一路看過去,語氣中藏不住的驚嘆:“沒想到被譽為京城第一酒樓的醉月居,背后主人竟然是個琴姬,真是讓我感到意外?!?/br> 蒙著面紗的曲賦從高高的臺階上抱著三尺左右的長琴一步步慢慢走下來,也不見她是如何移動的,不過轉(zhuǎn)瞬就近至眼前。 穆湘西心中不由得警惕了幾分,笑容也收斂了不少。沒想到這個女人看似身份簡單低下,居然還身懷內(nèi)力,有些武功傍身。 “找我何事?”曲賦冷冷淡淡地望了穆湘西一眼,加上了幾個字,“小姑娘?!?/br> 穆湘西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粘著的假胡子,手剛抬起,意識到了什么,立馬放下。 “這一趟,是太子殿下讓我來的,”既然對方都已經(jīng)識破,再糾結性別的偽裝也沒了什么意義,穆湘西睜著眼睛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眼皮都不眨一下,“他帶了口信讓我來取曾經(jīng)簽過的那份紙契,說是只要同姑娘說一聲,姑娘自然明白?!?/br> “這紙契已經(jīng)放在奴家這里三年,敢問宮中可是生了什么動亂,才讓太子爺動起了這番心思?” 當初行刺謀逆的事早已經(jīng)被皇室全面封鎖,百姓自然不會知道太子如今還在太醫(yī)署昏迷的消息,穆湘西擺出一副凝重的模樣,特意裝模作樣地行了一個標準宮禮:“曲賦姑娘,恕奴婢直言,這宮里頭可要變天了,太子殿下如今被反賊所害,護駕被刺昏迷不醒。幸好殿下之前早有察覺,為了防止賀家趁此機會攬權調(diào)查官商勾連一案,吩咐奴婢前來替曲賦姑娘保管契紙。” 曲賦嘴唇緊緊地抿著,聽到這里焦急地反問:“那太子他……可有事?” 穆湘西敏銳地一挑眉,想著這沈洵背著她風流債還真欠上不少,只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美人的一腔癡心終究還是付錯了人。 “太子殿下現(xiàn)下還在太醫(yī)署休養(yǎng),具體病情……奴婢也是不知。” 本來穆湘西那一身難以作假的官家禮儀已經(jīng)讓曲賦心中信了三分,她把詢問的目光投向身邊的孫德,發(fā)現(xiàn)孫德的眼神閃了閃,沒有出聲反駁,這便已經(jīng)信了七分。 她懷著最后一點不相信問穆湘西:“此行前來,太子可給了一些能證明身份的物件?” 穆湘西就等著這句話,就怕她不問出口,立馬從腰間取出了一枚玉墜子。 官家的東西實際上是最不好仿制的,穆湘西手上的這枚墜子實際上與沈洵身上常佩的那一只是一對,是隨著聘禮特意一并送到霍家的。穆湘西把它的流蘇偷偷調(diào)換了個方向,使得它乍一眼看上去的與沈洵那塊并沒有任何差異。 果不其然,曲賦的最后一絲疑慮在看到沈洵經(jīng)常隨身的那枚玉佩時也被盡數(shù)打消,她立刻吩咐孫德前去把紙契取出來交給穆湘西。 “殿下吩咐了,說只要他署名的那一份即可。”穆湘西默默地補充了一句,她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不由自主地沖邊上被嚇出一頭冷汗的阿碧使了個難掩興奮的眼神。 阿碧嚇得不輕,驚魂未定地回以嗔怪一眼。 第四十五章 幡然 距賀君知重病臥床已有月余光景,窗外的梔子已經(jīng)落盡,在秋風中看上去頗有些蕭瑟。 紛飛的落葉中,只見賀淑儀帶著食盒攜著婢女又一次登門前來拜訪,陳管事把她熟練地阻在門外:“四小姐留步吧,老奴替您把這些吃食轉(zhuǎn)交給世子爺。” “大哥哥不是已經(jīng)醒來了嗎?怎的還避著人,莫不是出了些其他狀況?”賀淑儀擔憂道。 半月之前,她才從母親口中知道,前幾年征戰(zhàn)沙場賀君知中了一種極為可怕的毒,他一直隱瞞著沒讓任何人知道,只請了褚思銘到賀府進行醫(yī)治。 也就是那時候,賀君知的身體一日更比一日差下去,多少湯藥下去都不見好。她一直以為是他太累了,總想著讓他尋個時間好好靜養(yǎng),但他卻一直為了穆家的事情奔波在外,片刻也不敢放松,甚至于參與進皇權爭斗,再也難從中脫身。 賀君知毒發(fā)之后,賀淑儀整日待在房中以淚洗面,請來的許多名醫(yī)都說他的毒已入肺腑,早已經(jīng)藥石無醫(yī),頂多拖拖時日,讓他們盡早準備后事。 