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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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計劃順利,你們的心情都還算不錯。你們和舍米爾在鎮(zhèn)子外面分手道別。巨人的年輕人似乎因為事情沒有徹底解決的緣故,十分沮喪。對此亞當(dāng)也無能為力。他本來抱著為父親鞏固“錨”的想法而來,可真正遇到了問題,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根本無從下手。 剛才你們離開肯尼家的時候,巨人的妻子當(dāng)著亞當(dāng)?shù)拿婧莺菟ι狭碎T,直白地表達(dá)了不滿。亞當(dāng)自然沒說什么,只是在那些隱匿窗后的窺探目光中默默離開了。 他前一晚上休息得不是很好,眼中有淡淡的倦意??杉词谷绱?,在離開鎮(zhèn)子之后他也沒有打算直接回白銀城,而是選擇慢慢地走回去。路上,他一直低垂著眼,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你不是很在意。你所擁有的溫情向來淡薄,而且此刻你的心情真的不錯。你撥弄著離開時巨人小女孩兒偷偷塞給你的花束:小小的一把白色雛菊,中間藏著她自己和父親學(xué)著做的蠟燭,歪歪扭扭得可愛。你想到女孩兒趁她母親不注意、對你小聲說“謝謝”時候的認(rèn)真模樣,唇角不由地彎起。 你沉浸在自己小小的愉悅中,對亞當(dāng)?shù)奶釂枎缀鹾翢o防備。 他問你們:“巨人的詛咒和‘月亮’有關(guān)嗎?” 所幸你們離開的時候,你給所有人的偽裝還在,因此你和梅迪奇突然變化的臉色并沒有落在心事重重的少年眼中。 “為什么這么說?”梅迪奇問。 “因為……”亞當(dāng)躊躇了一下,“很奇怪?!?/br> 他說,昨晚將巨人送出去浸泡在水里的時候,他還沒有注意到哪里不對,但剛剛才想起來,昨晚是有月亮的。很顯然,在室外的時候,月光并沒有對巨人造成傷害——那么這種詛咒所針對的目標(biāo)就非常清楚了,是灼熱之光,陽性之光。 如果換一個地方,那么你會毫不吝嗇對他的稱贊,甚至為他鼓掌。但此時此刻,你只能假作驚訝,并順著他的話溫聲詢問,明天——或者過幾天,是否還要再來鎮(zhèn)子一趟。 “或者我們可以去隔壁下午鎮(zhèn)看看?也許能收集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說不定?!蹦氵@樣提議。 “嗯!”亞當(dāng)rou眼可見地精神了不少,并期待地看你,“明天你也來嗎?” “自然?!蹦阏f。 他望著你抿唇微笑起來,可沒一會兒就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眼去,帶著年輕學(xué)者般的青澀,像是十分不習(xí)慣注視美麗的姑娘。 不過他很快又重新望向了你。他太敏感了。雖然你依舊言笑晏晏,但他已經(jīng)注意到了你心情微妙的轉(zhuǎn)變,還有你在提議之后流露出的疲憊神色。 “你很累嗎?”他關(guān)切地望著你,“昨晚也沒休息好嗎?” “有一點,”你溫聲告訴他,“一會兒你還要去布道嗎?” “啊……是的?!眮啴?dāng)捏緊了他手中的經(jīng)典。 就這樣,你成功地轉(zhuǎn)移了他的注意力。一路上沒再發(fā)生別的什么事,你目送著他在白銀城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這次由烏洛琉斯陪著。你看他們和昨天一樣站在樹下,看亞當(dāng)眉眼恬靜柔和,像個圣光環(huán)繞、親臨人間的天使。雖然他的模樣依舊青澀,但已經(jīng)與那位唯一的神明非常相似了。人們膜拜他,信賴他,與對他的父親一般無二。 你看了一會兒,才慢慢轉(zhuǎn)身離開。 就在你要離開白銀城的時候,你發(fā)現(xiàn)那個紅發(fā)的男人正在城門邊等著你。 在離開了侍奉的年輕主人之后,紅發(fā)的騎士看起來更像個無所事事的人類了。他將地龍?zhí)叻贿?,取代它的位置守起了城門來。他懶洋洋地靠著墻,環(huán)臂在胸,和他肩膀上的烏鴉一樣眼神放空,漫無目的地轉(zhuǎn)著——除了你的位置,哪里都轉(zhuǎn)。 