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他的臉剛拍了水,上面還有未干的水珠掛著,林間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有種幾近透明的白皙。 無妄瞧了他片刻,低頭思索著。 他從小到大的修煉都是一步一步踏踏實實走過來的,從來沒有用過什么邪門歪道。 現(xiàn)在卻在想著,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幫他速成? 除了雙修之外。 他正想著,忽然瞥見那邊山石后面轉(zhuǎn)出來一個深藍(lán)衣襟的身影,那人俊朗的面孔上也是一愣,然后驚喜一笑。 你居然比我還快過來? 江眉卿抬眼一看,正是顧簡,也怔了怔,沒想到他居然也在這兒。 顧簡還沒來得及高興,眼睛一轉(zhuǎn),瞧見了站在他身后的無妄,頓時一愣。 你怎么把他也帶來了? 無妄臉色平靜,口氣嚴(yán)寒,緩緩說道:顧公子,這好像是我們暮云宗的地方,不能來的應(yīng)該是你吧。 顧簡想了想,好像說的有道理,畢竟這里方圓幾十里內(nèi)全是暮云宗的地界。 于是他打了個哈哈,哦,倒也是是我一時口誤,仙尊別見怪。 江眉卿橫了他一眼。 難道你說的有仙之靈,說的就是這個地方? 他們從前在不周山的時候,江眉卿時常被師尊要求做課業(yè),顧簡卻是整天悠哉悠哉,時常跑到他們不周山附近來玩。 師尊極其不喜歡江眉卿與顧簡二人走得太近,擔(dān)心他帶壞了自家徒兒,于是常常不肯讓江眉卿隨他出去玩。 于是兩人便想出了這種以暗號為通信的法子。 顧簡嘻嘻一笑,正是,我本來給了你字條,想等你過去找我之后,再同你一道過來,但是我等不及了,所以先過來了,留了個弟子在桃花居帶你過來的,沒想到你居然比我還快。哎,那我那弟子呢? 江眉卿: 他微微一笑道:仙尊帶我來的,剛好與你不期而遇。 顧簡愣了愣,看向無妄,卻見他面容冷冽,當(dāng)即心思通透,明白過來。 他故意道:真是有勞仙尊了。 無妄冷眼旁觀他們二人如此熟稔,熟到旁人完全插不進(jìn)去。 甚至是他們完全不需要見面,只需一個暗號便能通信。 而他杵在這里,儼然一個局外之人。 顧簡瞧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黑,心里越得意,故意將爪子搭上旁邊啥都不知道的小白花。 我說卿卿,你怎么就不問我為什么叫你來這兒? 江眉卿被這一聲卿卿嚇得差點沒退后半步。 能不能好好說話? 能!顧簡忙道,又更近了一步,將手環(huán)過他的肩膀,他的身形比江眉卿略高出一寸,從無妄的角度看,像是他把他摟進(jìn)了懷中。 我叫你來這兒。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此處靈氣濃郁,適合修煉 江眉卿愣了,怎么今天個個都讓他修煉呢? 他忽然想起,顧簡是何等心思靈敏之人,又怎么會不知道他此時體內(nèi)半分靈力也無呢? 他微微垂下眼皮,心里通透,不過是擔(dān)心說出來他不好受,所以不說罷了。 顧簡與江眉卿二人,離得極近,看起來似乎是在竊竊私語一般,顧簡故意抬了眼皮,余光瞥向無妄那處。 可下一瞬,那人忽然走上前來,將江眉卿往旁邊一扯。 目光涼意絲絲的盯著顧簡,口氣不太和善,此處雖然靈氣濃郁,但并不是適合每人修煉,顧公子身體底子虛,恐怕無法承受此處的陰寒之氣。 顧簡原本還笑吟吟地朝著無妄,此刻被他一說,當(dāng)即冷下臉來。 說他身體虛,什么意思?說他不行? 江眉卿低頭一笑。 突然又想到似乎不能這樣去笑自己的好友,他畢竟跟顧簡還是站在一塊的,于是立即收斂的笑意。 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顧簡正恨恨地盯著他。 這小沒良心的。 無妄低頭看了身側(cè)的江眉卿一眼,又道:你笑什么?你的身體也好不到哪里去,未必能夠承受得了,此處修煉需配合我暮云宗的心法,所以你到底是練還是不練? 他都這么說。江眉卿還能說什么? 他忽然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只好說道:練呀,誰說不練了? 暮云宗的心法,我只說一次,你自己記下。 無妄淡淡的說了這句話,便轉(zhuǎn)頭看向顧簡。 顧簡: 看我做什么?我也不需要練。 暮云宗的心法,外人不得聽。 顧簡: 江眉卿: 顧簡愣了愣,手中的折扇指向江眉卿。 那他呢?他也是外人。 無妄淡淡道,他早上說,想拜入暮云宗門下。 