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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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绷旨挝呐牧艘幌滤拇笸?,也許是不想程子遙下不來臺,就這樣掃了二維碼,“加啦?!?/br> “嗯嗯,看見了?!背套舆b立即戳了個卡通表情包過去,“我叫程子遙,你也可以叫我橙子,記得備注一下啊。” 林嘉文只是回了一個表情,程子遙截圖下來,笑容在他臉上綻開。 段灼很震驚,他從沒見過他如此積極又靦腆的樣子,仿佛有許許多多的話要說,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像極了愛情電影里的欲言又止。 望著這充滿曖昧氣息的一幕幕,段灼忽然升起一種預(yù)感——蔣隨可能要被綠了。 但他找不到立場去指責(zé)些什么,作為局外人,只能沉默地將一切咽下。 陶新成最終還是選擇了心理協(xié)會,同樣可以加分,問段灼要不要一起申請,段灼以時間不充足為由拒絕了。 陶新成填完表,看著他:“周末又沒課,你忙什么?” “我想找份兼職,賺點零花錢?!?/br> 段灼始終沒忘記欠蔣隨的那筆巨款,雖然蔣隨從頭到尾都沒有催過一次,但他心里過意不去。 學(xué)生黨的活動范圍與休息時間都受限,最多的就是服務(wù)行業(yè)和家教,段灼也準備二選其一。 中午,他買了袋奶油面包墊了墊肚子,提早半小時趕到圖書館,想挑個配有電腦的位置,可惜來回繞了兩圈,發(fā)現(xiàn)那些同學(xué)都是從早上就坐著的,就算暫時離開也會把書本和水杯放在桌上,根本沒有要讓位的意思。 段灼悻悻下樓,正準備去附近網(wǎng)吧,兜里的手機嗡嗡振動。 是南城本地的陌生號,他猶豫了兩秒才接起。 同一時間,剛結(jié)束了三千米速滑訓(xùn)練的蔣隨累癱在冰面上,頭盔和護目鏡都沒來得及摘下,張著嘴,大口呼吸,胸口隨之一起一伏,他的心跳搏動劇烈,幾乎要蹦出嗓子眼兒。 這其實是他手術(shù)后第一次踏上冰面,感覺陌生又熟悉,至于成績,有點慘不忍賭,就像醫(yī)生當初所預(yù)測的那樣——“你的脊椎狀況恐怕很難支撐你完成比賽。” 過了一千米,尾椎的針刺感真叫他痛不欲生,那種疼痛是呈放射性的,一直蔓延到臀部,大腿,到后半程,腿也無力了,完全是靠意志力硬撐下來。 冰場溫度極低,吸入肺腑的空氣都帶著涼意,他艱難地吞咽了好幾下,喉嚨里還是有股苦澀的血腥味泛上來。 學(xué)校冰場的天花板和省隊基地的很像,長條形的燈管排列出一個巨大的橢圓,朦朧間,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和那時的區(qū)別在于,當時他第一名,現(xiàn)在是倒數(shù)第一。 休息不到兩分鐘,聽見隊友喊他名字。 “你手機在響?!?/br> 蔣隨瞥了一眼:“誰啊?你幫我丟過來吧。” “小摳門?!?/br> 蔣隨翻了個身,跪趴在冰面上,像充滿電后重啟的機器人,慢慢吞吞站起身,右腿使勁蹬了一下冰面,單腿滑過去。 電話那頭,段灼用前所未有的興奮語氣喊:“有個好消息!警察剛才聯(lián)絡(luò)我了,說找到小偷了!” 距離筆記本被盜事件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蔣隨都快忘記這茬了,在不抱任何期待的情況下,接收到這樣的消息,可以說是喜從天降。 