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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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知雪、陸聞青和丹青長老首先飛身而來,之后便是焚香局和無心閣的長老,嫡傳弟子們留在了山門口觀戰(zhàn),首次看著這么多三界巔峰大能在一起戰(zhàn)斗,心情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魔界這次只派一支輕騎前來,還事先就被顧宗師發(fā)現(xiàn)了,這不被打得落花流水才怪呢。更何況這次是他們先犯清虛門,清虛門合理回?fù)?,也不會落人口實?/br> 眾人伸長脖子群情激憤,只有聞衍一人站在后面,平日里明明是最不著調(diào)的人,此刻看起來卻格外嚴(yán)肅。 他冷眼掃著東征西征和那幾個大宗師,時刻準(zhǔn)備著拎出天階飛鸞鳳鳴弓,只要任何人露出一點想要傷害顧劍寒和花弄影的勢頭,他的箭便會先一步保護他們不受傷害。 他如今拉弓放箭的速度已經(jīng)練得很快了,不需要一個眨眼,他的靈箭便能刺穿目標(biāo)的眉心。 師尊他是信得過的,只要他說不動花弄影,他一定就不會去傷她。 至于原因,也只能之后再去向他解釋了。 但愿他別多想。 他知道,他師尊和他一樣,都是心思特別細(xì)膩敏感的人,可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不允許他們多說,等顧劍寒處理完東征西征二君,他便馬上過去把一切都說清楚。 他現(xiàn)在過去,只會打亂他們的計劃。 別傷中間那個紅衣女子。 魔界大巫師在三界頗負(fù)盛名,然而由于大巫師本人向來以面紗示人,自從到了魔界之后也從未出過魔界疆域,所以外人很少有見過她真面目的,只有焚香局的春璟長老在見她的第一眼便認(rèn)出了人。 花弄影 什么? 居然是花弄影,春璟你沒弄錯吧? 春璟長老雙耳垂著一副迎春花耳墜,被凜冽的寒風(fēng)吹得不住搖晃,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fā),抿起朱唇冷笑了聲:我認(rèn)錯誰也不會認(rèn)錯她,這可是當(dāng)年把我家出賣給莫昭的好、姐、妹、啊。 他們這群人都知道,當(dāng)年春璟也是南疆?dāng)?shù)一數(shù)二的高階巫師,與花家不同的是,春家不碰控系蠱毒,總覺得是禁術(shù),到頭來是要遭天譴的。 春家主修的是靈蠱,也就是將死人煉成活死人,以這樣的方式到人界四處招收門徒,并且充實家業(yè)。但其實這樣的術(shù)法也是有違天道倫常的,活死人軀體里始終鎖著一縷亡者的余魂,因為這個緣故,亡者往生之后往往天生癡傻,但春家巫師覺得自己是在做好事,至少眾多生者都能從被煉成的活死人身上得到安慰。 春璟便是這一脈的嫡女,同樣的天賦異稟,與花弄影從小在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最終花弄影卻向莫昭泄露了春家秘辛,害得春家滿門被屠。 春璟因任務(wù)在外僥幸逃過一命,后經(jīng)喪家之痛輾轉(zhuǎn)來到了清虛門,這幾百年來沒有一天不為復(fù)仇而活。 本座今日就讓你血債血償! 第91章 太不稱職 話音未落,一雙繡鸞刀便出現(xiàn)在春璟手中。春璟是近百年來唯一一個使雙刀的女修士,更因為她原本擅長遠(yuǎn)戰(zhàn)的角色和地位,在一眾修士中便顯得格外特立獨行。 只見她雙刀一揮,凌空化作一縷鵝黃色的春煙,在漫天風(fēng)雪里顯得格格不入,上一秒還在陸聞青身邊,下一刻就出現(xiàn)在東征西征二君身前,朝他們直直砍去。 