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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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衍腦海中突然閃過顧劍寒被拖拽下去的場景,無數(shù)燦爛罪惡的紅刺玫將他淹沒,從腰部開始吞噬,再到修長的雙腿和單薄的胸腹,滿地殘肢剩骸散落,那雙深眸變成刺目的紅色,將他的視野染成一片淋漓的鮮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沖了上去想把那根瘋狂上竄的藤蔓抓住,身上的結界被失控的雷系靈力轟然震破他還沒辦法在心緒動蕩時把那些靈力收控得很好。 顧劍寒不靠聞衍接也穩(wěn)穩(wěn)地落了地。 只是聞衍突然沖過去幾乎是跪在木板上,雙手伸出木板外似乎在虛空之中抓著什么東西,顧劍寒看出他狀態(tài)不正常,正要拉住他的左臂將他提起來時,木板之下潛伏已久的食人草看準時機猛然探出去咬了聞衍的小臂一口。 那一口是真正的鮮血淋漓,一塊皮rou被狠狠地扯了下去,那股劇痛還沒傳達到聞衍的神經(jīng),顧劍寒便已經(jīng)目眥盡裂,拔劍狠狠地刺穿了兩人所在的木板。 他握劍的手比聞衍受傷的手還抖得厲害,渡霜刺穿了食人草還未開始咀嚼的惡心頭顱,代替它主人發(fā)出一聲又一聲凄厲的劍鳴,駭人而沉重,伴隨著失控的冰系靈力在山洞中發(fā)出陣陣回音,震懾著那些死不足惜的高階魔靈。 尖銳刺骨的冰刃釘死在洞壁一顆顆獨目頭顱上,綠色的劇毒草液順著石壁蜿蜒而下,顧劍寒帶著聞衍躍到了另一塊木板上,先給他服用了一顆百毒丹,給他疏通好靈力經(jīng)脈的同時又給他下了防御結界。 聞衍臉色慘白,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似乎想摸一下顧劍寒的臉頰,猶豫片刻又放了下去,被顧劍寒穩(wěn)穩(wěn)地接在了手心里。 可以摸。他啞聲說。 聞衍沖他笑:師尊對我真好。 哪里好?顧劍寒眼眶紅了,為師不該帶你來的,說好保護你也沒能做到。 聞衍那么怕疼,洗經(jīng)伐髓時痛到幾乎要哭出來,如今被活生生扯咬下一塊皮rou,卻一直抿著唇不作聲。 師尊現(xiàn)在不正是在保護我嗎?一直都是師尊在保護我。他用指背小心翼翼地蹭了蹭顧劍寒微紅的眼尾,忽然有些難過,阿衍方才出現(xiàn)了幻覺,還以為終于能保護師尊了,沒想到還是給師尊添了麻煩。 凈說些傻話。 他趁著說話的間隙從乾坤袋里翻找出了鬼覺草和返生丸,把青草液喂給聞衍喝下之后再將返生丸碾成粉,灑在他血rou模糊的右臂上。 疼不疼? 聞衍慘白著臉朝他勉強地笑了笑,在他懷里輕輕搖了搖頭。 返生丸是活死人醫(yī)白骨的圣藥,違逆天道規(guī)則的東西,饒是顧劍寒三年五載也未必能煉成一爐,原料藥方中迷迭蛇骨、青鳥神目、天山夜芙蓉蜜和鬼界圖騰火都是難得至寶,湊齊更是無比困難。 顧劍寒真的很容易便掏心掏肺地對別人好。 根本就不計回報。 這樣的人無疑是最容易受傷的一類人,但他不希望顧劍寒受傷,他想把這個人好好珍藏,冷了就緊緊抱著,餓了就給他做好吃的,不讓別人看見,也不讓他對別人好。 可是他現(xiàn)在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他是顧劍寒的累贅,會讓他不高興,會惹他掉眼淚,害他這么傷心難過,連把他抱進懷里安慰片刻都做不到。 魔尊莫無涯是魔界之主,坐擁魔界萬頃之地,麾下千軍萬馬全由他一人調(diào)令驅使,臥底遍布三界,各種高階靈寶靈器充盈魔界圣閣。 