江眉卿: 他那只是開玩笑好吧? 暮云宗門規(guī)眾多,這也不許,那也不許,比不周山還無聊,他才不想呆在這兒呢。 無妄卻不理會他,只負(fù)手看向顧簡:所以你還不走? 顧簡品了一會,這才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 好說好說,我自己走。 說罷他又轉(zhuǎn)頭看向江眉卿,你可要好好練啊。 他心里忖度著,這野男人看來已經(jīng)上鉤了,你可別辜負(fù)我的一片心意。 江眉卿咬牙瞪了他一眼。 別把他留在這??! 他在心里無能狂吼,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誰知顧簡還沒走出幾步林間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快! 快走 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從林中隨著冷風(fēng)飄了過來。 嘈雜的人聲夾著凌亂的腳步,踩在枯枝野草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只見暗沉的林中跑出幾個白色身影。 清一色的暮云宗的月白長袍,個個身上受了重傷,袍子上鮮血淋漓。 那幾個人赫然愣住,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無妄仙尊。 當(dāng)即喊道,仙尊救命! 他們話音未落,倏然之間,幾道黑色的身影從林間追殺過來,裹著一團(tuán)黑霧,引得樹葉颯颯,陰風(fēng)陣陣,殺氣遍布四野。 江眉卿和顧簡面面相覷,彼此都是臉色微微一變。 無妄運起周身靈力,躍了起來。龍吟細(xì)豁然出鞘,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白光,霎時之間,建起一個明亮結(jié)界。 可是下一瞬間,這個薄弱的結(jié)界就被輕飄飄地戳破了。 那幾個黑色的身影團(tuán)在濃霧之中,此時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只見他們都是一身玄色衣袍,黑發(fā)白膚,有男有女,五官俱是明艷驚人,若不是身上那揮之不去的絲絲邪氣,幾乎讓人以為是飛升的仙者。 魔魅。無妄冷冷道。 只見那伙人為首的第一人,是一個明眸皓齒,唇紅膚白的大美人。 她微微瞇了眼睛,盯著無妄片刻。 旁邊一個年紀(jì)略大的男人似乎跟他說了什么,她隨即目光一凜。 那今天就殺了他。 無妄握緊了龍吟細(xì),緩緩道:你可以試試。 說罷,他忽然回過頭對身后的顧簡和江眉卿喝道:帶他們先回去。 下一刻,幾道黑色的身影,倏然躍了起來,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大有將他就地?fù)錃⒅狻?/br> 濃烈的黑霧一瞬間包裹住了一切,無妄被裹在其中,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干脆閉上眼睛,聽音辨位。 江眉卿神色焦灼地起看了片刻,對顧簡道:你先帶他們回去。 你留在這里能做什么?顧簡脫口而出。 可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跟江眉卿一對視,驟然明白的過來,隨即點了點頭。 于是他先帶著那群弟子匆匆離去。 回過頭來,江眉卿瞧著那一團(tuán)巨大的黑霧,半晌立在原地。 只聽得黑霧之中鏗鏗鏘鏘的兵器打斗之聲不斷,轟然揮出的掌風(fēng),將四下的竹林劈得七零八落。 可見里邊戰(zhàn)斗之慘烈。 中繞是無妄修為極高,可他只有一人。 江眉卿手上緊緊地攥著衣袖,猶豫了許久。 大約有半刻之后,終于閉上眼睛,下個決定。 他驀地喝道:仙尊,右邊,七步,龍纏云。 霎時,那一團(tuán)黑霧之中,緊張的戰(zhàn)斗有一瞬間的凝滯,明顯所有人都一愣。 也就是這一個瞬間,無妄豁然出鞘,直刺向右邊七步之處,以一招龍纏云刺穿了陣眼。 頓時,黑霧退散,陣破。 一團(tuán)白光披散開來,帶著強(qiáng)勁的力道將所有人轟了出去,倒在地上,個個嘴角帶血。 江眉卿緊緊的環(huán)住旁邊的一棵竹子,才沒有被轟出去。 滿頭青絲翻飛之間,他瞥見無妄落在不遠(yuǎn)之處,以劍支地,似乎受了點傷。 他連忙沖了過去,用兩根手指在他胸口上按了一下。 無妄驀地一愣。 