她的身形不算嬌小,在陸聞青身邊也能勉強齊他肩膀,倒和杜子凌超不多高,然而身法很敏捷,絲毫不見拖滯,一擊即退,在原地化作一縷煙,下一刻又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殺敵人個措手不及。 然而那兩位魔君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的魔陣乃乾坤之態(tài),三界皆知東征西征二君天生不和,為了眼不見心不煩而各奔東西,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原本是一對雙生子。雖然長得不太相似,但合體時能使出的混沌魔陣威力非同凡響,哪怕是在顧劍寒和冬知雪這等大宗師的絕殺術(shù)面前也毫不遜色。 眼見著春璟逐漸落于下風(fēng),顧劍寒等人也齊齊使出了術(shù)法,因為各種原因配合性不佳,但各自的威力都是極大的,那混沌魔陣再厲害,也敵不過這么多正道宗師的強強碾壓,終于,在魔陣啪地一聲出現(xiàn)裂隙時,被保護在陣法之后的花弄影終于抬手,往陣心里源源不斷地注入陣靈之力。 那個該死的女魔頭! 丹青突然罵了一聲。 顧劍寒卻說:別動她。 最開始他那句話說出來,眾人不知道那紅衣女子是誰,尚能接受三分,可如今大家都將其認(rèn)了出來,尤其是春璟,還對她恨之入骨,正當(dāng)眾人齊心協(xié)力至少表面齊心協(xié)力一致對外的時候,顧劍寒卻變了立場,再度提起了這件事。 怎能不讓人心生嫌隙? 顧宗師,公然偏袒這魔頭,不好吧?無心閣的長老陰陽怪氣道,這魔界來犯的消息還是從你那兒傳出來的,更何況前幾日你還公然挑釁莫無涯,這幾件事的始端都在你,我等來助你一臂之力,你卻在這里大發(fā)慈悲,莫不是要寒了大家的心吶。 顧劍寒理都不理他,直接提劍凌空飛去,一套渡霜九式行云流水般點破了陣法十二地支,那陣法轟然破裂,位于陰陽二位的東征西征二君受傷最深,顧劍寒稍受波及,手背被魔陣碎片刮傷了,流下一絲污黑腥臭的鮮血。 那是魔血。 顧劍寒看了一眼手上的傷口,正打算乘勝追擊,卻見一縷鵝黃煙霧從身邊掠過,他來不及顧上身邊的魔君,飛身上前攔住了春璟的去路。 顧宗師,我很敬重你。 春璟長老,此人本座要保。 花弄影聽了這話,緩緩抬起頭來。冬風(fēng)太大了,她頭上單薄的紅紗被吹得有些凌亂,身上繁瑣細(xì)碎的金飾被吹得叮當(dāng)作響。她抬頭望向顧劍寒,那眼神里似乎有些疑惑。 她還沒有發(fā)出指令。 若你要保她,那便是與我焚香局世代為敵。 顧劍寒不管這些,只是以劍相擋,簡單的動作說明了他的態(tài)度,春璟的臉色愈發(fā)難看了。 然而突然之間,西征君卻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這是魔界常見的地遁術(shù),雖然常見,但卻只適合天生身材瘦小的魔族修習(xí),他們都沒料到,身材高大魁梧的西征君居然也能修習(xí)這種術(shù)法。 顧劍寒看見春璟左足邊伸出來的那只戴著西征魔紋的手,猛地將春璟拉了過來,高舉渡霜一把刺了進(jìn)去,然而在渡霜刺入西征手臂之前,一支琥珀色的長箭卻突然破空朝著西征原本的手臂射去。 被那只手抓到并不可怕,被那只手的cao控者抓到才是值得提防的東西。聞衍心想還好帶了乾坤袋,乾坤袋里裝了眼鏡,同時也找了一個好位置。 他此刻正撲在離山門不遠(yuǎn)處一個小山坡的雪垛之后,一手握弓,一手控弦,單眼瞄準(zhǔn),箭臺上還搭著一支琥珀色長箭,時刻準(zhǔn)備著放箭,將師尊身邊的威脅鏟除。 只是天有些冷,雪貼在胸膛頗有股刺骨冰寒的意味,他手和臉都凍紅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等睜開眼睛,西征君的尸體已經(jīng)橫在了他眼前。 