但你知道,他確實是在等你。他特地攔在了這里。 你當(dāng)然不會逃走。 你走到他面前,也沒說話,只是非常自然地伸出手去,朝他臉側(cè)撫去。對方立刻警惕起來,臉上還掛著笑,可那眼神確實十分警惕。 “喂喂,女士,”他說,“你這么主動不合適吧?不如還是讓我來……” “不過來嗎?”你有些遺憾地看著他肩膀上的那只烏鴉,后者在你即將撫上他那純黑的羽翼時,直接拍拍翅膀飛走了。它顯然很清楚,只要不走,你還會持續(xù)逗弄它。 ——對習(xí)慣惡作劇的人來說,再沒有什么比“被惡作劇”更讓人討厭了。 你遺憾地看著那小小的黑點飛向了它的兄弟。這個吝嗇的家伙甚至連一片細(xì)膩的羽毛也不肯給你留下。你明明記得它是只喜歡掉毛的小烏鴉,每次來你的住所都會留下好大的一把,收集起來已足夠為它做一只專屬的軟墊…… 你出神地想了會兒,直到你確信小烏鴉再不肯回來,才將目光重新轉(zhuǎn)到面前的男人身上。 “嗯?”你沖梅迪奇挑了挑眉,“你剛才想和我說什么?” 紅發(fā)的騎士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近似于懊惱,還有一點點放松。 “沒什么?!彼查_眼去,試圖重新讓自己看起來像團空氣,“我就是有個私人的疑問而已?!?/br> “哦?” 他重新轉(zhuǎn)回臉來,望著你的模樣依然是笑的,但眼神中卻有著不加掩飾的試探:“我一直有個疑問——你真的對‘錨’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當(dāng)然不?!蹦慊卮鸬煤芨纱啵瑳]有神明不希望穩(wěn)固自身的錨。 “那么為什么……”他皺起了眉來,緊緊盯著你,“為什么你從來都不愿意出現(xiàn)?昨天晚上明明你可以拿到更多的“錨”?為什么不拿?” “我從沒看出來,你是這么心善的一位女士。”他又補充了一句。 你明白他的意思。 昨夜祈禱臨近結(jié)束時,你們幫助過的巨人們感謝了執(zhí)掌火焰的天使,感謝了為他們帶來幸運的天使——他們的一切感激都與“光”有關(guān),與“幸運”有關(guān),卻唯獨與你無關(guān),除了開頭那一點模糊的尊名。 你隱匿的力量無法為他們所知,他們自然也無法知曉你為他們帶來的庇護。昨夜力量消耗最大的就是你,可你卻沒有任何不滿,甚至不曾索要任何報酬。 ——慷慨得近于異常了。 “我有拿到我的錨?!蹦愫芨纱嗟馗嬖V他,“就是肯尼?!?/br> 舍米爾的叔叔昨晚受傷不重,在你的幫助下并沒有感受到太多的疼痛,最后還是出現(xiàn)在了集會上,差不多就在你們出現(xiàn)前。 除了開場外,他只專心地向你祈禱,甚至猜到了你的部分真名——這其實并不困難。你猜,他大約是在你為他緩解痛苦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認(rèn)出了你的身份。你確實沒有刻意遮掩過。諸神的紛爭早已擺在了明面上,大量似是而非的尊名在逐漸混亂的人群間傳播。偶爾有那么一兩個可憐人靈光一閃,抓住真正指向神明的尊名,也不算太驚奇??夏岽蟾啪褪瞧渲兄?。 你還記得,當(dāng)你的手在他皴裂的肢體上虛虛拂過、rou眼可見地指住了他的痛苦時,他望向你的震驚。畢竟在他的印象中,哪怕來自白銀城的信使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再聯(lián)想到你和亞當(dāng)同來,他很快便猜到了你是誰。所以在昨天他太太十分痛恨要趕你們出去時,他非常堅決地制止了,還詢問你們是否需要新鮮的蔬果。 他說的時候看了你一眼,看起來有些不安,或者說是忐忑。大概是因為不確定,神明是否喜歡這樣的“貢品”。 在這方面,你從不挑剔,只微笑著應(yīng)了。很快,那個頗討你喜歡的巨人女孩兒就給你送來了一大盤洗凈擦干的果蔬。當(dāng)然,在你們走的時候,還送來了一捧她自己做的潔白花束。 梅迪奇大致清楚你們昨晚在巨人家發(fā)生的事情,甚至有嘲笑過你們搞砸了事情還沒被趕出去。不過當(dāng)你說出“肯尼”的時候,他便明白了過來。 他還是聰明的,尤其是在與“計劃”、與“陰謀”關(guān)涉的時候。 “就這樣?”他先是震驚,然后露出不可置信、甚至懷疑人生的神情,“這樣就夠了?” “當(dāng)然?!蹦悴⒉唤橐獗憩F(xiàn)出屬于“節(jié)制”的美德。 “……這一切都是計劃——是合理的!