所有人都絕望而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有那個終日跟在他身邊的啞奴,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門心思地要鉆研出一種方法救他。 可惜最后在危急關頭送來解藥的,不是她,是另外一名在王二姨娘身邊服侍的侍女,因為送藥及時,被賀家解除奴籍,奉為座上賓。 賀君知雖然在服下解藥三日后醒過來,卻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緘默之中,誰也不肯見,只把自己終日關在房內(nèi)。只有懷玉送過去的東西才會動一兩筷子,其余人全都被陳管事攔在外面。 “世子爺沒什么大礙,只是在等一個人?!标惞苁聦擂蔚匦Φ?。 這還是這么多日探望以來,賀淑儀第一次明確知道賀君知在想什么,連忙追問道:“什么人?是救他的那個侍女嗎?是我疏忽了,這就去請那位姑娘。” 說著她就要轉(zhuǎn)身回去,卻被陳管家一把攔住:“四小姐誤會了,并不是那位妙荷姑娘,世子爺一直等著的,是紅箋姑娘。” 紅箋?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賀淑儀才想起來已經(jīng)好多天沒有見到那個小啞奴了,也不知道她上哪去了,知不知道賀君知已經(jīng)醒了。 “老奴在世子爺醒來之后,就曾去找過紅箋姑娘,但是她沒有在房中,也沒有在百草堂,仿佛像是整個人憑空蒸發(fā)了一般,連原來的賣身契也不見了。老奴估計紅箋姑娘應是走了,但這些話,還不曾同世子爺稟報過?!?/br> “走了?”賀淑儀眼神冷了下來,“不會是知道治不好大哥哥,怕死所以跑了吧?!?/br> 陳管事?lián)u了搖頭:“紅箋姑娘并不是這樣的人,若她真的貪生怕死,當初就不會冒著這等風險承諾要救世子爺。也是因為她向國公爺許諾,才讓世子爺又多挺了幾日,最終等到了解藥。” 他這么抽絲剝繭地分析,成功讓賀淑儀的眼神和緩了許多:“你說得也有道理,但她無故消失在國公府,是應該好好查查。這件事你先別告訴大哥哥,我會派人出去尋尋,只要她沒出皇城,我就一定能把她找出來?!?/br> 話音剛落,賀淑儀就見面前一直緊閉著的門被人從里頭打開,賀君知一身暗紅中衣,襯得面色比雪還白三分,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那里,也不知聽到了多少。 “大哥哥!”賀淑儀興奮地喚了一句,不顧一切地迎了過去,“你可感覺身體好些?!?/br> 賀君知虛弱地點了點頭,問:“她呢?” 賀淑儀和陳管事都心知肚明這個“她”是誰,但都默契地閉著嘴,沒有說一個字。 “我方才聽見你們在說她,那她人呢?”看著他們諱莫如深的表情,賀君知的面色越發(fā)冷淡,“不告訴我的話,那我自己去找。” 說著,賀君知就要攬袍下階梯,往穆湘西的房間行去。 陳管事大驚失色地攔住他:“世子爺,您剛大病初愈,萬萬不可再吹寒風啊?!?/br> 賀君知回身用那雙漂亮的瑞鳳眼橫了他一眼,只一眼,就讓陳管事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他眼睜睜地看著賀君知下階梯,瘦削如竹的身姿沒幾步就消失在盡頭。 賀淑儀連忙拎著裙擺跟上,賀君知腿長又走得快,中毒一事仿佛沒給他留下任何一點后遺癥,她在后頭追得氣喘吁吁,好不容易跟上他的腳步,發(fā)現(xiàn)懷玉已經(jīng)跪在了他的腳邊。 “jiejie已經(jīng)好幾日沒了消息,并非奴婢故意隱瞞,而是陳管家怕影響您的休養(yǎng),根本不讓奴婢提?!?/br> 賀淑儀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大哥哥,我馬上派人去找,一定不會讓這啞奴畏罪潛逃的!” “畏罪潛逃?”賀君知擰起眉,“她救了我,我現(xiàn)在很擔心她的安危,為什么說是畏罪潛逃?” 賀淑儀長大了嘴:“可……可是力排眾議給大哥哥送來和服下解藥的,明明是一位叫做妙荷的侍女……” “一線天的毒性怎么才能解我比誰都清楚,”賀君知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那是需要把毒引入一名接受能力更強的血脈相契的女子體內(nèi),在她的骨血里生成的解藥。