他跟著彎了彎嘴角:“那不錯啊,賠你錢了嗎?” “還沒,他們說要我本人去一趟派出所,這一來一回有點遠,我估計今晚趕不回來了?!?/br> 蔣隨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該休息了,問:“你現(xiàn)在人在哪兒呢?” 段灼說:“我現(xiàn)在要回寢室給手機充個電,我手機你懂得,我怕半道上自動關(guān)機沒辦法導(dǎo)航?!?/br> “這樣啊……” 蔣隨不止一次見識過段灼那老人機脾氣的反復(fù)無常,關(guān)不關(guān)機和電量是否充足關(guān)系不大,主要取決于它老人家的心情,而在手機關(guān)機無法導(dǎo)航和掃碼騎車的情況下,段灼恐怕不會打車,而是會選擇走去公交車站換乘。 蔣隨就像更改早點選項一樣,輕而易舉地變更了周末原本的計劃。 “那你在寢室等我,我陪你一起回去?!彼D了頓,補充了一條段灼絕不會拒絕的理由,“我順便回去看看我家里人?!?/br> 第15章 你腦袋是國家一級文物啊 沒料到會收到這樣的回復(fù),段灼呆愣愣地立在一棵梧桐樹下,腦海迅速閃過來時的路,熙熙攘攘的地鐵和公交站,還有車水馬龍的街道,漫長且無趣,忽然冒出一個同行的人,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改變。 蔣隨這種公子哥會愿意擠公交嗎?忍得了車廂里的汗味和喧嘩?是不是委屈了點??梢谴蜍嚨脑挘趾苜F…… 但凡要面臨社交,總有諸多問題躍入腦海,直到蔣隨那邊又催了句“聽到?jīng)]”,段灼才回神,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知道了,那你快點,回去還要好幾個小時?!?/br> “好,馬上?!?/br> 電話里,民警透露的信息內(nèi)容太少,只說找到小偷了,要過去協(xié)商,也沒說小偷是怎么個情況,筆記本變賣了沒,要是變賣了,也不知道換來的錢花光了沒。 段灼心緒不寧,書里的內(nèi)容都看不進去,干脆趴在地上坐俯臥撐。 到第三組的時候,蔣隨回來了,他手上提著個黑色收納包,衣服已經(jīng)不是早上出門時那套,頭發(fā)濕漉漉的,像剛洗過。 “一會兒我們怎么回去?”蔣隨直截了當?shù)貑枴?/br> 擦身而過的時候,段灼聞見了一股洗發(fā)水的香氛,“坐公交”幾個字被他咽回去,反征求起蔣隨的意見:“你想怎么回去?” “我聽你的。” 雖然掌握了主動選擇權(quán),但段灼還是小心試探:“那就地鐵轉(zhuǎn)公交可以嗎?” “行啊。” 又是果斷到不行的答案,段灼為自己之前的糾結(jié)感到一絲愧疚,他總是帶著很主觀的情緒去揣測他人,實際上,蔣隨并沒有他預(yù)想的那么麻煩,反而還很遷就他。 考慮到要在校外過一夜,段灼帶了身衣服,而蔣隨則空著手下樓,兜里揣了手機和充電線。 與蔣隨并肩漫步在校園的感覺很陌生,段灼邊走邊回憶,確認這是第一次和蔣隨一起奔赴同一個目的地。 地上光影斑駁,蔣隨一腳踩碎一個,明明有著十公分的身高差,但腳下的步伐卻出奇的一致。 路上經(jīng)過社團招新活動現(xiàn)場,仍是很熱鬧。 蔣隨注意到段灼的目光定在某處,遲遲沒有回頭,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你有沒有報什么社團?” 段灼搖搖頭。 “那你還看什么?” “我上午在這碰見程子遙了。”段灼回過頭,慎重地提醒,“我看見他在填寫申請表,報的是公益協(xié)會?!?/br> 蔣隨渾不在意地“哦”了一聲:“公益協(xié)會是干嗎的?