聞衍瞳孔驟縮,呼吸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等頭腦稍微冷靜下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邊上還有一個人?,他抬眼望去,原來是他師尊。 誰讓你動手的? 臟污的魔血濺到他臉頰上,像是白雪地里燦爛的紅罌粟。 師尊 我讓你好好待著你聽不懂嗎?!為什么非要來摻和?西征君是你能招惹的嗎?你動手之前為什么不 聞衍手中的琥珀長箭突然消散,他把天階飛鸞鳳鳴弓放在雪垛上,飛撲上去抱住了他因為太過驚懼而歇斯底里的師尊。 在他打那個噴嚏的時候,西征君遁地而來,差一點就要用那柄千鈞崩石斧砍斷他的脖子。 顧劍寒將其一劍穿心之時,手都是顫抖的。 生怕晚了一步。 師尊!對不起! 他抱緊顧劍寒,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還在細(xì)細(xì)地發(fā)著抖,他緊咬著唇說不出話,眼眶卻倏然紅了,不回抱住聞衍,只是別開眼,一副冰冷到極點的樣子。 剛剛那個情況,你的右腳邊也有一只手,但是你只顧著拉那位長老了,沒有注意到你自己腳邊也有,如果我不射他右臂的話,那只手會把你拖下流雪里 拖進(jìn)流雪里又如何?顧劍寒哽咽道,只是拖進(jìn)流雪里而已,我什么苦沒受過,需要你在這里為我瞎cao心?你管好你自己行嗎?! 我差一點 差一點就失去你了啊。 拖進(jìn)流雪里,我會很傷心。聞衍看著不遠(yuǎn)處各路宗師和魔族輕騎斗法的形勢,不由得蹙起了眉,但他也知道現(xiàn)在什么事最重要。 得先哄好師尊。 即便東征君也死了,那些死士魔將都死了,花弄影也自有從他們手中自保的力量。 畢竟是魔界的大巫師,南疆千年難得一遇的絕世天才,不可能連幾個回合都撐不下去。 即便不是主攻位,身上各種各樣輔助的藥散和詭異的靈器,也足夠保命了。 古人說,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師尊養(yǎng)了我這么久,我有多想保護師尊,師尊是知道的吧?在那種情況下我沒辦法為了自保不射出那支箭,就算知道就算沒有我,師尊也不會出什么大事。 師尊很厲害,掌門和陸師叔也會出手相救,但是別人都可以,為什么就我不行? 其實方才那支箭我還是射得挺好的,直接擊斷了他的一只臂膀,也削減了他的地遁速度。他自賣自夸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嘆了一聲,要是我沒有打那個噴嚏就好了,可是我忍不住嘛,太冷了 顧劍寒聽他這么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然而聽到他最后語氣悶悶地抱怨好冷的時候,又不合時宜地驀然心軟。 師尊,你再不回去,他們就要傷到花弄影了。 顧劍寒頓時又冷了臉就不該對他心軟! 她身上帶著母蠱,不能受傷,否則師尊也會受傷的。尤其是師尊,千萬記得不要傷到她,一點點都不要,否則到時候師尊受的反噬會很嚴(yán)重,知道嗎? 是這樣嗎? 當(dāng)然是這樣! 顧劍寒繃了好久的臉色終于慢慢、慢慢舒緩了些,聞衍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得他松了一口氣,然后再抬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師尊很多時候都不太信任他,聞衍想。 但是,只要他斬釘截鐵地和他解釋一下,他就又安心了。 說到底,他想要的也不過是一點安全感而已,然而很多時候他都沒法給他,他這個男朋友當(dāng)?shù)谜媸翘环Q職了。 第92章 拯救蒼生 西征君死了。 