此后的每個日日夜夜,她都會受到一線天余毒的折磨。敢問這送藥的侍女,藥是從何而來,體內(nèi)可曾有余毒未清?” “這……”賀淑儀回想起那個侍女面色紅潤的模樣,一看就是身體康健得很,哪里像是中了什么勞什子毒。 “讓那個侍女來見我,我要好好問問她手中的藥,究竟是哪里來的,紅箋的失蹤,與她也脫不了干系?!?/br> “好,”賀淑儀醒悟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是太過武斷,錯怪了穆湘西,懊惱道:“大哥哥你在這里等一下,我這就去讓人找她過來?!?/br> 懷玉也道:“世子爺,這里風大,您先進屋避避吧,奴婢給您拿披風。” 賀君知看了她一眼,沒有推辭,跨步進了屋。 穆湘西和懷玉的屋是同一間,兩人親熱地把兩張床面對面擺著,穆湘西的床迄今為止都是整整齊齊的,沒有任何收拾過東西的痕跡,說明人是很倉促地離開的, 賀君知走過去,拿起放在她床頭的那一冊兵書。這書當初還是他隨手借的,在她這里被保護得很好,連折頁都沒有。 他翻開大致掃了掃,目光忽然凝在穆湘西悄悄寫在側面的標注上。也不是第一次知道這小啞奴不僅會認字還會寫字,但他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見她的字。 不是靠打手勢,不是在手心里用指頭摩挲,是真正用紙筆一筆一劃寫下來的,比他想象中要好看許多,娟麗清秀,還透著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賀君知皺著眉把書往眼前靠近了一些,一句句地逡巡過去。 太奇怪了,怎么可能會這樣。 要知道,一個人就算失去了所有之前的記憶,留存在她軀殼里的寫字習慣也是無法改變的。同理,兩個人的字跡就算再怎么相似,也不可能做到連這種不易察覺的習慣也處理得一模一樣。 可這份標注,不僅是筆序,還是行文習慣,就連某幾個常見字的寫法,也和他記憶中的一個人別無二致。 可是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死了快有一年。而他自小就待在身邊的一個小啞奴,卻在某一日開始,開始與她變得漸漸相似起來。 賀君知想起一年前他從王二姨娘手中鬼使神差地救下紅箋時的場景,當時明明是同樣的一張臉,他愣是一晃神看成了穆湘西。原本他以為只是這小啞奴想要保命的手段,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她自小就被養(yǎng)在侯府,從來沒有見過穆湘西一面,何來模仿一說。 可自那之后,紅箋就會不自覺地泄露出一些神似穆湘西的神情,說話語氣,甚至是做事方式。時間久了,連賀君知自己都分辨不出當初為了留下她,究竟是把她當成了穆湘西的替身,還是真的喜歡上了這樣的她。 賀君知把手里的書一把丟開,無數(shù)冷汗自背后滲出來。 他什么時候有的這種心思?又是什么時候再也拔不出來?明明此人只不過是他心中白月光的一個替身而已,什么時候偷偷多出了這么重一塊分量? 在他還處在復雜的自剖中時,從兵書里滑出了一張夾在書頁里的一張薄紙。賀君知原本以為是廢紙,想要撿起來丟到一旁,打開一看卻發(fā)現(xiàn)這不是隨意所作的一幅畫。里面標注清晰,詳列得當,特別用朱筆寫下了幾個隱蔽的地點。 “這是……”賀君知皺眉打量著,把這紙張重新認真審視了一遍。他是何等的聰明,瞬間就辨認出了這圖是作何用的:“官鹽鐵運輸分布圖?” 他明白這張東西的分量,幾乎是把沈洵的命門都通過這張紙交到了他的手里。然而賀君知也知道這些東西被沈洵看管得有多嚴實,除非是他曾經(jīng)不設防、全然信任的人,否則不可能會有機會在看完之后還能牢牢背下。 即使賀君知再覺得荒謬,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與他朝夕相處了這么久的紅箋,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穆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