給老爺爺老奶奶發(fā)雞蛋嗎?” “差不多吧,好像還要照顧小貓小狗什么的……我過去的時候,他正在和學(xué)姐聊報名的事情,你可以去問問他。” 這是段灼能做到的做大限度的提示了,畢竟他自己沒有戀愛經(jīng)驗,無權(quán)發(fā)表什么見解和意見,他也知道自己是個局外人,看見的不是這段感情的全部,說得多了倒像是挑撥離間。 “他就是三分鐘熱度,很快就沒興趣了?!笔Y隨很果斷地說著。 段灼挑挑眉,不予置評。 西校門口附近五百米就有個地鐵站,段灼開學(xué)那天就看見了,印象很深,他領(lǐng)著蔣隨小跑,無意間聽見“咕嚕?!币宦暎剡^頭。 “你肚子餓了???” 蔣隨點了個頭:“有一點點?!?/br> “我包里……”段灼說到這頓住了,“那要不然我們先找地方吃點東西?!?/br> 蔣隨挨到他身側(cè),笑著問:“包里有好吃的?” 段灼一只手無意識地捏了捏背包的帶子:“我中午買的面包沒有吃完,但我包里塞了衣服,面包可能已經(jīng)被壓扁了?!?/br> “沒事,我不嫌棄,拿出來我?guī)湍愠粤恕!?/br> 他說話總是這樣設(shè)下“陷阱”,加了個“幫”字,段灼不拿出來都不好意思。 面包果然如段灼所料想的那樣,已經(jīng)被衣服擠變形了,甚至比他預(yù)想中更慘烈,夾層的奶油流出來,蹭在透明的包裝袋上,白乎乎一層,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它原來的形狀,就連段灼都覺得挺沒食欲。 “估計不好吃了?!倍巫茮]有將袋子遞過去,四周望了一眼,“我記得前邊有條小吃街來著……” 話沒講完,蔣隨已經(jīng)將袋子上的扎絲扯下來,一手握著面包,右手從底部往上一推,面包連同奶油一起冒出半截,他咬下一大口,快速地咀嚼了兩下便咽了。 段灼的嘴巴半張著,一句“那頭是我咬過的”又沒來得及蹦出來。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人好像總是這樣,對于第一次耿耿于懷,很快就習(xí)以為常,現(xiàn)在的蔣隨可以輕而易舉地觸碰到他的后腰而不被打…… “是動物奶油?!笔Y隨忽然說。 段灼怕他吃太急噎著,慢吞吞走著:“動物奶油是不好的嗎?” 蔣隨舔了舔嘴邊的奶油說:“是好吃的,唯一的缺點就是造型容易壞,所以也不能全怪你的衣服,就算不壓,它也會塌?!?/br> “哦?!倍巫扑梢豢跉?,“不難吃就行?!?/br> 出了地鐵站,段灼跟著蔣隨手上的導(dǎo)航走,一直到換乘的公交站臺。 蔣隨站在站牌前左看右看,問了句:“這路公交幾塊錢來著?” “兩塊?!?/br> 蔣隨一摸兜:“嘖,我沒那么多硬幣,我去買瓶飲料,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br> “不用了。”段灼叫住他,從兜里摸出一把硬幣,攤在掌心,“我提前兌好了。” 蔣隨眼前一亮,像夸蔣遇一樣,笑瞇瞇地揉著他后腦勺:“真懂事?!?/br> 段灼的腦袋偏了偏,躲開:“你別老摸我行不?好奇怪?!?/br> “你才奇怪好吧。”蔣隨仍是笑著,“摸摸都不行,你腦袋是國家一級文物???” 段灼瞥了他一眼:“我不喜歡別人摸我腦袋。” “好吧,”蔣隨揚了揚下巴,“車來了。” 段灼反射性望出去,啥也沒有,倒是后腦勺又被人摸了一把,他回頭,蔣隨視線望著別處,咧嘴笑著。 第16章 “寶貝兒~” 輾轉(zhuǎn)幾個小時,他們終于抵達派出所,值班的民警核對完段灼的身份信息后,將電腦交還給他。 這起案件之所以拖這么久才查出來,是因為警方一開始就被監(jiān)控和群眾們提供的信息給誤導(dǎo)了,偷東西并不是年輕女人而是一個十七歲的小男生。