若是他突然回心轉意,腦袋靈光了不傻了,意識到顧劍寒的好,也注意到這些年顧劍寒為了他所付出的一切努力,所做出的一切犧牲,是不是就會幡然醒悟,順順利利地抱得美人歸? 他和魔尊,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明眼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更何況顧劍寒原本就對那個人念念不忘,癡情未了。 顧劍寒并未說過喜歡他。 那么如果魔尊喜歡顧劍寒,他該怎么辦。 兩情相悅是好事,顧劍寒也得償所愿。 作者有話要說:聞衍:三句話,讓老婆狂撓我十八萬爪。我是一個精通貓性的蠢徒弟,關注我,看我如何化險為夷。 第44章 尸香鬼笑 快看!他手指動了! 搭在顧劍寒手心里的指節(jié)無意識地動了動,顧劍寒比香蘭要更早發(fā)現(xiàn),他甚至無暇去管香蘭咋咋呼呼的大聲呼喊,只是定定地盯著懷里的聞衍看。 明明知道只是因為鬼覺草,但還是忍不住提心吊膽,聞衍那張慘白的臉讓他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他時不時便摸摸聞衍的側臉,抱在懷里還不滿意,非要毫無阻隔地感受到聞衍的體溫才能好。 他無比清醒地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盡管現(xiàn)在是他抱著聞衍,但他卻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一點一點在聞衍溫暖的懷抱里陷得越來越深。 那里不像陡峭的高崖,也不是寂寥的冰原,卻把他一寸一寸纏繞得無路可逃。 這一次是他心甘情愿。 師尊我是睡著了嗎?聞衍從他懷里坐起來,迷迷瞪瞪地看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再說話,便被他師尊輕輕以吻封緘。 聞衍那漿糊般的腦袋里閃過一行大字 完了!他剛睡醒!還沒刷牙??! 師 他抬手想推把顧劍寒推開,等雙手搭在他肩上怎么推都推不開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右臂已經(jīng)恢復如初了。 顧劍寒不太會吻人,軟舌滑過來輕輕舔了舔他的舌,也不做其它的動作,發(fā)現(xiàn)沒什么意思就退回去了,之后就單純地在那兒磨磨蹭蹭。 聞衍顧及口腔衛(wèi)生問題,讓顧劍寒撬開牙關便已經(jīng)是剛睡醒沒防備失誤了,此刻便更不可能主動長驅直入。推又推不開,吻又吻不深,干脆就木在那兒任憑顧劍寒蹭蹭唇,目光有些呆滯。 顧劍寒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一上來就親人呢?他不是不讓親嗎?更何況這里還有人在 等等。 聞衍往一旁看去,果然看見香蘭正蹲在一旁細細觀摩,一邊看還一邊摸著下巴思索,發(fā)現(xiàn)聞衍注意到她,還朝他豎了一個完美的大拇指。 聞衍: 他順勢咬了顧劍寒一口,沒下重口,把顧劍寒咬懵了就連忙把他控制住,推開按下肩膀準備和他好好溝通一下,這種事不讓別人看熱鬧。 師尊怎么突然親我呢?這種事不管做多少次,聞衍還是臉熱得不像話,我這是夢里積德了嗎? 顧劍寒突然撲到他懷里抱住了他。 小香姑娘還在這兒呢。 她叫香蘭,不要叫得那么親密。 聞衍反應了一下,一時哭笑不得:她只告訴過我她叫小香,我不知道她叫香蘭啊。還說什么親密別人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師尊一天到晚把我當什么禽獸呢? 顧劍寒抱緊他不作聲,連冷哼都沒有一個,讓聞衍有點擔心。 師尊? 讓為師抱一下,累。 聞衍連忙應好,不讓顧劍寒累著。 他倆不說話,香蘭也不說話,氣氛便開始有點尷尬。