你在想什么?”他質(zhì)問你。 ——是的,計劃。 在那個“殺死神明”的計劃里,所有的參與者都飲下了薔薇汁與血液混合的盟約之酒,發(fā)誓在將“主”從被侵蝕的危險中解救出來前,都要拼盡全力動搖祂力量的根基,動搖祂的“錨”。只有這樣,諸神才有可能對抗“主”逝去前本能的掙扎,并保證在“主”重新取回權(quán)柄的過程中,這片土地上的信徒們不會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出現(xiàn)不可預(yù)知的信仰混亂。這便是經(jīng)由“救贖薔薇”密會討論通過的部分,放在了明面上的密謀。 而神明間的計劃,總有不需要言說的暗面: ——所有參與的神明都可以借著“那位”的默許,借機明目張膽地爭奪權(quán)力,奪取更多的“錨”。 ——在“殺死神”這件事上,幾乎所有的神明都是同盟者;但是在具體如何通過“爭奪錨”來殺死神明上,哪怕在密會中,所有神明也都只會選擇心照不宣的沉默。 于是在具體執(zhí)行的時候,神明又默契地分裂成了不同的陣營。畢竟為自己謀取一點更多的私利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罷了。就好像這場于“月亮”有關(guān)的詛咒。這不過是從計劃開始執(zhí)行至今,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關(guān)于“錨”的斗爭中的一場,雖然這次并非由你們發(fā)起。你們在剛剛接到白銀城的報告時就已經(jīng)追蹤到,這場怪病很可能指向血族的“月亮”。 雖然祂的意圖不明,但只要巨人們愿意向“月亮”祈禱,應(yīng)該就能解決大多數(shù)的問題。畢竟血族就是這樣得以在光中自由行走。 巨人們也許不知道,也許知道,但不管怎樣,結(jié)果就是他們并沒有向“月亮”祈禱,只是苦苦向“其他的光”祈禱——比如火焰。你們并不介意就此摻上一腳,通過幫助這些可憐的人們,名正言順地收獲屬于你們的“錨”。 “確實是合理的。”你這樣告訴他,“我知道?!?/br> “你不知道!錨的數(shù)量是有限的——”梅迪奇湊近你,近乎咬牙切齒地小聲提醒你,“我們的時間沒有這么多,你知道聚齊足夠數(shù)量的錨有多難嗎?” 確實,哪怕一個小小的鎮(zhèn)子,也需要你們耗費大量的精力,聆聽祈禱并予以回應(yīng)。 “而且就算你不動手,也會有其他家伙出手!” ——一切都是計劃默許的一部分。 你知道的,你也一直有在做,以你的方式。你只是不那么感興趣罷了。你并不想反駁梅迪奇,你甚至非常贊同他的話。 你望向了還在布道的亞當(dāng)。他離你們不遠(yuǎn),偶爾朝你們的位置望來,目光中有些憂慮,顯然是感覺到了你們這邊的不平靜。梅迪奇只看了他一眼,臉色就rou眼可見地難看了起來。 所有的神明都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那兩個他創(chuàng)造出來的孩子也是。當(dāng)然,屬于他們的部分是“不讓他們知道計劃”。 亞當(dāng)自然是早已覺察出,屬于那位的“信仰”最近似乎有松動的危險。所以他頻頻在人間走動,宣揚主的光輝,每天在白銀城和隔壁城市布道,甚至還前往月桂鎮(zhèn),顯然都是為了幫助他的父親穩(wěn)固信仰之錨。 但不管怎么說,在相同的計劃中,他們和你并不在同一部分。 “他很信任你?!蹦阏f,“至于阿蒙——” “阿蒙那小鬼沒興趣?!泵返掀娼K于放棄了對你的指責(zé),神色郁悶“只有亞當(dāng)……”先前你們陪著亞當(dāng)出去也不過是出于一種近似于“陪孩子過家家”的想法,可是當(dāng)你們完成了計劃之后,亞當(dāng)明顯是不開心的。很顯然,如果他還要繼續(xù)堅持“幫助父親穩(wěn)定錨”,那么這樣的“不開心”在未來會有很多。 ——很多。 梅迪奇也想到了。這樣看來,你的消極怠工就立刻光明正大了起來。 這個認(rèn)識讓他憋屈極了。他狠狠地盯了你半天,最后一句咒罵也憋不出來,只能憤怒地走到城門另一邊,將另一只地龍也踢翻了,甚至還補了幾腳,不讓那只可憐的家伙翻回來,他踢了半天,在確保那兩只地龍今天都不可能再回來后,他才怒氣沖沖地回到了你的面前。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問你,“我本來——” “當(dāng)然不是,”你微笑著告訴他,“如你所言,這些都是計劃的一部分?!?