東征君目眥盡裂,手上那把九龍斬青刀都要揮斷了,然而卻難以突破諸多大宗師的包圍,去到西征身邊給他收尸。 他們都沒料到今天他們會有人折在這里。 這次行動很是隱秘,沒有向任何人或者組織泄露消息,再加之尊上的隱息秘術(shù),哪怕天下探聽四處訊息最為靈敏的千機閣閣主也未必能第一時間察覺到,然而清虛門卻提早做了準(zhǔn)備。 其實在他們一看見清虛門那群假惺惺的正道宗師之時,東征心里似乎便已經(jīng)升起某種不詳?shù)念A(yù)感,不過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第一個死的人會是西征。 他的弟弟。 顧、劍、寒 他舉起九龍斬青刀,風(fēng)雪天里突然一陣列缺霹靂,白光帶過青電一齊匯聚在鋒刃之端,東征臉上的青筋似乎都要爆開,他死死地盯著顧劍寒,不知為何身體變得略微有些佝僂。 那雙惡狼一般的綠色眼睛里充斥著極端的憎恨,仿佛下一刻就要將顧劍寒抽筋剝骨、碎尸萬段。 顧劍寒回頭望去,當(dāng)他不看聞衍的時候,那雙深眸里便沒有任何情感,顯得既冷漠又高傲,常常讓聞衍覺得不似活人。 東征的痛苦和恨意,他一點也不在乎。 西征的命,他也不在乎。 嚴(yán)格來說他這輩子只有一個真正在意的存在,那就是聞衍。 而聞衍看著地上橫陳的尸體,心情稍微有些復(fù)雜。西征君黑霧繚繞的盔甲上已經(jīng)落滿了簌簌的雪花,聞衍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魔君其實長得是很清秀的。如果忽略掉他魔界第三拓疆大將的身份,他看起來完全是一個眉眼俊朗的少年郎,白面小生,桃眼秀眉,如果在三十一世紀(jì),也該是剛上大學(xué)的年紀(jì)。 聞衍突然有些茫然。 這半年都待在冷月峰上,每天忙得不可開交,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也很少,以至于他都快忘了,這里是人命賤如草芥的、弱rou強食的修真界。 他之所以那么拼命修煉,是為了替顧劍寒執(zhí)劍。保護他,讓他不被傷害的同時,也得像他一樣把入侵者斬于劍下。 因為如果他不殺別人,別人就要來殺他們了。 可是人命真的賤如草芥嗎? 能否有一種辦法,在自保的時候也不傷害別人? 要是他再強大一點就好了,方才就不需要顧劍寒出手,他可以分擔(dān)一部分戰(zhàn)力,也就沒人會死了。 聽話,站在這里等我。 顧劍寒看出他情緒低落,卻因為不合時宜,不能做出太出格的舉動,便只是抬手揉了揉他柔軟蓬松的頭發(fā)。 如果他足夠強大,即便所有人都不死,他也能好好保護師尊,也能好好地幫著師尊維系三界安穩(wěn),沒有誰生來就是壞人,也沒有人規(guī)定壞人不能回頭是岸。 聞衍想,所有的問題,歸根結(jié)底不過是他不夠強大而已。 師尊,我會聽話的。 他沖顧劍寒笑,顧劍寒卻本能地覺得不對勁,便沒有往那片平原雪地飛去,只是一邊關(guān)注著那邊的戰(zhàn)況,一邊用小指勾住了聞衍的手。 是不是我方才兇你,你不高興了? 他聲音很冷,但語調(diào)已經(jīng)被刻意放軟了,聞衍總覺得他盯著自己的時候像一只淚汪汪的布偶小貓,雖然顧劍寒眼眸深邃,也毫無淚意。 聞衍說:沒有不高興,師尊兇我是應(yīng)該的,因為我沒有做好。 下次會改的。他補充道。 然而心里想的卻是,下次還敢這樣,不過會比這次做得更好,比如說會忍住噴嚏,或者及時接住西征君的招數(shù)。 見顧劍寒還想說什么,聞衍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唇。他的手掌寬大,五指修長有力,捂在顧劍寒唇上,順道也捂住了顧劍寒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