聞衍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尷尬的氣氛,于是沒話找話開始閑聊起來。 香蘭姑娘,之前真的非常抱歉,沒問清楚你的芳名,還一直叫了那么久,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望海涵。 聞衍一邊回憶著高中語文課堂上謙敬詞的用法,一邊頗為認真地拼湊出方才那一席話。 香蘭撐著腦袋看他,明明沒什么大不了的,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道歉。 阿衍哥哥不要聽你懷里那個怪道侶亂說,他就是看不慣你和我交朋友,想把你獨占,故意挑撥離間。 聞衍極有先見之明地拍了拍顧劍寒的背,先把懷里突然僵硬的身體安撫下來,再向香蘭解釋他和師尊的關系。 這是我?guī)熥?,修為高深,位高權重,胸襟寬廣,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師尊不會在意那些小事,也不會跌了身份去做那種事情。請香蘭姑娘不要亂想,也不要亂說,這種謠言要是傳了出去,影響是很不好的。 聞衍自以為滴水不漏,體貼懂事地說著,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那一套說辭上了,沒有發(fā)現(xiàn)懷里的身體越來越僵硬,更無法看見顧劍寒的臉已經(jīng)黑如鍋底。 和他做道侶有什么不好? 他想要的一切他都能給,名望也好,機緣也罷,雙修有些困難,但也不是不能克服。 顧劍寒心中郁氣橫生,突然想起聞衍第一次給自己束發(fā)時說的那些話什么獨身主義者,一個人過多好,不用看別人臉色 他當時沒有很懂他的意思,他口中經(jīng)常冒出一些他聞所未聞的詞,但他現(xiàn)在好像懂了一些。 意思是他一輩子都不準備戀愛嗎? 那為什么還要吻他? 他這樣想著,但心里比誰都清楚,其實方才的吻,聞衍是不情愿的。 師尊,你打我干什么?聞衍背上不輕不重地挨了一下,不知道哪里沒說好,想著顧劍寒也許要指正一番,顧劍寒又不說話。 打你混賬。顧劍寒恨恨道。 聞衍不明所以,一點都沒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和顧劍寒并未結成道侶,師徒結成道侶也的確會遭人詬病。顧劍寒臉皮薄,不喜歡聽人說這些,本來他們倆的關系就還沒確定下來,要是香蘭還一直拿這件事打趣,一不小心惹顧劍寒不高興,說不定顧劍寒就不要他了。 顧劍寒本就不是非他不可。 他必須得小心謹慎些才是。 他都已經(jīng)想好了,讓是不可能讓的,就算魔尊真的回心轉意,他也會努力爭取。 哪怕最后顧劍寒不選他也沒關系。 香蘭看了顧劍寒一會兒,又看了看聞衍,正預感有好戲看,卻突然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一陣靈力波動,一陣濃郁的尸香漫延開來,黑色霧氣沿著地面升騰到半空,被完全阻隔在顧劍寒的結界之外。 此時顧劍寒生在氣頭上,此時來訪的不速之客可謂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從聞衍懷里微微撤身,給他戴好阻隔凈化尸香毒氣的面罩,冷聲道:等回去再收拾你。 他反手拔出渡霜朝結界外飛去,聞衍的目光追隨著他,直到看見那個黑袍長刀的身影。 聞衍戴好黑框眼鏡,才在騰涌的黑霧中看清楚那黑袍里面空無一物。 尸香鬼它今天怎么上了岸?! 香蘭面色凝重,死死地盯著那個黑袍人,長發(fā)在半空無風而動,有的甚至已經(jīng)異化變成了藤蔓。 聞衍擔憂地看著顧劍寒,只見他長劍疾刺,出招狠戾,不遠處一陣明明滅滅的寒光閃動,風聲夾雜著劍嘯,隔著防御結界顯得格外沉悶。