/br> 他痛苦地抓了抓頭發(fā),像是解釋那般說道:“我只想趕緊結(jié)束一切——這種計劃,真的、真的太無聊了——” “是啊。”你笑著點了點頭。 “很快就會結(jié)束的?!彼駥捨孔约耗前?,又補充了一句,“會沒事的。” 然而這次他沒有看你,你也沒有再回答。很長一段時間里,你們相顧無言。 過了一會兒,他開始詢問起關(guān)于“那位”的事情,問你有沒有見過“那位神之左手”,問他是不是有新的計劃,比如說會面。 你立刻就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位人前囂張的天使,骨子里還是有著屬于“陰謀家”的謹(jǐn)慎,以及來自撫養(yǎng)者的“敏感”。 ——他在不安。 你感覺到了,卻假裝不知。 “我不知道?!蹦愀嬖V他,“大多數(shù)時間我去王庭,薩斯利爾都在沉睡。我和他交談的時間不比你們更多?!焙兔返掀娌煌?,你選擇直接以名字直接稱呼那個全新的“造物”。 又過了一會兒,他和你一同望向了王庭的方向,像是感慨那樣:“主很久沒出現(xiàn)了——那位也是,亞當(dāng)雖然沒說,但總歸是……” 但很快他又不說話了。因為他和你都很清楚,隨著侵蝕的逐漸加深,白銀城的創(chuàng)造者總是需要分出很多的精力來對抗,所以“不露面”或許就是最好的選擇。這意味著安定,或者至少是暫時安定。 而你們也都非常默契地沒有提起,其實你們可以直接選擇去見那位“暗天使”,也就是梅迪奇口中的“那位”,通過確認(rèn)他的意圖,主的意圖,來消除不確定性,緩解你們的不安。畢竟自從主深匿王庭之后,偶爾出來行走、傳達(dá)祂意志的都是這位新晉的神之左手了。 可你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回避。 盡管在你們和“主”最后的會面中,祂特別強調(diào)了,這位容貌和羽翼一樣華美的天使之王得名“薩斯利爾”,會在地上代行全知全能的主的所有意志。遵照安排,那位天使直接宣稱你為祂的副手,并與你一同組織起了“救贖薔薇”,暗中代行了那位大部分的職權(quán),仿佛全知全能的權(quán)柄依舊在安然運行。 甚至你可以說,這位天使之王的神態(tài)和那個人其實十分相似的——在聆聽諸神的討論時,他們總會低垂著雙眼,用指尖輕輕敲擊著面前的桌面,仿佛思索。 ——但也僅限于此了。 神之左手要沉默得多,除此了會議之外,你們沒有更多的交集。偶有幾次,你的靈感有所觸動,以為是受到了那個人的召喚,起身前去拜訪他。但每次你到達(dá)的時候都被直接拒之門外,被告知神之左手在沉睡,有時是忙碌。 ——仿佛冷漠的主人。 幾次之后,你就不再去了,無論靈感有無被觸動。你并不想做一個失禮的客人。 這種感覺其實很奇怪,甚至可以說是混亂。一個熟悉的人為了殺死他自己,創(chuàng)造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分身,還把那個分身放在靠近他自己的地方,而你們又長期見不到那個人,難免就有了種“主人”已經(jīng)被“分身”替換的感覺。 或者說,真正背主的感覺。 梅迪奇大概也有同樣的感受,所以總是別別扭扭的,也不大愿意多談那位的分身。 ——直到現(xiàn)在,他像是尋求寬慰那般和你聊了起來。 你很難說清楚自己提到薩斯利爾的時候是什么感覺。你只能說,你突然就喪失了所有聊天的興致。于是話題很快就冷了下來。 就在你以為你們的對話會不歡而散的時候,突然有人沖進(jìn)了城門——跌跌撞撞地,要不是梅迪奇眼明手快,大概對方會被直接撞飛出去。而梅迪奇之所以避讓,顯然也不是因為什么謙虛禮貌之類的美德,不過是因為來人你們認(rèn)識罷了: 舍米爾,年輕的巨人之子,就在大約幾個小時前你們剛剛見過他,就在桂樹鎮(zhèn)。 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你們,直接朝著亞當(dāng)沖了過去,撲倒在了他的腳下。 “救救他們——”他說,“好像、好像是……瘟……” 在他吐出最后一個詞前,你將他靜默了。 而幾乎是在你動作的同時,你聽到了熟悉的祈禱聲,就在前一個晚上,你聽了整整一夜。 看梅迪奇的神色,你知道,他也聽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