他以為他是想給他止血,沒想到他卻是封住了他的靈力。 旁邊七零八落的幾個魔魅之人也是愣住了,他們緩緩站了起來,猶豫著是否要上前的時候,江眉卿沖他們喊道:還不快走? 無妄: 江眉卿沒去看無妄那帶著探視的冰冷的眼神,只用力將他攙扶了起來。 他低聲道:我?guī)勺鸹厝ァ?/br> 方才來的時候是無妄背著他過來的,一路看山看水,悠閑自在。 現(xiàn)在讓他攙扶他回去,卻忽然覺得這條路格外的漫長,而且還有個人一直用一種探疑的目光盯著他,更讓江眉卿渾身難受。 更要命的是,身旁的人渾身guntang,受傷之后,焚身魔似乎又發(fā)作了。 過了片刻,無妄終于咬著牙,冷冷道:還不解開我的靈力? 江眉卿猶豫了片刻,小聲說道,我只會封,不會解。 無妄: 離我遠(yuǎn)點。 江眉卿心虛的瞧了瞧他。 你確定你可以自己走? 見無妄沒有說話,江眉卿于是緩緩的放開他的身體。 可無妄受了傷,靈力又被封住,無法扼住焚身魔。 一離開了他的攙扶,便支撐不住跪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越來越燙,焚身魔趁虛而入,燒得他整個人幾乎成了火炭。 江眉卿站在不遠(yuǎn)處看了片刻,終于嘆了口氣,緩緩走近了兩步。 半蹲了下來,吻上他的嘴角。 第25章 (暮云宗)十一【倒v一章】 江眉卿的心底微微顫抖, 這也是他第一次與別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 但見無妄臉上閃過震驚的神色,可很快就被渾身的熱意給掩蓋過去了。 他倏然扣住江眉卿的手腕,力道之大, 江眉卿感覺自己差點要被捏碎了。 下一瞬間鋪天蓋地, 帶著兇狠的力道,像是在啃什么似的,完全沒有技巧可言。 江眉卿的身下是帶著微微濕意的草地, 他忽然才想起來這里是林間。 可眼下情形, 已經(jīng)來不及轉(zhuǎn)移地點了。 他好像是自作自受,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不消片刻,兩人便坦誠相對了。 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卻在格外的靜謐之中聽到了彼此咚咚咚的心跳之聲。 最后那一刻, 江眉卿心頭一緊。 等等 無妄用疑問的眼神看向他。 江眉卿半推著他,擋住了他的動作, 不是我在上面嗎? 無妄眼神幽深,聲音沙啞,你別想! 下一瞬, 江眉卿的驚呼聲戛然而止 疼痛。 艸。 江眉卿也未經(jīng)人事, 以前只在書上見過這種事,從來沒有想過會這么痛。 不是叫做魚.水之歡嗎?這么痛還還能叫做歡嗎? 書上都是騙人的。 暮色漸漸陰暗了下來, 林間只有輕微的蟲鳴之聲。 兩條人影幢幢,在暗夜之中瞧不見真實的模樣。 好幾次后,江眉卿被折騰得怕了, 忍不住求饒。 太痛了。 不要了,仙尊。 無妄冷哼了一聲,說道,不是你自己先要的嗎?現(xiàn)在遲了。 到了最后, 江眉卿幾乎沒有了聲音,連討?zhàn)埖脑挾颊f不出口了。 整個人軟成了一灘水,意識一點點地離他而去,最終沉沉的耷拉上了眼皮。 翌日,他是在渾身酸痛中睜開眼睛。 林間,刺眼的日光落在他臉上,刺得他忍不住用手背掩住眼皮。 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 隨即瞥見了身前的人,俊眼、修眉、薄唇,有點熟悉? 退后了一點,再看。 仙尊? 回憶鋪天蓋地而來,剎那之間,饒是一向自認(rèn)為臉皮賊厚的江眉卿,此刻也不由得耳邊發(fā)熱。 他身上衣裳倒是齊整,但身上的酸痛還是提醒了他昨晚發(fā)生的那些事。 那應(yīng)該是昨天晚上完事之后,他幫自己穿上了? 就在這種極度尷尬的情境之中,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昨天他只是主動了一下,后面全是無妄主動的,他被動地承受著,卻忘了最重要的目的 運用合歡宗的方法雙修?。?/br> 真是白做了。 一瞬間,他嘔死了。 痛成那樣,結(jié)果還是白做了。 他兀自想著,卻沒想到眼前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眼神一瞬不移的盯著他。 好一會江眉卿才反應(yīng)過來,干笑了幾下,仙尊,早呀。 無妄上下瞥了他兩眼,半晌才問道:還痛嗎? 江眉卿: 不痛?你試試就知道了。 無妄見他神色,默了一下,道:等會回去擦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