渡霜九式曾在百妖場以一劍封喉之勢于劍道取得一席之地,又因顧劍寒出招實在不走尋常,只攻不守,他本身修為又高深莫測,往往一擊必殺。 但今天顧劍寒好幾次刺中了黑袍人,甚至將它的黑帽都挑了下去,然而劍鋒卻毫無刺破實物的感覺,顧劍寒一邊出劍一邊結印,可卦印打在黑袍人身上卻毫無反應。 只有一種可能它根本就不存在。 但這怎么可能? 聞衍看著不遠處的打斗暗自心急,卻不可能跑出去拖顧劍寒后腿。 他從乾坤袋中拿出天階飛鸞鳳鳴弓,調(diào)試了一下弓弦的韌度,慢慢傾注靈力到弓體之上,本來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被黑霧封死的弓體居然真的慢慢露出了原本的色澤,九鳳梧桐木的質感細膩而厚重,上面雕刻的紋路也清晰地展現(xiàn)了出來,那是背關押在萬鬼牢十八層的魔獸饕餮。 天階飛鸞鳳鳴弓顧劍寒居然給了你,當時可是在三界掀起過腥風血雨的。香蘭難以置信地盯著上面流轉的琥珀色靈力,居然還認了你為主。 聞衍也有些茫然,但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有摸過弓箭了,方才他也看見了,尸香鬼的閃避速度很快,這就代表著活靶的移動速度很高,而且移動路線不固定。 他的最高紀錄是在10m/s的無規(guī)律活動靶訓練中擊中十環(huán),而眼下黑袍人的移動速度快得已經(jīng)讓他看不太清了,這把弓以靈力作箭,最初煉器師煉弓的時候便嵌入了大量珍稀的高階靈力原石,再加上天生九鳳神血加持的緣故,箭的威力并不依賴弓主的靈力強弱,箭出必然見血。 尸香鬼發(fā)出了第一聲笑。 顧劍寒早有準備,封閉了五感,燃了一把七階防御符拋至半空,瑩瑩符火在半空點綴,直接反彈了尸香鬼笑的聲波攻擊。 那件黑袍突然散開了,膿臭的血沿著衣袍嘩嘩地往下流淌,顧劍寒化出千冰刃朝尸香鬼刷刷刺去,那足以封凍住整條尸香河的冰刃卻只是徒然地刺穿了染著血污的黑袍。 冰水混著血液朝四處漫延,那被稀釋的黑色膿血里突然爬出成堆成堆的大型尸鱉,瘋狂地啃食著青草地衣,分做兩撥朝顧劍寒和聞衍他們爬去。 顧劍寒足尖在半空一點,一顆三昧真火的火種便以他為中心,降下了一圈熊熊燃燒的火焰,聞衍那邊的結界還能撐一段時間,前提是聞衍得不害怕那些惡心的東西才行。 他分心往聞衍那邊看了一眼,卻看見他抬起弓,朝他點了點頭。 他臉上沒有那種尋求庇護的渴望,也沒有過度驚恐的神態(tài),只是看著他,眸中一片平靜。 他的小狗是不是長大了。 一陣尖銳的笑聲傳來,顧劍寒能明顯感覺到那笑聲的威力是成倍增加的。 聞衍閉眼凝靈,動作還略顯生澀,靈力碰到弓體化為琥珀色的長箭。他將其慎重地搭上箭臺,末端扣上箭扣,抬指扣弦預拉,左手虎口推在弓臂上,單眼瞄準尸香鬼,不斷調(diào)整箭鏃所指的方向。 顧劍寒施術拉開了與尸香鬼的距離,極有默契地配合著聞衍。他原本可以在同一時機開啟生死陣,但聞衍更需要歷練和機緣。如今他把后背和退路全部留給了聞衍,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信任一個人。 第45章 鬼界白藏 阿衍哥哥。 聞衍單膝跪地,注意力正高度集中在不遠處的尸香鬼身上,全身的肌rou都緊繃起來。他的手很穩(wěn),眸中不見絲毫慌亂,但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壓力非常大。 他這一箭不能射偏,更不能誤傷了顧劍寒。 他無比謹慎地瞄準目標,指節(jié)已經(jīng)微微發(fā)僵,腎上腺素指數(shù)飆升,以至于香蘭突然伸出花藤拉低弓體時,他蹙眉朝她看去,居然渾身散發(fā)著失控的攻擊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